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采科技团体旅游的这天,阿祥开车送颜心暖和易朗到机场,颜心暖是第一次跟这么多人一起出国玩,她觉得很兴奋。五天四夜的答里岛之旅,虽然她过去答里岛了,但想到当地悠闲的气氛,她还是很开心。
她喜欢旅行,以前最羡慕同学能跟爸爸妈妈出国旅行,后来明白那是不可能的愿望之后,她就打消念头了,如果死党找她出团,她就会参加。
她从来没有工作过,从音乐学校毕业后就待在家里,父母一直阻止她去园艺公司上班,彷佛要她等着嫁人,所以奶妈总是告诉她,趁着还没嫁人,还自由,能玩就尽量去玩吧,将来嫁了人,可就哪里都去不了了。她不懂,为什么嫁了人就哪里都去不了,不过,她还是有把奶妈的意见听进心里,努力的玩,而她父母对她老是在出国旅行也没意见,他们很忙,无暇管她,只要她别去上班就好。
他们不是担心她工作上会遇到困难,而是怕她去上班会认识什么奇怪的人,谈起奇怪的恋爱,到时搞出什么不名誉的事就不好了。
「您好!」一名别着领队识别证的小伙子笑嘻嘻的走过来。「您是易总裁吧?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我是这次贵公司答里岛之行的领队,我……」
「小武!」颜心暖指着他叫了出来。
小武迷惑的看着她。「妳是?」
易朗立即拢住颜心暖肩膀。
该死!这女人铁定忘了她自己现在是连晨悠!「她是我太太。」
小武笑了。「原来是易夫人啊,您认识我?」
颜心暖愣愣地眨了眨眼眸,这才想到,她忘了自己现在是连晨悠,居然跟小武相识,怎么办?
「我……看过你的部落格。」她硬着头皮说道。
小武不疑有他,他可是挺有人气的部落主呢。「原来是这样啊,想不到易夫人也看过我的部落格,真是荣幸,不知道您认为有什么地方要改进吗?」
颜心暖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没有地方需要改进,写得很好,真的很好!」
小武咧嘴一笑,露出健康的白牙。「这次的旅行剪影,我也会放在部落里,请两位拭目以待!不打扰两位了,我去点名!」
小武去跟别的团员打招呼了,颜心暖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是谁?」易朗还盯着小武的身影,他是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看起来活力充沛,像有用不完的精力,搪瓷娃娃跟他很熟吗?
「我的大学同学,我知道他在旅行社工作,不知道会这么巧,参加了他的旅行团。」
易朗的眉毛扬了起来。「这么说,他跟妳一样,都是学音乐的?」实在不像,一点都看不出来那个毛头小子会修音乐系。
「他跟我同病相怜,都是在父母的命令下读了音乐系,不过他比我勇敢,虽然家人不谅解,他在毕业之后还是依着自己的梦想当了旅行社领队,他活泼外向,这份工作很适合他。」易朗几不可闻的哼了哼。「看来妳对他颇为了解,你们很熟?」
颜心暖笑了笑。「大家常一起参加比赛嘛,有时出国,有时去外县市,晚上大伙会结伴逛夜市,他很好相处,我没有兄弟姊妹,把他当兄弟,他也没有兄弟姊妹,所以把我当姊妹。」
「怎么没有发展出恋情?」他不置可否地问。
她露齿一笑。「不知道耶,就是没有那种感觉。」
她没说的是,因为她直到上了大学还记挂着他,心里有他,怎么可能对别的异性产生感觉。
「可以告诉我,你的情妇是哪一位吗?」她看着那票花枝招展、正叽叽喳喳兴奋交谈的女职员,有好几个都很漂亮,不知道他的女人是谁?
「妳不需要知道。」易朗僵硬地说。
「……也对。」他真的好保护他的情妇,她只好自找台阶下,展颜一笑地说:「我要去一下洗手间,还要去买罐饮料,时间应该够吧,我很快回来!」
「我陪妳去。」他是不是伤到她了?他看见她眼神一黯。
「不用了,我想自己去!」她急急走开。
她忽然觉得好难过,自己过去这些年一直无法真正的忘怀他,现在终于可以真正死心了。
她对他的感情,连结婚时都没有丢掉,现在却不得不清理干净,他的身边已经有人了,她还能怎么样?
她也不能永远跟他住在一起吧?房子的女主人该是他情妇的。
等确认连晨悠已经跟冉卫在一起之后,再请易朗替她买间小公寓,到时她就搬到小公寓住,至于以后会怎么样?到时再说吧!她可以找份跟园艺相关的工作养活自己,不然当音乐老师也行,总之,她相信自己不会饿死。
这样也好,她一直很苦恼自己的人生完全受到父母的安排和控制,老天爷在她身上降临奇迹,或许就是给她改变自己人生的机会,往好处想就不会那么难过了。加油啊,颜心暖,妳撑得过的!
*
「咯,小武,这给你吃。」
颜心暖在乌布买了两份烤花枝,一份给自己,一份自然而然的递给她的老同学武克俭。
「谢谢妳,总裁夫人。」小武受宠若惊的收下了,与他很熟的男地陪看到这情形,猛对他使眼色,用唇形说他艳福不浅。
不只这样,一路上,只要上了巴士,颜心暖就直接跑去跟小武坐在一起,要求他单独替她解说风土民情,对小武表现得很积极热情。
「其实,总裁夫人!」小武小心翼翼地说道:「这里的风土人情大概就这样了,没什么可以讲的了。」
他的意思很明白,希望她回去跟她的丈夫一起坐,他一点也不想招惹已婚妇女,更不想得罪大客户。
颜心暖明白,不过,她对他嫣然一笑。「既然没什么好说了,那么,我们就聊聊音乐吧,你喜欢哪位音乐家?」如果小武不是她很熟的老同学,她还真做不出这近似「倒追」的行为,这样陷他于不义,真是对不起他了。
「啊?」小武一阵傻眼,怎么,这位奇怪的夫人连他大学读音乐系都知道啊?
他部落格好像没写吧?
「我欣赏贝多芬,你呢,是不是比较喜欢巴哈?」颜心暖当做没看到老同学错愕的表情,自顾自的说下去。
她表现得那么明显,当然引人侧目,但碍于她总裁夫人的身分,没人敢私下多说闲话。
人前,易朗隐忍着,只是沉着一张脸,但不便发作,他忍耐着看完了两场大型秀,深夜回到Villa房间,他立即爆炸。
「妳在搞什么鬼?」他怒瞪着颜心暖,灼灼黑眸充满腾腾杀气。「我不是告诉妳,有媒体记者随行吗?妳还对那个领队那么亲热,妳存心丢我的脸?」他真的快气炸了,音量也大了起来,这里每一间房间都相隔甚远,不怕别人听到。
颜心暖柔缓的笑了笑,好脾气地看着他那极端吸引她的浓密睫毛。「你先不要生气,听我说,我这是为你好。」
易朗蹙起眉心。「见鬼了,妳对那个领队示好是为我好?」
不只他身为总裁丢脸的问题,比较重要的问题是,他嫉妒!
他要命的嫉妒那个鬼领队,看秀时,她不时笑吟吟地跟那个领队讨论秀的内容,头几乎快靠到他肩上了,而他这个正牌老公却被她晾在一旁。
「我是故意的。」她毫不保留的说出自己的目的。「大家都看到我对小武怎么示好了,让外界认为是我红杏出墙,将来你就可以明正言顺的以这个理由跟我离婚,然后再跟你的情妇结婚,这样外界就不会对你有所批评了,不是吗?」
「妳!」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彷佛她说的是另一国语言,却又那么的震撼了他的心。
她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连晨悠跟冉卫幸福的在一起,他则跟情妇结婚,那么她呢?她要怎么办?妈的!他真没看过像她这么傻的女人!
「所以呢,你只要尽量配合我就行了。」颜心暖还不知死活,微笑的说下去,
「这几天,你表现得对我好一点,要很迁就我,我就故意拚命对小武好,讨好他,那些媒体记者自然会去捕风捉影,过一阵子,等确认连晨悠跟冉卫之间的感情没问题了,我们再离婚,再过个一阵子,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再婚了。」
「好!好极了!妳想得周到极了。」他猛然抓住她的手,把她带到胸前,咄咄逼人的瞪着她。「那么我问妳,妳怎么办?我们各自获得了幸福,妳呢?妳要去哪里?」
颜心暖猛然一跳,他把她拉得这么近,呼吸就直接吹在她面颊上,她心中一阵小鹿乱撞,快讲不出话来了。
她吞了口口水,定了定神才说:「你不必为我担心,我还有一笔存款,足够我生活不成问题,虽然存折证件和提款卡都在连晨悠那里,但我相信连晨悠不会占为己有,她会还给我。」
听完之后,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的脸庞蒙上一层阴影,他的双手伸到她的腰间,把她拉向自己。「妳的意思是,妳要自己一个人生活?」
颜心暖感觉到自己的心因他的亲近而坪坪地跳,感觉到内心渴望他的情绪,但她却怎么样也不能拥有他。
她微弱地笑了笑。「暂时是打算这样没错,我不会给你带来麻烦,跟你离婚也会经过连晨悠的同意,一切一定合乎法律,总之你可以安心再婚就是了……」
「见鬼!谁在乎那个了?」他粗声说道,低头攫住了她的唇,她还没说完的话被他的吻给淹没了。
他以为自己只会对连晨悠发怒,但他错了,眼前这个小女人现在就让他失去了自制,他觉得快爆炸了,
颜心暖张大了眼睛看他吻她,他的手突然用力使她紧贴着他的身子,她不由得惊喘了一声,他的舌尖趁机侵入她口中,深入地、彻底地、不断地吸吮她。
她惊讶得无法移动,但是他吻着她的感觉是那么的令她沉醉,她根本不想离开他火热的怀抱,也凤觉得到他身体强烈的需求!易朗拥着她的腰,把她抱起来,她在他怀中显得娇小、柔软,但却引起他莫大的生理反应。
他把她放在床上,欺身压住她,先是深深的再度吻住她,接着双唇游移到她柔软的耳垂,然后再缓缓下移,一路来到她娇小却充满女人味的酥胸,心暖的身子忽然一僵。
她无助又迷惘的看着身上的他,他看到了她眸中的迷惘,顿时停止了所有动作,懊恼地说:「听着,如果妳打算该死的一个人生活,我不会让妳离开我,不管妳是颜心暖也好,是借用了连晨悠的躯体也罢,我要妳永远待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许去。」
颜心暖心头一热,他这是什么意思?不让她走?要她永远在他身边?可是,他不是有情妇吗?那他的情妇怎么办?
她瞬也不瞬的看着他,心跳有若擂鼓。「不让我走,那你的情妇……你的情妇怎么办?」她不想做介入他感情的第三者。
「没有情妇。」他粗嘎地说:「从来就没有,我骗妳的。」
他说,没有情妇?她瞪大了眼睛。
「为、为什么要骗我?」
易朗的呼吸沉重起来。「因为我自觉配不上妳,妳太完美了,我自惭形秽,根本不敢想自己能够拥有妳,对连晨悠而言,我卑鄙又可恶,是个混帐,是个彻头彻尾的恶棍,我想妳看到了我的真面目,也一定跟连晨悠有一样的看法。」
颜心暖眼睛瞪得更大了。「你错了,我从来没那么想,不只我,连晨悠也没有那么想。」
他凝视着她。「不管怎么样,不管妳怎么看我都好,我现在知道了,与其让妳离开我,我情愿厚着脸皮把妳霸住,只要妳是心甘情愿的想留下来,我就不会再把妳推走。」
他的告白使她发热,她强烈的吸了一口气,仍感觉到呼吸加快、喉咙发烫。
「易朗,你知道你自己刚刚在说什么吗?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多怕只是梦,是幻听。
「妳是颜心暖,我叫妳搪瓷娃娃。」他轻吻她额心,柔语道:「我多年认识的女孩,我这些年来从未忘记过的女孩。」她更加震颤,眸子迷蒙。「你说……你没忘记过我?」
「从没有。」
他温柔的抬起她的脸,他的唇滑过她的眼睑,吻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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