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这里怎么变这么多?」官亭又在渔人码头的回转木桥上又叫又跳。
「你没来过?」魁里看著她,轻轻收拢她那在夜风中飞舞的长发。「这地图是你画给我的,你自己没来过?」
「不是没来过,而是很久没来了。」她回头,忍不住又想黏著他。
说要到屋外散步,哪知道一到屋外,随即要她上车,不一会便来到淡水海边。
「这三年来,你都没来过吗?」他将她纳入怀里,替她掩去过凉的海风。
「嗯,应该说,我画给你的地图上的每一处,我都不去。」她在他温暖的胸膛中偎得舒服。
在误会解开之後,她没想过自己还可以这么亲近地贴著他。
天啊,再也没有比此刻更幸福的时候了吧。
「为什么?」发觉海风太强,於是他紧握著她的手下桥,来到一旁的露天咖啡座。
「因为会触景伤情。」
小圆桌配上两把椅子,两人亲密依偎,看著人潮在桥上走动。
「是吗?」他低柔笑开,黑眸润亮如月华。「说得这么有感情,刚才在财务长家里,不知道是谁把我抛到一角的。」
「那是朋友。」她抬眼,唇角弯成幸福的弧度。
「是啊,朋友满天下嘛。」语调很酸。
「还敢说,我听修身说了,他爸爸和他人怕都很努力要把女儿嫁给你呢。」她耸耸秀鼻,连哼两声。
「我接触过吗?」他俯下眼,魅眸深沉柔亮。
「嗯……修身说没有。」
「修身、修身,哼。」他忍遏不住地俯身狠狠地蹂躏她软嫩的唇,压根不管在场有数双眼睛在观看,还有人倒抽口气,更有人看得目瞪口呆,他还是赏给她火辣辣的舌吻,吻得又深又粗暴,还顺便啃掉她唇上所有的颜色。
官亭又被吻得晕头转向,连抗议都忘了,只能傻气地看著他。
「少在我面前提其他男人的名字,我会让你知道,不守规矩的人应该得到什么惩罚。」他凛目,恶声恶气,瞧她甜甜笑开,他也忍不住从喉口逸出低沉笑声。
「霸道。」她甜甜的埋怨。
「我就是霸道。」不可一世得很。
「我就是喜欢你的霸道。」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他总是不过度沉迷任何事,总是很从容自在,但这一次重逢,她却在他身上找到未曾出现过的独裁因子。
很专制,但她很喜欢。
让她感觉自己是深深被爱的。
魁里垂眸横睨。「你想逼我在这里上演春宫秀吗?」
「咦?」粉颜严重爆红,快要喷血了。
「少用那种眼光看我……不对,更正,只可以在家里用那种眼光看我。」在家里,他可以毫无顾忌。
「说得好像我在勾引你似的。」
「不是吗?」他佯装讶异。
「才没有咧,乱说。」她动手扁他。
他反拙住她的手,贴在他的胸口,隔著衣料触动他的心跳。「亭又,改天有空,我们白天再来吧。」
「好啊。」
他笑睇著她。「想不想去爬山?」
「爬山?」水眸闪亮亮的,「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
「当然。」他把嫩白小手抓到唇边轻囓著。「我在想,也许哪天离开台湾,大概就不会回来了,所以我想要跟你一起到你说过的地方走走……我不太喜欢一个人去,总觉得没你说得那么有趣。」
官亭又怔愣。「你都去过了?」
「我这叫做睹物思人。」想像著她在山景里奔跑,像山中妖精清灵,想像她在海边踢溅水花,像出水洛神妖艳,美得教他心头刺痛。
回忆著她,边想边笑,心头渐酸。
「我们好笨,怎么会笨得分开那么久?」明明彼此都认定对方是遗落的另一半,为什么还要舍弃那好不容易寻回的一半?
「当是上天给我们的考验吧,从此才会懂得珍惜。」
「哇,你今天说话好有人性喔~」
魁里眼角抽搐,俯冲,啄著她的唇,直到它求饶。
风吹送著她如珍珠撒落的笑声,夹杂著他厚醇的泜笑,让所有的人都感染他们的喜悦,充份感受他们的恩爱。
***
早上,他们会相约去长跑,路线很简单,就是在官亭又家前的公园跑上几圈,然后再开车送她回到两人住所,从他们认定的家里出门上班。
官亭文为爱,过家门而不入,为爱,事业冲刺到极限,为了远走高飞,双宿双飞,她拚了!
「嗨,打扰到你了吗?」
魁里丢下笔,笑睇著女强人装束的爱人,然而笑意在瞥见她身後的男人之后,瞬间消失,
「亭又。」典圣代替魁里热情的招呼著。「这位是?」
「他是我朋友,隆华集团的总经理,范逸薪。」官亭又介绍著,又说:「这是吴冠荧……」手很自然地指向魁里。
魁里懒懒挑眉,典圣则是立即救驾,快一步挡在魁里前面。
官亭又发现自己说溜嘴,赶紧抹上陪罪的笑。「这位是吴冠荧的特助,魁里,我的男朋友。」
「久仰。」范逸薪很有诚意地伸出手。
魁里不理人,典圣再次出马,热情交握。「很高兴认识你。」
「你今天带他过来是?」魁里不悦地问。
「我今天到隆华洽公,刚好提起你,他想认识你,所以我就带他过来拜访你。」官亭又用力地眨眨眼。
懂了呗?这人想把她。
「听说,四方刚上任的总裁很有商业嗅觉,就连身边的特肋都是所有公司管理人尊寐以求的策士,所以唐突地来拜访,希望不要介意。」范逸薪见过魁里,确信了官亭又的说词,也极欣赏这人才。「听说,四方能够成功打进美洲区,是两位的功劳?」
如果可以,真想要把魁里直接打包带回家。
「客气了,那是所有干部和员工的努力。」魁里淡淡说著,手一伸将官亭又拉进怀里,不是刻意作戏,而是每次见到她和不认识的男人同进同出,他身体里就会窜出一只名为嫉妒的虫,需要她的体温才能安抚。
「如果可以,我和朋友的一些聚会,希望你有空可以过来一起交流。」说完,双手立即奉上名片。
魁里刚要拒绝,却被官亭又抢先一步应承下来。「好,到时候我会带他们过去。」
「亭又,真谢谢你。」范逸薪扬起打从心底的真诚微笑。「我发现你们两个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希望能够早点喝到你们的喜酒。」
魁里闻言,对他的好感略升两度。「会的。」
闲聊两句,范逸薪还有事要忙,先行离开,只剩官亭又被面无表情的魁里箝制在沙发中。
「你生气了?」她讨好的笑问。
「我觉得你的朋友太多,好想把你藏起来。」眸色闪过数道情绪。
「那是商场的朋友,不往来,怎么套交情?不过,我没骗你吧,我有来往的,全都是些好家伙,从来不会为难人,赏识你比欣赏我更多。」
「那也没必要在上班时间特地把他带过来吧。」
「唉,说来话长。」她眉头微拧。
「怎么了?」
「最近不知道怎么搞的,总觉得公司有点问题,但我不是业务部门的人,没有办法很确切地说出实际情况。」
「说来听听。」魁里眉头微挑,接收到典圣的视线,立即猜到她的担忧。
「银行方面出现资金大缺口。」她叹了口气。「虽说近来卡债房贷的呆帐不少,但我们跟金管会有一套配套措施,截至目前为止,感觉营运状况才转好,但却发生我不明白的资全缺口,问了我哥,他也不清楚,正在做内部调查。」
「这跟你和那个人一起来拜访,有什么关系?」魁里不著痕迹地转开话题。
他不会让她知道,策动造成向阳金控内部财务紧缩,内外夹攻,谋取向阳过半股权的人就是他。
典圣指示开发部的做法太慢了,赶不上他要离开台湾的时间。
「他可以帮向阳暂度缺口难关,听以我就跟他谈条件,一来可以要他别再追求我,二来可以让他见见景仰的人,一石二鸟嘛,你说,我聪不聪明?」她笑嘻嘻,尽管身穿名牌套装,长发盘成成熟的髻,但笑起来还是孩子气。
魁里把浓眉挑得高高的。「你、又,利、用、我?」唇角的笑很阴森。
「哪有?那是顺便,买卖仁义之下相送的。」
「那就是在利用我,而且你刚才还替我答应要参加他们的聚会。」他眯眼,像只缓步的猛兽,企图将她逼进角落。
「有什么关系嘛,宣布跟你是男女朋友,往後他们就不会再打我的主意了嘛,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抢手,我劝你珍惜一点。」她大言不惭得很。
「你都打算跟我离开台湾了,还管他们?」他张口咬她太过冶艳的唇,舔掉色彩,还她清新。「你放不下向阳?」
「不是,而是我目前还在公司,总不可能什么都不管吧。」
「那你决定好什么时候要离职了?」
「你不是说这个月的二十号要离开台湾?所以我应该是过两天就开始办交接,我打算在十五号之前把所有工作都转交完毕,剩下的时间整理行李。」
「还记得?」瞧她颇有规划地配合他的进度,他不由开心地啄著她的唇。
「那当然,再没有任何东西会比你重要。」她噘著嘴,美眸波光潋艳地直瞅著他,眼神看似大胆,但唇角的笑意又极为羞怯。
突兀的组合,在她脸上揉合出教他心痒的美。
如果这不是公司办公室,他真的想要……「你凑什么热闹?」—颗头颅挡著光线,魁里脸色不善地瞪去。
「你二十号要离开台湾怎么没跟我说?」典圣苦著脸。
「我没说吗?」他假装惊讶。
「没说、没说、没说、你没说!你该不会要抛下我不管吧?你不会没人性到那种地步吧?!」典圣开始歇斯底里。
他冷冷一瞥。「去洗脸。」
「不要!」
反抗期到了?「不听话就不准你回美国!你也想要全身而退吧。」
典圣呜咽一声,像匹被冷落的狼。但当他打开办公室的门,瞬间又是和善有礼的总裁一枚。
「你干么叫他去洗脸?」官亭又不解问著。
「因为我要吻你。」
吻由浅尝到深吮,狂乱而强悍,吻到理智蒸发,呼息紊乱,但他怎么吻都不够,因为她还欠他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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