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妃,殿下找您,要您马上过去。”
小翠跑来药房找人,边说边露出暧昧的笑。
庄子仪正在捣药的动作停了下来,秀眉微蹙,觉得有点伤脑筋。
她现在很忙,正在做要给凤玦用的除疤膏。
经过近一个月的休养,凤玦的伤已经逐渐愈好了,她想到可以利用某些草药做除疤的药膏,身体才不会留下丑陋的疤痕,她不知道凤玦会不会觉得她多事,讽刺的说他又不是女人,可是只要她能做到的事,她都想尽力去做。
原本,她只是因为恩情和私心才为他敷药,现在已经变成是真心想照料他的伤,希望他恢复良好。
“唉,不去的话肯定又让人来催了。”庄子仪无奈一叹,不得不搁下手上的工作走一趟。
凤玦早在房里等候着她,看到她来,一脸笑咪咪的,显见心情很好。
“坐下吧。”
她走到他面前,握紧粉拳,不知在忍耐什么,终于她忍无可忍了,“殿下,你不能一高兴就叫我来,这样我没办法做好自己的事。”
凤玦挑眉看她,悠哉笑道:“只有你敢这么对我大小声,本皇子就宽宏大量饶了你,坐下吧。”
庄子仪仍站得直挺挺的,严肃表达自己的意见,“殿下,我不是只负责伺候你就好,我也有自己的工作。”
她得捣药,还得缝制要拿到店铺寄卖的小布偶,这是她每天必做的事,先前再忙都还可以抽空去做这些工作,现在他三不五时就召唤她,只要她消失在他面前超过两刻钟,他就会马上派人叫她过来,粘她粘得可紧了,她根本无暇去做其他的事,下人们见了也都误以为他们一刻都不能分开,好像有多恩爱似的。
“我不是说过你做的事还远远不够吗?你要更努力的取悦我,听我的话,坐下,别让我说第三次。”他状似威胁,但怎么看都不像生气,反倒挺乐的。
庄子仪瞪着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和这男人沟通了。
“还是你想服侍本皇子沐浴?”他无害的朝她一笑。
闻言,她不吭一声,却立即坐下。
桌上除了泡好的茶,还有摆好的棋盘——这就是凤玦近来粘着她的原因,他迷上了下棋,自己学不够,还要拉着她一起,原本她对这东西一窍不通,如今都被他调教得有一些水准了。
“很好,开始了。”见她坐下,他满意的眯起狭长双眸。
两人开始下起棋来,凤玦的棋艺虽然更胜一筹,但庄子仪很有潜力和耐心,不到最后关头,根本分不出胜负。
“子仪,你的棋艺真是愈来愈好了。”凤玦赞叹。
“我当然要进步了。”不进步的话,他又会叫她服侍他沐浴了。庄子仪心里无奈想着,每次他只要用这句话来威胁她,她就没辙了。
陪凤玦下棋是她现在最常做的事,此外她还要常常替他煮五彩鲜子烧、做香囊,让她忙得团团转。
但这样的忙碌跟先前又不太一样,他并没有刁难她,没有要她做比登天还难的事,下棋她还可以接受,两人相处起来的气氛也变得和乐融融许多,没有先前的剑拔弩张。
就连有时候她顶撞他,他也只是一笑置之,完全不跟她计较,对她好得过分。
这让她有种错觉,这男人之前是将她当成玩具耍,现在则是当珍宝宠。
她不知道他为何会有那么大的转变,大概是她做出了五彩鲜子烧的关系吧,因为刚好就是在那之后,她就明显感受到他态度上的差异,他对她多了分宠溺,让她有点受宠若惊。
只是她依然不了解这个男人。
那天她说他心地很不错,明明她都说对了,他脸上的表情也明白告诉她没有错,但他依然全盘否认。
或许奇怪的是她自己吧,为什么那么想了解真正的他呢?
庄子仪发起呆来,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凤玦的大手上,被他修长又漂亮的手指吸引,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
“子仪,该你了。”凤玦看到她盯着他的手发呆,轻笑道:“怎么,看傻了?”
“才没有。”她立即从他手上挪开视线,可一对上他的俊颜,脸上又忍不住冒着热气,让她又赶紧垂下脸蛋,故作若无其事的移动棋子。
打从在森林迷路那日之后,她的心就起了变化,总会不由自主的盯着他的手,被他碰到也会宛如触电般不自在,似乎对于那双曾经握紧她的大手格外敏感。
而且只要和他四目相对,她的心脏就会剧烈跳动,好像刚识得爱情的少女一般等等,她在想什么?她刚刚是说爱情吗?
不,不可能!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庄子仪轻摇头,命自己不许胡思乱想。
她没注意到,凤玦在她低下头后就一直睇着她看,那深邃黑眸闪着炽热光芒。
“殿下!”柯正匆匆踏进了房里,着急得连门都没敲。
突如其来的情况打破了两人各怀心思的奇异气氛,柯正顾不得行礼问安,附在凤玦耳边说话。
凤玦笑容顿失,脸色变得极为严峻,立刻嘱咐道:“拿酒来。”
庄子仪看柯正听从照办,不能苟同地道:“为什么要柯大叔拿酒?殿下,你现在还不能喝酒。”
凤玦看到她表情如此认真,不由得轻笑出声,他最喜欢她为他担心时的样子了。
“殿下,你难道不知道酒对你正在愈合的伤口很不好吗?你不能喝。”她继续劝道。
凤玦听得扬高唇,愉悦地道:“子仪,我真是愈来愈喜欢你的关心了,这种唠叨很好听。”
“殿下!”她可不会被他这么简单就糊弄过去。
凤玦敛起笑,饱含深意地道:“现在仔细听好我说的话,待会儿有贵客来,你得多喝一点酒好壮壮胆,陪我演场戏。”
“演戏?”庄子仪错愕不已,而且为什么连她也要喝酒?
“让你悠闲了那么久,总算有你派得上用场的地方了,这对你来说可是项重大任务,你得好好表现。”凤玦的眼神闪了闪,郑重交代。
“是要演什么戏?”看他这么认真,不像在逗她,她连忙谨慎地问。
凤玦没有多说,只是露出神秘的笑,更让庄子仪感到心中不安。
很快地,下人送来满桌的酒和小菜,房内顿时酒香四溢。
庄子仪虽然不清楚凤玦为何必须大费周章的演戏给那位贵客看,但她仍听话的喝起略嫌苦辣的酒,眉头紧拧。
她真是不懂,这东西到底有什么好喝的?
“再一杯。你得多喝一点,脑袋不清楚才好演这场戏。”凤玦又替她满上,他自己也喝到浑身都是酒气。
“为什么我要喝到脑袋不清楚,你到底要我演什么……唔……”她想问清楚,却被他扣住下巴,喂入了酒,害她差点呛到。“殿下,你……”
庄子仪正想发难,门上被人轻敲了一声,是柯正的暗号,接着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足音,似乎是有一群人往这方向来了。
冷不防地,凤玦从椅子上站起,将庄子仪也拉了起来,倾身吻了她。
那带有酒味的气息灌入了她口鼻,吓得她瞪大眼,心脏都快麻痹了,本能的伸手想推开他。
“你在做什么!”天啊,他该不会是酒后乱性吧?
“放轻松,这是演戏。”凤玦扣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喃。
吻她是演戏?
庄子仪震惊不解的瞪视着他,脑袋一片混乱,接着她整个人被他拦腰抱起,往大床抛去。
她摔在床上,才爬起来,惊见凤玦居然开始宽衣解带,露出结实的胸膛,她的脸颊瞬间泛红、发烫。
有、有必要演到这程度吗?
庄子仪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凤玦已经长腿一迈跨上床,双手捧住她的脸,再次封住她的唇。
刹那间,庄子仪完全无法思考,她嘴里全是他的味道,这个吻是那么炽热、那么浓烈,让她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从没被男人吻过,更没被吻得那么深、那么缠绵,她只能睁大眼,不知该如何是好。
呜呜,她的第一个吻竟被用来演戏,真的是……太荒唐了!
不过还有更荒唐的——
庄子仪突然被男人的力道推倒在床上,凤玦跨坐在她身上,还拉开了她的衣襟,她贴身的粉紫色肚兜露了出来,她倍感羞耻的涨红了脸,伸手想推开他。
为什么还要脱衣服,是要演得多逼真啦?
凤玦发现她的抗拒,轻声说道:“乖,那位贵客来了,合作点。”
庄子仪也听见那群人已经走到门边了,虽然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只能忍耐配合。
这是演戏,只是演戏而已!她拚命在心中这么告诉自己。
凤玦望着她含羞带怒的神情,以及被他吻得艳红的唇,再看到她身上穿着的粉紫色肚兜,那薄薄的衣料包覆着她浑圆的胸脯,露出衣料外的肌肤也白晰动人,她简直是个尤物。
凤玦眸色一沉,低头又吻住了她。
当他的唇稍微离开时,庄子仪在喘息时看到他们双唇之间拉起的银线,顿时羞恼到双颊更红。
然后她又被吻了,如此反复好多次,她感受到男人灼烫的气息不断灌入她的唇,而他强健的身体则重重压着她,两人四肢交缠,她全身酥麻发热,就像快起火似的。
咿呀——
庄子仪听到房门被开启的声音,立刻感觉到凤玦吻得更急切,他的舌没入了她口中,不断翻搅着她,让她难为情极了,她被他吻得有点晕眩,整个人像是快融化一样,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感受得到那在她唇里与她放肆交缠的热度……
“白日宣淫,二弟真是太荒唐了!”
踏入房内,为首的人看了床上相拥热吻的男女好一会儿,终于斥责出声。
这话一出,凤玦眸底闪过一道精光,缓缓从庄子仪身上起身。
他拉起被子盖住她半裸的娇躯,转过身之际已呈现一副醉态,还得往前走上几步才认得出眼前的人。
“这不是太子吗?太子怎么会在这里……”他脚步微微踉跄,似乎真的醉到神智不清。
凤琩一副不能苟同的模样望着凤玦,身后有几个侍卫陪同,柯正也来了,只是站在门口不得进入,门外还有太子带来的侍卫,可说是声势浩大。
“二弟,你只传来家书说是受了伤要找个地方疗养,之后就音讯全无,害皇兄好担心,好不容易查到你在这里,竟见你大白天荒唐淫乐,看来皇兄真是白担心你!”凤琩一出口又是责备。
“欸,因为臣弟会怕嘛,臣弟肯定是碰了哪个不该碰的女人,才会被刺客追杀,所以想避人耳目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说着,凤玦打了一记酒嗝,步伐又不稳了。
凤琩不屑的望着凤玦这副颓废德性,眼神扫过满桌的酒壶,以及背对着他蜷缩在被子里的女人。
露出被子外的是一头秀丽的黑发,上头别了一支镶有小白花的发钗,非常朴素典雅,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接着,他朝凤玦摆起兄长姿态,高傲凛然的道:“我有重要的事要说,把你这副荒唐样整理好,再到大厅来见我。”
说完,凤琩转身踏出房门,跟随的侍卫也一起离开。
柯正见主子衣衫不整,床上还有庄子仪,不敢逗留,连忙把门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