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雅铃,则是花了好一会儿的工夫,才消化完她刚刚说的讯息。
「你就是那个神秘得要死,坚持不露面的蓝洋集团总裁?」
「嗯哼。」
「你还收购了你爸爸公司的股票?」
「嗯哼。」
「为什么?你是想报复他吗?」
「你不认同?」他已经从她的脸上看到肯定的答案。
「那很愚蠢!」虽然雅铃偶尔也会对一些人很不爽,但顶多是想象着把他们毒打一顿而已,不会真的去报复他们。
「那么为了筹措我的住院费,下海去接客就不愚蠢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他开玩笑的扯开话题。
「谁跟你说我下海接客?」她露出「少侮辱人」的表情。
「不然你哪来这么多钱?」
「你爸给我的啊。」
「你到现在还想骗我?」
「真的啦!那天你把我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去买红烧牛腩饭的材料的时候,你爸要我离开你所给的分手费。」
「你还真的收下?」他不可置信的低吼。
她缩了缩脖子,委屈的说:「那是因为他用支票丢我嘛,我就想不收白不收,再说如果我不那么演,他又怎么可能会让我走?」
「你——」他瞪着她,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把她抓起来打一顿,还是狠狠的吻她好几回。
最后,他送择后者,将她吻得晕头转向,不知今夕是何夕。
*
「小姐,请留步。」雅铃刚踏进医院大门,就被人叫住。
她好奇的回头,只见一个身穿风衣、戴着太阳眼镜的男人紧张兮兮的拉着她到角落说话。
「你别怕,我不是坏人。」男人很怕她尖叫引人注意。
「我知道。」他或许看不出她现在的样子,毕竟只有一面之缘,不过雅铃倒是认得他就是蓝胜廷。「你想干什么?」
「听说这段日子都是你在医院照顾蓝泳驹,还帮他支付费用,这是真的吗?」蓝胜廷怀疑的问。
「是啊!」只不过蓝泳驹那个小心眼,自从发现这笔钱是他老爸的钱后,就不许她用了。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你跟他有什么关系?」蓝胜廷看她的眼神,好像在怀疑她有什么企图似的。
「我跟他没什么关系,我只是觉得他被家人遗弃很可怜,所以才想帮他一把,不行吗?」雅铃故意挑衅他。
「可是……」蓝胜廷还是很难相信的样子。
「喂!」她也火大了,「你这是怀疑我有企图喽?」
「不,我只是很感谢你!」他摇着手说。
「感谢我?」这回换她满头问号。
「不瞒你说,我就是蓝泳驹的大哥,本来照顾他是我的责任,可是自从知道他出事以后,我爸就心脏病发,躺在床上下不来,我一个人要应付公司的事,又要照顾爸爸,实在忙不过来。」
「但是也不能就这样把人丢着不管啊。」
「说来惭愧,我这个人根本就不会管理公司,全靠泳驹未婚妻的帮忙才能勉强撑着,可是她对泳驹有点意见,为了爸爸的公司,所以我只好听她的话,将泳驹转到普通病房。」
「那你现在来找我是想做什么?该不会是叫我也跟你们一样不管他?」
「不,不是这样。」他连忙摇头,「我是来跟你说声谢谢,还有这个。」
雅铃疑惑的接过他手中的信封,拿出来一看,里头居然装了钱。
「我知道这些钱不多,但这已经是尽我所能筹出来的钱,希望对泳驹多少能有些帮助。」他诚恳的表示。
她低头看着这些钱,「你为什么不直接拿给他?我想他会很高兴。」
「不了,是我对不起他,也希望你别让他知道。」蓝胜廷说完,转身就走。
「喂——」雅铃想叫他,他却越走越快。
搞什么?这家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真是太好了,蓝泳驹并没有被家人遗弃,他爸爸只是因为心脏病发,才没办法来看他,至于那个没用的大哥,则是碍于情势,才会不得不妥协。
这么看来,真正无情的人就只有俞蕙琴喽?!她不但舍弃未婚夫,还胁迫他的家人不许对他表达关心,实在太过份了。
枉费她之前还在蓝泳驹面前夸赞过俞蕙琴,结果却……
「等等,」她忽地停下往楼上跑的脚步,自言自语道:「俞蕙琴会变成这样,不会是我害的吧?」
霎时罪恶感从四面八方向她涌来,她忍不住抱头蹲下来忏悔。
怎么办?她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借种」举动,居然会引来这么严重的后果。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啦!
「咦?你蹲在这里做什么?」巧儿的声音从她后面响起。
雅铃连忙站起东,硬逼自己扯出笑脸。
「没、没有啊。」
「没有最好,起快上去吧,驹哥已经等你很久了。」说完,巧儿要走却被她拉住。
「呃,巧儿……」
「嗯?」
「关于并购统达集团的事,现在已经进行到哪儿?」希望还来得及挽救。
「放心,已经快要结束。」巧儿笑着拍拍她的手,「等明天召开股东大会之后,应该就可以搞定,到时候……」
「怎么这么快?」等不及她说完,雅铃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上楼。
这就是蓝泳驹看到她进病房的样子,像是一辆失速的火车头,一路冲撞进他的怀中。
「就算你很想看到我,也没必要跑得这么急。」他一还拍她的背,一还冈玩笑的揶揄。
雅铃白他一眼,虽然很想吐槽回去,可是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你、你不能、不能并购你爸爸……的公司……」
「为什么?」他脸上的笑意倏地全失。
「你爸爸……」老天,怎么还是这么喘?「他并没有遗弃你,他只是、只是心脏病发……所以才没办法来……看你……」
「你怎么知道?」
「是你大哥说的!」雅铃连续深呼吸好几口气,好不容易才缓和气息。「他还给了我这个,说希望会对你有帮助。」
「这是什么?」蓝泳驹仿佛把她手中的信封当成什么不洁之物,连碰都不愿意去碰。
「钱哪!」她没注意到他眼中的沉郁,继续高兴的说:「其实他还是很关心你,只是……」
「够了。」他放开她,冷冷的转过身。「才这么一点钱,你就被他收买了吗?」
咦?这是什么话?她生气的将他转过来质问:「你说我被他收买是什么意思?」
「不然你干么帮他们说好话?」
「我只是告诉你事实,不希望你做出会让自己后悔的事。」她觉得自己的好心被狗啃了,她只是不希望他那么偏激。
「你怎能确定我做的事一定会后悔,搞不好是你自己被他们耍得团团转。」
「不可能。」
「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
「你为什么要这么固执?」
「你又为什么非得帮他们说话不可?」
「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他一时气得口不择言,「你只是以为自己可以改变我的想法、我的决定?林雅铃,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凭什么我一定要听你的。」
「我、我……」她后退几步,有种受伤的感觉,什么人?他的爱语言措犹在耳,但却不原选择相信她!
面对他嘲讽的目光,她只觉得他所谓的爱情好廉价。
「蓝泳驹,你为什么老是要用怀疑的眼光来看人,这样怀疑别人你很快乐吗?你宁愿沉溺在被家人遗弃的悲剧中,也不原跳脱出来接受家人对你的关心,你实在是……」
雅铃气到了极点,双手更是紧握成拳不放。
「你恨本就是自以为是的大猪头!」吼完,她立刻夺门而出。
砰!重重的一声关门声,同时也打在蓝泳驹的心上。
「可恶!」他低咒一声,转身一拳打在墙上。
他,真的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