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报纸上的新闻,晚上施维怀被母亲急电叫了回来。
虽然早上裴母已经为了报纸的事过来道过歉,但施母还是希望 亲耳听看看儿子怎么说,施父也想知道儿子的想法,所以并没有阻止妻子的做法。
施母一见到儿子进门,便急着询问:“报纸上的新闻是怎么回事?说乐晶亲自去接你下班?”
“她只是临时有事情找我,才会去报社。”施维怀轻描淡写想要淡化父母的疑虑,也不希望因此 让他们认为她是个任性的女孩——虽然她的个性父母早就摸透了。
这样的说法仍有漏洞,毕竟以裴乐晶的身份,若有什么事也可以打电话联络,不过儿子都这么说了,应该是真有什么急事吧。
施母听了解释,仍然无法安心,“那你们报社怎么会写成这样?”虽然说两人从小一块长大交情是比较深厚,但是报导里影射两人关系,这怎么可能!
就是因为觉得不可能,所以她才会急着把儿子叫回来,想要了解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误会。
施维怀不改原有的态度,“媒体本来就是这样,尤其乐晶又是公众人物,报社多少想利用她来炒新闻,所以之前我才会隐瞒我们的关系。”
关于这点施氏夫妇一直是很清楚的,当初儿子就是因为这层考量才会可以隐瞒家里的住址,也从来不带同事到家里来。
施母可没忘记关心儿子的工作情形,“那现在报社知道你们的关系,你有没有什么影响?”
“主要还是乐晶,我没有太大的差别。”
听儿子这么说,施母才稍稍放心,但让她担心的是,“那女朋友呢?有没有误会?”好不容易才要到手的儿媳妇,可别因此就这么飞走了。
“什么女朋友?”
“就是那个帮你过生日的小姐啊,她还特地打电话到家里来问你的地址,说是要给你惊喜。”
施维怀这才明白为什么方薇婷能找上门,他直言道:“她不是我女朋友,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怎么会不是?人家小姐都已经打电话到家里来了。”
施维怀没有进一步解释当晚的情况,也不想解释,倒是施母看儿子不说话,心头更急了。“是不是她误会了?还是说……要是有必要的话,也可以请乐晶更她解释一下。”
听母亲越说越离谱,施维怀不得不郑重澄清,“我已经跟她把话说清楚,以后也不会再有往来。”他要母亲彻底死心。
施母顿时大失所望,儿子明明一表人才,都到了这个年纪却还没有交往的对象,教她这做母亲的怎么能不心急。
施母忍不住叨念,“就算不是这个小姐,总该有交往的对象了吧?”
始终没有搭腔的施父也在这时开口,“也难怪你妈心急,如果真有对象就带回来家里看看,反正现在家里的住址都曝光了,不需要再隐瞒。”
施维怀不是不明白父母的盼望,却无法给他们任何承诺。
施母将儿子的迟疑全看在眼里,“是有对象了是吧?是因为还没有开始交往所以才没带回来?”如果是这样也无妨。
不希望给父母错误的期待,施维怀干脆表示,“爸妈不需要太担心,这事我自己会处理。”
施母却不以为然,“妈怎么可能不担心?你都已经二十七岁了,我跟你爸就你这么一个独生子。”
尽管理解母亲的急切,施维怀却无法给他们任何希望,因为他自己也还在等待。
再说要是让父母知道他喜欢的对象是谁,只怕会造成裴乐晶的负担,他并不希望她因为压力而不得不跟他在一起。
等不到儿子答复,施母转而又想起刚才的对象,“那打电话来的那个小姐呢?她既然这么喜欢你,我听她说话的声音柔柔细细的,应该长得不差,跟你又在同家报社上班,每天见面久了应该会有感情。”
“不可能!”施维怀一语斩断母亲的希望。
“为什么不可能?”
无法对母亲解释自己的心意,施维怀直接表示,“因为我已经辞职了。”
“辞职?!不是说没有受到影响吗?”
施父虽然也意外听到儿子辞职的消息,不过比起妻子还是要来得心平气和些,“为了什么理由辞职?”
施母心急地追问:“是因为乐晶的事所以辞职的吗?”
“并不全然是如此。”施维怀立即否认,不希望坏了母亲对裴乐晶的印象。
施父在一旁也阻止妻子再开口,“先听听看维怀怎么说。”
施母才勉强按捺下急性子,等着听儿子的说法。
“爸妈应该还记得,当初我选择当财经记者的理由。”
施氏夫妇自然清楚,当初儿子在决定这份工作时,便已经向他们解释过。
“这回的事只不过是个契机,于是就顺势结束这份工作,我打算从现在开始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那也不需要这么突然。”
“只是趁着这个机会罢了。”虽然说时间上是提早了些,但施维怀并不承认。
儿子这么说也没有错,只是施母总觉得不对劲。
倒是施父虽然也对儿子的辞职感到太过突然,但是正如同儿子所说的,也算是个契机,既然早晚都要结束这份工作,就顺势辞了吧。
“听你这么说,都已经想好了?”明白儿子的个性,应该是已经打算得差不多了。
“对。”施维怀语气笃定。
“那就这样吧,如果有什么需要,就跟我和你妈说一声。”夫妻俩对儿子从小的做事态度一直都很信任。
“我知道。”其实这三年施维怀一直在做准备,到现在也都差不多了,眼下只要有父母的支持就够了,并不需要其他的什么东西。
“可是……”施母还想说什么。
“儿子都这么说了,你还信不过他?”
施母听到丈夫这么说,立刻反驳道:“我当然相信自己的儿子。”
“那不就得了。”
这件事到此暂时告一段落,只是施母脸上似乎仍有疑虑。
*
夜里,施母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太对劲,虽说儿子创业本来就在他原本的计划之中,但是她了解儿子的个性,他从来就不是个贸然行事的人,更何况是离职这样的大事。
无论怎么想,她还是觉得儿子会突然辞职是因为裴乐晶的关系。
她这么想并不是要责怪裴乐晶的意思,只是突然注意到一个长久以来的现象——似乎只要一扯到跟她有关的事情,儿子很容易就受到影响。
儿子一直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做任何事都是按部就班的执行。
但是,只要事情一触及到裴乐晶,所有的原则便不成立。
因为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她也就没有认真的去想过这点,只单纯以为是儿子比较包容她。
如今回想起来,儿子对她比较包容这点本身就很不寻常。
如果说是小孩子玩闹,男孩子让让女孩子也没什么,但是这样的情况确一直持续到长大后的现在,甚至当初儿子还向报社隐瞒了住址,平时也从不带同事到家里来走动,就算是见面也都是约在外头。
是什么时候开始,儿子似乎不再带朋友来家里来了?
施母仔细一回想,发现并不是在裴乐晶进入演艺圈之后,而是在更早之前,儿子便不再约朋友到家里来。
这个发现让她不安地坐了起来,因为实在是太不寻常,尤其这一切的不寻常又都恰巧是跟裴乐晶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