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她的勤快复健,受伤的一脚虽然还有点微跛,但已能行动自如。
这一日,照惯例,楚楚在一早醒来后就翻身下床,先在病床边站了会儿,然后开始在病床里走动,顺便扭扭身子做起了早操。
“嗨,楚楚,你还是一样早起呦。”推开病房门走进来的是筱玫。
“你也是一样很早呀,筱玫。”楚楚微微一笑,停止扭动手脚的动作,与她打起招呼。
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相处,她早和筱玫成了好朋友。
“那是当然的呀,因为迟到是要被扣钱的,你都不知道我们那个凤老板,不是普通的抠门。”筱玫挤眉弄眼的说着,表情夸张可爱极了。
“会吗?我觉得凤医生人还不错呀!”经过这段时间相处,楚楚才终于搞清楚,原来这家诊所也是凤医生所有,是专为一些身分特殊的人物,不想被外界打扰,休憩养病而设立的。
当然了,因为医疗品质极佳,收费也绝对不赀,而她之所以能住得起,当然是因为傅学礼的关系。
“他会不错?!”筱玫除了嗤之以鼻外,还开始大肆批判,仿彿凤甫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楚楚,我觉得你眼睛应该要擦亮一点,那个庸医,好吧,我承认他是有那么一点医术没错,但收费之高,根本是在抢人,而且呀……”
筱玫话匣子一开,就没完没了,尤其是批评凤南山,她更是欲罢不能。
“总之,他绝对不是个好东西,所以你千万别被他那温文儒雅的外貌给骗了!”直到落下最后的一句评语,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了。
楚楚不厌其烦,很专心地听着筱玫的评判,直到她将话全说完,她的心里顿觉好笑。
“你和凤医生真像对欢喜冤家。”凤医生也是这样,一提到筱玫就皱眉,但那微蹙的眉宇间却掩不掉深深情意。
由此可见,凤医生对筱玫的感觉,绝对不是老板和员工、医生和护士这么单纯,否则他大可将筱玫给解雇。
“你说我跟谁?”楚楚的话让筱玫大大惊讶。
“你和凤医生呀!”楚楚眨了眨眼,笑着说。
“要死了!”筱玫尖叫,冲过来,赶紧用手捣住楚楚的嘴巴,“这种事你可千万别乱说,尤其如果让那个王八蛋听到,我不被他糗到死才怪!”
楚楚眨眼,点点头。
“我知道了,不会再说了。”她的声音透过被手掌闷着的缝隙,咿咿呜呜的传来。
当然了,如果没猜错,筱玫口中的王八蛋,指的当然是凤甫山。
楚楚的保证让筱玫松开手,“对了,我昨天听那个王八蛋说,你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复健也已经差不多完成,也就是说,你差不多可以出院了。”
“嗯。”楚楚点头,“昨天凤医生有跟我说过了。”
“楚楚,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出院呢?
“再一两天吧,等见过傅先生之后,我就会出院。”从上回一同吃饭之后,她已经又有十几天没见过傅学礼了。
“你是要等见过傅学礼之后才出院吗?”提到这号人物,筱玫皱了皱鼻头。
楚楚点了点下巴。
“我之前听说,你的脚是被他撞断的是吧?”看着柔顺乖巧的楚楚,筱玫眯起眼问。
楚楚又点点头。“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啦!虽然他撞断了我的腿,但是错却在我身上,傅先生人很好,他不跟我计较……”
“停!”筱玫开口截断她的话。
楚楚瞪大眼,不解地望着她。
筱玫眉头渐渐深锁,几度想开口又闭口,重复了几回,最终她还是选择把话说出来,免得得内伤。
“楚楚,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他?”
“他?”楚楚的心怦地一跳,她知道筱玫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她确实是很喜欢傅学礼,并不是因为他的财富或外貌,而是纯粹的喜欢他。不过,她不能承认,因为知道两人相差甚远,而他也不可能会看上她!
“筱玫,你想到哪去了?”心里酸酸地,楚楚挤出一抹笑。
筱玫没马上回答,而是紧盯着楚楚上下打量。“或许是我多想了,但是楚楚,我们是朋友吧?”
“嗯,当然。”楚楚说,伸过手来紧握住筱玫的。
她是她这辈子第一个朋友,最最最好的朋友。
“朋友的话,最好要牢牢记住,你知道吧?”筱玫又问。
“嗯。”楚楚又点了点下巴。
“傅学礼那种男人不是我们这种女人可以控制的,你要牢牢记住,知道吗?”筱玫一脸严肃地说。
由于她和凤甫山的开系,多少由他口中听说过一些关于傅学礼的事,让筱玫觉得他根本沾不得,女人碰上他,注定要伤心。
“嗯。”楚楚还能说什么,只好又一个劲地点头。
“对了,出院之后,你要去哪?”从凤甫山口中,筱玫多少听过关于楚楚母亲和继父的恶劣行径。
“我……”楚楚望着她,想了下,眼里有着挥不去的茫然。
说真的,她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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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的前一天,很意外地,楚楚又见到了傅学礼。
“甫山通知我,你明天要出院?”害他临时取消了下午一个重要会议,匆匆赶来看她。
“嗯。”楚楚点点头,虽然受过伤的一脚还微跛,但她仍走到病房口迎接他。“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实在没必要在诊所里继续住下。”
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着,脚步虽缓慢,但已可以看出她真的进步神速。“有什么打算?”
一旦离开了诊所,她能上哪去?
再回到她那个不负责任的母亲和继父身旁?不,这是他最不乐见的事。
楚楚很老实地摇摇头,“目前我也不知道,但是筱玫有帮我介绍了一份工作,是离她住处不远的一家西点面包店,她说环境很单纯,而且老板人很好。过去我就一直想要学着做西点,所以就答应她了。”
“你答应了?”她居然要去打工?而且连工作都已经找到了!
莫名地,傅学礼的心里觉得不舒服,因为她没对他提起打工的事,没先找他商量。
“是。”楚楚一笑,看着他的脸色渐僵,她的笑容也跟着僵掉。“呃……那个……你觉得不妥吗?”
“怎会?”傅学礼勾唇一笑,只不过这一笑够冷。
“如果你真的不喜欢的话,我可以不要去,我去跟筱玫说,请她帮我跟面包店的老板说声对不起,推掉这个工作。”楚楚小小声地说。
自幼生活在极度恐惧的环境中,能活到现在,仰赖的是察言观色的本事。
“我说过不用!”傅学礼感到心头莫名烦躁,连自己都感到诧异的大声说。
楚楚被他声量吓了一大跳,本能地往后退,与他拉开距离来。
她的动作令他不悦,心里的烦躁更甚,看着她的眸光转为深沉,锐利得似柄利剑,好似随时都能取她性命于无形。
“你用不着对我产生恐惧,我不会伤害你!”她那退缩的神情太过明显。
楚楚赶紧摇头。“我、我……没有。”
是恐惧害怕吗?她不知道,只是在方才那一刹那间……好吧,她承认,她感到害怕。
“没有?”傅学礼冷哼了声,但没点破。
单纯的连谎言都不会说。
“我……”这次楚楚不敢看他,慌忙逃避他锐眸的追索。
“算了!既然你已经没事,而且也找到工作,我就不用再多说什么了,反正我已经尽到医好你的脚的责任。”
其实他根本不用关心她,不必在她身上放一点点注意,这一切未免太有违常理。
“不是的,我……”楚楚想在说些什么,但见他已转身准备朝外走。
“不用再多说了。”他说着,没回身看她一眼,而是挥了挥手,潇洒地走出病房。
楚楚看着他的背影,一时什么话也搭不上来,心中有股极酸的苫涩瞬间将她淹没。
“既然你已经没事,而且也找到工作,我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反正我已经尽到医好你的脚的责任。”
是呀,他说得一点都没错,她还在期待着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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