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幽双眸亮得吓人,看着眼前黄澄澄的金山,兴奋的拉着莫青夜直喊。「我的幸运符图真是太厉害了!」
饶是见多识广的莫青夜也忍不住双眼发亮。
她冲到那座金山前,一手一锭金元宝,宝贝似的揽在怀中,要不是用牙齿咬一咬的动作太粗俗,她早做了。
稍早他们从空间里出来,拿着她从空间拿出来的油灯,试着寻找出路,她本想着要是真的出不去,大不了回京城,她离开前特意留了千里符图在房里,就是怕莫青夜被人抓了,困在某个地方出不去。
至于回到京城之后的事,她还没空去想,但也知道肯定不好解释,没想到两人沿着山洞乱绕,最后竟让他们找到余仲被藏身之地。
当时她便觉得手上的幸运符图实在太厉害了,瞎走都能找到人,这还不算幸运?
趁余仲不注意,她一个闪身将他送进了空间,在空间里她就是主宰,只要她不让余仲醒来,他就永远醒不来。
两人正兴奋着事情如此顺利,却没想到遇见一个更大的惊喜。
「这里可能是南扬国的藏宝之地。」莫青夜看着眼前大量的金银,猜测道。
每个国家都会有私库,那是历代帝王留下的传承之宝,若不幸被灭国,这一批宝藏就会是他们复国的基础,是绝对不能让人发现的地方,却被他和寒幽误打误撞的找到了。
「你说南扬国的祖先是不是傻呀,这么一大批的宝藏,竟然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派。」她记得他们是一路畅行无阻的走进来。
「这么重要的地方,肯定不会让人看守。」莫青夜双眸一闪。
自古以来,帝国的藏宝之地只有帝王才会知道,为保藏宝之地不外泄,那些建造宝库与运送宝藏之人,通常不是直接赐死便是被毒聋毒哑斩掉双手,只有如此才能保障宝藏的安全。
虽说宝库没有人看守,但机关肯定不会少,且定是招招致死,险象环生,莫青夜也很好奇,为何他俩可以安然无恙的走进来,难不成真与寒幽身上的幸运符图有关系?
寒幽才不管这些事,只双眼发亮的看着莫青夜,兴奋的问:「我可以全拿走吗?」
她的节操还没高尚到有这么一大笔财富在眼前还能装清高,她就是个俗人,且嗜钱如命。
莫青夜就爱她这小财迷的模样。「你想拿便拿,只要你的空间装得下。」
见识过她空间的神奇,他一点也不意外她能将眼前小山般那么高的稀世珍宝全收进去。
「肯定能!」连连点头后,她便兴奋的忙活去了。
莫青夜见她所到之处,眼前瞬间变得空荡荡,眼角微抽的同时,也再一次感叹青符的神奇。
要花上几个日夜才能搬完的金银,在眨眼间就消失殆尽,确定没有一丢丢的遗露,寒幽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到莫青夜身边。
「阿夜,你说南扬皇帝要是知道不只余仲不见了,就连他们的私库也一并被搬空,他会怎么样?」
寒幽是真心佩服南扬的皇帝,竟然胆子大到将余仲和国家宝库放在同一座山里,也不知道是蠢还是太自信。
莫青夜笑了笑。「肯定会被活活气死!」
据说乔阳得了重病,就不知会不会刚好一命呜呼?
两人对视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了好一会儿,莫青夜才道:「幽幽,我得赶回战场,你有没有办法将余仲带回京城?」他得尽快赶回去稳定军心。
寒幽点头。「我在房间留了千里符图,回去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她刻意省略了用符图时的那股不舒适感,不想让他担心。
「那好。」他念了串地址,并告诉她。「回到京城后,帮我把余仲送到皇上那,皇上自有定夺。」
他再一次庆幸他的小丫头不是温室里的花朵,而是能与他并肩作战、替他分忧解劳的妙人儿。
听见那地址,寒幽莫名觉得有些耳熟,却没多问,「你放心,我定会把人带到。」
说完正事,莫青夜便捧起她的小脸,狠狠在她唇上印上一吻,嘶哑地道:「幽幽,等这事都处理好,我们就成亲,我忍不住了。」
这几日两人在空间里朝夕相处,好几次差点亲出事来,每每到了忍耐不住的时候,他就得跳入溪流里冷静,这样的日子着实不好受。
寒幽闻言红了双颊。「你自己小心点。」
余仲被劫走,这消息肯定很快会被回报给南扬皇帝,到时夏芒山的戒备定会更加森严,要是可以,她很想直接用千里符图将他送到战场,偏偏她没去过魏城,没办法放置千里符图。
「放心,上回是我太大意,这一次他们想抓我根本不可能。」他闪动着黑眸道。
先不说寒幽给他的护身符图,就说他吃下黄金果实之后身体的异样就好,身子轻盈、五感敏锐,能看得比之前还要远、跃得比之前还要高,他知道他功力不仅更上一层楼,而是几乎到了巅峰。
虽说没有试过,但他知道,南扬没有一个人能成为他的对手,要避开他们的搜索回到魏城简直是易如反掌。
寒幽知道黄金果实的功用,这几日也清楚知道他的体能有多强,虽说依旧不放心,却还是点头。「好,那我们就分头行事。」
只有尽快把南扬的战事解决了,他才能早日回京。
「你说什么?」离皓原本的好心情突地消失殆尽,双眸阴沉的看着眼前的探子。「再说一次?」
探子低着头,将收到的消息重复一次。「魏城来报,莫将军两日前出现在敌营,烧了南扬的粮草,独自一人一路杀回魏城,并斩杀南扬的领军将军。」
离皓确定自己没听错后,才深吸口气,道:「孤知道了,所有人都退下。」
直到御书房内没有半个人后,他强忍的怒火这才爆出。「该死的莫青夜居然还活着?该死!该死!」
他大发雷霆,把案桌上的笔墨全数扫至地上,却依旧不解气,走到多宝槅旁,拿起一只百年前的青瓷花瓶便要砸。
「你这是在做什么?」一名穿着宫装,容貌艳丽的女子拧眉走来,看着一地的混乱,忍不住斥道:「你的脾气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改?是不是明日上朝再被那些不留情面的御史们骂你才会甘愿?」
离路国言官的地位极高,就是指着皇帝的鼻头骂,只要立场是对的,就是皇帝也不能砍他们的头。
「母后……」离皓一见华晴南凌厉的脸色,脸上的神色一僵,不情愿的改了口。「母妃,你怎么来了?」
他很想唤华晴南母后,在他的认知里,这座皇宫本就是他们母子的天下,他爱怎么唤就怎么唤,偏偏华晴南不允,时时刻刻提醒他不能坏了规矩,以免被那些言官抓到小辫子。
每每这个时候,他就恨不得能早日登基,这才不必如此憋屈。
华晴南见他强压着怒气的模样,眉头拧得更紧。「你贵为太子,将来更会登基为帝,到现在依旧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你这样子要如何驭下?」
一不高兴便摔东西,和女人没两样,她不是这样的性子,他父亲更不是,她就不明白了,自己怎么会生了个这么沉不住气的东西。
离皓很不耐烦她的说教,却不敢反驳。「母妃教训的是,但儿臣刚接到一个消息,实在是压不住气……」他将莫青夜还活着,并大胜南扬的事告知她。
华晴南听完,脸色却是好了不少。「这么说,南扬败了?」
离皓点头。「南扬领兵的钱将军被斩后,便暂时退兵。」
若是有人在此,定会觉得离皓的表现有些怪异,打了胜仗明明是件大好之事,偏偏他一脸的不甘,彷佛打了场败仗似的。
华晴南见他如此,忍不住暗自叹了口气。「皓儿,这是好事,你不要因小失大,待你登基之后,想怎么拿捏莫青夜都行,何必急于一时?」
「儿子明白,可儿子就是气不过……」离皓怎么都压不下心里的焦躁。
乔阳与乔剑羽以为离皓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事实上自他懂事时,华晴南便将一切都告诉了他,甚至同他说的十分明白,他们母子不过是南扬的棋子,待南扬并吞了离路,就是他们母子的死期,如果不想死,那就得拿下离路。
他十岁那一年,头一次看到莫青夜,那时他以为莫青夜是女扮男装的小姑娘,当下便对他一见钟情,事后知道他是货真价实的男儿身时,他大受打击,又羞又怒,从那之后便不停的找他麻烦。
莫青夜的脸孔长得比女人还美,脾气却正正相反,暴躁的很,可他听从莫长卿的训诫,即便一再受到挑衅都忍下了。
直到有一回,看着那张让他动心的脸庞,离皓忍不住伸手想挑起莫青夜的下巴,最后被忍到极限的莫青夜给打得躺在床上整整一个月下不了榻,那次之后,两人便结下了仇。
众人都以为他是因为与莫青夜的旧仇才会将他派到魏城,事实上他的确恨不得莫青夜死,却又不得不承认他的能耐,他会派莫青夜到魏城,自然是希望能阻止南扬的进攻,毕竟这以后是他的国家,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南扬攻下离路?
莫青夜大胜南扬只是第一步,第二步便是救出他的生父,而第三步,便是除去所有知道他身世的人。
华晴南知道他的脾气,只得温声道:「皓儿,现下最重要的不是你的私仇,而是救出你的父亲,乔阳已命不久矣,只要找到你的父亲,那么下一个便是乔剑羽了。」
她艳丽的脸庞闪过一抹狠意,乔阳生生拆散她与余仲,还妄想她会死心塌地的帮他?
乔阳以为只要挟持住华家,她就会乖乖听话,却不知道早在华家将她当成交换权力的棋子那刻起,她对华家便再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她唯一在乎的就只有余仲。
若不是这些年来一直探不出余仲究竟被关在哪儿,她怎么可能会听从乔阳的命令?
如今计划已成功了一步,接下来便是趁南扬大乱之时,让她潜藏在南扬皇宫的探子找出余仲的下落,将其救回,她再让人杀了乔剑羽,到时南扬大乱,她的儿子继承大统,不只是离路,就是南扬也都将会是他们母子的……
她想得正美,却突然听见外头传来一声通报。
「皇上驾到—— 」
盛锦帝怎么会突然回宫?
两人脸色倏变,心中惊疑不定,还来不及有所反应,一道高大的身影便从御书房外走了进来,拧眉看着一地的混乱。
离皓见他那锐利的眼神,心头一颤,忙躬下身子行礼。「儿臣拜见父皇!父皇您怎么回来了?」
盛锦帝已有多年未归,最近一封书信便是让他准了寒幽当县主一事,这也是快两年多前的事了,之后再没消息,如今怎会说回来就回来?
「这是朕的皇宫,朕何时回来还需要向你报告?」盛锦帝淡淡的看向他,龙颜不怒而威。
「儿臣、儿臣不是那个意思。」离皓强压下心头的慌乱,恭声道:「儿臣以为,父皇离京多年,如今归来这么大的事,儿臣理当前去迎接才是。」
他尚不知盛锦帝并非他的生父时,对他一直有着孺慕之情,然而盛锦帝对他却很冷淡,不仅从未抱过他,甚至连正眼都不曾看过他,只将他丢给太傅,让他学习太子该学习的事务。
不仅如此,盛锦帝还十分厌恶母妃,虽说不曾少了她的吃喝用度,甚至整个后宫都让她给管着,却从不曾踏足母妃的寝宫,他本以为盛锦帝天生冷情,偏偏他对邬皇后却是疼宠有加、用情至深。
年幼的他不懂事,将盛锦帝对他们母子的冷落全怪在邬皇后头上,有一回偷偷抓了数十只虫,藏身在邬皇后常经过的树上,在她路过时一把将那些虫扔下,体弱的邬皇后当场便吓晕了过去,乐得他哈哈大笑,得意的不得了。
这事被盛锦帝知晓后,盛锦帝不顾母妃的苦苦哀求,将他关进了一个小黑屋,他虽然害怕,但比起被打板子,这样的处罚还算是轻了。
可后来,他才知道是他想的太天真了,他一进到那黑屋里,便听见四周有着沙沙声,一开始他并不清楚声音从哪来,直到他觉得有东西爬上他的脚,且浑身发痒,他才知道那是虫,满满的虫!
他吓傻了,不停的叫喊、求饶,盛锦帝却丝毫没有心软,他被整整关了一夜,隔天被放出来时,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全身都是被虫子咬过的肿包。
从那次之后他便不敢再招惹邬皇后,对盛锦帝更是下意识感到畏惧,即使经过了这么多年,那股深入骨子里的恐惧依旧存在。
盛锦帝没理会他,而是看向那打从他进殿便一直垂着首的华晴南。「华贵妃,朕的御书房何时能让妃子进出了?」
华晴南脸色微变,柔声道:「是臣妾的错,还请皇上责罚。」
若她知道盛锦帝会突然回宫,她也不会来御书房。她纳闷的是,她的眼线明明布满了整个京城,盛锦帝回京这么大的事,她为何没有收到消息?
盛锦帝冷笑一声,回头扶着与他一同前来的邬娴沁,温声道:「累了吗?要不要先坐着歇一歇?」
两边的态度是相了十万八千里,华晴南对此早已麻木。
邬娴沁摇头,一双温柔似水的双眸不停的望着殿外。「外头热,你还不快让人唤她进来?」
闻言,盛锦帝有些吃味。「朕早说了,你对那丫头比对朕还上心,朕这一头的汗,怎就没见你心疼?」
邬娴沁无奈的瞪了他一眼。「你和女儿争风吃醋?要不要脸?」
华晴南与离皓吃惊地对视一眼,女儿?邬皇后能生了?
盛锦帝见不得妻子心急,这才让人通传。
华晴南与离皓拉长脖子看着,本以为进来的会是个小婴孩,没料到竟会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最重要的是这个小姑娘还很眼熟……
看了半晌,离皓突地瞪大双眸。「你是莫青夜的未婚妻,寒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