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哭了?你没听修我说的话吗?”看她那一串串掉不停的泪水,唐森叹了口气,感觉有点烦躁。
“听懂了”她硬咽了声,差点就喘不过气。
懂是懂了,但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越是被人说别哭,就越是想要掉眼泪,一股子满满的酸!从胸口涌上,化成泪水涌出眼眶,教她无法控制。
“那为什么又哭了?”
“我不知道。”
“你到底是想给我惹多少麻烦?”他瞪她。
打破了他的宝贝盘子,害他被父亲责骂还不够,现在又想让他变成害她哭泣的凶手吗?!
“我才没有我只是哭我的,你不要理我啊!”
“这话你说的?”他挑起一边眉梢。
“对,就,就当作你没、没来过,走、走出去就好了。”她抽噎着,一边掉着泪,连话都只能说得断断续续。
“我出去?是你来打扰我,如果有人该出去,那个人也应该是你才对。”不知怎地,他不想与她扯上关系,但听她撇清与他的关系,他越听越生气,也一点都不想跟她客气了。
闻言,唐结夏心里大受打击,明知道说这种话是他一贯的作风,并不是故意刻薄她,但她仍旧觉得心里受伤了。
唐森敛眸,静默地揪看她,只是他的心情不若看起来平静。
看着她掉个不停的眼泪,他的心,似有些闷痛。
一道轻浅的刻痕,上了他的眉间,让他俊美的脸庞有起来有些严厉,虽然不自觉,但那眼神,有几分神似他的父亲。
唐结夏仰看首,还掉看泪,愣愣地盯视看他。
她觉得自已很不争气,竟然在这种时候,看见他不高兴的表情,心里还在开小花,觉得他是自已看过,这天底下最好看的男人。
“我喜欢你。”她忍不住说。
“我知道,所以你可以换句别的吗?”他轻笑了声,巧妙地闪躲。
“不可以!”
说完,她冷不防地站起身,揪住他的领子,凑唇功住了他的唇,过蛮的力道碰得自己的唇和牙都痛了,但疼痛之中,感受到他饱满的触感与男性阳刚的气味,这一瞬间,她觉得开心吻了他,却也同时因为他言语的闪躲而觉得难过,眼泪忍不往掉得更凶。
她的泪,很湿,也很咸。
在被她强吻的最初刹那间,唐森心里只有这个念头,在他的唇间渗进了她泪水的湿度与咸味,然后,是她甜美的气味,与如花瓣般令人遐想的柔软,当他回过神时,已经伸出大掌按住她的脑勺,纠缠往她的唇与舌。
他们谁都没发现,原本搁在他大腿上的手记滑落到地毯,取而代之的,是她轻盈柔软的身子。
但他们都有感受到,属于对方身躯的触感与温度,正透过拥抱而熨贴着自己,渐渐地濡染开来,明明是一股子躁热,却丝毫不教人觉得不适。
唐结夏好半晌才回神过来,发现唐森回吻她,她愣住了,一时心跳得飞快,脑袋里轰隆隆的,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清,唯有他的唇,就像是烙印般,烫上她的唇,烫痛她的心,让她在天地之间,只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她愿意水远地沉溺,在他的吻里,在他的拥抱里。
她愿意!愿意!
她心里的呐喊声,激动得仿佛要溢出胸口,激动得令她以为在那一瞬间,全世界的人都能够听见她的喊声。
但没有。
唐森没有听见,片刻之后,他挪开了吻住她的唇,注视着她泪颜的眸光深沉如黑夜,从她的脸上看见了斯待与兴奋,半晌,他含起微笑,拍拍她的脸颊,一派的轻松惬意,“不要胡思乱想,我吻你,只是不想你以后想起初吻时,只记得很痛而已。”
“就这样?”她硬咽,很想反堵他一句说“你就这么笃定这是我的初吻”,但说不出口,她没胆量拿话堵他,而这确实也是她的初吻。
他明显地顿了一顿,唇畔的笑痕加深了几分。
“对,就这样。”
唐结夏忍不住一阵心酣涌上来,她很用力才忍住了没掉泪,看着他含着笑,好看却恶劣的眼神,柔软的心在一瞬间狠狠地坠跌,多希望自己可以在这一刻对他生厌,从此恨透了他。
她咬看唇,从他的身上离开,头也不回地离开小阁楼,还未走出门口,两行泪已经又滑了下来。
在唐结夏掉着眼泪离去之后,同样寂静的夜,在唐森的心里却不再感到寂静,一股子烦躁,让他静不下心。
他敛眸,瞅看她掉在他手背上未干的泪滴,好半晌,神色未动。
几乎不需要猜想,他已经可以想见她今夜会哭整个晚上,到了明天,一双红肿的核桃眼怕是要引起不小的骚动。
然后,他绝对又逃脱不掉要担起莫须有的罪名,虽然,今天晚上把她弄哭的人,真的是自己,但,他又何尝愿意呢?
该死!他在心里一再地咒骂自己。
他刚才是傻了吗?为什么要回吻她呢?
趁机给她一顿难看,让她吓到以后不敢再追在他后面跑,应该才是他最想做的事情,昏了头吻她,不是存心给自己添乱吗?
但,吻她的感觉,很好。
一抹几不可见的浅笑,泛上他的唇畔。
吻她的感觉,超乎他想象中的美好,还有柔软。
一阵夜晚的凉风拂过他的脸颊,沁凉中,却教他夏深刻地感觉到她留下的甜美气味与温度,渐渐地,消散而去。
这个正在进行而不可逆的事实,让他的心口紧了一紧。
唐森在心里货得好笑,难不成,他对一个十七岁的少女感到欲求不满吗?他在想什么?那家伙不过是只好动的猴子啊!
但她好软。
不同于小时候,软呼呼像棉花糖股的柔软,如今的她,就像朵花儿股,柔软之中,还带着一丝未熟的香气。
就在这个想法滑过心底时,唐森感觉到心口的那股子紧窒,化成了一股令人焦躁的热度,锁住了他的小腹下方。
yu|望。
他心里清楚那是男人想要一个女人的yu|望。
唐森的眼眸,在一瞬间深沉得暗不见底,敛眸注视着手背上半干的泪滴久久,直至它干涸。
明明再也见不到泪水的踪迹,但他可以感觉到泪水的咸度,仿佛还留在簿肤上,感觉深刻而且明显,一如他小腹下方被她撩起的yu|望……
不可以哭了。
绝对不可以再哭了。
唐结夏揪着睡衣的领口,胡乱地擦着泪水。
最后,她干脆把领子拉高,掩住了眉毛以下的大半张脸蛋,让眼泪可以在落出眼眶之际,就被衣料给吸收掉。
银亮的月光将她站在庭院的身影给拉得长长的,看起来纤细而且无助,如果,影子可以表现出主人翁更细微的反应,那么,就可以看得到她已经哭得双肩微颤,一口气都快要喘不过来的痛苦。
不可以再哭了。
她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
如果她再这样哭哭啼啼,会惹森哥哥讨厌。
他曾说,他是她的“伯仁”,她不想杀他这“伯仁”,可是他这位“伯仁”常常很冤枉的被她给害死。
因为,只要她哭了,大家都会说是被他惹哭的,虽然她十有八九确实都是被他给弄哭,但是,哭是因为她不争气,她不想害他被责所以不能再哭了。
唐结夏吸了吸鼻涕,放下领子,抬起手背狠狠地擦过脸顿,在月光之下,她哭过的双眼红得像小白免,胸口因为抽噎而起伏不断。
反正,她才不怕森哥哥说什么冷淡的话,因为,到了明天,她要继续缠着他,他也拿她没辙。
反正,她早就知道他不喜欢她,这又不是他今夭才公告的大新闻,她才没有必要为了夭下人都知道的事实感到气馁。
反正……
一颗豆大的泪翻滚而落,让她没法再编出下一个“反正”,就算她能想出一千万个“反正”,也没办法让自己不去期待,期待他回应她,是因为喜欢她,像她喜欢他一样。
就算她再乐观,还是会觉得难咧!
因为她的期待曾经被高高地捧上云端,在他吻她的那瞬间,然后,在那个吻结束之后,狠狠地摔了下来,拉回它原本该在的卑微位置,只是,多了令她难以承受的疼痛。
那仿沸快要破碎般的疼痛,仿佛是在嘲弄她根本就不该痴心妄想。
就在她沉浸在自已的思绪之中时,一尊修长的男人阴影由远而近,悄然地重叠上她的纤细的身影。
唐结夏感觉到自已被一阵黑暗给笼罩,迷惑地眨了眨泪眸,才转过身,还未看清楚来人的容貌之际,已经被攫进了那一片黑暗之中,被她所熟悉的嘴唇给吻去了余下的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