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啦?”她拿起他刚刚丢在一旁的资料,随即扬眉,斜眼睨向他。
“傅昭凡,这个女人是谁啊?”
甜腻腻的声音让傅昭凡瞬间头皮发麻,立即跳了起来坐到她身边,还来不及解释,更甜腻的声音紧接着又响起——
“你为什么要调查她啊?你对人家有意思啊?”每啊一声,声音就加倍甜腻,“照片里的人很美啊!”
“这是湘芸托我调查的人,据说曾经杀人未遂,是个危险分子,湘芸想要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傅昭凡忍着笑意,从容解释。
小妹湘芸和朋友开了间律师侦探联合事务所,她是负责搜证的部分,有时也会向他求助。
左莹希瞬间恢复正常,忧心的蹙眉。
“湘芸找这种危险人物做什么?不会有危险吧?”
“和她男朋友有关,她大概打算替男友出头吧,谁知道。”傅昭凡耸耸肩。
“你不用替她担心,湘芸可是个比我狠的狠角色呢,你以为她干侦探是干假的啊?”他将资料拿回来,顺手丢在茶几上。
“你少来了,对于他们,你比任何人都关心、担心。”左莹希直接戳破他。
“别管这个了。”他从地上爬了起来,坐到她身边,抓住她的手臂,严肃认真的看着她。“莹希,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说。”
“什么事?”他认真的样子让她不由自主的也跟着正襟危悭。
“你打算在大姑姑的店里做多久?”那天带她回大宅的时候,真不该让她表现得这么出色,果然,从那天大姑姑就开始打地的主意,没多久,就邀请她到新开张的“Angel”弹琴,像是理所当然的,莹希莫名其妙变成了驻店的钢琴演奏者。
“我不知道耶!”左莹希松了口气,却又觉得有些失望,原来是要说这个啊,害她紧张了一下,以为他要……求婚呢!
都是因为听傅妈妈说已经把傅家长媳的戒指交给他了,所以她才会想太多。
“你不觉得我们很久不见了吗?”明明都住在一起了,可是除了假日之外,清醒时碰面的机会却是少之又少,除非像今天一样,他牺牲睡眠时间等她回来。
“怎么会呢?我们明明住在一起,不是住我那里,就是住你这里,不是吗?”
“问题是我上班时间是九点到六点,如果加个班,还会到晚上八、九点,而你的上班时间却是晚上七点到凌晨三点,你不觉得这是个很大的问题吗?”
好吧,她懂他的意思了。
“所以呢?”她问。
“跟大姑姑说你不能去上班了。”傅昭凡立即说。
“好啊!”左莹希也很干脆的点头。“你去说。”
才刚笑开的脸,下一瞬间就垮了下来,傅昭凡怨夫似的,用哀怨的眼神控诉的望着她。
“你明知道为了湘芸的感情事,我才刚欠了大姑姑一个大人情,我现在有把柄捏在大姑姑的手里,你怎能要我去送死呢?”
“可是我也不敢开口啊,而且你大姑姑对我很好、很照顾我,我在Angel很开心。”左莹希也为难的望着他。
“很开心?”
“对啊,我一点也没有在上班的感觉,每天就是去弹琴,弹到下班时间为止,曲子我可以自由选择,也不用接受点歌,我弹得很开心,而且薪水还不少呢。”
是吗?很开心啊……
唉!她都这么说了,他怎么忍心剥夺她的快乐呢。
“那至少做一休一吧,你多少要顾及到我的福利嘛!”傅昭凡将她拉到双腿问。
“什么福利啊!”左莹希微微红了脸,娇嗔的瞪了他一眼。
“当然是我的“性福”啊!”他说得理所当然。“我已经好久不曾好好的、尽情的吻你了耶!”他一边抱怨,一边亲吻着她。
左莹希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他所谓“尽情”,当然就是吻着吻着,就做完全套了。
“莹希,我相信你也很想念“性福”的感觉,对吧!”傅昭凡的手又不安分的往她睡衣底下钻。
“你明天上班没精神,不能怪我。”她说。
“保证不会。”
一声叹息逸出,她不再和自己的欲望挣扎,任由他吻着,然后她被抱起,送进卧室的床上,让他开始“尽情”的吻她。
其实他大姑姑早就说过,她是做一休二,是她想去那里弹琴,所以才天天去的。
她想告诉他,不过……算了,明天再说吧!
*
平静甜蜜的生活又过了一阵子,某天,左莹希收到高中钢琴老师的邀请,回母校参与学弟妹们的演奏会,并且当演奏会的特别来宾,为受邀的嘉宾演奏压轴曲目。
自从接到邀请之后,她的情绪就一直处在亢奋状态,在昨天晚上达到最高峰,根本兴奋到睡不着,他只好喂她半颗安眠药,让她睡了一觉。
光是这样一场小型的演奏会,就让她这么兴奋,可见她有多喜欢那样的活动。
她的表现,在他心里种下了一颗名为“思考”的种子。
思考着她的钢琴,思考着她的才能,思考着……她的未来。
下班回到住处已经快十点了,他已经很久不曾加班到这么晚了,感觉像是下意识的不想回到没有她的屋子。
慢吞吞的梳洗完毕,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少了她的夜晚,屋里变得死寂。
平常晚上的时间,如果她没有到Angel上班,都会在晚餐过后为他弹琴,那美丽且充满浪漫的琴声,充盈了他的精神,却让他的心醉得一塌糊涂。
他几乎已不复记忆,在她还没出现之前,自己是怎么度过夜晚的?
傅昭凡心头微惊,这样的他,连自己都觉得好陌生!
她的琴声理应属于世界,难道他要让自己成为她的绊脚石?难道他舍得折断她漂亮的的羽翼,不让她高飞吗?
他惊出一身冷汗,她藏得太深,深到连她自己都不曾发现,所以他也忽略了,直到这个邀请来临。
脑海里浮现她兴奋开心的样子,他双手掩脸,轻声叹息。
等她回来,他们该好好的谈一谈了。
他伸手关掉床头的台灯,闭上眼睛,试着让自己睡觉,不知道过了多久,在神智迷迷糊糊将睡未睡的时候,他听见一阵奇怪的声音。
他立即清醒了过来,其实这栋公寓的隔音设备做得很不错,所以如果能从卧房里听见声音,就代表那声音已经非常响亮。
傅昭凡掀被下床,带着疑惑的心情打开房门,那声音大了一点点,已经可以听出是从外面定廊传进来的。
他打开大门,那声音瞬间放大数倍,既尖锐又高亢,而他也看见了声音来源,就在她家门口。
那是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看起来约三、四个月大,正哭得声嘶力竭。
他立即上前,小心翼翼的将婴儿从提篮里抱起,轻轻的拍抚着,好一会儿,哭声慢慢的变小,最后总算停了下来,只剩下偶尔一声抽泣。
看见提篮里塞了一张明信片,他将明信片抽出来,上头只写了寥寥几句——
他是你们左家的骨肉,请你照顾他。
你们左家?
所以不是“随机赠送”,是专程送来给莹希的。
这么说,这个孩子是左秉济的?
低头望着地上一个装得鼓鼓的大包包,他猜想里头应该是一些婴儿用品,所以他将婴儿移了一个姿势,空出一只手提起包包,回到自己的住处。
将哭累睡着的小宝宝放在客房的床上,他打开大包包,里里头果然是婴儿用品,一应俱全。
好了,现在怎么办?
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五十,一个很不适合打电话的时间,而且就算通知莹希,她又能怎样?连夜赶回台北吗?
还是等她回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