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身为“向阳艺术”总监向可薇优雅的坐在型沙发上,撑起微笑面对记者。
她正在做一个女性杂志的专访,专门针对她这种职场女强人设计了一连串企划,解析她们的成功之路,可现在听到的问题却是—
“向总监,您对最新一期周刊登出您未婚夫和您的学姊一同前往汽车旅馆的照片有何评论吗?”记者拿出周刊放在向可薇面前。
向可薇看了杂志封面的照片许久,仍然无法平复心中的澎湃情绪,悲伤和愤怒像巨浪般不停拍打她心头。
但她的红唇勾起漂亮的弧度,长而卷的睫毛轻轻扇动,彷佛一把好看的扇子。她露出笑容,表情没有任何异常。“不予置评。”
“向总监会不会感到屈辱呢?”记者看她毫无异样,不死心地继续问。
向可薇沉住气,保持她对外一贯的优雅模样。“有什么好屈辱的?”
马的,到底是哪个白痴助理帮她接下这种八卦记者的采访。记者的提问让她的怒意已经快要到容忍的极限,再采访下去,她怕自己会克制不住拿杯子砸人的冲动!
“但您未婚夫偷吃的对象是您大学时的直属学姊,你们关系一直很好的不是吗?他们的事对您真的没有任何影响?”记者最厉害的功夫就是挖人隐私,就算问不出个什么来,也要逼问到当事人火冒三丈,最好来个不雅举动,才有话题可炒、有画面可刊。
向可薇不着痕迹的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早就知道他们在一起。甚至该说,这段情缘是由我促成的。”她说得云淡风轻,表情没有变化。她就算输了爱情也不能在这里输了面子。
记者讶异不已,“真的吗?向总监跟卢先生不是已经交往很久,而且对大家宣布了喜讯?”
“我们确实交往很久,不过我们因为个性不合早已协议分手。他和我学姊很谈得来,所以我促成他们交往,严格说起来,若他们有朝一日结婚,我还得坐介绍人这个位子呢。”向可薇带着微笑,心平气和说着。
只有老天爷知道,她内心巴不得扒卢天恒的皮、啃卢天恒的骨头、喝卢天恒的血来泄愤。
记者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您……您说的是真的吗?”
怎么可能?明明上个月他们还如胶似漆的在一场基金会的募款酒会上说会在年底举行婚礼。
“我亲口说的还会有假吗?”向可薇淡笑着,语气不容怀疑。
记者尴尬的推了推眼镜,不死心的追问:“向总监和卢先生交往近十年,都已经论及婚嫁了才分手,难道不觉得可惜吗?”
向可薇心一揪,忍下抓狂的冲动,美丽的脸蛋仍保持着优雅表情。
“感情不就是这样吗?合就在一起、不合就分手,没有什么可不可惜的。既然分手了,他的事我也不方便再做任何评论,如果有任何问题,请你直接找他。”
但记者还不死心,“刘小姐是您的好友,卢先生是您的—前未婚夫,他们两个在一起,您真的不会有任何疙瘩?”
“难道你不觉得他们很相配吗?”一对狗男女。“我都说了,他们的交往是我一手促成,而我觉得他们很适合,相信你也认同吧!”
记者愣了愣,脑海里浮现文质彬彬的卢天恒和柔弱娇羞的刘语轩,就外表看来,好像真的满相配的。
“可是……”记者还想继续追问。
“我想这件事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以为今天来采访的是女性商业杂志,如果你要问绯闻的话就请回吧,不送了。”她面不改色,微笑一直挂在嘴边。
见主人下了逐客令,记者也只好识趣的摸摸鼻子离开。
偌大的总监办公室顿时变得安静无声。
她拿起那本八卦周刊,看着上头刊登的照片和震撼的标语内容—向阳艺术总监未婚夫与其好友共度春宵!
杂志上清楚写着时间地点,那段时间正是她远赴法国出差的日子,照片清楚拍到主角表情恩爱,动作亲昵,一同进入汽车旅馆的画面。
她被背叛了!她被自己最信任的未婚夫和敬重的学姊背叛了。这是双重背叛!
她把杂志撕得破碎,丢向垃圾桶,才按下电话内键。“洁西,进来。”
她语气很不好,表示现在情绪正濒临爆炸。助理洁西颤抖的走进办公室。
“总监,有什么吩咐?”洁西不敢直视她,低头战战兢兢的问。
她重重拍桌起身,“这个记者是哪里来的”
“他……他说他是……三周刊的……记者,对您……很仰慕……很崇拜,所以……所以……”
“所以你这个猪头就以为他是什么女性周刊的记者,让他来采访我!”她悲愤的心情终于爆开来。“你知道他问我什么吗?他问我对卢天恒和刘语轩一起上汽车旅馆的看法!”
一定要这么残忍吗?卢天恒和刘语轩的事她早有感觉,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心里始终还有一些盼望,希望卢天恒会回头。
身边的姊妹们都劝她不如放弃了,但十年的感情有这么容易放弃吗?如今杂志刊登出来,什么都没了、一切都完了!
“对不起,总监。”洁西知道自己犯错,低垂的头几乎快掉到地上去。
她颓然坐下,手抵着额头。为什么她会落到这步田地,为什么她会得到这样的下场?她真心相待,决定托付终身的男人,居然是个大烂货。她向来视为亲姊姊、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竟是抢了她男友的狐狸精!
他们两个怎么能这么残酷的对待她?她脑里思绪紊乱,为什么这么残忍的事要让那些周刊记者来替她公开
她混乱的脑袋中突地快速闪过一个念头。她是骄傲的向可薇,她绝不会被打败。
她抬起头来,交代洁西,“去通知所有报社、杂志社,明天我要在最醒目的版面刊登,我和卢氏集团的卢副总在今年初已解除婚约、恢复朋友关系,彼此嫁娶互不相干。”
他被拍到上汽车旅馆,她就早他一步解除婚约。
她是谁?她是骄傲又有能力的向可薇!不过就一个男人而已,算什么东西。
“是。”
“出去吧。”
洁西不敢再多说半句,急急走出办公室。
许久,向可薇拿起电话筒,拨了从高中时代一直相伴左右的好姊妹电话,声音忍不住哽咽,“小柔,出来陪我好不好。”
“早跟你说那男的不可靠,尖嘴猴腮,一副色迷迷的样子,有头有脸又有未婚妻还带女人上汽车旅馆,知不知羞耻啊,简直就是世纪大贱男,应该带去阉了才对,留着只会祸害女人。”向来有话直说,不懂得委婉的颜子苹脸上满是不齿。以她的个性,要不是柳若诗拉着她,她马上就帮向可薇去毙了那个男的。
凌尚柔对着颜子苹猛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再刺激向可薇,偏偏颜子苹天生粗线条、搞不清楚状况。
“小柔,你眼抽筋吗?”脸都皱在一起了,不会是中风吧!
凌尚柔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用手指用力比了比垂头丧气趴在桌上的向可薇。
颜子苹会意过来,但仍没改大剌剌的个性,用力拍了下向可薇的背。
向可薇痛得哀叫一声,“我现在是很想死没错,但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不痛的死法。”身为运动健将,又是女警的颜子苹力气多大可想而知。
“可薇,不要那么沮丧,那个男人不值得你难过。”还是温柔的柳若诗会安慰人。
向可薇抬起美眸看了她一眼,“我也知道啊,可是就是会难过。”
“可薇,不过是个男人,再找就有啦!”凌尚柔脑筋一转,“我告诉你,最好的疗伤方法就是去找另外一段感情。”这是她凌大小姐的感情理论。她每次失恋绝对不会超过一个礼拜,因为她总是不断有新恋情。
颜子苹凑了过去,“怎样,有什么好主意?”
“俗话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现在世界不一样了,这句话已经不适用,现在是这么说的—男人要坏,女人就更坏。”凌尚柔说得头头是道。
“所以,究竟要怎样?”思想比较单纯的柳若诗一脸疑惑。
“就是可薇你要什么样的男人,我帮你介绍,保证好过那个大贱男一百一千一万倍!女人为什么一定要当好女人,只有男人可以偷情吗?这是什么道理。像我一个礼拜七天,天天有不同男人陪,随便一个让你选,只要你喜欢的,姊妹我让给你。”凌尚柔说得很有义气,却惹来柳若诗和颜子苹一记白眼。
“你以为可薇跟你一样喔!”没男人不行。颜子苹颇不客气吐她槽。
“对啊!你那些男人都不适合可薇。”全是些夜店咖,跟可薇一点都不配。
“那不然怎么办,我只想得到这种疗伤方法啊。”拜托,她也是一片好心耶。凌尚柔感到很委屈。
“我要变坏。”正当三人正愁想不出方法让向可薇开心时,她自己开口了。
“什么?!”三人异口同声。
“我说,我要变坏。”向可薇再次强调。
“要变坏?”柳若诗重复了一次她毫无逻辑的宣言。
向可薇坚定的点头,“没错,我要变坏。”她转头看着凌尚柔,“小柔,你说得对,为什么只有男人可以偷吃,为什么只有男人可以劈腿,为什么都是女人在伤心?我决定了,我要变坏!长到二十八岁,只交过一个男朋友,还悲惨的被劈腿,这是什么世界!所以,我、要、去、找、一、夜、情!”
除了她自己,另外三人同时瞪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盯着她。
“你说真的?”凌尚柔很认真的问。
“你确定?”颜子苹很难想像,向来给人端庄正经印象的向可薇说要找一ye情。
“可薇,你是不是喝醉了,还是发烧?”柳若诗关心的是向可薇是不是人不舒服,所以才语无伦次。
拍开柳若诗要触摸她额头的手,向可薇站起身,认真的回答她们,“我说真的!我确定我没喝醉也没发烧。”
“这样会不会玩太大了?”颜子苹惊讶的说。
“不会啊!可薇这样才有豪放女人的风范。”凌尚柔佩服的表示。
“这样好吗?”柳若诗还是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