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缓缓升空,温芸浓跟罗秋蕾终于结束了五天四夜的东京行。
这次赴东京与日本的代理商洽谈,结果很令人满意,温芸浓所设计的内衣将于秋季开始在东京各大百货公司贩卖。
“蕾姨,你就去见刘叔一面嘛!如果你真的对刘叔已经没有感情,干脆亲自跟他讲清楚,叫他别再来纠缠你……”在日本待了五天,让温芸浓跟蕾姨有很多时间相处,温芸浓便乘机多次游说罗秋蕾。
她答应过楼烈刚要帮忙,就一定会做到。
“浓浓,你到底拿了刘力雄多少好处,要这样帮他?”把咖啡空杯交给空姐收走后,罗秋蕾收妥餐桌,拿起机上的购物杂志翻阅,藉此转移注意力,不太想搭理一直试图游说她的温芸浓。“好了,别再说了,你也看看杂志,帮我挑几样东西回去送员工们。”
难得出国,虽然因为洽公而没有时间观光、购买伴手礼,但罗秋蕾还是想替公司员工们带点礼物,在机上买最方便了。
“楼烈刚捐给孤儿院两百万,算不算是好处?”但这不是她答应楼烈刚出面替刘叔讲好话的主要原因。“蕾姨,就算他没有捐两百万给孤儿院,我也一样会帮他,因为我觉得你应该给刘叔一次机会。蕾姨,就一次机会,你们两个见一面谈一谈,你说好不好?”
温芸浓跟蕾姨撒娇。
“你……”将杂志合上,罗秋蕾真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浓浓,都这么多年了,我们还能谈什么?”
近日,尘封多年的感情又被提起,罗秋蕾得知刘力雄积极地想跟她复合,心里不是没有感觉,也并非真的不爱他而不愿见他,实在是当年他伤她伤得太深,让她犹豫着到底该不该再给他一次挽回的机会?
“把误会谈开,你可以试着听听刘叔的忏悔,听刘叔认错。”
“都这么久了才来认错,已经太晚了。”罗秋蕾揉着隐隐作痛的额角,她并不觉得两人见面谈开了,就有机会可以挽回这段感情。“当年他竟然听信他人的指控,误会是我利用职务之便挪用公款,他伤害的不只是我的心,还有我的名誉,当时我才会毅然决然的离开他!而当我决定离开时,就已经放掉这段感情了。”
况且都经过了这么多年,不管过去有什么恩怨纠葛,纵然两人能再次碰面,所有感觉也全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所以,不如不见,见面也只是枉然。
“我知道当年蕾姨的确受了极大的委屈。”当年她还在宜兰读书,因此对于蕾姨和刘叔的分手始末并不知情,而有关他们的恩怨纠葛,也都是楼烈刚告诉她的。“但是刘叔在你离开不久后就后悔了,他还找出挪用公款的罪魁祸首替你洗刷冤屈,并且想向你谢罪,但后来他怎么也找不到你。好嘛,蕾姨,跟刘叔见个面嘛,一次就好。”
挨在蕾姨身边,撒娇的摇着蕾姨的手臂,温芸浓坚持今天非得要游说成功不可,务必要让蕾姨去赴刘叔的约,让他们有机会好好的谈一谈。
假如两人谈了之后还是没有结果,那她将不会再干涉蕾姨和刘叔的事情。
“看来我如果不答应,你可能会缠到我把你踢开为止。”罗秋蕾赏了温芸浓一个白眼。
“蕾姨才舍不得把我踢开呢,别忘了我可是公司的摇钱树,而且我这棵摇钱树对蕾姨忠心不二,永远不会跳槽。”蕾姨很疼她的,一定舍不得。
“哼,你分明是吃定我了嘛!”
“是啊,我吃定蕾姨了。”蕾姨这样讲,应该是答应了吧?!“蕾姨,那你什么时候有空跟刘叔见个面?”
打铁要趁热!
“安排星期一中午吧,我只有一小时的时间。”挪出午休时间见他,已经算是给刘力雄很大的面子了。
“只要蕾姨肯给刘叔机会,就算只有几分钟也没关系。”成功了!温芸浓迫不及待想告诉楼烈刚这个好消息,但碍于飞机还在飞行中,不能使用手机,温芸浓只能按捺着迫切的心情,等着飞机降落。
至于答应跟刘力雄见面的罗秋蕾,则是神情复杂地转向窗外,看着如棉花糖般轻盈的白云,她的心情却无比的沉重忐忑。
唉~~答应跟刘力雄见面对吗?她应该再给他一次机会吗?
再见面,也许感觉都已经变了哪。
变了也好,两个人不要再继续纠缠下去,各过各的人生也不错……
***
“成功了!蕾姨已经答应要跟刘叔碰面。”搭蕾姨的车回到家,还没进家门,温芸浓就迫不及待打电话通知楼烈刚。“蕾姨星期一中午有空,我看就安排在我公司附近的餐厅让蕾姨和刘叔见面好吗?”
今天是星期六,见面时间在后天,提前安排应该没问题。
“好。”将车钥匙收进外套口袋里,楼烈刚从工作室走出来,右手拿着一个纸箱,左手拿着手机往门口走,准备要出门。“你到家了吗?还是在路上?”
分开五天,他很想念她,已经无法按捺思念的心情,打算立刻出门跟她碰面。
“蕾姨送我回来,我正要进门。”她放下行李,腾出一手拿钥匙。
“在家等我,我马上过去。”长腿已经跨出门外。“我有个礼物要送你。”
“出国的是我,礼物应该我来送才对,但是我没空买……”真是不好意思,刚刚在飞机上忙着说服蕾姨,连在机上购买免税品的机会都错过了。
“请我吃一顿晚餐,我就不计较。”现在是下午四点,晚上他计划跟她来个浪漫的晚餐约会。
“好,晚餐我请客。”她也好想他,才刚回国就迫不及待想见他一面。“我等你过来接我,拜。”
在他来之前,她想先泡个澡,扫除旅途的疲惫,再换上洋装打扮一下。
自从跟他交往后,温芸浓开始尝试穿洋装,将过去那些T恤、牛仔裤先抛到一边去,也试着将一头蓬松鬈发放下来。
把手机放进口袋里,将钥匙插进锁孔,可是她只是轻轻转动一下钥匙,门就开了。
愣住两秒!
她疑惑地将门往内轻轻推开,从敞开的门缝看进屋内,发现有两个放在沙发上的抱枕被丢在地板上,窗户也被打开一道缝隙,窗帘随风飘动。
怎么会?她出国前明明把房子整理得很干净,而且抱枕都一个一个排好放在沙发上,窗户也关紧并且上锁了呀。
难道是她的屋子遭小偷了?!
温芸浓紧张又不安,微微颤抖的手将门再往内推开一些。
天啊!眼前凌乱的景象,让她险些昏倒。
不只抱枕被丢在地上,沙发和柜子也被翻倒,地上杂志、抱枕乱丢一通。
看见这景象,她惊骇得不敢走进屋里。
即使小偷老早就偷完走人了,但她胆子小又势单力薄,根本不敢冒险,万一小偷还在里面,那她岂不是自投罗网?
温芸浓抖着手把门轻轻关上,转身拿着行李就往楼下跑,一脸惊惧的站在一楼门口等楼烈刚。
等了约莫二十分钟,楼烈刚开着车出现了,并将车子停在她面前。
“嗨,浓浓。”看见她在楼下等他,他有些惊喜,看样子她也很想他嘛,才会忍不住下楼来等。
迅速下了车,得意洋洋的他这才注意到她脸色不对劲,脚边还搁着一只行李箱,楼烈刚脸色瞬间一变。
“你还没进屋吗?怎么还拉着行李?”
“有、有人趁我出国时……闯进我的屋子里头……屋内一片凌乱,我看应该是遭小偷了。”她叫自己千万要冷静下来,不要害怕,但开口说话时还是忍不住轻颤。
看她一脸恐惧慌乱的模样,楼烈刚心疼地将她搂入怀里。“你报警了吗?”
“我屋子里并没有什么贵重物品和现金,报警只是徒增麻烦。”她摇摇头。“我想……窃贼应该早就走掉了,刚刚我有开门往里头看了一眼,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和声响。”
但她还是不敢一个人进屋子里去。
“我上楼去确定安不安全,你先到我车上等着。”幸好她没进屋子里,选择下楼来是对的。
楼烈刚将她带到车子旁,打开门,将她的行李放进车子后座,催促她上车去等着。
“我要跟你上去。”她抓着他的米色夹克衣角,不肯上车。“屋子里……应该已经没人了。”
她几乎可以确定屋内已经没人,但因为胆小恐惧让她不敢独自进屋,现在有他陪着,她比较有勇气进去察看状况。
“你……”他拧着眉头,低头看着她慌乱却带着一丝坚持的美目。“好吧,那你小心地跟在我身后。”
“谢谢。”她相信他一定会保护她。
楼烈刚走前面,她走后面。
来到二楼,他轻轻将未上锁的门推开,高大的身躯跨进屋内,锐眸很快的搜寻一遍。
她的屋子坪数不大,是两房一厅的格局,他要她先在外面等着,自己先到卧房、工作室还有厨房,甚至连浴室、阳台都看了一遍。
“进来吧。”确定没有窃贼身影,他才让她进入屋内。“你去看看有没有损失什么重要的东西?像是首饰、现金,还有笔电或数字相机之类的东西。”
“我穷得很,唯一值钱的笔电和数字相机都带出国了,现在还躺在行李箱里,如果真要说重要的东西,大概是我的设计图,但窃贼应该对那些设计图没兴趣才对。”
一般窃贼要的是可以变现的东西,就算拿走她的设计图也没用。
“那可不一定。”楼烈刚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我在日本的房子也遭窃过,被偷的就是设计图。”
商业间谍才是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