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阵刀光剑影之后,哀鸿遍野。岳珉珀将衡德彪的手下全部击晕,有几个则因手脚筋脉给挑断而痛得在地上翻滚。
岳珉珀走向衡德彪,脸上带着骇人的冷笑。
「岳大爷!手下留情!是我不长眼……」眼看大势已去,衡德彪只得跪地求饶。
「手下留情?你在舞动这鞭子的时候,想过这个词吗?」想起司徒绯玥所受的鞭伤,岳珉珀是怎么也饶不了他,
岳珉珀一刀剌穿衡德彪的左大腿,正想亲手将衡德彪的一双眼给活生生挖出,岳珉昊冲了进来,上前拦住了哥哥。
「二哥,你还说大哥不会杀人。」
岳珉琨将司徒绯玥从梁上放了下来,口中还叨念着。
「这个绷带猪找死,我也没办法。」
对于自己的预测出错,岳珉昊把责任全推给那个已吓得屁滚尿流的衡德彪。
「你们两个,谁叫你们跟来的?」岳珉珀很不满的质问。
「还好我们跟来了,不然这残局怎么收拾?」岳珉昊一边将手上的药灌入所有人口中,一边说着。
「大哥,你还要瞪着那个衡德彪多久?大嫂看样子伤得很重。」
岳珉琨扶着司徒绯玥,他不敢相信,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畜牲不如的人,竟然对他大嫂下如此重的毒手。
岳珉珀飞奔到司徒绯玥身边,不舍的将失去意识的司徒绯玥抱个满怀。他脸淌下两行清泪,他多么希望司徒绯玥的伤能全数转嫁到自己身上;他的心淌着血,轻抚着司徒绯玥的小脸,她的脸色毫无血色可言,全身的血痕更是触目惊心。
岳珉珀从怀中拿出岳珉昊交给他的药瓶,递到岳珉琨手中。
「叫那个混帐给我喝得一滴不剩。」不能挖了衡德彪的双眼,岳珉珀只能退而求其次。
衡德彪是又磕头又道歉的,抵死不肯把药喝下去。
「我说衡大爷,这不是毒药。不过,要是你不喝,我不能保证你还有命走出这里。」岳珉琨将玉瓶在衡德彪眼前晃动。
眼看已无路可退,衡德彪也只能怪自己命不好、居然惹上了不该惹的煞星。他心—横,接过岳珉琨手中的药瓶。
「我要是活不成,你们也休想好过。」反正横竖都是死,衡德彪逞着口舌之能,语带威胁的叫骂。
「放心吧,你这条烂命,我还懒得取。」岳珉珀抱起司徒绯玥,走出了破庙。
他将司徒绯玥抱上马车,心疼的吻着她苍无血色的唇。
「蝶儿,我们马上就回家了。」他在她耳畔呢喃着。
他再也不会放开她的手了。他对自己发誓,这辈子,他再也不会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他会用生命去保护她。
*
回到岳家之后,司徒绯玥整整昏睡了半个月。这半个月,岳珉珀几乎没有离开司徒绯玥半步,日夜守在她床畔,等着她清醒过来。
小怜这半个月来,每每帮司徒绯玥换药,就会哭得死去活来,虽然岳珉昊再三保证,他的伤药绝对不会让司徒徘玥留下任何一丁点伤疤,但是目睹司徒绯玥那一身骇人的鞭伤,怎叫人心不痛?
而那个嚣张自大的衡德彪,因为说不出话来,这半个月来四处求医,但岳珉昊的药若是人人能解,岂不枉费他「芙蕖医者」的封号了?
至于那些被灌了药的小喽罗,则没有一个想得起三天之前发生的事,也因为如此,成了哑巴的衡德彪少了人证可以告官,气得捶胸顿足、七窍生烟。
至于岳珉珀留下的一万两赎金,很显然的,是让衡德彪拿去当医药费了。
*
这半个月,似乎像是过了漫长的几个世纪,司徒绯玥吃力了睁开了双眼,那熟悉的景象,让她明白,自己已回到了岳家。
司徒绯玥努力的想要撑起身子,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大嫂,你最好还是躺着休息。」岳珉昊端了碗汤药走了进来。
看到岳珉昊,司徒绯玥倾着头,怎么就是想不透,眼前这个人,不是应该是白大哥的朋友吗?怎么会唤她大嫂?
见司徒绯玥一脸狐疑,岳珉昊也不急着帮她解惑,只是淡淡笑着。
「我去叫我大哥,他坚持每天都要亲自喂大嫂服药、若是他知道你醒了,不知道会有多开心呢。」说罢,岳珉昊便走出了房门,还吩咐小怜暂时不要进屋。
司徒绯玥强撑起身体,她全身痛得让她举步维艰;但她就是不想躺在床上,她吃力的走到窗棂畔,望着空中的浮云。
她羡慕的喟叹着,现在的她,是没有自由可言了。她思索着,若是方才那个「不知名先生」口中的大哥,指的便是她的夫婿的话,那么,她也做好了接休书的心理准备了。
「蝶儿……」
岳珉珀看到司徒绯玥清醒,激动得说不出话。他上前去,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眼中泛着泪光。他感谢天地,能够让她回到他身边。
「白大哥,你怎么在这?要是给人看见了怎么办?」
靠在他怀里,司徒绯玥的泪在眼眶中打转。
「你不想见我吗?」他万般柔情的凝望她。
「你知道我想的。但是,白大哥,这里是岳家,若是给我夫君瞧见,该如何是好?」她想离开他的怀抱,但她身上的伤,让她无法使力。
「叫我靖玺。你知道我喜欢你那么叫我的。」他柔情万千的吻上她的唇。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她躲开了他的吻,不解的问。
「小傻瓜,不希望我去救你?」他托起她的小脸,要她看着自己。
「白大哥,不要这样!我是别人的妻子,而这里是我夫君家,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受到连累!」她急得泪水夺眶而出。
「我说过,我要牵着你的手过一辈子,司徒绯玥,就算你想逃,都由不得你。」看着她吃惊的小脸,他神秘的笑着。
「白大哥,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应该没有告诉过你啊。」
「自己用八人大轿,远从长安迎娶进门的妻子,怎么会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我搀着你下花轿,与你拜天地,怎么会忘了你叫什么呢。」他吻去她的泪,心疼的抚着她的秀发。
「我不懂……」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小傻瓜,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是我岳珉珀这一辈子心甘情愿牵手过一生的女人。」他靠上她耳畔,要她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楚明了。
「靖玺?怎么会?我明明……」
她记得提亲当天那个解开字谜的人,并不是他。
「这个故事,我会慢慢跟你说。蝶儿,你还没告诉我,你愿意让我牵着你过—辈子吗?」岳珉珀从怀中拿出那副蝶形玉佩。
「你好过分!你知道那些日子我有多难熬吗?你知道我有多害怕自己爱上你!你知道我是抱着什么心情离开岳家,又是抱着什么心情回来的吗?」她把脸埋进了岳珉珀胸膛,满腔的委屈随着止不住的泪水倾泻而出。
「我知道我很该死,但我还是贪心的想拥有你,除非你把我推开,不然,我不会让你从我怀中溜走。」他吻着她的秀发,等着她的答案。
「我把你给我的金锁送给兰香了。」她突然想起了这件事。
「你应该闷坏了吧?身体还撑得住吗?」
她的答非所问,让岳珉珀原本悬在半空中的心整个放了下来。
「我想,我应该撑得住。」
虽然不懂岳珉珀为什么这么问她,但是,她睡了这么久,可没那么容易就再躺回床上。
岳珉珀拿起一件紫红色斗篷,帮司徒绯玥披上。
就在司徒绯玥想要开口之际,岳珉珀倏地将她抱起。
「靖玺,我不是说……」她还是不放弃的想要抗议。
「蝶,我说过,你就当是给风吹的。他轻啄了前额,要她安分的靠在自己怀中。
岳珉珀将司徒绯玥抱出了屋子,走到后院,举上了马背。
「大哥,你自己身上都还有伤,要带大嫂去哪?」
路过的岳珉琨看到眼前的景象,急得想拦阻。
「靖煊,你要是敢跟靖斌打小报告,等我回来,看我怎么整治你。」岳珉珀语带威胁的瞪了弟弟一眼。
「傍晚以前回来。若是晚个一时半刻,耽误大嫂服药,我会让你伤到下不了床。」
岳珉昊的声音从屋顶传了下来,他早就知道大哥不可能乖乖待在家里。
「到底谁才是大哥!」岳珉珀很不满意岳珉昊的态度。
「你自己不要命我是无所谓,大嫂的命可是我三天没合眼,死命帮你留住的。你敢乱来,休想我会放过你。」
岳珉昊丝毫不把岳珉珀摆出的威严放在眼里。
「酉时以前我会回来:你乖乖在家煎药吧,臭小子!」
自知理亏,但又嘴硬不服输的岳珉珀,丢下了这句话,就驾着马扬长而去。
「二哥,你还真的让大哥就这么出去啦?」
岳珉琨知道二哥向来都无所谓的个性,但是,对于病患还能如此放纵,他真的无法理解。
「今天换作是你,我是死都不会让你出去的。但是大哥的医术只逊我—些,我相信他知道该怎么拿捏。」对于自己的实力,岳珉昊是过分自信了。
「二哥,眼看大哥已经沦陷了,什么时候给我添个二嫂啊?」
岳珉琨攻其不意的提醒岳珉昊,母亲是不可能轻易放过他的。
「不劳费心。」
岳珉昊一个纵身,从屋檐飞下,轻拍了拍岳珉琨的肩头,幽幽笑着。
看着二哥的背影,岳现琨摇摇头。他这个脾气古怪的二哥,总是让人想不透、猜不着他的心思,所有的事在他身上都是那么的不确定。岳珉琨不禁好奇,到底会有哪个女人能拥有通天本领擒住二哥的心。
*
岳珉珀驾着马,带着司徒绯玥来到了城郊的—个小山岭上,他停下马,将司徒绯玥抱了下来。
「马颠得你很不舒服吧?」他为她拭去额上的汗珠。
「这里是哪?」
司徒绯玥靠在岳珉珀怀中,仿佛—身的疼痛都消失不见了。
岳珉珀搀着司徒绯玥来到山坡旁,指着山坡上—片白茫茫的花海。
那—片———霭霭的花海,让司徒绯玥兴奋得叫出声来。
「蝶儿,这是送给你的礼物!」
「小白?你怎么会在这的?小宝贝!」
司徒绯玥接过岳珉珀手中的小白猫,像个孩子似的,逗弄着猫儿。
「小白,你的命可真好啊,我娘子对你又抱又亲的,看得我都吃味了。」
岳珉珀委屈的看着小白猫,一脸哀怨。
「人家小白又没有做错事,当然得人疼啊。」
司徒绯玥很故意的酸了岳珉珀一句。
「这样啊?那也就是说,我这个做错事的家伙,死在路边也没人在乎喽?」
话才说完,岳珉珀就作势要往山沟跳。
这个动作可吓得司徒绯玥一颗心都要从口中蹦出来了。
「你说要牵着我过一辈子的,我不许你再这样吓我!」她扑进他怀中,一张脸羞得通红。
「我的蝶儿,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他吻上她的唇,这个吻炽热得就如他的心一般,因为司徒绯玥而熊熊燃烧着。
司徒绯玥幸幅的落下泪来,这一切让她觉得不可思议,但,岳珉珀的吻,是那般浓烈的烙在她唇上,她贴在他怀中,心中祈求这一切都不要是梦才好。
「你的伤,还痛吗?」她心疼的抚着他的伤口。
「小傻瓜,你的伤比我还重,还有心思担心我?」
岳珉琯心疼的拥着司徒绯玥,因为她的天真、她的善良,让他更紧紧的将她拥在怀中,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耳畔呢喃着: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