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啪啪啪!”
一连串的巴掌声瞬间响起,只见那痞子公子白皙的俊脸上一片红肿。
甩完了几个大耳光,姚娇娇又一把扯住对方的耳朵,腿间一扫,将那人压跪在自己面前,另一脚敏捷的踩着他的后背,开口骂道:“你这个下贱的败类,你娘把你生出来当天怎么没直接把你摔死,活了这么大,难道你不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不知道就给我死回去重新找你的夫子学!别人都老老实实的听曲儿,只有你一个在这里惹是生非?知道什么叫卖艺不卖身吗?本姑娘只卖艺,不卖身,你这颗猪脑是听不懂啊?”
一边骂一边打,最后还拿过那只酒杯用力砸在他的头上,发出砰的一声,那公子哥瞬间血流满面,好不凄惨。
围观的众人皆被吓得瞠目结舌,传说中的娇娇姑娘是个温柔婉约的女子,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姚翠花捂着脸,知道这次她家娇娇发飙了!
一个始终坐在三楼雅间的白衣俏公子手握酒杯,饶有兴味的打量着这一幕。
他剑眉星目,五官俊逸,一袭月白色绸缎长袍,袍摆用金线绣着花纹,漆黑的乌发高高束起,额头饱满光滑,深邃的双眼放出两道慑人的光芒,唇边扬起一缕若有似无的浅笑,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随时都准备攻击。
他的身后恭敬的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腰间挂着一柄刻有龙形图案的配刀,脸上的表情凝重,但眼中却有些惊奇与了然。
“主子,我们要出手帮娇娇姑娘吗?”
举起酒杯品酒的卫祈淡淡一笑,“且慢,事情出乎意料的有趣了。”
楼下仍是一片混乱,就在此时,门外突然冲进一群孔武有力的家丁,个个面色惊惶,“少爷,少爷你怎么了?”
那个早已经被打成猪头的公子哥恨恨瞪着揪住自己头发行凶的姚娇娇,“把……把这个贱人给本少爷拉走,本少爷要宰了她、奸了她、剁了她……噢呜!”
正吼骂之际,一把黑发突地被人用力扯下,他痛得在地上打滚,样子好不狼狈。
那几个大汉眼看着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小女人把他们少爷打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气得纷纷冲上前要抓姚娇娇。
“嗖嗖嗖嗖嗖——”
此时,从二楼飞射过来一把竹筷,每一根都准确无误的插在那些人的小腿上,众人摔得七零八落,好不凄惨。
“是……是哪个王八蛋敢在背后偷袭?”大汉们怒吼。
一抹白色身影从二楼飘然而下,落在那些大汉面前,男子唇边依旧挂着淡淡的浅笑,“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姑娘家,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吧?”
“你……你好大的胆子,知不知道我家老爷可是当朝一品大员,那……那是我家公子,敢伤我家公子的人,全部都要被凌迟处死。”
“喔?凌迟处死?”
卫祈露出嗜血的笑容,黑眸一眯。“既然这样,我再多给你们一个凌迟的理由吧。”
他打了个手势,偌大的百花楼内竟不知从何处跳出二十几个身着黑衣的蒙面男子,每一个看上去都训练有素,危险异常。
“这里很吵。”
他只淡淡的说了这四个字,二十几个黑衣男子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居然在眨眼之间将那些大汉们带离了此地。
现场一片安静,没人敢再多吭一声。
卫祈转过身,紧紧盯着那仿佛变了一个人的姚娇娇,此时她双颊艳红,一副醉眼迷蒙的样子,竟是惊人的魅惑。
“怎么,不认识我了?”
他缓步走近她,居高临下的睨着这个曾与自己朝夕相处了二十余日的小人儿,两个月,整整两个月了,没想到再见她时,竟会是在这种场面之下。
姚娇娇抬头迎着他犀利的视线,突然吃吃一笑,“十宝,我是在作梦吗?”
话刚说完,身子一软便昏了过去。
卫祈迅速将她拦腰抱住,把她护在自己胸前,垂眸打量了片刻,眸中深意更浓。
他从腰间拿出一迭银票,丢到姚翠花面前。
“这是一万两,你有两条路走,一个是关了这家妓院,一个是把她让给我,除此之外,你别无他选。”
不理会姚翠花惊诧颤抖的表情,他将昏迷在自己怀中的小女人打横抱起,在段恒的追随之下,大步离开了百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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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父母和姚翠花是远房亲戚,十五年前一场大火烧毁了整个姚家庄,当时还在襁褓中的娇娇姑娘很幸运的被人救出,而姚翠花看她可怜,就把她带到身边,收为义女。娇娇姑娘越大越漂亮,这姚翠花也曾动过心思想让她去接客,在她十五岁及笄那年,外县来了个富商,看上了娇娇姑娘,出价十万两白银想要买她的初夜……”
当段恒说到这里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自家主子眉头狠狠皱了一下。
“说下去!”沉着俊颜,低头望着依旧昏睡在自己怀中的女人,娇嫩的脸蛋红扑扑的,散发着诱人的粉色光芒,肌肤晶莹得似能捏出水来,这么个精致绝美的小东西,难怪会有那么多男人趋之若骛。
他不敢想象,如果不是今晚及时赶到百花楼,她还会像现在这样安然无恙的躺在自己的怀中休憩吗?
段恒不敢迟疑,瞄了主子一眼,又继续道:“姚翠花一开始的确是有些舍不得的,但后来那外县富商将价钱抬到了十五万两,她便动了心,为了避免娇娇姑娘反抗,便命人偷偷给她灌了酒,没想到娇娇姑娘对酒十分敏感,她平日里性格温婉,天真无邪,可就怕碰到酒,每次只要沾上酒,就会变得不可理喻,粗野蛮横,毫不讲理。
“那次她不但当场将那富商打得头破血流,还大闹百花楼,险些一把火直接将姚翠花经营多年的心血化为灰烬,自此,姚翠花再不敢招惹娇娇姑娘,每天除了让她弹琴唱曲,便再也没打过她的主意……”
说到这里,段恒又顿了顿,“经属下多方打听,听说娇娇姑娘之所以会在喝了酒之后性情大变,是因为她年幼时曾亲跟看到有个姑娘因为接客,下体被客人硬生生的撕裂,那客人不但没收手,反而还拿过酒壶将酒全倒进了姑娘的那里,当时躲在桌子底下的娇娇姑娘被吓得失了魂。从此之后,她便碰不得酒,只要有人逼她喝酒,她就会性情大变。”
卫祈静静的听着,眉头不自觉的紧蹙。
“幸好娇娇姑娘天生性格大而化之,酒醉闹过之后便不记得,也因为如此,她才活得没有任何烦恼。”
见自家主子认真听着,不再言语,段恒也不敢再继续多言。
不知过了多久,卫祈淡淡地说:“她自幼在百花楼那种复杂的地方长大,能养成今日这种纯良的性子,倒也是一件幸事,不管她事后记不记得,以后她都没有机会再碰上那些不规矩的男子了。”
顿了顿,又交代道:“避邪山庄的那些余党你要派人加以铲除,我不希望有任何一个余孽侥幸存活。”
冰冷的双眼释出两道骇人的厉光,就连跟随他身边多年的段恒,也不免心生寒颤,怯上几分。
暗堂在江湖中的地位向来是神圣而又不可侵犯的,无论是朝廷或是武林,任谁也不敢轻易去招惹暗堂的势力。
很多人都在传,暗堂与皇室之间有着不可分割的牵扯,暗堂之所以会在夜熙国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肯定是有皇族在背后撑腰,只是两者之间的真正关系,就无人能知了。
而避邪山庄的主事者一向以用毒闻名,武林中不少侠士豪杰都曾因为各种原因死于避邪山庄的奇毒之下,没想到这次他们居然将矛头指向了永安侯爷的二公子卫祈的头上……
外人或许不知道永安侯府的卫二公子是何来头,但这次避邪山庄遭到暗堂的大规模摧毁,却是大快人心。
见主子不再言语,段恒知趣的悄声告退。
室内恢复了一片安静,卫祈静静打量着怀中的娇颜,心头升起一股淡淡的满足感。
自从两个月前他不告而别,心里总会不期然的记挂起她,那个笑得傻傻的、喜欢忙前忙后喊他十宝的小丫头,不知从何时起竟已深深植入了他的脑海,挥也挥不去。
这段时间他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完手边的事情,便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回城里,只为寻她、只为见她,只想知道自己这多日来的心神不宁,究竟是不是与她有关?
直到那蒙着面纱,弹着琴,唱着凄婉乐曲的小人儿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时,他一颗动荡不安的心才终于得到了平静。
怀中传来一阵细弱的嘤咛,不安分的小身子来回扭动几下,慢慢的,一双布满水气的大眼缓缓睁开,像个刚刚出生的婴儿,茫然的环顾着周围陌生的影像。
她眨眼,再眨眼,不知眨了多少次眼,最后,终于尖叫着起身,一把抓住卫祈胸前的衣襟,“十……十十十十十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