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不要。”
“我叫你滚。”
“为什么要滚,用走的不行吗?”
“……”瞪。
“你知道吗?我发现你的脾气很暴躁,而且不太好相处,你一定没有朋友吧?”肯定被他吓跑了。
“那你还敢靠近我?”尉千枫很不爽地挑起眉,把缠着他不放的女人当成火蚁毒虫一样鄙视。
应虔儿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没办法,谁叫你是Key Mem,我需要一位开锁专家。”
因为当人家的情妇还未满一个月,尹子夜不肯借她钥匙,而她又急于打开宝盒,只好求助他人了。
“去找其它人。”他没闲工夫理她。
“我只认识你一个人呀!就算帮我个忙,拜托拜托啦,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如果他想要个长生牌位,她也会早晚三炷香膜拜。
“不用。”吵死了。
好不容易找个没人的角落打算清静一下,没想到她竟如鬼魅般尾随其后,在他刚闭眼时兴奋地一喊,让他差点一掌劈了她。
她的毅力,他欣赏,但不代表他会有求必应,那是福德正神的工作,真有心就去求求土地公,也许会天降神迹,不用他出手。
“你的话一向这么少吗?不会觉得辛苦?”寡言的人大多孤僻。
“而你的话多,不曾咬到舌头吗?”他佩服她自说自话的能力。
她怔了怔,露出不放弃游说的坚持。“要怎样你才肯帮我?”
“要怎样你才肯不缠我?”他用她的话反问。
“帮我。”一句话。
“休想。”他冷哼。
“喂!你这人真难沟通耶!我说得嘴巴都干了你还是很酷的一号表情,就不能稍微体谅一下我的心情吗?。”做人太无情会有报应。
“趴在地上学狗叫两声。”他突然说道。
“嘎?!”
“做不到?”他轻蔑的一嗤。
“我干么要趴在地上学狗叫?”
“我高兴。”
“你……”吐血。怎么会有这么恶劣的人,举手之劳的忙都不肯帮。
应虔儿气得很想跳脚,眼往上翻,一副犹作垂死挣扎的不甘样,暗自咒骂男人的冷血固执,连一丝软化的迹象也吝于展现。
但是Key Man越顽强、越不愿点头,她的斗志就旺盛,硬要跟他拚一拚,直到说服他为止。
有点自虐的意味,她把讨债的精神全拿出来,一鼓作气地缠到底,采取紧迫盯人的方式,她想知道自己的能耐在哪里,所以Key Man的答应与否就成为她的实验品,她把数钱的乐趣全赌在这一次的成败了。
“Key先生,你不会是这么不通情理的人吧7听说你是尹子夜的好朋友兼死党。”她改走温情路线,打出友情牌。
尉千枫挪挪无度数的平光眼镜,朝她勾起唇,“抱歉,我跟他不熟。”
少跟他套交情,他不甩这一套。
“不熟。”玩人呀!“你跟他要是不熟,怎么会通知他来领人,直接把我送入豺狼口中。”
就是那一夜,她不好意思再说自己是纯洁无瑕的女孩子,少了那一层薄薄的膜,很多事都改变了,在一夕之间,转变迅速。
“豺狼?”他眼眯了一下,像是听到某个有趣的笑话,露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淡笑。
“不是啦!我是说你做得好,做得真好呀!若非你的大力相助,我可能会落个更惨的下场……”所以希望他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助人为快乐之本。
“喔?什么下场说来听听,也许我会考虑考虑。”光看她藏不住心事的表情,发生什么事也不难猜测。
应虔儿的脸倏地红如煮熟的虾子,干笑着往后一跳,“呃,没什么,就是喝醉吐了一地,然后安静的上床睡觉。”
“一个人?”他挑眉。
“什么一个人……”她忽地明白他所指之意,整个人像被雷劈中一样暴走,“你这个人的思想实在太邪恶,怎么可以随意毁谤我个人名誉,礼义廉耻、四维八德你读过了没,做人要心存善念……”
尉千枫手一举阻止她的废话连篇,口吐冷意。“做了没?”
“嗄?!这个……很难解释……”她顿时顾左右而言他,眼神不定。
“滚远点,不要烦我。”她太生嫩了,没有挑战性。
什么嘛!又是这一句。“我哪有烦你,我是给你做好事的机会耶!想想你这人孤僻又没朋友,又喜欢闯空门……咦?你要干么,不要抓我脖子啦,会痛……”
“物归原主。”堂堂风云企业的总经理被她说成闯空门的小偷,他没扭断她脆弱的脖子不是她运气好,而是他不屑动手。
“什么物归原主,我是人又不是东西……哇!慢点慢点,我脚离地……”飞了起来。
感觉在飞的应虔儿根本不敢看前方有什么障碍物,双手捂眼紧咬下唇,就怕发出尖叫声引人注目,那她丢的脸会更多。
原本以为会砰地落地,她等着疼的感觉由四肢内腑蔓延开来,不料竟会跌入一具温热的胸膛。有人义勇的伸援手吗?
她惊魂未定的睁开不安的眼,入目的一张铁青脸孔让她的惊吓更甚于前,冷抽了口气差点腿软。
“你又做了什么?”
他的表情好……好难看。“我……我没有……”奇怪,她为什么要心虚?
“子夜,看好你的女人,不要三天两头来缠我,虽然我长得比你俊挺,比你斯文有礼,不过对于自动送上门的货色仍敬谢不敏,你留着自己用。”他不奉陪。
“你胡说什么,我……”她缠着他的目的是要他的开锁技巧,又不是因为他的外表。
“闭嘴!这笔债待会再跟你算!”尹子夜额头暴青筋,咬着牙看向好友。“我保证会看紧她,绝不让她再去骚扰你。”
“希望如此。”尉千枫挑挑眉,不予置评。
他有预感,她一定会再来找他,以他们应、尉、凌三家在很久很久以前的关系看来,这段孽缘应该没那么容易断。
一颔首,尉千枫并未留下来看戏,身一转往刚才来的方向走去,耳边隐约传来压低的争执声,以及大步离去的脚步声,他勾起唇,啜饮一口酒,笑了。
*
妒火攻心的尹子夜根本等不到回家,直接在饭店内开一间房充当质询室。
“你就那么想要男人吗?刚走了一个又缠上一个,究竟把我放在哪里?”他火大的推她倒向床,完全遗忘自己的定位只是雇主而非男朋友。
应虔儿有些害怕的缩了缩,却仍不示弱地回嘴。“谁像你满脑子黄色思想,我才不是你说的那样!”
心酸酸的,因为被误解,而那个人还是她已经交了心的大傻瓜。
他火大的牢牢固定住她瘦弱的双手,凶恶的口气中有着被人背叛的心痛。“我眼见为凭,你还不承认?!”他快被嫉妒给灭顶了,只想以最直接的方式宣告她的所有格只能是他。
“你走开!走开,我讨厌你!”她又气又怒的胡乱踢打,可上方的男人却动也不动,蛮横的吻更是专制的散落在她颊上、唇上,男性的炽热也毫不妥协的挤进她双腿之中。
“你!尹子夜,当初说好的情妇内容只需要打扫家里,可不包括暖床,你快点走开!”闪避着他强硬的进攻,她狼狈地喊。
“一个月还没过,我现在还有资格更动工作内容,记得吗?我那时是说满意了再给钥匙的,所以就算点名你上床也不违反协议,还是要再给你一百万也行!”盛怒的男人一点也不顾她的意愿,只将她的挣扎视为不接受自己的推拒,让他更加眼红地丧失了理智,撩起她的裙子便想攻城略地。
“啪!”一记响亮的巴掌声使男人倏地止住侵略的动作,当他怒火高涨得准备以眼神杀人时,却蓦地一愣。
“……别哭……”
呜咽声加大。
他懊恼的翻坐于她身畔,颓然地以指爬梳乱掉的黑发。
不该是这样的,他明明很珍惜她,为什么说出来的话和做出来的事却不断下断地伤害她?
“呜……你是大色狼、大变态,我要回家!”应虔儿以棉被盖住自己半掩的裸身,抽抽噎噎地起身要走进浴室整理仪容,却连人带被地被揽进怀里。
一听她要走,尹子夜想也没想的抱住她,心慌的怒声威胁。“你不想要钥匙了吗?”
哭得难以自持泪人儿生气的推了推那道厚实的胸膛,大有豁出去了的意味。“不要不要了啦!谁希罕,我可以找Key Man帮忙,又不是非要你不可,放开我,我不要当情妇了!”
“你想毁约?”他冷声质问,抱着棉被入团的手收得更紧。
“我跟你白纸黑字立过约了吗?没有的话就少拿什么约定来压我!”她奋力一挣,总算挣脱那热烫的怀抱,起身离开床,背对着他整理凌乱的仪容。
“……对不起。”待她整理好自己后,他才上前,闷闷地吐出一句。
她瘦弱的肩膀仍在抽动,哭红的眼和鼻头皆在无声控诉着他的罪行。
“我不是故意的,谁叫你骗我。”
被泪水洗过的圆圆眸子突地出现在他面前,怒气清晰可见。“所以又是我的错?”
“……不是,是我讲话太难听。”他真心诚意地忏悔。
应虔儿委屈地瞪了他一眼,继续掉泪。
“为了跟你赔罪,我请你吃龙虾大餐?”上回温存过的誓言他可没忘,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实现。
“被你气都气饱了啦!”止住下断滑落脸庞的品亮,她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那不然……”搔搔头,他笨拙的想讨好。“不然去钓虾?”
她看着他认真的脸,不由得破涕为笑。“什么啦!”
见她终于笑了,他心里的大石也终于放下。“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这样冲动了。”
她撇开头,没说话。
“我们和好好不好?”他牵起她的手,紧紧握住。
应虔儿回头仔细注视着他,在看清他全写在脸上的诚恳后,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说:“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得到宽恕的尹子夜笑得像个如获至宝的孩子,欣喜若狂地拥她入怀,在她发上落下一连串细吻。“虔儿……虔儿……”
这一次她没有抵抗的靠在他怀中,在他很怜惜的轻唤声中下解地抬头,然后唇立即被攫获,一路长驱直入的与粉舌纠缠不休。
粗糙的大手由光滑细致的美背一路向下探索,拉下碍事的礼服拉炼,来到浑圆俏挺的臀部,轻轻将她压向自己,感受他对她全然的渴望。
圆亮的双眸因热吻而显得迷茫,气喘吁吁的他才刚放开那张更显娇艳的红唇,在看见她染上情欲的水眸后低咒一声又再度封住她的口,更加深情狂野的汲取她的甘甜。
“慢……慢着……”应虔儿双腿发软的攀在他身上。意乱情迷的开口。
若是这件事不说清楚,他之后一定又会有话说。
只是处于亢奋状态的男人置若罔闻,除了想以火热的唇说服身下的女人别中途喊停外,双手也很忙碌的脱下她的细肩带露背礼服,握住那招唤他已久的浑圆,然后张口含住那透着粉色光芒的诱人蓓蕾。
“唔……尹……你等等……”她逸出令人害羞的娇吟,勉强以虚软的力气捧起埋在自己胸前的男人脸庞。
尹子夜拾首瞅住她的眼,欲求下满的低吼,“我不想停……”他现在一点也不想浪费时间说话。
“所以……这次是你主动哦……”
他突地停下动作,无声询问。
她扁扁嘴。“上次你说是我缠着你。”这种事要明明白白,省得他又翻脸不认人的乱伤人。
他笑了,然后低下头,继续在她柔软的胸前、小巧的肚脐上吮出属于他的印记。
“你说清楚啊,不然我就要回家了……”不行,绝对不能就这样放过他……
尹子夜的回答是狠狠吻上那张分不清现在该做什么事的小嘴,精瘦结实的古铜色腰部顺势往前一挺,在她的惊呼声中以更羞人狂放的动作让她忘了一切,只能随着他享受无尽欢愉,疯狂尖叫。
现在她只要知道他为她发狂就已足够,剩下的,他会用很长很长的时间以行动宣告。
漱口对杯只是开始,相信很快,对杯还会进展成对戒,宽敞的单人床也会变成拥挤却充实的双人床。
吟哦声持续了一夜,终于在天边露出些许微光后渐趋于寂静,他满意地咧开嘴一笑,双臂有力地守护着他的宝贝,怕被人偷了似的紧搂不放,即使进入梦中也不放手。
他在梦里看到一片金黄色稻田,阿公站在圳沟旁高喊着要他回家吃饭,手一牵,他握着今生的新娘走在黄橙橙的土地上,笑得好不骄傲。他终于买回祖厝了。以及,找到他最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