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大量的水流声,那声势之浩大,让失去意识的邵紫兮幽幽转醒。
意识一回笼,她马上看向四周,发现她身处一个洞窟中,而洞窟外头似是一片瀑布,瀑布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若是从外面看来,完全看不出这一片水帘的后头竟另有乾坤。
发现自己似乎暂时安全,邵紫兮却没有放松,她没忘记她失去意识前发生的事,于是紧张的爬起身,往洞窟的深处走去,慌张地大喊:「凤谣——」
她不放弃,继续前行并喊着,「凤谣!你在哪里?」
她明明中了黑衣人的蔓陀情毒,只有男女交欢后才能解毒,否则等着她的只有死路一条,然而她却醒了,衣着除了狼狈了些,仍很整齐,没有其他异状,甚至子,她能感觉自己的身上并没有任何的异常,那么,她身上的蔓陀情毒呢?
是服了解药?还是……
很快的,她来到了洞窟的尽头,在那里,她找到了答案。
洞窟的尽头有着石桌及石凳,甚至还有张石床,石床的上头摆着一张完整的白老虎皮,石床的旁边则是一处天然的水池,透着氤氲的寒气,将整个水池笼罩住,包括在池中的男子。
池中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凤谣。
邵紫兮一喜,冲到水池旁。「凤谣!」
然而她一靠近,便现凤谣那俊美无俦的脸正漾着不正常的红晕,他双眸紧闭,动也不动的静坐在池水之中。
一见到他俊脸上的异常,邵紫兮脸上的喜色倏地褪去。
他中了蔓陀情毒!
她遭此毒控制了半年之久,毒发时的症状,她比谁都还清楚。
前世,她为了逃跑,在被老鸨喂食毒药后假装昏睡,却是趁那人未到,偷偷的跑了出去,毕竟她身体多少有了那么丁点的抗药性,不会那么快就昏迷。逃出去后她怕自己毒发失去意识,随便找男人交欢解毒,于是藏到一处无人的破庙中,并找了条绳索将自己捆绑了起来,这一躲,就是半日。
那时她已失去意识又醒了过来,因无法解毒,身上的情毒不停的在体内肆虐,身子涨痛不已,全身发热发红、口干舌爆。似有烈火在烧,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冲出体内似的,痛苦万分。
最后,似乎真有什么冲出她的体内,一阵剧痛后,那火烧的感觉没了,她的意识也没了,她终于得偿所愿,彻底的从被当禁脔的日子解脱……
而凤谣此时的状态,与当时的她如出一辙。
他这是要死了?
这念头一闪,眼泪立马就落了下来。
她不晓得凤谣好端端的怎么会中了蔓陀情毒,可她晓得,一定和她有关,光凭这一点,她就不能眼睁睁见他毒发身亡,更何况,她才刚刚清楚自己的心意,他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
不!她绝不允许!
打定主意,她吃力的将他从那似能将人冻伤的寒潭里拉了出来,接着手忙脚乱的除去他身上的湿衣。
威觉有双温热的手在身上游移,凤谣本已涣散的意识一点一滴的回了笼,然而蔓陀情毒十分霸道,在嗅到邵紫兮身上的女子幽香时,被内力和冰水压抑的情毒仿佛在瞬间活了过来,让他那一双漂亮的凤眸倏地睁开,眸底满是浓浓的情欲。
他嘶吼了一声,彷佛一只失控的野兽,丛地上跳起,将邵紫兮压在石床上,粗暴的扯下她的衣裤,伸手揉搓着那柔软的浑圆。
他的触碰让邵紫兮瞬间惨白了脸,前世不堪的回忆让她脑中一阵空白,下意识的奋力挣扎,想要逃脱。
「不要!」
她这一挣扎,反而让凤谣短暂回了神,在看清身下半裸的人儿时,那因情毒面欲望满满的俊颜倏地白了几分,他慌张的将手收了回来,离开她的身子,咬牙道:「你快走!别管我!」
得到自由,邵紫兮想也没想,起身就跑,却在听见他嘶哑的嗓音时,停下了脚步。
不行!她不能走!
身子还因恐惧而颤抖着,可那绝美的脸蛋却是坚毅,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好半晌才回过身,朝他走了回去。
凤谣见她去而复返,忍不住又吼着:「你快走!我控制不了自己——」
他用内力强行将邵紫兮身上的情毒吸到自己身上,在以为靠着寒潭与自身功力的压制,就是解不了毒,也应当能够压下。
谁知他低估了这毒的霸道,而邵紫兮又恰巧在这时候找了过来。
见他明明那么痛苦,却仍赶她离开,邵紫兮一直悬着的眼泪再次落了下来,哽咽的说:「我若是走了,你非死不可,我怎么能走?」
「走——」凤谣感觉体内的欲望又要控制他的意识,强撑着最后一丝清醒,嘶声道:「就是死!我也不愿做出让你难过之事!」
他知道邵紫兮不喜人碰她,虽不知原因为何,但他不愿上她痛苦,更何况即便是替她解毒,依然是趁人之危,于是他直接将毒引到自身,既然都毒引走,自己更不可能拿她来解毒,就算此举会付出他的性命也无妨,他只要她安全。
这话让邵紫兮的泪得更凶了,她表情更加坚定的脱去身上的衣物,一件又一件,直到那洁白如玉的身子完美无瑕的呈现在他眼前。
刹那间,凤谣觉得自己无法呼吸了。
那胴体绰约婀娜,像是精心雕琢后的美玉,肌肤晶莹无瑕,身材秾纤合度,胸前两团圆润白腻丰盈如满月,顶端点缀的朱红彷佛是凡间没有的仙果,引诱着凡夫俗子颠倒沉沦,一双玉腿匀称笔直,泛着淡淡的珍珠光泽。
他的眼神灼热,彷佛烙铁一般的烫人,盯得她浑身肌肤都羞得泛起淡淡粉色,妩媚至极。
再让他这么看着,邵紫兮怀疑自己的身子真会着火,于是一咬牙,挺身上前,主动勾住他的颈项,奉上粉嫩的红唇。
……
「紫兮,嫁我可好?」他握住她的双手,凤眸深情的凝望着她,那柔情似水的目光,像是能将她溺毙在里头一般。
望着他,邵紫兮的双眸已经化成了一汪泉水,她忍不住伸手轻抚他的唇办,他的唇不薄不厚刚刚好,唇角微微上扬,有着好看带笑的弧度。
她知道凤谣喜欢她。经过今日这事之后,她甚至能肯定他爱她。
可她有些不敢相信,像他这样个谪仙一般的男子,竟会对她如此倾心。
在现代,她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子,还是个孤儿,长相虽然清秀可人却因忙着生活,压根没谈过恋爱。
穿越后,她虽有了绝美的容貌,却不是件好事,这张脸毁了她的一辈子,让她成了他人的禁脔,即便重活一世,她心里仍然有着阴影,本以为这辈子,她势必一个人过活,却没想到遇见了他。
凤谣,即便她三辈子加起来,都未曾见过比他还出色的男子,不仅容貌出众、身分尊贵,最令她不可置信的是,他对她的深情。
若说之前她还能说服着自己,他对她,不过是因为儿时情谊而昏了头,过阵子就会清醒,可今日却让她看明白了。
一个能为了她付出性命的男子,岂会看不清自己的感情?
看不清的人,一直是她,不是凤谣。
她刻意压抑自己的感情,故意曲解风谣对她的情意,这一切,全因她的自卑和过去的伤害,她自卑的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她害怕不过又是一场骗局,可即便她现在认清了自己的感情,她还有一个潜在的敌人。
她已拖累他一次,岂能再多一次?
再者,两人的身分也不配,他贵为皇子,兴许还对皇位势在必得,而她,对成为他后宫妃子之一没有兴趣,她只想过她简单快活的小日子,没有尔虞我诈、没有深沉算计,当个普通的女子……
然而凝视着他期望的眼神,这些想法,她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只能敛下眼眸,轻声说,「你身体还好吗?」
她不答反问,让凤谣心头一阵失望,但他不气馁,且也十分聪明,从她的态度察觉到她的顾虑,沉声问:「是不是担心那个黑衣人?你可知道是谁会想绑走你?还对你下那样的毒?」
一想到若是他没能及时赶到,那她岂不是要被……
光是想像,他就无法承受,整个人散发寒气,恨不得亲手杀了那人。
邵紫兮有些诧异他的敏锐,却没打算将其他顾虑说出,只哑声说:「我没线索,我只知道他和我母亲许是同一辈的……」
她将前几天曾萍儿所说的话,全数告知他。
没想到凤谣听后脸色一沉,拧眉道:「确定?可我以为,动手的人是凤庆……」
「凤庆?」邵紫兮苦笑一声,「我一开始也以为是他。」
她的生活圈单纯,认识的人更是不多,一直顺风顺水,没想到一出事,就是大事。开始她也以为她落水一事,曾萍儿母女背后的主使之人是凤庆,毕竟她就算再低调,也是准太子妃,她落水这么大的事儿,怎可能连追查都是草草了事、匆匆结案,甚至她爹费尽心力都找不到线索?更别提太子妃的位置马上就易了主,身为当事人的凤庆对此也顺理成章地接受,要说这其中没有德妃母子的手笔,她是不信的。
因此她本以为,是曾萍儿母女早早与凤庆勾搭上了,才会设计这场意外,让她腾位置,沿想到花朝宴过后,她才知她错得离谱。
若是没有曾萍儿那一席话,她到死都不会知道,算计她的,竟是个完全让人找不到头绪的人。
她来到这世上时,白雨绮已经死了,她身边的嬷嬷丫鬟,被后来嫁入邵府的曾萍儿全数变卖,一个不留,她现在就是要查,也早已找不到人,就连好不容易找到的绿意,也说她娘亲生活很单纯,除了她爹,并未
认识什么同龄的男子……
凤谣一双俊眉拧得死紧,又问:「有没有可能。是曾萍儿故意误导你?」
「故意误导我?」邵紫兮一怔,倒是真没想过这问题。
他点头,道,「方才与那黑衣人过招时,一开始还看不出来,可在我欲带走你时,那人情急之下使出的功夫,我发现他用的正是傅大人的拿手绝技。」
皇室子弟自小不仅学文也得学武,除了他自小就另寻名师教授武功外,包括凤御在内的皇室子弟,武功都是由皇宫里的武教头传授,至于凤庆,因为身为太子,自然还有身为太子太保且武功不俗的傅铭展额外指导。
邵紫兮对武功不了解却心细,直觉说,「我觉得凤庆这人有色心却没色胆,再说了,他又是如何得知我们今日有约?还有,就算他脑子再不好使,也该知道使出傅大人的绝技会替他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所以我觉得不是他。」
「我们今日之约也不是什么隐密之事,只要刻意探查,并不难得知,不过你后头的分析,倒也有理……」凤谣沉吟道。
这么一分析,两人顿时陷入了焦灼,怎么也想不出到底会是谁,敢这么明目张胆在天子脚下绑人。
最后,凤谣下了结论,沉声道:「不论是不是他,凤庆我非除不可,不仅是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
他无法接受邵紫兮再次受到伤害,就算凤庆不一定是凶手,可他觊觎邵紫兮是事实,光是这点,他就不可能放过他,更何况,他与他本就是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敌人。
见他紧拧着眉,影响了那俊美的脸庞,邵紫兮下意识伸手,抚平那眉间的皱褶,忍不住轻声问:「你母后的死,和德妃有关?」
提到他的母后,凤谣神情晦暗,拉下她柔若无骨的手,紧握在手中,嘶哑的说:「德妃向我母后下了慢性毒药……」
自从六岁那年遇到邵紫兮之后,因为邵紫兮给他的建议,于是他开始藏拙,可心中仍抱着希望,他天真的以为他的母后真的在彩虹的另一头看着他,等他长大,她就会回来见他。
直到他十岁那年,凤庆仗着太子的身分想欺凌他,反被他打倒在地时,恼羞成怒的对他吼了句,要让他母妃像毒死他母后一样毒死他,他这才惊觉,自己母后的死,不是病重。
疑心一起,就再也压不下去,况且那时的他年纪渐长,早已知死亡为何物,要在这尔虞我诈的皇宫里生存,他不得不敛起锋芒,可事实上,从那时侯开始,他便暗中培养起自己的人手,同时追查母后的死因,经
过多年的探查,终于查到德妃确实向他的母后下了慢性毒药。
那毒药很特别,单独服用并不会中毒,甚至检查不出任何毒素,仅是普通的养生茶,可若是母后寝宫外的夜来香绽放时,结合花香,便会成为一种毒,于是这毒一点一滴的累积在母后体内,直到病入膏言。
他花了好多年才查出德妃的恶行,可德妃锋头正盛,不仅总揽后宫大权,更是父皇信重之人,他冒然翻出此事,不一定能扳倒德妃。
因此他一直在等待时机,他若出手,定是一击必中,让他们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然而此时此刻,他再也等不下去。
不论德妃母子有没有参与今日之事,他们的存在对邵紫兮就是大威胁,也让他无法专心帮她揪出今日的凶手,所以他打算在近日之内,让那嚣张多时的母子俩彻底垮台!
他的母后果然是被德妃毒死……
邵紫兮虽然不觉得意外,心头却还是有些闷闷的,且他这一提,她脑中似乎闪过什么——一德妃……毒……
杏眸蓦地一亮,她沉声说:「我记起来了!德妃身上有股浓郁的香气,那味道是紫藤花香,据我所知,紫藤花的香味非常淡,就是一大丛的紫藤花,香味也不浓,然而德妃身上的紫藤花香却十分浓郁,且似乎还混着药味。要知道,紫藤花的种子、茎、茎皮均有毒,种子含有一种叫金雀花碱的毒素,若是误食会引起呕吐、腹泻,严重者还会导致口鼻出血、手脚发冷,甚至是死亡……」
她会知道紫藤花种子含有金雀花碱,也是在现代有一回有个客人要求做出一桌百花宴时,她特地下了功夫研究各种能入菜的花才会得知。
她对味道敏感,花朝宴那日与德妃虽然只说了几句话,可她身上那太过浓郁的花味、药味却没能逃过她的鼻子,可惜她鼻子虽灵,却没有学过医,分不出她身上的药味究竟是不是毒。
在听见她所说的症状,凤谣眸子一沉,双眼微微发红,咬牙道,「德、妃!害了我母后不够,连父皇你也不打算放过吗?」
邵紫兮的话,让他忆起父皇常年受到的胃症困扰,最近甚至不时会流鼻血,偏偏皇宫里的御医诊断后,都说视疲劳所致,如今看来,又是德妃下的毒手。
闻言,邵紫兮也猜到德妃做了什么,见他泛着双眸,又怒有痛,那悲怆的模样,让她心一揪,鼻尖微酸。
深宫里的算计,邵紫兮在电视剧里看过不少,可当这一切真实的发生在自己身旁,尤其是发生在她爱之人的身上时,她只觉得心痛,无比的难受。
见不得他难受,邵紫兮忍不住伸手抱着他轻声说:「我不晓得我的猜测对不对,也不晓得来不来得及阻止,我只知道难过没用,而且,我身上没有彩虹糖……」
她没忘记两人第一达见面时,便是用几颗色彩缤纷的彩虹糖,让情绪低落的他重新振作起来。
这句话却让怒红眼的凤谣一愣,半晌,他笑了起来,道:「其实我不爱吃糖。」
「呃……」不爱吃糖,那他之前还抢了她一大匣子的糖作啥?
她那懵样,让凤谣一扫愁容,倾身吻住她粉嫩的唇,在她唇畔低喃着,「你比糖还有用,只要你在,我便不难过。」
他的手指插入她的发丝之中,轻扣住她的后脑,舌头直捣她芬芳的唇间,加深了这个吻,很快就在她口中疯狂肆虐起来,另一手也没闲着,俐落的解开她的衣裙,覆上那怎么揉也揉不腻的雪峰,感受她的圆浑丰满与肌肤的柔滑。
这话比情话还撩人,让邵紫兮粉脸倏红,等她回过神,人已让他压到石床上,任他在她身上作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