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橘药心在接近中午时才进公司,想当然耳,她已经吃饱了。
“呦,真是好命呀,钓个金龟婿后要不要来上班都无所谓了。”一名女同事酸溜溜的讽刺。
“人家有本事嘛,表现得一副对总经理没兴趣的样子,背地里却要了那么高的手段,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还真厉害呐!”
“想那么多做什么,说不定人家只是玩玩她而已。”
橘药心不理会她们,迳自找向来与自己较有交情的巫秋秋。
“秋秋,你今晚有没有空?我今晚有事,想请你……”
“我哪有你那么好命呀!”不等她说完,巫秋秋便摆张臭脸给她看。
橘药心眉一挑。该不会连她也翻脸不认人了?
“你以为我是谁?我那么闲吗?又不像某人,自以为钓到了金龟婿就不必工作,以后到底能不能真的过着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奶奶生活可不一定,我们还是脚踏实地,认命点的好哦!”巫秋秋尖酸刻薄的拿眼尾睨她,以往的同事情谊早已成了过去式,现在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你们都期待着看到笑话吧。”看她被抛弃的笑话。
她现在才知道,原来女人之间的友情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她早该知道的,既然属性不同就不可能当好朋友,而她跟秋秋……属性几乎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整个办公室的女同事们几乎都拿妒忌的眼光偷偷瞪着她,她不必问也知道是没有人肯帮她了。
“药心,我今晚没事。”文稚晴在她死心转身时从门口走了进来,娇憨的脸上依旧是那令人如沭春风的笑容。“你有什么事可以交代给我,虽然我没你那么厉害,不过一些简单的我还是能帮你处理。”她喜欢药心,就算自己能力有限,还是想尽力帮她。
“小稚,谢谢。”呜,好感动,她在这里还是有同属性的朋友的!
“我也留下来帮忙,反正今晚也没事。”小杜轻敲了敲自己办公室的门,在她们俩转过头时给她们一个帅气的笑容,“课草”的地位因这一笑而更加稳固。
“太好了,有小杜帮忙壮胆的话,我就不必担心了。”她原本不打算交给小稚,因为怕她吓着。
“壮胆?”两位有义气的好同事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放心放心,那家伙……就是总经理啦,他约晚餐我没空,那就麻烦你们俩帮我赴约喽!”真想看看他到时的脸色呐,可惜她真的是有事。
“什么?!”巫秋秋和几个正竖耳倾听他们对话的女同事全都惊讶的站了起来。她们怎么也想不到,原来橘药心所说的帮忙,是要找人代她去赴总经理的邀约!
“你怎么不早说?!”可恶!白白错失了个好机会!
橘药心忍不住拧起眉头。
“你们还真不是普通的现实。”她真是看透她们了。“反正现在我已经找到人帮忙,不必劳烦你们这几位大忙人,多谢了。”
哼哼,气死最好!
*
“呃……梵总,药心她说晚上有事,所以请我们来通知你。”小杜苦笑着,对着梵奕凛的冷脸,他是如坐针毡。
他瞧了一眼一旁的文稚晴,她像是被吓到的小兔子似的,好可怜、好……好可爱哦!
“她不可能找不到我。”森冷的目光瞪着眼前的属下。就算药心不打算联络他,他们应该也知道上楼便能提前跟他说吧!
“药心……可能去打工了。”文稚晴小心翼翼的开口,体贴的分散加诸于课长身上的无形压力。
“我知道。”梵奕凛倏地起身,连交代一声也没便离开餐厅,只留不错愕的两人面面相觑。
“课长,我们是不是也走比较好?”这里看起来很贵,她吃不下。
“既来之则安之。”小杜打开Menu。“想吃什么?看你瘦得跟竹竿似的,别把钱都拿回家去,也要照顾好自己啊。”以后要是能生到这种女儿不知该有多好。“来,要吃什么尽管说,我请客。”
瘦?文稚晴不禁怀疑起他的眼光。
“呃,不必了,我可以自己付。”
“不行,怎能让女孩子自掏腰包,这样是不尊重我。”
“呃,我没这个意思,只是——”
“没这个意思就好,羊肉敢吃吗?这烤羊膝好像不错,牛肩好像也不赖,干脆我们每人点一客,然后你分一半给我,我也分一半给你。”嗯嗯嗯,真是好点子。
“呃……”这样不会太亲密了吗?他可是课长兼课草耶,这样会有人恨她的。
“好,就这么决定了。”不管她在想什么,小杜迳自招来侍者。
*
手上拿着张纸条,梵奕凛脸色铁青的站在一家豪华酒店前。
酒店?为什么是酒店?
没错,这真的是酒店,而他手上的纸条,则是上魔宫寻人寻不到,一个美得不可方物的男人好心递给他的。
该死的女人!若她真的在里面“打工”,他会剥了她的皮!
步上光可鉴人的白色花岗石阶梯,黑色镂金门一开,年轻的男服务生立刻迎上前。
“欢迎光临……呃,先生,您别急,我们马上带您——”年轻的服务生连忙阻止这看似前来讨债的客人,旁边的服务生见状,亦前来阻挡他往前冲的身子。
“橘药心呢?”废话不必多,直接切入重点。
瞧所有人一怔,面色有些迟疑,不难知道他们晓得他说的是谁,也就是说,那该死的女人真的跑到酒店来兼差!
可恶!一个女人到酒店里还能兼什么差,她非得让他绑起来才能安份点吗?
“这位先生,请问您是?”
“她的未婚夫。”他咬牙切齿的回答。
三个服务生又是一愣。
其中一名服务生对耳上的蓝芽耳机讲了几句话,态度倏地变得恭敬。
“梵先生吗?这边请。”
梵奕凛感到一股可疑的气氛。该不会她还兼差兼到变红牌吧?
跟着领路的服务生越定越里面,身边经过几问显然是VIP的包厢,走道上只有柔和的轻音乐,完全听不见包厢内的吵杂,看来隔音做得相当严谨。
“梵先生,请。”
眼前出现一道黑色的雕花门,看起来是<IP中的<IP。
该死的,她该不会正在做会让他气死的事吧!
推开门,近来流行的舞曲首先窜入他耳中,接下来眼睛看到的,则是一片酒池肉林……
黑红相间的豪华装潢,一名男子双眼正无比专注的盯着眼前这名对自己大跳艳舞的美女,而美女虽然极尽挑逗之能事,但动作却是优雅、华丽的;而另几名男子坐于黑色沙发上,身边搂着——橘药心!
一身黑色晚礼服的橘药心此刻正慵懒的倚在沙发上,身边的男人虽没将狼爪放在她身上,但却亲密的靠在她耳旁,不知正在讲什么笑话,逗得她无比开心。
Shit!。
梵奕凛的男性尊严顿时瓦解,一颗心也跟着出现裂痕,强大的火焰正从裂痕中冲爆而出。
不及细想,他已冲上前去,一脚踹开橘药心左边的男人,一手捞起她右边男人的领带,拳头毫不迟疑的挥了出去。
“啊……”美女们很给面子的加以配乐。
“喂,你干什么?!”男人们也很配合的架住了抓狂中的公狮。
“她是我老婆,你敢碰她!”甩开身上的钳制,梵奕凛像猎豹似的又咬上了侵犯他领土的死敌。
“碰她?谁?我碰谁了?”男人尚搞不清楚状况。
“别激动、别激动,你这样好像我红杏出墙了一样,要知道我可是未婚女子,有权利与不同类型的男性交往,并比较其优缺点——”
“你还敢说!”梵奕凛吼断她的发言。
“等等,”被揍的无辜人忍不住喊冤,“你先别急着扁我,我又不是活腻了,哪可能碰药心一根寒毛。”
“还敢狡辩!我明明看到你把整个身体都贴上她了!”这该死的男人,敢做居然不敢当!
“冤枉呀,大人,我只是在跟她讨论事情!”天地良心,他是无辜的。
“讨论?你当我瞎了吗?讨论需要这么靠近!”
“你是没瞎,但你近视可能很深……药心,你还不救我!”这没心没肺的女人居然还吃着葡萄,看得津津有味!
“其实我早就在怀疑……”橘药心上前,很好心的扶起求救的男人,“你是不是很喜欢我呀?”
此话一出,现场一静,不知是谁把音乐关掉了,现在安静得几乎都能听见自个儿的心跳声。
“可恶!我非杀了你不可!”敢对他的女人动歪脑筋!
“橘药心!我跟你有仇是不是?你居然这样陷害我!”男人赶紧绕到沙发后。
“哪有,我很爱你的耶,你怎能冤枉我?”她好伤心呐!“很久以前你也说爱我的,原来你对我只是玩玩而已,呜……我不要活了……”她扑进……好吧,扑进梵奕凛怀里好了,总不好害了其它人嘛!
“你爱他?!”梵奕凛气红了眼,但还是紧搂住撞进自己怀中的女人。
“喂喂喂,那是年幼无知,我要是知道你是个暴力女,哪可能会……等等,老兄,你别又误会了,我……梵奕凛我警告你,别再过来了!”孬种到躲至墙角的男人大惊失色的吼着。
“你既然知道我,还敢惹我的女人?”他步步进逼。
“我哪敢惹呀,你不知道她从小就练空手道吗?我……哇!”他险险避开一记拳头,“喂,姓梵的你别太过份!再怎么说我也医治过你,勉强算得上你的救命恩人,现在你居然要杀我!”难不成天妒英才?
“医治过我?”梵奕凛一怔,这才发现这男人挺眼熟的……是他?俞相尘!
“你该不会忘光了吧?”他近视真的很深吗?“小表妹把你打成重伤送来医院两次,都是我帮你处理伤口的耶!”为了他,他大医生纡尊降贵的做那种小护士的工作,今天这个死家伙居然恩将仇报,难不成他包扎技术很差吗?所以他才记恨?“而且前几天我们还一起唱过歌。”这样居然还能把他给忘了,那是什么脑袋呀?
“喂喂喂,姓俞的,我都说了我没把他打成重伤,那些都不是我做的耶!”这家伙怎么老爱误会她呀,她的形象八成都是被那张乌鸦嘴毁掉的。
凌厉的黑眸射向那个早跑回沙发上当懒人的纤细人影。
明知道他气昏了头,她居然还说些误导他的话!
唉呀,糟!“我没说谎呀,笨蛋表哥小时候可爱死我了呢!”因为她可爱嘛!
“你这身打扮是什么意思?”梵奕凛冷静下来了,环顾在场其余的人,尤其是那些男人,一点儿也不像来消费的大爷,除了脸上都挂着兴味之外,态度倒显得十分拘谨。
“我在上课呀。”她转头望向一旁的男男女女,“你们先去忙吧!”俨然就是一副当家老大的摸样。
“你干么化妆?”他瞪着引起他误会的俞相尘。
“我化妆?”纳闷的拿起桌上的小镜子一看,俞相尘突地尖叫。“橘药心!你居然敢趁我睡觉时整我!”这什么?日本艺妓?!
“我在帮你改变形象。”她说得理所当然。这只是对表哥的大嘴巴做小小的报复罢了。
“改变你的头啦!”他大吼,“哇!不理你们,我要回医院去了。”虎口下逃过一劫的俞相尘抓起一旁的外套穿上,边走还边忍不住愤恨的碎碎念着,“下次你们兄妹俩就算用八人大轿来抬我,我也不来了,医院忙得要死还跑来帮忙,结果你居然破坏我帅哥的形象,又陷害我差点被打死……
“给我记住,今天这笔帐我一定找你……我找猎云算!哼!”他是聪明人,可不找空手道高手自残,只要找上药心不敢动手的哥哥橘猎云,然后再让猎云找她算账就好了!哼!
梵奕凛冷眸瞪向一旁悠闲的橘药心。
“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他好像有什么不知道的事?
她耸耸肩,“就你看到的这样喽,这是我哥的店,他出国,我帮他照顾,有些事我办不到,只好找表哥来帮忙喽。”够简单吧!
“你刚刚说的那些是故意气我的?”明知答案为何,梵奕凛仍不免多此一举的问。
“我又不知道你误会了。”她好无辜。
“你、说、谎!”这女人是故意的!
“难不成刚刚的事,你觉得是真的比较好?”
“你休想!”他一把拉起她,将她紧紧搂入怀中。“你是我的女人,肚子里有我的孩子,别的男人休想碰你一根寒毛。”他早知道她怀孕了。
秀眉一挑。
“唉,”橘药心玩着他的领带。
“怎么了?”他好温柔好温柔的问,听说孕妇多愁善感,她已经有症状出来了。
“你也看到了,我哥这间店是酒店,酒店当然卖酒呀……好吧,小姐也是重点了。”将他的领带甩开扔到一边,“可是你也知道,我是孕妇,现在又是酒店老板代理,多少该陪客人应酬一下。”跟着她将他外套脱掉扔至沙发上。
“不行,怀孕了怎么可以喝酒。”梵奕凛坚决反对。就算她没怀孕,他也不会让她去跟别的男人喝酒嬉笑。
要笑,只能笑给他看!
“我知道呀,所以才找表哥来。”她跟着剥掉他的衬衫,“可是表哥被你赶走了,我能不‘下海’吗?”她感到他身子一震,“说不定我生下来的小孩会是个酒国高手呢!”橘药心给僵硬的他一吻。
“我去。”他声音有些沙哑的吐出两个宇。
“不好吧,让你做这种事太委屈了。”她好假,但吻他的动作却又那么轻柔、那么专注,让他在心花怒放之余,还自愿为她抛头颅、洒热血、燃尽生命的光辉。
“让你去伺候那些男人……除非我死。”不想听她拒绝,他干脆结实的堵住她的嘴。
缠绵稍息,她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件黑色衬衫。
“穿上吧,黑色可是这家店的风格。”她笑得好甜。
他有种被设计的感觉。
算了,再强硬的男人都敌不过心上人的柔情巧计,他认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