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子澜是憋不住话的,何玫音没多久就从他口中听到了关于傅全灿的事,他说他喜欢会乖乖听他的话的女孩,而她的确是没有做到……
她那晚像个神经病似的不听他的劝阻,还自以为是的想要保护根本不需要她保护的彩芸,结果呢?彩芸后来连着好几天都没回家,她还不是照样在那边穷紧张,最后彩芸带着幸福、梦幻的神色出现在她眼前,并告诉她树人帮她找了间房子,压根儿就忘了说好要跟自己相依为命的事,只说这里的房租她还是会帮忙负担,不过她必须搬去和树人住在一起。
没错,彩芸用了“必须”两个字,而且她用幸福洋溢的口吻说:“我没办法过那种没有他的生活,我必须要跟他在一起,要不然我会受不了的。”
好了吧!现在人家高高兴兴的去双宿双飞,她却沦落到在小套房里孤独的吃泡面,而最可笑的是,阿魁和鬼大知道她和傅全灿已经玩完了,还纷纷来电想邀她出去……
她怎么可能会答应呢?
除了古子澜以外,她根本就没办法再相信那几个人了,她明白自己不能适应他们所谓的恋爱游戏,她的乡巴佬性格更无法展现出成熟女子该有的气质,她只会像个老妈子做无谓且惹人厌的事,最后再被封杀出局,类似的丢脸事件她可不想重来一次,被傅全灿那种男人嫌弃已经让她羞愧到想自杀了。
不过就算她早知道傅全灿对她的评价从高点跌到最深处这都还算好,至少他不再和自己联络,这就已经是个很客气的拒绝了,何玫音知道自己也不是一直都是那么不识相的小白痴,他的疏远已经让她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但是从古子澜口中听到傅全灿对自己的想法,这对她又是另一次的伤害,他的直言虽然没有错,听在她耳里仍具有威力。
可是这一切都不及她亲眼看到杂志刊登傅全灿有了新欢的消息时所受到的震撼,当天工作时她还是维持一贯的有效率,可是那晚回到家,她坐在床边无声的流眼泪,她希望自己别小题大做,他们不过是分享了几个吻而已,傅全灿又不是把她给怎么了,再说,的确是她太不上道才变成这样,有什么好哭的?人家总可以选择比较贴近自己理想对象的女子交往吧!
看来她得改掉村姑似的鸡婆性格才行,如果她一开始就独善其身,那现在和傅全灿甜甜蜜蜜相偎依的就是自己了,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她总可以从教训当中学习一些经验,让自己别再犯相同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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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彩芸失联了好久,谈了恋爱就像是失踪一样,一开始何玫音还是免不了会打几通电话给她,毕竟王彩芸是她在台北仅有的几个朋友之一,偶尔打电话关心她也是理所当然,不过好几次打去王彩芸总是和树人在一起,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只听得出来她语气高昂,心情大好,但总是匆匆和自己聊了两句她就挂断电话,久了何玫音也不好意思再去打扰她。
王彩芸和她越来越疏离是个事实,但是看到好友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何玫音还是很为她感到开心,至少王彩芸不见得已经全然忘了自己,圣诞节的时候她要和树人一起去参加派对就算了她一份,只不过何玫音坚持没有空参加,说穿了她就是害怕会在那样的场合遇见傅全灿,还好王彩芸也没强迫她去,只是后来在电话里不停的述说那场派对有多好玩。
何玫音听得出来王彩芸已经融入了台北人的生活圈,她挤进了那扇自己挤不进去的名流大门,有树人撑腰,王彩芸摇身一变成为都会女性,上回见面时何玫音几乎都快认不出她,王彩芸不但全身名牌衣物,连挑餐厅都懂得要找好的,相形之下,她的改变一点都不算什么。
“玫音,你有没有空?我想找个人陪我吃饭。”
王彩芸打电话给何玫音,这算是很稀奇的事,不过她实在无法配合。
“可是我要上班耶,今天店里进货,我可能没办法走得开。”
“那下班以后呢?”
“我下班可能都半夜三点多了。”她已经忙得焦头烂额。
“哎哟,你怎么这样啦!我好不容易才有空找你吃饭,你却得工作,早知道就要你紧抓着傅全灿不放,你现在要是跟他在一起的话,根本就不用工作得这么辛苦,我……”
“彩芸,店里现在真的很忙,过几天等我有空,再打电话给你好不好?”
“好啦……”王彩芸不情不愿的挂断电话。
何玫音则重新投入忙碌的工作。
她的确是不想听王彩芸说那些话,她不是不想紧抓着傅全灿啊!她只是拉不下那个脸皮,尤其是她知道自己在傅全灿的心里已经被扣分了,根本就不敢再有其它的动作,她甚至不敢主动打电话给他,只怕被他误以为自己想缠着他不放,宁可让一切就这么结束,假装两人从来没有来电过,这样她或许会好过一点。
这样不算是她自己放弃吧?是他们已经结束了,这应该是不需要开口谈判分手就可以辨别出来的结果,有必要由她苦苦哀求延续下去吗?
她早就已经从那段早天的恋情里平复了,再提起又有什么用?现在她在服饰店的工作很上轨道,古子澜的母亲认定她有潜力,所以她把时间都奉献给工作,相对的,薪水的获得也不少,虽然工作累了点,生活却充实许多,也认识了不少在服饰店里工作的新朋友,何玫音认为这已经是她想要的生活了。
下班之后,古妈妈大方的请所有的人去吃消夜,大伙来到了东区半夜仍营业的餐厅,开心的点了一堆菜,虽然大家已经累了,可是有得吃又是一阵欢乐。
“咦?那不是全灿他们吗?”
古妈妈一边招呼大家吃东西,一个回头竟看到傅全灿、鬼大和阿魁三个人走进餐厅。
才刚听到他的名字,何玫音只觉得整颗心震了一下,但是她故作镇定,低着头继续吃。
不过她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知道古子澜并没有告诉古妈妈她曾经和傅全灿有过发展的可能,可是就因为没提过,所以古妈妈的反应才令她担心。
古妈妈走过去跟傅全灿三人打招呼,告诉他们她带着公司的同事一块来吃消夜。
傅全灿一回头只见何玫音就坐在众人当中,她一边吃东西一边和同事说话,好像没注意到他。
“啊!古妈妈,我们一块吃好了,玫音也在,我好久没见到她了。”阿魁故意这么说,只想看看傅全灿的反应。
“好啊!”古妈妈一点也不介意,连忙带着他们三个人过来,挪出位子给他们坐。
“好久没见了,最近还好吗?”鬼大的心地比较善良,一见到何玫音就先跟她打招呼,像是怕阿魁会故意说些什么,所以刻意坐在她身边隔开了傅全灿。
“还好。”何玫音对他笑了笑,不过并没有失了风度,还是跟阿魁和傅全灿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不能孩子气的就把傅全灿当空气,她已经给了他一次坏印象,就算没有当情人的可能,她还是可以留下一些可被人记忆的部分。
“本来圣诞节的时候想约你一块出来,不过彩芸说你有事,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某人才不想加入我们。”阿魁虽然坐得远了点,还是故意要聊起这件事。
“不是啦,我那天要上班,下班后再去太累了。”何玫音微笑的说,她不许自己露出任何尴尬的表情,尤其是在他们这几个人的面前。
不过就算如此,她还是没有话题好主动和傅全灿攀谈,他们就在同一家餐厅里,两人只隔着鬼大和阿魁两人,可是他们就像是不熟的朋友,除了几次目光接触时她对着傅全灿微笑,一切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何玫音很高兴看到自己的转变,她明白换作是以前一定没办法就这么和他坐在同一张桌子旁吃饭,可是现在她不但可以,而且还可以很自在的和其它人开玩笑,她知道自己确实是成长了不少,而这改变全是为了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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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变了很多,以前她话没这么多,而且也不会这么好笑。”
阿魁本来以为今晚会让何玫音和傅全灿这对前任恋人非常尴尬,哪知道竟然什么也没发生,倒是话题很快的就被何玫音的“澳客笑话”带过,几个服饰店的员工聊起上班时的甘苦谈可真是爆笑到了极点,他们从来没想过何玫音会这么健谈,更没想到她用的形容词会是这么好笑,阿魁笑得差点连嘴里的食物都喷出来。
“可能以前跟我们还不熟吧?”
“我承认我以前跟她不熟,但全灿跟她总熟了吧?”阿魁望了傅全灿一眼,只见他若有所思的看着何玫音她们那群人离去。
原本阿魁还想提议由傅全灿送何玫音回家,反正这里头也只有他知道何玫音住在哪里,可是何玫音居然是自己骑车来的,她还答应要载另一个同事回家,这借口可酷了,在台北哪个女孩子不是穿着短短的裙子等着男友接送,她却一派豪迈的自己骑机车。
“我想我那时候也不了解她吧。”傅全灿只能这么说。
但他明白这一晚所见到的何玫音已经不再是当时的她了,她变得有自信,也变得容易笑,她脸上一直挂着可人的笑容,一点也没有因为他的出现而受到影响,而几次他刻意对上她的眼,也不见她回避,她的大方反而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本来他还想如果阿魁刻意说些什么,可能会让她受到伤害,显然自己是多虑了,她自在的和所有的人说话,一点也没有因为那段短暂的交往而显露出任何的情绪。
“如果我真的跟她发展出什么,你不会介意吧?”阿魁像是又对何玫音有了兴趣,对着傅全灿挑衅的说。
“你觉得我能有什么权利说介意吗?”傅全灿反问。
一切都是他自己放弃的,他当时觉得何玫音太过自我,她的村姑性格让她变得太多事,老喜欢插手别人的闲事,尤其是她不听他的劝告,这点更让他无法接受。
他当时已经阻止她好几次,她却仍是执意要打那通电话,她的态度令他很不舒服,即使后来证明他才是对的,而何玫音也露出了懊恼的表情,但一切已经来不及了,他发现这女孩身上有他厌恶的特质,就没办法和她在一起。
而他事后的疏远也没有得到她的抗议,她像是沉默的接受一切,也接受了自己不再打电话给她的事实,何玫音甚至没有主动打电话给他,她只有在结束之后才表现得上道一点。
只是现在……这一切似乎又变得有些恼人。
因为博全灿并没有想到何玫音现在会变成这样,她好像又成为当初那个吸引他的女孩,他几乎都要忘了自己为什么和她断绝联络,也忘了为什么会觉得她不适合自己,刚才出现在他面前的女孩仿佛又流露出另一种他不曾见识过的魅力,只是现在又这么想有什么用?
当初是他自己不和人家联络的,甚至后来还交了个新女友,现在……他只能接受眼前的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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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玫音没有想到再见到王彩芸时她会变得这么怪异,王彩芸拿着烟的手势就像是已经抽了大半辈子的烟,没上妆的脸庞还看得出来化妆品的残留,她的眉毛剃掉了许多,只剩下稀疏的几根,再加上她没画眉毛就出门,看起来苍白又诡异,可是何玫音并没把自己所见的说出口,因为她看得出来王彩芸似乎很焦虑。
“你啊,一天到晚都要上班,想找你见个面都好难,你不知道我最近无聊死了,每次想找人出来都找不到人。”王彩芸不停的抱怨。
“对不起嘛,你也知道我的工作时间本来就比较长,而且店里真的很忙,你也有去看过,你知道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干妈真的很辛苦,加上她最近感冒了,所以店里就剩我跟其它同事苦撑,我真的很难请假嘛。”何玫音解释。
“算了,你借口最多了。”王彩芸还是一脸埋怨。
“别这样嘛,你不是认识了很多新朋友吗?我上次听你说那几个,你不是常跟她们在一起?”
“那都是酒肉朋友,有什么意思?!我偶尔也想要有一些正常的朋友,而不是成天只是去买东西的同好,再加上……我又没有工作,哪来那么多钱一天到晚买买买!”
“可是……树人他不是……”何玫音问得吞吞吐吐。
她知道彩芸辞了工作专心和树人交往,树人对待她并不差,除了名牌物品供养外,还给了她不少零花不是吗?所以彩芸当初才甘心辞掉工作和他在一起,怎么现在她会这么说呢?难不成她……
“我已经半个月没见到他了。”王彩芸深吸一口烟,脸上流露出更多的不耐,她不想瞒骗何玫音,这的确是事实。
“你们吵架了吗?”
“没有,”王彩芸的不耐没有因为抽烟而稍减,她随手熄掉了烟,拿起桌上的饮料杯吸了几口。“是他腻了吧!”
“腻了?”何玫音不能接受这样的答案。
“你不懂吧?我就知道你不懂,你一定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但是我可以,我跟树人交往时就慢慢的了解像他们这样的男人要的是什么,他们要的是专一的陪伴,要的是听话的女朋友,你只要乖乖的待在他们身边,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但是一旦他们厌烦了,你就什么也不是。”
“你没有试着跟他谈谈吗?你们明明就相处得很好。”
“我们根本就没有相处得很好,他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他,我只是装出很听他的话的样子而已,事事以他为主,满足他的男性自尊,然后我也能得到我想要的。”王彩芸把一切说得很现实。
“那怎么办?你们就这样结束?”
“除了这样,还能怎么办?你自己也清楚,傅全灿没再来找你的时候,你不也没有死缠着他吗?你跟我都了解他们是怎么样的个性,如果硬是巴着他们不放,反而只会让一切更难堪,你自己都没去哀求傅全灿了,怎么以为我会去求树人别抛弃我?”
王彩芸的话让何玫音失了声音,她以为王彩芸的遭遇会比自己好,至少这阵子她所享受到的的确是在乡下时她们怎么也料想不到的,参加不完的派对,吃喝不尽的豪华飨宴,只是最后还得加上说走就走的男友……
“我知道我放弃了什么,但是你不见得也要跟我一样放弃啊!”她当然知道错失了傅全灿那种黄金单身汉有多愚蠢,可是彩芸和树人的交往程度跟她不同,树人不见得对她完全没感情啊!
“放弃?我干嘛要放弃?我又不是没有备胎?我认识一个男的,他好像对我有点意思,他出乎也算大方,也许我会跟他在一起也说不定。”王彩芸说出了让何玫音震惊的话语,表情却是那样的不以为意。
“彩芸,你不用这样的,你可以搬回来跟我一起住,那房子不租了以后你可以省很多开销,而且树人送你的东西可以卖掉啊,那一定可以换很多钱的,我们隔壁的店也有在征人,你一定可以……”何玫音试着要帮王彩芸找寻出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王彩芸就这样沉沦下去。
“你懂什么啊?”王彩芸更加不耐烦,翻脸骂道:“瞧你那副穷酸样,连说出来的话都像穷鬼!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需要的是什么?你以为我真的想跟你一样苦哈哈的在服饰店里一天站上十几个小时,领那么一点点薪水吗?我已经不是你那样子的人了,你难道看不出来我们已经不一样了?你为什么老是要管我那么多?难怪傅全灿会觉得你不上道,你骨子里还是鸡婆得很讨人厌,你知道吗?”
何玫音怎么也没想到王彩芸会这么说她,一直以来她们都是最好的朋友,除了这阵子她和王彩芸比较疏远之外,以前她一直都是很挺她的啊,更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在餐厅里就对着她大吼。
“难道你要我回去当个小店员,让李树人知道我没有他就只能窝在服饰店里做苦工?那是不可能的!以我现在的个性,一定要过得比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好,然后也许哪天我们会在什么派对见到彼此,我不需要低着头假装不认识他,反而愉快自在的面对他,让他知道我王彩芸没有他一样可以过得很好!”王彩芸语调上扬,大肆批评。
何玫音这才明白,王彩芸之所以会这样,说穿了也只是不甘心而已。
“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你真的决定要这样,那我也没办法勉强你,我本来是想,你如果不想搬回来,那我也打算要搬走了,因为现在住的地方离我上班的地点远了一些,而且你都没有住还帮我分担一半的房粗,我很过意不去,我想搬到便宜一点的地方,离店里也近一些,晚上……”
“好了、好了!你就搬吧!”王彩芸不耐烦的挥挥手,好像抽再多的烟都无法让她的情绪平稳下来。“不聊了!我还要去别的地方,这顿饭我请客,你搬了家再打电话跟我说。”
说完,王彩芸就站起身,拿起那个好几万元的大包包,一副像是要赶着去哪里的样子,蹬着细跟高跟鞋离开了餐厅。
何玫音失神似的呆坐在原地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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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全灿先是看到王彩芸从那家餐厅走出来,而她不知是没认出他还是故意视而不见,只见她一走出餐厅就戴上墨镜,接着就拦了辆计车程离去。
他原本不是要进这家餐厅的,可是当他走过窗口时竟然意外的看到了何玫音坐在里头,她的眼神迷惘,面前的桌上摆了两只杯子,傅全灿不难猜出她刚才就是和王彩芸会面,不知哪来的念头,他心意一转,走进餐厅,趁着自己还没后悔前,坐进何玫音对面刚空下来的空位。
何玫音只觉得眼前突然多了一个人,定眼看了许久,她的脑子才告诉她眼前的人是傅全灿。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的口气没有夹杂太多的情绪,不像是责备,也不像是不高兴,只是多了些疑惑。
“我看到你一个人坐在这里,所以就进来了。”
“哦。”她点了点头,像是了解,随后露出抱歉的表情。“我刚刚跟彩芸见面,她先走了,不过我也该走了。”
“不能陪我喝杯咖啡吗?我才刚坐下来。”其实他认为何玫音会拒绝,不过他就是说出口了。
“嗯,好啊。”
何玫音找来服务生,除了傅全灿点一杯咖啡,她甚至还多点了一杯饮料,一点也没有要先离开的意思。
这倒是让傅全灿有点惊讶,这不像是他印象里的何玫音会做的事,她应该要落荒而逃,应该和先前一样腼腆、不知如何应对,而不是这么大大方方的坐在他面前和他喝杯咖啡。
“不好意思,以前老是让你请客,今天你可别跟我抢账单喔。”
她笑得甜甜的,眼睛微微眯起,让博全灿无法判读她的眼神。
“你今天不用上班啊?”
“是啊,因为彩芸找我,我以为会跟她聊很久,不过她刚刚有事先走了。”
“她能有什么事?树人已经出国了啊!”他所了解的是树人已经离开台湾一个星期之久,前几天打电话回来还说他在上海把了一个从LA回去的妞,两人正打得火热,只怕王彩芸根本不知情吧?
“她应该已经跟树人分了。”何玫音直接说出实情。
“已经分了?那倒是决定得很明快。”
“因为我们都知道,跟你们这种人交往什么时候该自己走。”
她的语气并不讽刺,就连表情也不带尖酸,却提醒了傅全灿,他迟疑了几秒没说话。
“我不是在指我们,毕竟我们根本什么也没发生过,只是彩芸那个样子让我看了有点不忍心,我想问问树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彩芸应该是有投入一些感情,只是这样说分就分,我看得出来她的情绪不太稳定,可是她又不敢跟我说,所以……我想也许我可以去问问树人,帮他们找出原因……”
没等她说完,傅全灿打断了她的话。
“你还是改不掉多事的个性是吗?”
何玫音愣了一下,的确……她又犯了一样的错,而且又是在傅全灿的面前。
老天!她怎么这么蠢,竟然又以为自己可以帮上什么忙!就算她真想去找树人谈谈,树人也不见得会想见她啊!
“我只是觉得她看起来不像外表所表现的那么不以为意。”何玫音声音微弱的说。
“所以呢?所以你以为只要你去介入就可以改变一切?你真的认为你只要了解所有的详细过程,就可以让树人乖乖的回到彩芸身边吗?”
傅全灿不知哪来的火气,他就是讨厌何玫音老是这样,他都已经坐在她面前了,如果她能因自己的出现而产生些许不自在都还好,结果她还是一心一意的只想着她的朋友,还痴心妄想以为她可以让树人回心转意。
“当然不是这样……”
“当然是这样,你就是那样想的。”傅全灿一眼就看穿了她。“我以为你已经改变了,至少你现在看起来跟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连性格也开朗了不少,可是你那自以为是的个性仍然改不掉,对吧?”
“我并不是自以为是,而是出自于关心。”
“可是我相信彩芸不会欣赏你这种关心的举动,你要是真的去找树人对他兴师问罪,要他为他甩了彩芸的事给个交代,我相信彩芸反而会恨你一辈子,甚至连树人都不会理你。”
怪就怪在何玫音知道傅全灿说的都没错,她的好心的确不会得到任何回报,甚至只会惹人讨厌,就像是彩芸刚才也对着她说了一样的话,彩芸说她有时候真的鸡婆到很让人讨厌,她自己也不想表现得像个乡巴佬,在这城里就连她最关心的好友都不领她的情,她到底以为自己算哪根葱啊!为什么她老是在傅全灿面前暴露缺点呢?
“或许我的个性就是比较鸡婆吧!”沉默许久,何玫音挤出声音,承认自己个性上的确有缺陷。
“你不能接受彩芸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吗?”
因为从小到大,她跟彩芸一直都是形影不离的,有些不用说的默契总存在于两人之间,她可以从彩芸的一个眼神就猜出她想说什么,不管她想要什么,她总是会买两份,她知道彩芸口袋里剩下多少钱,她知道彩芸今天想吃些什么,她们两个比姊妹还要亲,当彩芸惨遭不幸时,她简直比彩芸还要痛苦,她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帮上彩芸的忙,至少她以为自己是能保护彩芸的,所以之后她便处处护着彩芸,希望自己可以当她的守护小天使,即使彩芸已经当着她的面说她很鸡婆了,她还是管不住自己。
“我想我会试着去接受。”她只能勉强说道。
“你有没有想过,你也许是掌控的欲望太强?”
何玫音决定要反击了,傅全灿开始又要把她想到坏的方向去,但事实上她不是这样啊!
“你觉得我能掌控什么?或许我自不量力,但我只是想要帮忙,不想再看到她受到伤害,你懂吗?也许你真的不了解我跟彩芸之间的交情,或者你跟你那群朋友之间也没有那种交情,你们只是吃喝玩乐在一起,又有谁曾真心的关怀其它人心理层面的问题?!”他们甚至让古子澜连自己是同志这种事都得埋在心里,他们才是一点也不关心别人!
“但有些事是你想管也管不了的,除了用你的自以为是去搞破坏,然后把自己弄得里外不是人以外,你真以为你的关心有什么作用?”博全灿不认为是如此,而他一点也不认同何玫音的多事。
“我从来没想过要去搞破坏啊!”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你这个外人去介入就是搞破坏。”
“好吧!或许我说什么真的一点用也没有,但是你怎么会知道我的无力感有多严重!我不是天生就这个样子,只是常常想起发生在彩芸身上的事,我常想如果我当时问清楚她在哪里工作,如果我当时知道她做的是那种工作,也许我有机会可以要她别去,那她就不会遇上那种事了!我只是想弥补我没有做到的事而已,并不是真的因为天生白目,所以刻意要惹你们这些人讨厌。”
“所以你还是不会改变。”
“我当然会改变,因为除了彩芸以外,我也没别的人好让我有这种鸡婆的心情去多事了!”何玫音拿起桌上的杯子,轻啜了一口饮料,像是要平稳住自己的心情,“可是像你这么关切我的多事举动,难道不也是一种鸡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