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可亲没想到张大贵会真的对他们姊弟动粗。
尽管自己也被张大贵甩了个重重的巴掌,但她一点都不在意脸上的灼热痛楚,急急奔向被张大贵一脚踹跌在地上的弟弟,哽咽的呼喊着。
「延炘、延炘!呜呜……都是姊姊连累了你。」
「姊姊,我……咳咳……我没事,你先逃到镇上去吧!」
「不,我绝不可能丢下你自己逃走。」
「姊姊,现在情况危急……」
「延炘,别说了。」就算情况再危急,她都不可能丢下弟弟不管的。
陆可亲投给陆延炘一个要他安心的笑容,柔荑捂住他还想继续说话的嘴,接着转头怒瞪做出暴行的张大贵,愤怒地骂出声。
「张大贵,你居然对一个病弱的孩子如此粗暴,你以为你这么做,我还可能认命的嫁给你吗?」
「那我就马上让你变成我的人好了,哈哈哈……」
「你、你敢?这么做是犯法的,要、要坐牢的……」陆可亲朝着不断朝她接近的张大贵大声喊道。
「哈哈哈……陆可亲,你别忘了,你是我的未婚妻,只要我说我俩是两情相悦,你说,有谁会怀疑我呀?」
张大贵搓了搓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直往陆可亲欺去。反正天已渐黑,这里距离安林镇又有一段距离,他要是做了什么也没人会知道,况且,他对陆可亲实在忍很久了!
「你、你……你走开!我、我跟你拼了……」
陆可亲虚张声势地挥着小手,人却不敢随意移动,她担心自己稍微一离开,张大贵就会对弟弟不利。
「跟我拼了?凭你?你要拿什么跟我拼啊?哈哈哈……」
对啊,她要拿什么跟这个比她高一个头又足足有三个阎濬那么壮的张大贵拼?
凭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且还要兼顾已经倒在地上的弟弟,她怎么可能对付得了张大贵?
而且,她怎么会在这节骨眼又想起阎濬那个混蛋了?
呜呜……那个该死的混蛋,还说三月之内一定回来的……
随着张大贵不断接近,陆可亲在慌张之中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咦,什么东西?
她低头瞥向脚边不经意碰触到的物品。
这里什么时候多了根棍子?
见到那根三尺长棍,陆可亲像是瞬间找到了能让自己与弟弟依靠的凭借,她立即弯身执起长棍,鼓足了勇气朝张大贵怒喝。
「张大贵,你要是敢再走近一步,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她不仅吼着,并不时挥动长棍,试图喝阻他。
「凭你那根不起眼的木棍?」张大贵完全不理会陆可亲虚张声势的呼喊,继续举步朝她走去。「你以为老子会乖乖的站在这里让你打吗?别说笑话了!」
「你你你……」说着,陆可亲抬起手臂,双手紧握着长棍,往他的头顶用力一敲。
长棍落在张大贵的头上,发出一道响亮的撞撃声。
咦……他真的不闪开啊?
张着圆圆的杏眸和暂时闭不起来的小嘴,陆可亲好奇的在不动如山的张大贵头顶上又敲了三下。
「咦,你真的乖乖站着让我打?」
见张大贵那瞪着她的双眼中带着惊恐,陆可亲不禁觉得事有蹊跷。
这突然出现的长棍和乖乖站着让她打的张大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爹娘显灵来救他们姊弟了吗?
「张大贵你……还好吧?」陆可亲推了推那副定住不动的壮硕肥躯。
虽然张大贵欺负他们姊弟在先,但如今他一脸惊恐的动也动不了,她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责骂他。
算了,还是先看看弟弟的状况比较重要。她赶紧来到陆延炘身旁。
「延炘,你觉得怎么样了?」
还好弟弟看起来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要不然她一定会再拿起棍子,将张大贵打成重伤。
「我、我没事。姊姊,我们赶紧到镇上去请人帮忙吧!」
「你现在怎么有办法行走?我还是先扶你进屋里休息。」
「姊姊,我们还是到镇上去吧,若是杀猪大个儿又开始动了的话,我们该怎么办?」
「这、这……」对啊!若是张大贵又开始动了怎么办?况且延炘也该让大夫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好吧。」陆可亲赶紧蹲在陆延炘前头。「延炘,你上来,我背你走。」
「姊姊,我、我……」
「啐,我说你们两个到底有完没完?」动不动就来出姊弟情深的戏码,真是够了!阎濬双臂环胸,眯眼瞪着这对姊弟。
「阎濬?」
「想不想我啊?可亲宝贝!」
「阎濬你……呜呜……」见到来人,陆可亲想也不想便扑向前捶打着他,「呜呜……还说三个月之内会回来……呜呜……混蛋、混蛋……」
「对不起。」阎濬截住那双挥动着的柔荑,一个使劲将陆可亲往他怀里带,「我找地方雇马车去,所以回来晚了嘛!」
「马车?」
由远而近的马蹄声证明了阎濬的话,不过她还是很介意他不守诺言,雇个马车应该也不需要那么多天吧?
「好了,收起你那怀疑的眼神,我不过是先绕到南城去跟莫一岩那个老鬼打声招呼而已。」
「打声招呼而已?你知不知道我跟延炘差点、差点……呜呜……」
「好了,别哭了,喏,我不是让你亲手教训这个胖子了吗?」
亲手教训?陆可亲回头瞥了瞥仍定在那儿不动的张大贵。难道让张大贵定住的人是阎濬?
「喂喂喂,我说你们……」不甘被冷落,陆延炘赶紧开口道,有些楞然地瞪着不知何时已凑成对的两人。想不到姊姊竟然将她与阎濬之间的关系瞒着他!
哎呀,她居然因为急于向阎濬问个明白,把受伤的弟弟抛在一旁了!
「啊,延炘,对不起、对不起……」陆可亲尴尬地挣脱阎濬的怀抱,红着脸回到弟弟身边。「延炘,你还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我这儿不舒服。」陆延炘指着自己的胸口。「姊姊,你居然把你跟阎濬的事瞒着我!」
「延炘,我、我不是有意的……」陆可亲羞惭地垂下头。她又不能确定阎濬是否真的会回来,怎么能让弟弟也悬着一颗心?
「还有你,阎濬。」陆延炘怒目瞪向他,「你居然眼睁睁看着我们被张大贵欺负?」
阎濬既然有能耐让那杀猪大个儿定住不动,之前为何不直接出面制止他出手?
「对啊、对啊!阎濬,你太坏心眼了。」陆可亲也跟着附和。
「啐!我要是眼睁睁看着你们被攻撃,你们现在还有命在这儿跟我说话?」真是不懂知恩图报的两姊弟!
「可是你……」
「可亲宝贝,我可是让你有亲手教训这个死胖子的机会呀!你告诉我,当你拿着棍子狠狠从这个胖子的头顶上用力敲下去的时候,心里头是不是有种很爽快的感觉?」
爽快?闻言,陆可亲的俏脸瞬间泛红,支吾着道:「我、我哪有……」
「没有?你后来不是又敲了他三下,很痛快吧?」
「阎濬,你别胡说八道,我是只好奇张大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已,你别瞎搅和了!」
「喔,你解开疑惑的方式还真是费力啊,敲得这个死胖子眼泪直流哩!呵呵……」
「够了,阎濬,你别再说了!」陆可亲涨红着脸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她承认能够亲手教训张大贵是很痛快,但她可是从小爹娘称赞的乖巧姑娘,所以她当然要继续保持这种温柔贤淑的美好风范啊!
撅起嘴睨了一眼笑得狂妄的阎濬后,陆可亲立即又恢复以往不苟言笑的神情,开口问:「阎濬,张大贵他没事吧?」
喔,这女人又在装死了!
阎濬好笑地瞪着陆可亲双颊涨得通红又硬要装出一脸正经的模样,咧嘴笑道:「没事,这个胖子只是被点了穴而已。」
点穴?陆可亲来到被点住了穴道不得动弹的张大贵面前。原来这就是被点住了穴呀!
「阎濬,你放了他吧。」
毕竟她已亲手教训过他了,而弟弟也没有什么大碍,那么她也该适可而止。
「随便你。」阎濬俐落的伸手为张大贵解穴。反正现在有他看着,他就不信这个胖子还敢做出什么事来。
只是这么做实在有违他平日的作风,于是他忍不住在解开穴道时,一脚朝张大贵的肥臀踹了下去,还顺手抹上能让这个胖子心痛上百日的「百日揪心散」。
哈哈哈……阎濬不禁在心中狂笑,这实在比他亲手宰了这家伙还痛快!
惨叫声随着地上飞扬的尘土响起。
张大贵怕极了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对他动手脚的阎濬,连话也不敢多吭一句,在重获自由的瞬间便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