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弱到无法反抗的邬小蔓,被汤恒直接送到了医院。
她因近日来饮食量猝然大减,导致胃酸过多,营养不良,又压力大,睡眠品质也不好,身体才会突然出了问题。
同时,她也被验出已有了七周身孕,搞得汤大少爷在医院犹如喷火龙般暴怒。
幸好医生说她只需好好休息调养就没事,主要问题还是在心理压力上,只要放松心情,吃好睡好就没问题,连药也不用吃。
但她还是被强迫住院住了整整一天,吊点滴兼做检查,睡了整整二十个小时才在汤恒向她父母报备后领回家。
“睡!”刚帮她盖好被子,汤大少爷就霸道地朝她发号施令。
邬小蔓只能乖乖闭上眼。
这两日来,汤恒见到她,不是说“吃”,就是说“睡”,她知道身体好坏可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自知理亏,只好顺着他,当个十足十的乖宝宝。
又一觉醒来,丰盛的早餐已经等着她。
被抱着来到客厅,满桌的食物,让她有种被当成猪母在养的感觉。不知道养肥后会不会被宰来吃。
“吃!”
东西被堆在她面前,她乖乖埋头猛吃。幸好都是她爱吃的东西,要不然她肯定会塞得很痛苦。
“吃不下了……”一个小时后,她鼓胀着肚皮,喊投降。
汤恒扫射桌面一眼,确认她已经吞了不少东西进肚子,才勉强同意放过她。
“你再敢不吃饭,搞到差点昏倒进医院给我试试看!”将人抓进自己怀中,他威胁警告,手却轻柔地在她身上揉捏,替她舒缓按摩。
邬小蔓这两日被照顾得仿佛太皇太后,很自然闭上眼睛,享受专人服务,舒服得差点睡着。
“嗯……”她时缩在他怀中,轻喃回应。
“你猪,明明就是小事,把乐无美拱上去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却把自己搞成这样,弄坏身子你赔得起吗?”
邬小蔓骂不还口,仿佛没听见耳边唠叨,缩在他怀中假寐。
女友也学会自己耍无赖的招式了,汤恒拿她没辙,念归念,手上动作温柔,依旧把她服侍得妥妥贴贴的。
公司那他直接替她请了三天假,又遇上周休,整整休息了五天。原本他还想多请一阵子或干脆替她辞职了,但也只能想想。不过五天,女友的小肚肚就被他养回来了,精神状况也已恢复,第六日,她回到了公司岗位。
公司里的风波迅速落幕,邬小蔓回到公司时,白主任已遭到辞退,案件也水落石出,原来是北区的企划襄理出卖公司资料,还她清白。程薇安因口供没问题,调查后没遭到惩处,但风水轮流转,公司里流传起她搞斗争,乱讲话故意陷害同事等耳语,在压力下,也已经自动请辞了。
至于其他是是非非,对她另眼相看或试图讨好的态度,邬小蔓在回到工作岗位之后,完全静下心来,没去注意。她本来就不喜欢和这些是非搅和,既然已经还她清白,她也马上就将八卦耳语排除在外,不听不闻,像个局外人般。
同办公室及认识较久的同事,见她还是老样子,也逐渐恢复过往的相处,日子又回到正轨。
波折了一回,在人生经历上书写下一段,翻页后,日子照旧,地球继续运转,世界也没毁灭,她继续过她的平凡人生--
“老婆,老婆老婆老婆……”
如同有只烦人的大苍蝇在她耳边嗡嗡嗡个不停,邬小蔓手被身旁的男人牵着,走在路上,刚下班的他们正要去吃晚餐。
“老婆老婆老婆……”
“够了哦。”一路的“老婆交响曲”已经引起不少人侧目,她还是喜欢低调点。
“妈说明天她会煮饭,我们回家吃。”
“嗯。”这个妈,指的是她妈。汤大少爷已经彻底攻陷她家了,虽然他们还没结婚,但老爸老妈早已经把他当女婿,连她弟都姊夫姊夫地叫得好不亲热。
谁叫她孩子都有了,也没得反对。
不过她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
“汤恒。”
“嗯?”
“你爸妈呢?”
“哦,他们忙呀。你想见他们吗?”
邬小蔓抬头与男友四目相交。认识那么多年来,她发现汤恒非常少提及他的家人。就连学生时期,她去过他家几趟,也从没见过他爸妈。那间豪宅,如果没人在里头走动,就像样品屋一般。
“你和你家人感情好吗?”她忍不住问。
“不错呀。”汤恒耸肩。“不过他们都太忙。我爸妈都是高阶主管,我哥也是一直在国外,有时连过年也没时间见面,但我们偶尔会通电话。
“放心,你嫁过来绝对不会有婆媳问题。”他又补充了句。
“谁跟你说这个了。”她掐了他腰肉一把。
“不然你问这个做什么?”他笑着抓住了她发动攻击的小手,将她拉近身旁。
“我爸妈人不错啦,但我们结婚也不会和他们住在一起,”就算住在一起也很难见到面。“我有跟他们提过你,这方面我爸妈是随我高兴,他们没意见。”
“嗯。”她轻应了声。
“哦,我有跟他们说你怀孕了,等你肚子再大一点,他们应该会抽空过来看看你,我不确定时间,他们确定时我再跟你说。”他语气轻描淡写,听不出波动,却也感觉不出喜悦。
邬小蔓察觉到了一些事情。
过去她就觉得汤恒对家人的态度很微妙,从不主动提,甚至可以说不喜欢这话题,但他和家人似乎又不是感情不好,只是因各自的忙碌,极少见面。
他也没因此排斥家庭。
这家伙对娶她可是积极得有些过分,不只尽其所能地笼络她身边的亲友,好像还恨不得将她养在城堡中,什么事都替她全包了。要不是她有自己的坚持,她现在大概也已经和无美一样,只需当个专职的“闲妻凉母”。
或许,汤恒心里很希望有自己的家庭吧。她心中突然涌现这想法。
她捏了捏两人交握的手。身旁的人目光转过来,见她视线放在前方路况上,立即明白了她举动后的原因。
他扬唇,轻笑一声,“无所谓啦,反正我有你就够了。”
自己的父母家庭就是那样子了,比起许多人,他已算幸运,家境富裕,兄友弟恭,可说实话,全家人几乎没多少日子生活在一起,相处时间太短,很难起摩擦。
他知道自己该知足,心里却还是希望能有一个真正的“家”。
他无力改变也改变不了旧的,却不代表不能创造一个新的。
身旁这女人,就是他的新“家”,一个完完全全属于他的家,他心灵上的寄托与倚靠。
邬小蔓沉默了。那句轻松的“无所谓”,听进耳中,却变得非常沉重。
她忽然一阵心酸,与心疼。
她已经不知道可以用什么话来形容了。这家伙,就像个呆子,傻傻的。以前是学生时,凡事都以她的意见为主,现在,还是尽可能地顺着她的坚持,却在她的容许范围内,替她筑起一道围墙,将她保护在里面。
若她想要大一点的空间,他就将范围扩大,虽然他喜欢跟她卢,但一切前提,都还是建立在她的意愿上,绝不强迫她。
“汤恒,我们结婚吧。”
步伐陡然止住,他不可思议地瞪大眼,挖挖耳朵。
“你在跟我说话?”他将已越过他几步的人儿拉了回来。
她冲着他笑,耸耸肩。
“喂喂喂,讲清楚哦!”他非常激动。“我没听错?!”
“有戒指吗?”她笑着将手摆到他眼前。
他一脸不可思议,惊喜和不确定……各种情绪表情交杂。傻傻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像突然惊觉过来地翻找起身上的口袋。
一个小盒子被他挖了出来。
“靠……”汤恒边打开绒盒,双手紧张得有些颤抖。“太突然了吧……我要不要下跪?”毫无预警,就在大马路旁,饶是早有准备的他,也没料到会在这时候获得恩准。
“跪就等你以后做错事再来跪算盘吧。”她笑着说,让他为自己套上了戒指。
“那不就便宜我了。”紧张过后,是排山倒海而来的狂喜,他脑袋有点发热,语无伦次的。
“对呀,便宜你了。”戒指已戴上,她顺势圈上他的颈,在他颊上亲了一下。
“未来就请多多指教啦,老公。”
汤恒被那声老公给叫懵了,克制不住地傻笑,半晌说不出半句话。
“你这个女人……”许久,他才激动地将她扯入怀中,狠狠抱紧她。而后甚至抱起她,在街上跑起来,惹得她放声尖叫。
“啊--汤恒!放我下来!”
“你真是……破坏我原本的计划!我计划的求婚是要浪漫,有烛光晚餐的!”结果咧,竟然在大马路边!他还被吓得像呆子一样!“马的,老子深情又帅气的求婚计划都被你搞砸了啦!”
“哈哈……”邬小蔓又叫又笑,被他的话逗得十分欢乐。
幸好没多久,汤恒便将她放下来了,她还来不及喘口气,又被他锁回温暖的怀抱中,柔软的唇贴上。
此刻,她也被他激动的情绪感染,顾不得两人还在大马路旁,顺从地双手攀住他,沉浸在只有彼此的世界中。
幸福的俪人,无视路上他人目光,在这城市一隅,甜蜜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