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蹉跎了太多年,一旦情感确定,小俩口很快便浓情蜜意,好得蜜里调油,像是要把所有错失的光阴一口气补回来似的。
不过江靖仍然忙于拓展欧洲路线的事,不仅时常加班,假日也不得闲,单子彤担心他太过忙碌把身体搞坏了,便要求他周末必须待在家里,她会时时去查勤。
江靖对她娇气的任性啼笑皆非,却也不得不听话,周末必定在家里恭候大驾。只是单子彤要进江宅,免不了要遇到江文清,他以为她会为之怯步,想不到她似乎在和他对峙过一次后,就不怕他了,纵使每次总要和他斗上好一阵子的嘴才能登堂入室,她也乐此不疲。
大好的周末下午,她又来到江宅,而且很自动地拿着江靖给她的磁卡和钥匙开门。江文清一见到她,原本就严肃的脸便板了起来。
“你又来做什么?”不过他却也没质问她怎么自己开门就跑了进来,像是默许她在江家出入。
“来看你儿子啊。”她一点也不在乎他不善的态度,甚至相处的时间一久,她慢慢发现他也只是嘴硬的寂寞老人罢了,便不由得刻意与他抬杠,多少让他有个说话的对象。
“伯父,我知道平时江靖很欠骂,你除了骂他之外,偶尔也要关心一下他,他都没有好好吃饭。”她笑嘻嘻地提起手里的保温壶,“你看,我燉了鸡汤喔!等一下我请管家先生舀一些给你,剩下的再给江靖。”
“不用了,谁知道你做的东西能不能喝。”他撇开头,被她说得产生罪恶感。“整壶都给那小子算了,他年纪轻,拉肚子也不怕。”
单子彤瞪大了眼。“哇!你还真狠啊!你放心,我也吃了一堆,不会拉肚子的啦。就这样,我去找管家伯伯帮你装……”
“我来就好。”江靖由房内走出,浅笑着拿过她手中的保温壶,递给身后的管家,并向江文清点个头,“爸,你中午没吃多少东西,我等会儿请管家帮你端一碗鸡汤来。”
只是一句带着淡淡关怀的话,却重重的敲击了江文清的心。他都不知道儿子用餐了没,甚至连儿子一整天关在房里忙些什么都不晓得,但儿子却连他中午吃不多也一清二楚。
他这个父亲,真有这么失职吗?
“你不吃吗?”江文清不自在地试着表达他的关心,虽然是句废话。
“这是彤彤对我的爱心及对你的孝心,我一定会喝。”内心了解父亲的转变,但为了他的面子,江靖当作没瞧见他的别扭,只是语气轻松许多。“像这种好康的当然是老爸先尝,你吃剩的再换我。”
此语令江文清表情难辨,想板着脸却撑不下去,笑出来又失了威严,只得轻咳两声,掩饰过去。
“管家应该弄好了,我先去吃了。”语毕,他瞧也不瞧小俩口一眼,慢慢地踱向餐厅,趁着此时好好想想近来心里的矛盾。
单子彤看着他的背影,想到他方才倔强的表现,忍不住噗哧一笑。
“笑什么?”江靖轻揉她滑顺的长发,“我以为你应该很怕我爸。”
“其实你爸超级可爱的,只是一张脸吓人,为什么我以前会那么怕他?”而且说真的,她还有些同情江文清,这么老才慢慢看清自己的寂寞,浪费了许多和家人好好相处的时光。
幸好她及早回头,现在才能多多享受和江靖的甜蜜啊!
单子彤仰头朝他一笑,这妩媚又可爱的动作令他心头一动,不禁低头轻吻她一记,把她带到书房内。
“你先坐一下,我把这些文件先处理好。”他让她在一旁落坐,自己由坐到书桌后继续和桌面上的欧洲地区业务奋战。
呆坐在一旁看着这个工作狂忙碌,单子彤不由得黑线满面。她逼他周末在家休息,结果他把工作带回家,这不等于换个地方加班?
没好气地走到他身边,食指弯起在桌面上敲了敲,她皮笑肉不笑地道:“每次看到你都是这么忙,你知道每次看到你那堆文件,我最想做什么事吗?”
“什么事?”他脸带兴味地扬眉,被她挑起了好奇。
“这种事。”纤足踩上他的膝盖,她一屁股坐上他桌上的文件,不准他继续忙碌。
江靖傻眼地看着眼前一双白嫩嫩的修长小腿,还踩在他大腿上。这女人知不知道自己今天穿的是及膝短裙啊?
“彤彤。”他压抑着将手伸向她裙底的冲动,硬着头皮道:“你坐在我的欧洲跳线图上了。”
“这样很好啊。”那副冷静的模样令人看了真不悦,她故意晃了晃双脚,就是要撩拨得他起火。“我不用坐飞机,就到了巴黎和伦敦!”
巴黎和伦敦是他日后要设欧洲总部的主要考量地点,他不禁失笑。“可是你这一坐,可是近千万欧元的代价。”
近千万欧元?单子彤眉一挑,听出了些端倪,“我记得你这件事从我进大江物流前就忙很久了吧?”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终是忍不住,大手伸上她小腿摩挲。
“大大的不对。”为了躲开他的魔掌,她左摇右晃,裙子都快掀上大腿了,索性踩住他的手。“这个案子的规模根本是福乐家的好几倍,难怪你好像根本不在意丢了福乐家的案子……”
她那么聪明做什么?江靖微叹,抽回自己被蹂躏的手,“福乐家的案子,我将它视为对公司内部人才的试炼……”
“我看其实你的目标根本不是福乐家,而是你现在去签的欧洲合约吧?”根本不理他的辩词,她更进一步地猜测,“我猜,借着那次失败,顺便挫挫那群人才的锐气,让你日后的管理更加容易,这是附加的利益?”
“相信我,每个案子我都很重视,只是欧洲版图的案子要花更多心力罢了。”他站起身直视她。“我们评估了很多据点,所以才会把时间拉得比较长。”
“是吗?”怀疑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他的城府之深,早就不是一天两天的新闻了,她会相信他才怪!
“我可以证明给你看。你瞧,如果把你坐的这张桌面当成大西洋……”倏地,他冒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大手按住她的肩,一把将她压平在桌上,形成男上女下极暧昧的姿势。
“你做什么?”她惊呼一声,被他压住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只能羞怯地僵住。
大手抚上她的眉眼,而后落下一吻。“如果这里是北欧,我们考量的点主要是勃尔根或哥本哈根……”
被偷袭了一口,单子彤抗议还来不及发出,他又开始解她胸前的扣子,大手肆掠过的地方都令她颤抖不已。最后,成功地让他将吻落在令她尖叫的部位。
“现在移往中欧,我们考量了阿姆斯特丹及汉堡港……”
“江靖,你好讨厌!把我当成地图了?这里是书房啊……”她无力地搥打他的胸膛,却只让他越玩越过份,这种情色意味极浓的挑逗,岂是她这种没啥经验的小女人可以忍受的?
书房原就是极具想像空间的地方,大大的办公桌加上性感的美人,更增添了香艳的气氛。江靖沉沉的一笑,一开始只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没想到连自己都被诱惑了,他放肆地剥光她上半身的衣服,用更低沉、更性感的嗓音道:“南欧的话,里斯本和罗马都不错……”
这一吻继续由胸前往下落在她可爱的肚脐眼儿,之后,他像是故意使坏般,撩拨她身上每一寸敏感处,令她无法抗拒却又得不到满足。
末了,他欺上她无瑕的娇躯,热气呼上她的颊,贴在她发边耳语,“需要我接着介绍吗?”
她娇嗔地白了他一眼,“不要在这里,伯父会听到……”
“书房有隔音设备,而且我刚才进来时已经锁门了。”
这根本是早有预谋!她想瞪他又被撩拨得无力,何况她的热情已被他挑起。个性不服输的单子彤索性豁出去,小手抚上他胸前健硕的线条,反过来招惹他,开始解起他衬衫的扣子。
“我们开始研究地中海的据点吧……”
*
这一搅和到了深夜,江靖才开车送单子彤回家。
经过她家附近的便利商店时,她突然嘟起小嘴,开口道:“就是在这里,我看到你和白以悠走出来。”
听起来挺呛的?江靖控制住上扬的嘴角,正经地解释,“我好像忘了跟你说,白以悠也住在这附近,所以我上回才会到这里接她。”
到了巷口找了个停车位停下,江靖下车,绕到另一边替她开车门。
“我还看到你替她系安全带,好温柔喔!”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的话里酸气冲天。
江靖差点没笑出来,“那只是礼貌性的帮她,没有别的意思。”
“是吗?”忍不住眯眼在他身上扫来扫去。
“你确定你还要用这两个字挑衅我?”他不介意再重温一次下午的旧梦。
单子彤也想起先前的韵事,忍不住害羞地搥了他胸口一记。两人说说笑笑正要离开车子时,江靖背后突然出现一道人影,一记铁拳将他打得踉跄一步。
尖叫了一声,她连忙扶住他,一边对来人叫骂,“你怎么可以乱打人?”
“他是我弟弟。”看清来人,江靖苦笑着起身。当初在接近白以悠时,早预料到江梵会受不了,却没想到是在他猝不及防时,害他白挨了一拳。
弟弟?单子彤莫名其妙地望了望江梵。那个传说中江文清的私生子,就是眼前这个外型俊朗,却显得有些落魄的男人?
知道接下来可能会有一场“男人式的沟通”,江靖把单子彤劝回车里,独自面对盛怒的江梵。她才上车,外头两个男人就开始谈话,只是表情都非常难看。
十分钟后,她快忍不住要下车时,只见江靖挥了江梵一拳,那力道像在报刚才的仇似的,又狠又准。
低叫一声,单子彤紧张兮兮地看着外头打个不停的两个男人,连忙寻找车里能派上用场的东西,最后她拿起拐杖锁,打开车门便想出去帮忙,却见江梵最后中了重重一拳,一脸失落地离开了。
“江靖,你没事吧?”她快步跑到他身边,“那个男人真的是你弟弟?你们怎么会打起来?”
“应该说,我们等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不过幸好他走得快,你拿这支是要把他打死吗?”他一边忍着身上的痛,哭笑不得的觑着她手中的拐杖锁。
“人家担心嘛!”不好意思地把锁拿回车中。
两人终于能回到单子彤的家,才一进门,她马上缠着他要他把话说清楚。
“好好好,我说。”反正她迟早会知道,于是他解释起一切的前因后果。“我弟弟的名字叫江梵,你应该听过吧?”
“江梵?好耳熟……”她突然眼睛一亮,差点惊叫起来,“你弟弟是悠飏物流的总裁?开一家公司和大江打对台,难怪伯父会那么生气……”
“没错。不过那不是重点,江梵会揍我一拳的原因,是为了白以悠。”
“你是说,江梵跟白以悠是一对?”
“是,也不是。”那对欢喜冤家的故事,说一个晚上也说不完,他只能简单叙述,“总之就是他们是相爱的,但江梵却碍于心结不敢接受白以悠,于是我就帮白以悠演了一出戏,希望用绯闻逼出江梵的真心。”
“所以他刚刚打你,应该是想通了?”
“应该是吧,否则我这架不是白打了?”江靖动动脸上的肌肉。那小子下手真狠啊!
结果单子彤并滑 如他所想的对他的伤关怀备至,反而一脸怀疑地拉开和他的距离了。“我怎么突然觉得,你用在江梵身上的招式,跟用在我身上的招式是一样的呢?”嗯,没错,这种一石二鸟的方式,很像他会做的事。
“有吗?”他眨眨眼,一脸无知。
“没有吗?”回想起所有关键的时间点,那天在寄语咖啡馆,他说要从好朋友开始做起,之后没多久就传出和白以悠的绯闻了……“你该不会从离开咖啡馆那天起,就开始布这个局了吧?”
江靖但笑不语,不否认也不承认。
她当他默认,气鼓鼓地道:“你好过份!看我吃白以悠的醋,你很得意吗?”
“怎么会呢?”他没有被抓包的尴尬,还抓着她的语病问道:“如果你不在乎我,又怎么会吃白以悠的醋?你不觉得,用这种方式了解自己的心意,节省了很多时间吗?我可不希望你好几年之后才想开。”
“你、你心机好重!”她跺了跺脚,真是有气也无处生。一方面怨他连她都算计;另一方面,却又为他的用心而啼笑皆非。
“彤彤,活在我这样的环境里,如果心机不重一点,早就被干掉了。”看她似乎没那么生气了,大手一揽,又将她带入怀里。“看在我为你神魂颠倒、费尽心思的份上,别生我的气了,好吗?”
“你真的好可恶!”她带笑还嗔的推他一记,却正中刚才被一拳击中的地方。
“痛啊!彤彤,你要谋杀亲夫吗?”江靖吃痛低叫,她却连他捂着的伤处,都用怀疑的目光不住地打量。
江靖只能苦笑。这应该算是报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