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呃!”这一笑竟扯痛伤口,让他的眉头又狠狠的皱拢,抬起脸见她那副焦虑样,他安慰著,“放心,我死不掉,我的命是你的了。”
‘如果真疼的话,让我去请尤大夫吧!”她发现他只是在硬撑。
“我不过是一道伤口,你却是满身的鞭伤,如果我都熬不过去,还算是男人吗?”他冒著汗水轻哼道。
“你又流汗了。”她赶紧拧了毛巾,为他轻拭汗水,“再逞强的话我就离开,不再管你的死活。”
“说你狠毒还不承认。”他肆笑了声。
“与你的狠毒相比,我还不及万分之一呢!”想起他对师父所做的事,她的胸口像是梗了什么似的,快要无法呼吸了。
“怎么了?”虽然伤重,但他向来烁利的眼仍可看出一些端倪。
“我不想说,等你的伤好吧!”她轻咬下唇,那份悲与痛毫不掩饰的展露在眉眼之间。
“好,就等伤好了,我会向你问个明白。”毕竟才刚转醒,体力无法支撑太久,说完这句话,多尔夏又闭上了眼。
看著他的睡颜,崔敏忍不住想问:你要问个明白,那我该说个清楚吗?这事会不会愈理愈乱呢?
两天后,多尔夏的伤势已好转大半,本该多休息几日,但他尚有公务在身,还得赶回去处理,况且有两天没回府,可以想见德伯会有多忧心了,于是在他的坚持下,与崔敏一道回府。
“别告诉任何人我受伤的事。”临走前,他叮嘱尤大夫。
“是,小的不会多话。”
离开之后,崔敏向多尔夏问道:“既然度过危机,为何还不让府里的人知道,好让厨房熬些汤药。” “知道我受了重伤,下人们能不人心惶惶吗?再说,我也想好好的“回报”义王爷。”他眯起眸,心中已有盘算。“既然你心里这么想,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崔敏垂下双目。
“当然,我并没忘了受伤时与你的约定,关于你的事,这两天我会找时间好好问个明白。”他定住脚步,回头对她扯唇一笑。
“最好别问,否则定会激起我想杀你的念头。”这阵子她都刻意让自己遗忘那件事,才能暂时躲过内心的煎熬。“没关系,你当初没杀我,我相信你日后也不会。”他笃定地说,而后举步朝前走去。
在回府的路上,她一直跟在他身后,注意着周遭是否有埋伏。
回到府邸之后,亚勃和德伯、阿洛一见到多尔夏,立即大大的松了口气。
只是,他与崔敏一块儿出门,又好几天不见踪影,总是令人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
过去,他们一直认为未来的夫人应该是玉雅郡主,如今却不那么肯定了。尤其这阵子在下人间出现一些传闻——大人和崔姑娘在回廊上大胆调情,虽然未经证实,但依目前的情况看来,大伙儿心里都有底了。
“爷儿,你最近怎么老爱搞失踪呢?”阿洛忍不住叨念着。
“哈……”多尔夏笑得开怀,一点儿都看不出还带着伤,“还不是嫌你们太吵,带着我的女人四处逍遥去了。”
“爷儿,你要明说的话,我们也很懂分寸的。”阿洛嬉笑又道。
“等你这家伙懂得分寸,太阳都打西边出来了。”他这一笑又牵动伤口,虽然旁人都瞧不出他的异状,但是亚勃却感觉有异,再看看崔敏担忧的神情,让他更确定大人肯定出了问题。
“爷儿,属下有事禀告。”
“去书房再说吧!”
于是多尔夏便和亚勃前往书房,崔敏也回到自己的房间。
进入书房后,亚勃立即拱手道:“爷儿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我看你的情况不太对,受伤了?”
多尔夏忍不住又是一笑,“真糟,我可以瞒天瞒地,但就是瞒不过你这家伙。”
“是谁伤你的?”亚勃拧眉问道。
“义王爷派来的手下。”他深锁起眉头沉吟道。
“以爷儿的身手,怎么可能输给几个杂碎?”亚勃愈想愈不对劲。
“因为分了心。”说起这事,多尔夏不禁摇摇头。
“分心?”亚勃想了想,“是因为崔姑娘?那这阵子你们都在哪儿?是她照顾你的吗?”
“我在尤大夫那儿疗伤,是她照顾我。”多尔夏一手抚着痛处,皱着眉问:“你上次说姓秦的后代死了,求证过了吗?”
“还没,因为爷儿这阵子失踪,我都在找你。”
“那你这就去查查看,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消息。”他深吸口气,“如果传言属实,事情可就麻烦了。”
“是,属下这就去办。”
亚勃离去前转首又道:“我看还是请尤大夫过来为你看看,你的气色真的挺差。”
“我没事。”他摇摇头。
“如果是担心让下人们知情,我可以暗地将尤大夫带进府中。”
亚勃拱手道,“这事就包在我身上,爷儿安心吧!”
“好吧!你既然坚持,那就随你了。”他闭上眼,打起坐运气。
亚勃见状安静地退了出去。
回府后,多尔夏一直很忙,非但要疗伤,还得进宫觐见皇上,更要防止义王爷暗中找碴,光这些事已令他分身乏术,也别说要拨时间去看崔敏了。
多日见不著他,崔敏一方面是失落,一方面又觉得非常不安心。因为这阵子她感觉到自己的心情愈来愈不定了,思念他的心情也一天比一天还浓,甚至还会为他的伤势担忧,更有股想偷偷溜去他寝居看他的冲动。
她到底是怎么了?能继续这么下去吗?明知对他下不了手。
又何必继续待在这儿受内心的煎熬?
既然如此,不如离开吧!离开这里,不再看见他,或许可以彻底的忘了他,即便报不了仇,她也可以活得像自己。趁于嬷嬷去厨房忙碌的空档,崔敏简单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
走出房间,她偷偷摸摸的绕到后门,此时正值黄昏,西沉的夕阳又大又圆,好美啊!
眼前的美景让她不禁驻足,瞧著那红艳如火的夕阳,给人一股暖洋洋的感觉。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又何必看得这般著迷?”说话的是多尔夏,他一步步从她背后走了过来。
崔敏绷紧了神经,不知该怎磨面对他。
突然,他看见她肩上的包袱,眉头倏然一揪,“你要离开了?”
“对。”她微掩双眼,心口轻抽了下。
“解了你的禁,你就想逃?”他眯起眸。
“不是逃,而是离开。”她回过身,幽幽地望著他,“你的伤已经痊愈了吗?”
“即便我快死了,你也不会想留下吧?”他冷冽的眸直注视著她的眼。
“对。”崔敏故意这么说,强压下眼角的泪水。
“如果我不让你走呢?”多尔夏轻轻开口,但话语中却异常坚决。
“我还是会走。”崔敏抬头回道:“我想你身为大清国的左都御史,应该不会做出强迫他人的事吧?”
“你打算用激将法?”他轻哼一笑,“不过这对我而言是没有用的。”
“你又打算限制我的行动?”
“如果有必娄的话。”多尔夏轻浅一笑,剔黑的眸心闪过一丝诡异的寒光,“现在跟我回去。”
“我不。”她定在原地,不肯移动脚步。
“不?”他勾起嘴角,“你该知道要论功夫,你根本就不及我。”
“真是这样吗?”崔敏摇摇头,“不一定的,我想你的伤势还没完全好,我如果使出全力,不一定会输。”
“那也有可能两败俱伤。”多尔夏的话让崔敏的心口霍然一震。
“没有试过,谁都不确定吧!”既然要走,她便打定主意非走不可,除非有绝对的理由。
“那就来吧!”他双臂负背,定定地等著她先出招。
崔敏被他脸上那抹笑给逼得出手,每一招都凌厉地攻向他,却招招被他敏捷地闪过,奇怪的是,他都不还手。
过了二十来招后,崔敏发现多尔夏的额头已冒出细汗,可以想见他的伤势未愈,只是以强烈的意志力忍耐著。
看著这样的他,崔敏再也无法继续,于是垮下双肩,“算了,我认输了,你要我留下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多尔夏需要一个女人陪在身边,还需要有什么理由吗?”
他扯开嘴角。
“继续做你的玩物吗?”崔敏的心轻轻一抽。
“这可是你说的。”多尔夏眉一挑,那抹笑还真是邪气逼人哪!望著她矜冷的表情,他才道:“跟我来,我们好好的谈谈,把你的恨说出来。”
说完这话,多尔夏便回头,直接前往他的寝居,崔敏也只好轻叹口气,跟著他的脚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