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互拍肩膀后,秦惟礼就往地道走去。
这地道看来很幽暗,也如朱贝儿所言,有很多岔路,每条看来都不一样,有不少是相通的,因而也有绳线已缠绕了,他不小心又走了一次,不过,这里面一点都不闷,可见空气是流通的,问题是谢雨茵究竟躲在哪里?
“乖宝贝……”
一阵微风拂来,还隐隐约约的带了人声。
他眼睛一亮,屏息凝听,但他的心跳得太快了,只得逼自己静下心来。
他闭上眼睛,只让耳朵去感受,慢慢的,怦怦怦的心跳慢下来了,他好像听到了她的声音。
他迈开步伐,闭着眼睛往声音来处走去。
“今天啊,我们的晚餐是两只大鸡腿,是我从厨房里偷来的……好吃,对不对?我吃了,宝贝也吃了,嘻……你想不想你的爹?”
秦惟礼的心脏猛地一震,心跳又怦怦怦的加快了,他一连做了几个深呼吸,继续
闭上眼睛,听着声音继续前进。
“你的爹啊,怎么娘才跟他分开几天,就想他想得紧了?羞羞,对不对?都要当娘的人了……唉,我怎么又掉泪了。”
这个该死的女人,她在哭?他一紧张,脚步不由得加快了。
“这时候要是被你爹看到,一定会说‘不准哭了,快给我吃!吃完了再跟你算帐’。”她突地笑了起来,但随即又是一声哽咽,“讨厌,娘不可以哭,不然会生出一个爱哭鬼的!呜呜……”
都这样说了还哭,真是欠骂!他的心跳因怒火又变快了。
这什么鬼地道,怎么这么长?!他忍不住在心中咒骂。
“娘真的好想爹啊,这里有道么多钱,我应该很安心的,但为什么没有你爹在身边来得安心?而且,这些钱都冷冰冰的,没有你爹的怀抱温暖……”
这一席话倒是悦耳多了,他的心有点儿甜,他终于站上她心中的第一位了。
“我好想他喔,宝贝,如果这些钱能把你的爹换来,娘一定不会舍不得的。”
她叹息一声,“你的爹其实是世界上最值钱的宝贝,要是有人给我数不尽的银两要换他,娘一定会大声的说,不换!”
秦惟礼知道自己离她愈来愈近了,她的声音愈来愈清楚,他也渐渐感觉到光亮——
他倏地睁开眼睛,惊愕的看着眼前这堆满金跟珠宝的山洞,在两支火把的照射下珠宝闪闪发亮,刺眼得让他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他赶忙看向另一边,角落有一张石床,上面辅了干草,竟然还有被子、枕头,旁边有石桌、石椅,最令人讶异的是,竟然还有一条小溪沿着陪壁潺潺流过……
然后,他看到了她,她窝在—个凸起的石柱角落坐着,—旁放着两只鸡腿——“这就就是你的秘密基地?”
背对着他的谢雨茵整个人一震,缓缓的转过头来,瞪大了眼,“怎……怎么可能?!”她预计他要三、五年后才会找到她,可现在离她出走还不到十天呢!
他来到她身边,蹲下身子,拧眉看着她脸上泛流的热泪,“不准哭了,快给我吃,吃完了再跟你算帐!”他将她啃了一、两口的鸡腿拿起来,“别把我们的孩子饿着了。”
这不是她刚刚才说过的话吗?这会儿竟然就能听到?会不会是因为太想念他,产生了幻觉?
她颤抖的伸出手,“你是真的?你不是在杭州吗?”
他这才想到她背叛了诺言,黑眸中闪动着危险寒芒,下一刻,他手臂一收,用力将她拥入怀中,恶狠狠的吻了她,将她吻得七荤八素,整个人瘫软在他怀中,“你逃了!”这句咬牙切齿的话带着控诉。
她伸手轻碰自己被吻得红肿的樱唇,再眨着意乱情迷的双眸,微微一笑,他是真实的,可是……“你不可能找得到这里的。”
“别逃开我的问题,你骗了我,”他气呼呼的提醒她。
“我、我不能跟杜心莲一起分享你嘛,我光用想的,心都快痛死了,所以只好逃了,你以为我愿意吗?我离开时,眼泪可是掉个不停的。”她愈说愈激动,“我好难过、好伤心,根本不知道能去哪里,我怕大家——”
“大家?”
“嗯,就是我那些数也数不清的贼师父啊!第一次你四处找我时,大动作的派了一大堆人四处搜寻,害得我无处可逃,”说到这儿,她忍不住的又瞪了他一眼,
“那些贼师父只好勉为其难的一站站收留我,可也被逼得日子难过,因为他们都做过坏事、怕被抓,所以早就跟我说好,下不为例。”
闻言,他忍俊不住的笑了出来。
“笑?我才笑不出来,我带着肚子里的娃儿,明知你会往这儿来,还是硬着头皮回来了,但我本以为你找不到我,已打算住在地道里了。”
秦惟礼脸色丕变,怒不可遏的打断她的话,“你打算在这里躲个三、五年?”
好凶!就算是,现在也不能承认了,她抱着他忙摇头,“也不算啦,这儿是我的地盘,吃的、喝的都容易拿,到城里去也方便。”
“谢雨茵,我先警告你,你要是敢把我的孩于藏在地道里三、五年,我一定跟你没完没了!”
“你说过的,我们早就没完没了了,现在又有了孩子,”她幽然一叹,眼眶却微微的泛红了,“我必须承认,只要你娶心莲,我就不会回去,就算被逼回去了,我也会再逃的,要嘛,你想我时就来这儿找我,别逼我回去。”
“我不会娶她的。”他将离家前对奶奶说的那一席话全转述给她听。
“可是万一奶奶又寻死或以不办婚事要胁你,你打算怎么办?”
“你果然都听到了。”
她红着脸儿,点头承认,“我听到你说要娶她了。”
“但我心里的话你可听到了?”他轻叹一声。
她诧异的看着他,“心里的话?”
“我会娶,但杜心莲未必会嫁,因为我会去找她说清楚,我不会碰她、爱她,我所有的爱都给了一个笨贼谢雨茵,我的心再也容不下任何女人……”他愈说愈气,声音也愈来愈大。
然而,尽管这一张俊脸凶巴巴的,她却感动得眼候盈眶,“你说的全是真的?”
“你还敢问?!”他简直快被她气死了!
“别气嘛!”她擤擤鼻子,将头枕靠在他的胸膛上,“我是真的好感动啊。”
“可是你却再一次的逃开了。”他紧紧的抱着她,忍不住又说了埋怨的话,因为他太在乎她了。
“对不起。”
“对不起就行了?”
“不然,你罚我嘛。”她抬头看他。
“罚你?”他瞪着她。
“嗯,任何事,打也成、骂也成,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很好,那我就动手了。”他开始解开她的衣服。
她愣了愣,“这……”
“不是什么事都可以?”话虽然说得很冷,但浓眉一拧,不确定的又问:“真的可以?”
她明白他在担心什么,羞惭的点点头,双手环抱住他的腰,这才注意到他腰间还系着一条很细的绳子,“这是什么?”
秦惟礼这才想起唐绍祖跟朱贝儿还在上面等他,万一他迟迟没上去……
该死的!他闷闷的又将她的衣服给穿好。
“怎么了?”
“我们得回去了,我是说,离开这儿,不然我担心待会儿会有观众出现。”
他口气很闷,天知道因为她有了,他禁欲多时,结果她还给他落跑,他这压抑许久的欲望在再见到她时,已经快泛滥成灾。
“什么观众?”
“你的唐哥哥跟公主。我们走吧,上去的路还很远呢!”
“怎么会远?”
谢雨茵突地俏皮一笑,拉着他的手,往石床上一躺,突然床翻动了一下,才一晃眼,他们居然已经身在一间朴拙典雅的房间里。
“这里是?”
“唐哥哥的床。”她笑得好开心。
“什么?!”
两人手牵手的走出去后,推开对面的房门,果然,朱贝儿跟唐绍祖还站在地道的入口处一直向里张望着呢!
“唐哥哥,公主!”
谢雨茵一唤,两人错愕的转过头来,“你……你们是从哪里出来的?”
“就从你们的房间啊!”她嫣然一笑。
唐绍祖眉头先是一皱,接着笑了,“看来有机会,我一定要下去好好的绕一绕……”
“我劝唐哥哥还是别下去试了,我曾经陷在里面七、八天,差点没饿死呢。”
“我打算现在就带她回杭州去。”秦惟礼一脸认真,把谢雨茵的手握得好紧。
“我明白,免得谢丫头哪里不开心,又从哪个地方躲到地道里去了,秦大哥要逮她也不容易,对不对?”朱贝儿可是很聪敏的。
“正是如此。”
他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再不放开了,倒是谢雨茵一脸的羞涩,看来他真的吓坏了呢!
“那好吧,路上小心。”唐绍祖相信他是迫不及待的想走人了,“对了,这次婚事不会再有问题了吧?”别又像上次一样,在他们要下杭州参加婚礼时,新娘落跑了。
谢雨茵抬头看着秦惟礼,莞尔一笑,“哪敢再有问题?”
他低头深情凝睇,眸中尽是笑意。
最后,两人在霄汉寨老老小小的祝福声中,幸福满满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