虞婧在浴桶里泡了大半晌,入浴前她加了花瓣,泡起澡来更令她觉得舒缓,一身疲惫仿佛都被释放了,直到觉得这花瓣的香气都沁入自己的脾肺里,水也凉了,她才心满意足的自浴桶里起身,套着中衣一边拿着布巾檫拭湿漉漉的长发,一边哼着歌走出沐浴间。
只是当她进到房里时,冷不防被躺在床上的那身影给吓得尖叫,“啊……”
“是我!”玄墨自床榻上坐起,本以为她很快便会出来,没想到这么一等等了两刻钟还不见人,他索性躺到她床上闭目养神。
看清楚那个坐起的身影,虞婧用力拍拍被吓得不轻激烈跳动的胸口,“玄墨,你怎么突然出现在我这里,还躺在我床上?!”
“有重要事情对你说,得趁着今晚黄府举行宴会警戒松散溜出来……”被水溃沾湿服贴在身形上的中衣,将她玲珑曲线整个展现在他眼前,他的眸光一深。“你……”
顺着他像是燃烧着某种异样火焰的眼眸往下一看,眼尾剧烈抖了抖,赫然发现自己身上的中衣变得半透明,若隐若现的,连里头粉色肚兜上的刺绣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啊!不许偷看!”她连忙闪进屏风后头,手忙脚乱的找着其他衣裳,胡乱飞快的穿套上。
“我没偷看,是你自己主动让我看。”玄墨为自己喊冤,心地却忍不住窃笑了下,这小女人身材愈来愈好了,一阵子不见,那让他一眼分不清楚是男是女的身材,已经凹凸有致起来,前胸大得让他可以一眼就看出她是女人了。
“闭嘴啦,不许再提这事,我可是还要嫁人的,这事不许你出去乱说。”她在屏风后气急败坏的吼着。
嫁人?都让他看光了她还想嫁给谁?玄墨不爽的想。
未听到他的回应,虞婧腰带一绑就冲出屏风后大声质问他,“你有没有听到?”
他这才点头。
看到他承诺了,虞婧放心地拿着布巾坐到椅上檫拭湿发,他走向她,接过那布巾替她将一头湿长发细细檫千。
她最讨厌一根一根将头发檫干了,现在有人帮她,她乐得轻松,当自己上了美容院,闭上眼享受着被人服侍。
片刻,她突然想起,“对了,玄墨,你今晚来是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对我说?”
玄墨停下为她檫拭湿发的动作,语气轻柔地询问她,“婧儿,我要你这明天就离开这里可以吗?”
她怔愣了下,大声抗议道:“玄墨,你太过分了,你这新娘都还未娶进门,就把媒人给甩了啊!”
他浓眉拧起,“什么新娘娶进门?”
“你还装,都有流言传出,你跟黄茹玉不是要成亲了吗?”听说汪嬷嬷都上街去帮她家小姐买布料要做嫁衣了。
他郑重说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跟别的女人成亲,也不会跟别的女人成亲,这话以后别再说。”
“不是娶了她,遗失的宝物才能找回吗?”
“胡扯,我只是答应考虑,给自己争取时间,从没想过要娶她,总之这种话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屈起手指,弹了她额头一记。
“好啦,我以后不提就是了。”吼,好痛,这臭家伙下手不留情,她吃痛的揉着额头。
“还有,不许再把我推给别的女人,帮别的女人说话,听到没有?”他警告着她。
“我有把你推给别的女人、帮别的女人说话吗?”
“没有吗?”他没好气地横她一眼。
她赫然想起那天去当皮条客的事情,“你这小肚鸡肠,你明知那一天是为了给你那青荧粉,我才会答应黄茹玉的请求,好见你一面。”
“以后就算再碰上这种事,也不许再当说客,听到没有?”他表情冷冽严厉的提醒她。
“好啦,我知道了,你当我是专业拉皮条的啊。不说这个,你给我一个要我明天就离开乐安县城的理由。”
她好不容易在这县城安家立业,如今有好多人愿意来让她看病了,要她放弃,她是万万做不到。
话说回来,玄墨知道她的抱负,不可能无缘无故要她放弃好不容易打下的基础,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吧?
“这里即将不安全,届时我担心会牵连到你遭受无妄之灾,你继续留下,有可能会成为人质,所以你必须走。”
虞婧心沉了沉,从她救了自屋顶掉落、身中剧毒的玄墨时,她就猜想到他身分不单纯,若是真会牵连到自己遭受无妄之灾,虽然放弃在乐安县城的一切可惜,但小命更重要。
她沉思后回道:“好,我这两天就走。”
“不行,你明天一早就走。”他拉过她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里,不容反驳的道。
“明天一早?!太赶了吧,我有很多东西没整理,怎么能够说走就走?”是要逃命不成!
“你所需要的东西寒冰会帮你准备好,明日一早天一亮你就走,迟了我担心会来不及。”
他表情凝重的盯着她,“寒冰会保护你上路,到京城去,在那里等我。”
“京城?”去那里吗?正好,她也有点私人恩怨想要处理处理。
“嗯,我办完事就会回去,你在那里等我,寒冰会保护你一路到达京城。”
“我会去京城。”她摇头,“可是寒冰要留下来保护你。”
“婧儿!”
“我自己一个人上路没问题的,你即将面临的是生死攸关的大事,都要把我送走了,想必这有会有不安全,多一个人在你身边保护你,我才能安心,如果你不同意我的要求,你也别想让我离开。”对于这一点,她绝不妥协。
“婧儿,你知不知道一个姑娘家只身上路有多危险!”
“没有你的处境危险!”她也是一脸的坚决不妥协。“没得商量!”
片刻,玄墨没辙,只能退让。“好,我答应你,你自己上京,可你必须答应我,千万要保护好自己。”
“我发誓。”她举起手,做童子君发誓状。
玄墨吁口气,又气又恼又不舍的拧拧她的鼻子,语气里满满都是宠溺。“你唷,这么倔强,真不知道怎么说你。”
“我是新时代新女性,自立自强不需要男人保护,男人只要偶尔借他的肩膀让我依靠就好了。”她淘气的勾勾嘴角,故意气他。
玄墨一把将她搂进怀中,对她说着无声的承诺——我的肩膀一辈子都让你靠……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顿时把虞婧吓傻了,瞪着大眼僵着身子有些不知所措,食指轻点他的胸膛,尴尬地道:“玄墨,放开我啦,男女授受不亲……”
刚沐浴完的她身上散发着淡雅花香,让他沉醉在她醉人芬芳里不想松开她,直到她的声音响起,这才发现自己的唐突。
他眷恋不舍的松开她,“你说得对,男女授受不亲,记得以后不可以给男人碰到。”除了我以外。
她有些困扰的皱起眉头,“可我是大夫,难免要触诊什么的……”看到他射过来的凌厉眸光,她马上换个话题道:“我明天就走啦,你也必须答应我,千万要保护好自己。”
他深深地看着她,“嗯,我答应你,我们京城见。”
他想起一事,拿出寒风还给他的那块代表他身分的玉佩,将它戴在虞婧纤细的颈项上,“这玉佩还是交给你保管,千万不能掉了。”
“交给我保管,是要送我吗?”她开着玩笑,“随我处置吗?”
“对。”他点头,但看见她眼眸里闪动的促狭兴奋流光,随即明白她心里所想,马上叮咛道:“是送你没错,不过就算你缺钱穷途潦倒,也不准把它拿去典当变卖,要是被我知道你把玉佩卖了当了,就算是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把你抓回来狠狠修理一番,听到了吗?”
“嗄,哪有这样的,送了我还不准我随意处置!”她的钱都花在买药材上了,现在要前往京城是一穷二白的,不典当玉佩哪有盘缠。
“放心,沿途不会缺你银子,我会让寒冰帮你把上京的盘缠准备好,一路上不会让你吃苦。”他岂会不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要一路乞讨到京城呢!”
“乞讨?你以为我会让你过这样的生活吗?”
她摇头,“不会。”自从玄墨与寒风他们会合后,玄墨就像有了提款机一样,出手大方,对她很是慷慨,他说不会让她吃苦,那她就准备吃香喝辣一路爽爽的到京城吧!
“婧儿,我还有个物事要让你一同带着上京。”他表情转为十分严肃,自衣襟里取出一个用着黑布包裹交给她。
“这什么东西?”
“你别问也别看,不要有太多的好奇。”
“瞧你这表情跟语气,看起来是很重要的物事?”
“是,这物事比我的性命还重要,我这条命可以没有,但这东西不能掉。你能答应我会好好保护这样物事,将它平安带到京城等我回去?”他捧起她的脸蛋,认真问着。
“这东西比命还重要,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该不会是玄墨口中的那件宝物吧?
应该不是,要是那件宝物得手,玄墨带着宝物走人就好,还留在这里干么?
“婧儿,我不跟人开玩笑,你小心谨慎好好的将这物事带到京城,我们约定三个月后的今日京城见,你进京后就去住在京城里最大的高升客栈,我会前去找你。事成后,会有更多花不完的银子等着你。”
听到他这么说,她眼睛瞬间瞠亮,“当真?”
“当真,只要将这东西带到京城,届时是金山银山随你花。”玄墨重重点头,许诺道:“你想在京城开一间最大的医馆,甚至是在白泽国四处开医馆都不成问题。”
“好,我一定,我发誓,我一定使命必达!把这物事带到京城。”一听到可以在京城甚至全白泽国开医馆,她眼睛都亮了。“即使是沐浴也不让这物事离开我的视线!”
寒风来到门外,轻敲了敲门,提醒道:“主子,该离开了。”
玄墨舍不得的再看虞婧一眼,眷恋地抚了抚她的脸颊,最后一次叮咛道:“婧儿,回京这一路上也许不会很平顺,但我相信以你的机智一定能平安抵达。答应我一事,这一路一定要小心谨慎保护好自己,好吗?”
“好,我答应你保护好自己,我们京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