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璇当然感觉到了她的心虚。“别怕,我说过我只是想认识你,绝对不会伤害你的。”生平第一次,他如此强烈地想要一个女人,而且强烈地令自己心惊。“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哼!”努力维持着最后的一丝尊严,傅红瑛冷哼了声,倔强地别过头去不发一语。
眸中闪过一抹不悦的光芒,永璇立时捏紧了她的下巴强迫她面对自己,“告诉我!”
傅红瑛一脸愤恨地瞪着他,紧咬着唇瓣就是不肯透露半句。
这个动作,立时紧紧地扣住永璇的目光。
他紧盯着她看来红润柔软的樱唇,“这可是你逼我的……”勾唇邪笑中,他已经俯头攫取了她的唇。
心跳犹如擂鼓,傅红瑛一双盈盈秋水中写满了万分惊骇,惊骇这个不知名的男于竟然如此大胆的侵犯她。“可恶!你……”
这一开口,正好令永璇灵活的舌侵人她温润的口中,咨意地翻搅着她的丁香小舌。
“放开……呜……”她出声想抵抗那越来越高昂的陌生渴望,但在他放肆的占有之下,却只能发出一声声呻吟似的低吟,羞得她惊骇无助地又开始挣扎。
欲罢不能的永璇,伸手固定住她的臻首,又加深了他的吻,恣意地挑弄着她口中的粉嫩触感。
“呜……嗯……”目眩神迷、思绪纷乱的傅红瑛渐渐放弃了抵抗,本能被动地承受着他的吻。
永璇察觉到她的心境转折,在志得意满之际,为免自己就地占有她,在一阵放肆侵袭后,这才意犹未尽地离开了她已被他吻得红肿的樱唇。
“我再问你一次……”他紧抱着她,让她柔软丰盈的娇躯紧贴着自己,“你的名字?”他盛满了欲望的黑瞳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像一只垂涎着可口猎物的野兽。
“傅……红瑛……”娇喘吁吁且无抵御能力的傅红瑛一脸迷乱地回话。
“傅?”永璇满意地勾唇一笑。“那傅鸿听是你的什么人?”
这个名字立时令傅红瑛清醒了过来,也意识到自己同这个男人做了什么。羞愤的感觉填满胸臆,令她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是你爹?”永璇试探性的问。
“不!”傅红瑛立刻慌乱地否认,“他不是我爹!”
永璇忍不住朗声一笑。她的反应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红红,你真可爱……”
“不要这么喊我!”傅红瑛马上严正地抗议。这个呢称令她觉得……她是属于他的!
永璇又是一阵开怀大笑。“红红、红红……我就是喜欢这么喊你。”他盯着她,逗弄地说。
“你!”傅红瑛为之气结,却也不想再跟他理论。“放开我!待会儿巡夜的守卫就会来了。”她挣扎地说,想要吓跑他。
“来了又如何?”永璇反问。“你怕他们伤了你的情郎我?”他贴近她的脸问。
“你少胡言乱语!”傅红瑛大声反驳,“我是要提醒你,识相的就放了我赶紧离开,否则届时只怕你插翅也难飞。”说着说着,不知怎地,她竟然对他的离开有一种难过的感觉。
“是吗?”永璇不以为然地说。“我的身手如何,你应该最清楚不是吗?”
傅红瑛一听,立时有些沮丧。她当然清楚,否则也不会被这个登徒子吃得死死的。
“你到底怎样才肯放了我?”她几乎是哀求地说。“我已经告诉你我的名字,而且……也被你……占尽了便宜——”
“占尽便宜?”永璇挑眉打断了她的嗫喏,因为她娇羞的模样又挑起他的欲火,“一个吻怎么会叫占尽便宜……”他忍不住厮磨着她的耳鬓、唇边,在感觉到她柔软丰乳紧抵着自己,带来一阵阵销魂,一只大掌也情不自禁地抚上她的酥胸……
在这股爱恨交织的冲击下,她没多想便狠咬了他一口。
永璇闷哼中吃痛地略微松了手,同时尝到口中一阵咸咸的血腥味。
“无耻之徒!”傅红瑛抓紧时机,扬起手就想给他一掌。
但永璇的动作比她快,一把抑住她的手,再次将她制服在怀里。“该死!你竟敢咬我?!”他怒不可抑地大吼从没有女人敢这么对他!
“咬你又怎么样?我还想杀了你!”傅红瑛毫不畏惧地吼了回去。“你最好先下手为强,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反正日后她一定生不如死,倒不如让他杀了来得痛快。
永璇愣了半晌,见她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唇角立时扬起一抹赞赏的笑,怒气也去了一大半。
“很有胆识嘛,红红。可是我这么喜欢你,怎么忍心下毒手?”
“你……你又满口胡言乱语!”
“红红,我说得句句真心。”永难柔声低语,还用指尖细细描绘着她的容貌。“而且,我感觉得到你也是喜欢我的。”
“胡说!我根本不喜欢你!我恨你!”
“说谎。”永璇立时柔声道。“你骗不了我的,红红。”
他的温柔和他的霸道同样令傅红瑛无法招架,再加上内心礼教和爱欲的冲突,她眼眶一红,不禁落下泪来。
“你……放了我……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了我……”
永璇见她哭得梨花带雨,更加心软了。“红红,别哭了……”他温柔地抹去她的泪,“我喜欢你,也想要你,但今天够了,只要知道你心理也有我就足够了。”
此时,远远地有些声响传过来,他们都知道是守卫来了。
永璇气定神闲的盯着她又说:“红红,你要记得,从今以后你的心、你的人都是我的,我一个人的……”语音方落,他便松了手,转头往墙边奔去。
傅红瑛看着他的背影,难抑心中浓烈的失落感。她往前踏了两步,冲动得几乎想出声喊住他,要他别走……
突地,他停了脚步,傅红瑛不禁脸红心跳。难道他有读心术?!
停下脚步,他立时转过头,紧盯着她说:“红红,我叫永璇,记住这个名字。”接着他很快地隐在黑暗中,跃出墙头。
永璇……傅红瑛默念着他的名字,感觉到不用他说,自己至死也忘不了这个名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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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璇在依依不会又踌躇满志的情况下离开了总督府。
原本他只是想私下夜访傅鸿听谈论公事,顺便证实自己的直觉,寻找那个让他一眼就忘不了的女子。
可这下子,他心知肚明洽会是假,想寻她才是真的。在证实了自己一向准确无误的判断之余,他也意识到自己第一次因私而忘公。
此刻,傅红瑛的容颜不时在脑际回旋,那股因她而起的欲火却怎样也按捺不下。
于是永璇再次更改计划,一路来到了烟花柳巷中堪称是最大问的水绘楼。
一踏进门,他二话不说便递出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老鸨刘嬷嬷一见,乐得左一声“大爷”,右一声“大爷”的热情至极。随后,在一堆莺莺燕燕的簇拥之下,他来到了一间装演俗丽的大厢房。
“大爷,这几个姑娘您还满意吗?”刘嬷嬷卑躬屈膝地问。一旁的女子亦各个尽展魅惑之能事,就希望这个看来俊俏又富贵的公子哥能看上自己。
永璇喝了一杯上好的女儿红,冷冷说道:“我只要名字里有个‘红’字的。”此时的他只对这样的姑娘有兴趣。
此话一出,心知无法雀屏中选的女子立时丧气地走了出去,只留下了两个女子,笑吟吟地坐在永璇两旁,娇滴滴地开了口。
“大爷,奴家叫怜红。”
“大爷,小女子叫红玉。”
永璇一见都是些庸脂俗粉,闷不作声地只是又仰头喝了一杯酒。
刘嬷嬷立时知道他的意思,也不多罗唆,眼珠子一转,立时拉着那两名女于往门外走。“好了,好了,你们统统下去……萍儿!”她转头喊起了婢女。“你去请虹影姑娘来,说有贵客临门。”
婢女应了声,立时领命而去。
永璇一听,立时对这个叫“红影”的女子有了些许的兴致。
不多时,一名艳美绝伦的女子在婢女的搀扶下,娉娉婷婷地进了厢房。
刘嬷嬷立时急切地拉着那名女子,眉开眼笑地对着永璇说道:“大爷,虹影可是我们水绘楼数一数二的‘红’牌。您看,她还可以吗?”
永璇抬眸一瞧,果然长得还不赖。虽然那韵味和傅红瑛差了十万八千里,但眼前他也只能将就了。
“留下吧。”
刘嬷嬷一听,马上笑嘻嘻地边交代虹影好好招呼大爷,边退了出去。
“大爷贵姓?您是北方人吧!”阅人无数的虹影一眼便瞧了出来,她殷勤地将永璇空了的酒杯重新斟满。
“姑娘好眼力。在下姓金,祖籍辽宁,世代经营皮货。这回,特来领教江南女子柔媚细致的风情。”永璇笑着回答后,又问:“你叫虹影?很美的名字。”
“是的,金爷。谢谢您的谬赞。”
永璇笑了笑,勾起她的下巴轻抚着。“你长得也很美,不愧是数一数二的‘红牌’。”他不落痕迹地讽刺。
“金爷……”虹影有些得意忘形,却又故作娇羞地直往他怀里钻。
永璇揽着她,俊脸上露出不为人察觉的冷笑。此行他还有个目的,是以在泄欲之前,他必须先刻意和她调情。
“虹儿,以你的条件,想必很多人抢着替你赎身吧?”他故作温情地说。
机会来了……虹影偎在他的怀里,不自觉的心族摇荡。
“回金爷,是很多人追求虹儿,但没一个可以让虹儿托付终生的。”她离开他怀里,故作凄楚地说。
遁人风尘这么多年,难得遇上这个俊美风流又出手大方的佳公子,她该好好把握机会,说不定,他一高兴便替自己赎身也未可知呀。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永璇故意露出欣喜的神情。
“金爷,您的意思是……”虹影媚眼一瞟,暗示他将话说明白。
永璇当然知道,却吊她胃口的说:“虹儿,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虹影心中欣喜异常,表面却不动声色。“金爷,那虹儿就引颈盼望了。”她故作娇柔地又一句暗示。
“不过,话说回来,这江南府一些当官的,难道一点也不觊觎你的美色……我可不想招惹官府。”这回换他暗示地说。
虹影是个聪明人,她当然懂得。
“金爷,这点您大可放心。这江南府中最大的官便是两江总督傅鸿听。说起这个人呀,也算是清廉爱民的好官,但坏就坏在他清廉也就算了,还老是三令五申地不准下属多进风月场所,硬邦邦地不知交通、不识时务……”这时虹影似乎察觉到自己话太多了,立时话锋一转,轻柔地又说:“所以金爷,您放一百二十个心,官府绝为难不了您的。”
闻言,永璇不禁朗声一笑,因为他想打探傅鸿听为人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向来贪官污吏必定与黑道青楼有所挂勾,那他想探傅鸿听的底,最简单容易的方法当然是上风月场所来寻。
此刻,从虹影口无遮拦的嘴里,他有了初步的认知,而且他认为十分可信。因为这说明了傅鸿听为何无法抑止“叫魂”妖风。虹影说得很好,傅鸿听这个人太不知变通、不识时务,自然也就不了解“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的道理。
虹影不知永璇在想什么,只是见他高兴泪己也欢喜。
“金爷,夜深了……”她缓缓站了起来,大方地边脱衣服边笑说:“方才虹儿听说您指名要有‘红’字的姑娘,立时联想到这位姑娘必是大爷您的心上人。”
她身上的衣物本就不多,三言两语之后,身上已一丝不挂。
“且让虹儿当这位姑娘的替身,好好伺候您吧!”依眼前的情势看来,她相信自己必定能赢过这个“红”字辈的女人。
心情大好的永璇,一听她提起傅红瑛,立时欲火焚身。微勾唇角,他二话不说起身横抱起她,很快地上了牙床。
虹影媚笑中,温柔而快速地边脱永璇的衣服……
虽已发泄,他却还是无法尽兴,依然异常的渴望傅红瑛,他的红红……
而被搞得死去活来的虹影此时已心知肚明。她大概永远也当不了他口中那个名叫“红红”的替身。
但她不知道的是,就算她等到天荒地老,这个“金爷”也不会来替她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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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外边有位自称京城来的金公子求见。”
傅鸿听偷得空闲正在花厅中品茗,却见林总管来报。
“金公子……”他想了半晌,却想不透这是何许人也。
林总管见状,机灵地问道:“老爷,要不要小的打发他走?”
傅鸿听立时答道:“不用了,来者是客,快请。”他一向非眼高手低之人,除非公务繁忙,否则纵使来访的是寻常百姓,他也绝无闭门不见的道理。
未几,林总管领着一位看来贵气的年轻公于进了花厅。
傅鸿听第一眼觉得十分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傅大人,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否?”永璇不计身份,笑意盎然地问候。
傅鸿听闻言,再仔细瞧了瞧,立时讶然地发现这位公子竟然是豫亲王!
几年前自己曾在京城里和他有数面之缘,当时他还只是贝勒,但两年前老王爷逝世后,他便世袭了爵位。
这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啊!
思及此,傅鸿听立时仓惶起身想行个大札,“下官………”
这豫亲王不是别人,正是永璇。
他一见傅鸿听已想起自己是谁,立时制止,“傅大人,请别声张。”他边说边观了奴仆一眼,示意傅鸿听对他的身份加以保密。
傅鸿听马上会意过来,想起他自称金公子,于是开口道:“金公子,老夫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哪里,您老客气了。”永璇有礼地回道。他感到很满意,原本就想隐瞒身份的他以为自己很有可能会吃上闭门羹,没想到傅鸿听一点官僚架子都没有。这进一步证实了他所得到的一些有关傅鸿听的传闻。
此时,傅鸿听交代下人摆一桌宴席,准备招待他。
永璇也不客套,因为一场宴席正是他证实傅鸿听是否也像虹影所说的那般,是个清廉的官的好机会。
一会儿,一桌子的莱肴摆满了餐桌。
“金公子,很抱歉,家常小莱没什么好招待的,还望见谅。”傅鸿听诚惶诚恐地说道。自己一向随便吃惯了,王爷突然驾临,匆促之间,他只能平常以待。而令他惶恐不安的是,王爷突然造访的意图是福是祸,难以预料啊!
永璇一看,没有山珍海味,更没有美女如云的伺候,不禁满意地笑说:“傅大人,您又客气了,偶尔换换口味也是好事,况且这些莱肴看来色香味俱全,让人不禁食指大动。”
就这样,两人东拉西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直到宴席结束。这让轻松愉快的永璇得到了正面的答案,也更加肯定了傅鸿听的为人。
“傅大人,有些事在下想单独和您谈谈,不知可否?”至此,对傅鸿听相当放心的永璇提出了辟室密谈的要求。
傅鸿听一听,立时恭敬的领着永璇往自己的书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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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鸿听做梦也料想不到,“叫魂”一事竟然惊动了当今圣上!还派了豫亲王南下秘密调查此事。
“王爷,这……”他惊骇万分,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傅大人,稍安勿躁。”永璇出言安抚,但俊脸上的神情亦透露出一丝忧心。
当初皇上一接获“叫魂”案又起的密报,不仅龙颜大怒,还紧急下了密昭要他南下暗中调查这割人发辫的妖术,当时,他第一个感觉是皇上反应过度了。
但一路到达江南,在不时倾听着这些下层人们茶余饭后所透露出来的消息后,他发现这样的妖术的确造成了百姓不少的恐慌,也引发了百姓对朝廷的不满,这才明白皇上为何发火,又为何如此慎重其事。
傅鸿听很快便冷静下来,“王爷,那您今天来有何指示。”
永璇一笑,随即正色说道:“傅大人,此事非同小可。办得成,大功一件;但若是办不成,你我都吃罪不起。所以,本王只望你能尽量配合,适时给予支援一
“下官遵旨!下官一定尽心尽力配合王爷,完成皇上的指示。
永璇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有一事……”
“有什么事,请王爷尽管吩咐。”
永璇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异光。“傅大人,此行本王既是密访暗探,那自然是不便暴露身份,是以这驿馆住不得,可长住在客栈中又不甚方便,眼下权宜之计,只有借住总督府一段时日。不知傅大人以为如何?”他微睨了一眼傅鸿听。
傅鸿听当然知道这句询问只是客气话,豫亲王说一就是一,哪有他置喙的余地。
“王爷,您太客气了。下官立刻教人收拾客房,恭迎王爷大驾。”
永璇十分高兴,因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很好,那本王就以仍大人在京城好友的后人自居,人前称你一声世伯,你看可好?”
“好,当然好!就是委屈王爷了。”
“不委屈、不委屈。”永璇还是十分客气,这一部分原因,自然是因为傅鸿听是他心仪女子的父亲所致。“那傅大人,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傅鸿听立时连声应允。
见目的已达成,永璇站了起来,傅鸿听也赶紧跟着站了起来。
“好了,傅大人,本王还有事先行告辞。待今晚搬进总督府之后,再和大人详谈叫魂一案。”
“下官遵命。”
送走了于进,傅鸿听不禁暗暗叫苦。
他一向不懂得逢迎拍马,更不谙交际应酬,今天能坐到这两江总督的位子,全靠祖荫庇佑。这回,府中不仅住进这么一个娇客,又奉旨全力调查这教人棘手无比的叫魂案,万一搞不好,轻则丢官,重可是要满门抄斩的呀!
其实傅鸿听哪里知道,招惹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掌上明珠——傅红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