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寄来明年的信 第9章(1)
作者:千寻
  慢吞吞的把裘涵安置在沙发上,阿疆转头看一眼从办公室出来的李劲和蒋默安。

  见到来人,蒋默安万年不变的寒冰脸破裂。

  阿疆带着两分刻意,把裘涵放在沙发上,「深情款款」地对她说:「乖,你在这边等我,我很快就出来。」

  恶寒从心底开起,裘涵肩膀一抖,抖落满地鸡皮。

  对,阿疆很坏心,就算裘涵会被Fire也不用怕,他家的公司也很大间。

  阿疆大步走到蒋默安面前,比出五根手指,说:「有空吗?五分钟?」

  蒋默安恢复冷脸,不作反应,他转身,阿疆立刻跟进去,门关上,那一声砰!地板微震,很明显地带着  怒气。

  阿疆在特特面前没出息,但在蒋默安面前,出息得很!

  这时,被雷轰到的裘涵才想起,自己似乎应该对蒋先生讲几句自清的话,但来不及了,门已经关起。

  李劲带着暧昧笑意,走到沙发边,「裘秘书想换工作吗?」

  是的话最好,她和方特助就像蒋默安身边的两座门神,守得太紧,让人无机可趁,这对他可不是好事。

  裘涵淡淡地摇摇头,强忍着脚踝的疼痛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前。

  她哪有那个胆子,真的坐在沙发上等郑品疆。

  见裘涵不理他,李劲耸耸肩,转身走掉。

  裘涵打开抽屉,翻找出针线盒,蹲到办公桌下面脱掉裙子,取针穿线,把那道「伤口」缝补起来。

  办公室里,蒋默安和郑品疆对峙着,像高手过招似地,仿佛谁先开口谁就输。

  蒋默安望着郑品疆,还以为那把怒火早就被岁月平息,没想到,郑品疆只是出现,没说话、没动作,他的火苗立刻茁升转为燎原大火。

  蒋默安不是个情绪轻易外露的男人,但是现在,他有举枪射人的冲动。

  握住笔的手指暗暗用力,青筋浮上手臂,喉结上下滚动,六年前的场景回到脑海中。那年,因为台风,飞机在台湾上空盘旋半个多小时才勉强降落。

  一颗心像被放在火锅里熬,沸腾蒸气不断地灼烧,蒋默安反复地想着,为什么特特莫名其妙传来一封分手信,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

  不是谈过了吗?他会很忙,她必须谅解,他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她、为了等等。

  怎么可以……短短两个月,她就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这让他情何以堪?

  他猜那个人是郑品疆,特特说阿疆是男闺密,他不这么认为,身为男人对男人的理解,他相信,郑品疆想做的不止是朋友。

  他曾经为这件事对特特生气,特特解释,「我和阿疆是姊妹是兄弟,我们是很相像的两个人,我们都自卑,也都努力从自卑的绝境中跳出来,你给我机会,让他和我一起改变好吗?」

  她的态度一百分的认真,让蒋默安无法拒绝。

  但真正让他点头的是那句——「如果我可以和阿疆成为男女朋友,早在荷尔蒙运作的青春期,我们就会产生关系,以前没有、未来也不会有。」

  她说服了他,可她却背叛他的信任。

  在飞机上,他想出一千种说词,特特只是在耍脾气,只是想引起他的注意,只要他好好说,好好说服,特特一定会回心转意。

  他试着把事情往正面的方向想,但是眼见的事实却把他推进无底深渊。

  出了机场,他冒着雨一身湿的招了计程车往特特的住处狂奔。

  车子未停,他看见郑品疆搂着特特上车,她靠在他怀里,他对她无比亲昵,然后……他们一起进了妇产科。

  他在妇产科外面等了半个小时,然后……离开。

  他不敢再等下去,因为害怕,怕看见两人脸上的幸福甜蜜。

  他想,就这样吧,终究是因为他离多,是他无法给她依靠,所有的错通通算在他身上吧,背过身,他拿出电脑上网买了机票。

  但他过不了心里那关,再三的犹豫矛盾,他还是忍不住找上门,他想要求一个清楚明白。没想到特特不在家里,没想到他竟在郑品疆家中看见穿睡衣的她,并且郑品疆说,结婚的时候会发帖子给他。

  郑品疆当着他的面把门关上,关掉沟通、解释,关掉他想说的抱歉。

  这次,他真的离开了,一走六年,连回想都害怕。

  蒋默安自认是个胆子很大的男人,他勇于冒险、不畏惧向前冲,但是特特让他害怕,害怕……回首。

  那年的八月,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心里有多难过,只记得自己像行尸走肉似地上了飞机,记得自己疯狂工作、疯狂表现,疯狂地让忙碌占满他神志凊醒的每一秒。

  他用整整一年的时间让自己成功——成功地不让自己随时随地想到特特,不让过去的点点滴滴腐蚀心情,他成功地把破碎的心脏缝缝补补,重新摆回正确位置。

  他以为若干年后,再次面对特特,他将会收放自如,像面对商场上的人那样,表现出友善亲和,仿佛他们只是多年失联的朋友。

  他以为自己可以轻易办到的,没想到……光是一个郑品疆,就让他的以为粉碎。

  心里的火山蠢蠢欲动,他恨不得用熔浆把对方彻底烧熔。

  阿疆没有比蒋默安好到哪里去,方才逗裘涵的轻松感消失,现在的他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狮子,准备朝对方狠攻猛击。

  因为特特那句「就算不是蒋默安,也不会是你」彻底惹火他,他没有办法把特特抓起来揍一顿,但是对蒋默安……他有什么好客气的?

  如果每个男人都有自己的拿手武器,那么阿疆的武器是拳头,而蒋默安的武器是嘴巴。

  蒋默安发出第一波攻击,他冷笑说:「我还以为郑先生的办事效率很高,没想到都经过六年了,才送来帖子,看来也不过尔尔。」

  踏地,火气从阿疆心底飞窜到脑袋中央!

  如果他有帖子可以送,他才不屑跟他动手,他只会居高临下俯看手下败将,偏偏他没有,所以……用力给他……

  砰,一拳头杀过去,即使蒋默安闪得够快,眼镜也被他打偏了。

  虽然眼眶隐隐作痛,蒋默安却还是气定神闲地把眼镜摘下来,调调镜脚的角度,重新挂回脸上,慢条斯理地发出第二波攻击。

  「果然是家学渊源,除了拳头,没有其他可以拿出手的。」

  阿疆再度被激怒,冲到蒋默安身边,扬起右手。

  刚才是猝不及防才挨揍,现在知道阿疆的直线攻击法,他哪会坐以待毙?

  蒋默安快速闪身,这些年的健身房会费不是白缴的,他举起手臂,及时挡下一拳。

  一拳一脚,虽然没有行云流水像高手过招那样,可是两个长相顶级的男人打架,确实养眼,更何况其中一个还裸着上半身。

  阿疆朝蒋默安挥拳,蒋默安险险闪过去了,随手抓起小几上的花瓶往阿疆砸去。

  阿疆像泥鳅似地闪开,他没有轻功,但脚步轻巧、身形灵活,身上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展现完美的线条。

  两人对峙间,蒋默安紧盯着阿疆,扯掉领带、两手一拉,衬衫的钮扣整排掉了。

  线条?他也不是盖的。

  蒋默安才把衬衫脱掉,阿疆不给他喘息机会,抓起桌面上的一叠文件往他身上丢,随着纸张掷向对方,他的拳头跟着进击。

  这一下蒋默安没躲过,脸颊青掉一块,但他反应很快,抓起手上的领带当鞭子使,咻咻咻,顺利逼退阿疆。

  阿疆觑准时机,用力一扯,把蒋默安的领带抢过来。

  蒋默安单手撑着沙发背,跳到沙发另一面,抓起身后书架上厚重的原文书,一本一本朝阿疆丢,一、二、三、四……就在阿疆心里算着第五本时,出现的竟是蒋默安的拳头。

  他的落点很漂亮,阿疆的嘴角跑出像云彩般的紫红色。

  阿疆怒吼一声,也撑过沙发背,抓起对方的书本猛攻。

  紧接着,书本落地声、中拳的闷哼吼叫声,电话机砸到墙面的铿锵声不断出现。

  代理董事长办公室的隔音设备不错,但裘涵还是听见一些奇怪的声音。

  身为及格的秘书,她应该立刻拨打分机号码,或直接进去看看。

  可是,她现在没有裙子可以穿,身上用胶带捆着一件男性休闲服,外表可笑至极。

  如果她想继续保有这份工作,就不能这样出现在上司面前,所以在微微的错愕之后,她低下头,继续缝补自己的裙子。

  她手脚俐落的缝好裙子,穿回去,剪开胶带,把男用休闲服脱下来折好。

  犹豫片刻后,她泡了两杯咖啡,以此作为借口,去敲办公室的门。

  没反应?她悄悄打开一道门缝。

  门开,东西落地的声音清晰可闻,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然后……她要去找大师收惊,不对,要去脑科挂急珍……因为她看到幻影……

  摇摇头、揉揉眼睛,那个是……她家的代理董事长?是她跟了两年的上司?从来都打扮得一丝不苟的蒋先生现在却……

  办公室里一片狼藉,两个赤裸上半身的男人,各自背靠着一堵墙席地而坐。

  很显然地,两个人都已经筋疲力竭,只是仍没有罢手的打算,还时不时抓起脚边的东西朝对方丢过去。

  两人脸上都带了伤,赤裸的上身虽然肌肉都漂亮又养眼,但红红绿绿的「新式纹身」也精彩绝伦。

  照理说,这场架阿疆赢面较大,最后却打了个平手,他当然不服气,所以……抓起地上的奖杯,朝蒋默安丢去!

  蒋默安不服气,也随手抓起一本书回砸。

  两个大男人像小孩子似地玩起互丢的游戏。

  这是什么情况?裘涵考虑片刻后,挂起零瑕疵笑容,一如平常般优雅,虽然她的脚踝很痛,还是硬踩着高跟桂走到上司身边。

  「蒋先生,先喝点咖啡。」

  蒋默安点点头,要继续打架……他需要提神饮料,接过咖啡,仰头三口喝光。

  裘涵走到阿疆身边,也弯下腰递上咖啡。「郑先生,请用咖啡。」

  阿疆没有蒋默安的淡定,在看见裘涵的脚踝时,罪恶感在他心中叫嚣,是他搞出来的!特特交代的事没做,还弄伤无辜旁人的一只脚……他,脑残!

  他接过咖啡也三口喝光,然后起身。

  蒋默安也迅速起身,他以为第二轮正式开打。

  没想到不按牌理出牌的阿疆,竟然一把抱起裘涵,头也不回地对蒋默安说:「特特想见你,她昨天出车祸,详情去问章育襄。」

  话说完,人也不见踪影,留下满脸错愕的蒋默安,呆愣站在那儿。

  他反刍阿疆说的话,三秒钟后,他快步走到桌边,拿起电话筒,可恶,电话摔坏了,他翻找着凌乱的桌面,试图寻找失联的手机。

  找到了,在墙角,不过已经四分五裂,破坏的很彻底。

  蒋默安气急败坏地用力拉开门,快步走到外面,拿起裘涵桌上的电话,拨出熟悉的号码。

  电话那头,章育襄刚接起,他便粗声吼着:「把杨特所有的事通通告诉我!」

  蒋默安在医院碰到带裘涵看医生的阿疆。

  他们在医院又打了一架,不过这一架是在男厕打的,因为地方小、又碍于是公共空间,这一架收敛得多。

  上一架以肢体动作为主,这一架以言语暴力为主。

  「你是人吗?特特受伤躺在病房里,你居然带着别的女人看医生?」蒋默安怒道。

  「我不是人?你才不是人吧!说什么工作忙,却是忙着找女人同居。」

  「你胡说什么?!」

  「我最好是胡说,要不要谈谈邱婧珊,谈谈上流社会婚姻可以替你的前途带来多少帮助?谈谈你那个高贵的家世和父母,谈谈你妈怎么对待特特?五十万买断她的爱情,哼!我都不晓得钱可以这么用,我想问,下一次你打算摆脱邱婧珊那种上流女人时,得花多少钱?」

  连珠炮的话,震呆了蒋默安,原来……这才是特特决定和他分手的原因?

  蒋默安不认输,反口道:「所以你趁虚而入,所以你让特特怀孕,逼得她不得不和你结婚。」

  他的推论让阿疆错愕,他居然是这样子想的?

  阿疆很想掐死他。「你在说什么鬼话!我要是有本事趁虚而入,六年前,我就会把加大版的帖子用空运送到你的办公桌上,而不是看着特特天天拿着你和邱婧珊的订婚邀请函大哭。」

  「我明明看见你们走进妇产科!」

  「蒋默安,你给我听清楚,特特去妇产科,是要去拿掉你的孩子,听说他已经有了名字,叫做『等等』对吧?

  「我搞不懂,一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没肩膀,既然没有本事养孩子,就要有本事不给女人怀孕啊,你要孩子等等,你的下半身就不能等等?

  「你妈说,许多狐狸精想母凭子贵、顺利上位。真是天大地大的大笑话!蒋家媳妇是行政院长还是总统,有那么多人抢着做?

  「笨特特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说:『我不想母凭子贵,我只想留住我的等等。』天呐!原来恋爱真会让人的智商从人类快速降低成鱼类。

  「对,是我把她骂醒的,大学没毕业,打工养活自己已经够困难,哪有办法再养一个小孩,我不允许她让冲动烧坏脑袋。

  「是我逼迫她去妇产科拿掉孩子,是我骂醒她,没有能力的父母对孩子是一场灾难,是我咄咄逼人说:『你自己没有爸爸,知道没爸爸的孩子多辛苦,还要让那个可怜的『等等』跟你一样悲哀?』

  「我整整骂她一个晚上,她才同意拿掉孩子,可是那之后整整一年,她跟我冷战。她要死不活,严重陷入负面情绪,我知道她恨我,却又晓得没有道理恨我,她在心里不断拿刀子捅自己,她修理自己、欺负自己,她对『等等』充满亏欠,这一切是谁造成的?蒋默安,是你!」

  用嘴巴作战是蒋默安擅长的,但这一架,他惨败。

  带着一张猪头脸,口罩和眼镜全派上用场了,还是掩不住额头那个肿块。

  阿疆给的讯息让他花好久时间,才有办法消化。

  怨了那么多年,气了那么多年,可最终他该恨该怨的,竟是自己?

  终于站到病房前,蒋默安知道特特就在门后面,只要打开门,就可以看见,可是他……近乡情怯。

  数不清在门前深呼吸过几次,他始终提不起勇气敲门,但此时门自动打开了。

  那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女生,很漂亮,很青春。

  宁宁长大了,变得完全不一样,不过越来越像蔓姨,只是那双眼睛透着灵动、调皮,与蔓姨的沉稳恬静大不相同。

  他去过特特家里,见过她的家人,特特也想到他家里见见他的家人,但他没有同意,因为他的家人……连他自己都不愿意面对,怎会希望特特去面对?

  可是现在,他终于晓得自己错得多离谱。

  原本不提不说,是希望两人的感情不受影响,却没想到,他的不提不说,竟造成了偌大误会,造就他们的分手。

  宁宁上下打量蒋默安,读书不灵光,不代表她的脑袋不好用,口罩、眼镜……他被阿疆哥哥揍了吧?揍得好、揍得解气。

  明明认得,她却故意装陌生。「你是蒋默安?」

  「对。」他试着让口气平稳,但心里早已惊涛骇浪,翻涌不定。

  她指指他的眼镜、口罩,他顺着她的意思拿下来,塞进西装口袋里。

  他的左眼有一圈黑紫像贱狗,他的右脸微肿,右边嘴角坯有一块紫红色,扬扬眉,宁宁觉得舒服极了。

  「你的伤是阿疆哥哥打的?」她明知故问。

  「对。」

  「身上有没有?」

  蒋默安不知道宁宁问这个做什么,不过他城实回答,「有。」

  她欢快地拍拍手,故意表现亲近。「不错不错,我就知道我家阿疆哥哥很厉害。」

  这话让他不爽了,我家阿疆哥哥?阿疆哥哥很厉害?不!默安哥哥更厉害,只是厉害在她不知道的地方。

  蒋默安的沉稳冷静在此刻破功,难怪特特总是埋怨妹妹难管教,果然是小屁孩。

  「平手。」他冷酷回答。

  「平手?说大话!」她轻哼一声。

  「是平手,郑品疆身上、脸上的伤不会比我少。」他早晚要让她知道「我家默安哥哥」有多强。

  宁宁用鼻孔冷哼一声。「如果你们两个登记选姊夫,我会投阿疆哥哥一票。」说完又觉得不够,补充两句,「我还会帮阿疆哥哥拉票,把我爸、我妈通通拉过去。」

  民主时代,二票对一票,姊再喜欢他,都要考虑家人的感受。

  蒋默安悄悄地倒抽口气,话说得这么明,这年代的孩子都不晓得什么叫做迂回婉转,一个个都喜欢单刀直入,又坚持正中靶心吗?

  「郑品疆的审査资格不符,他无法登记参选。」

  既然郑品疆没本事空运大红帖,表示他被特特三振出局,表示他的时机点已经过去,现在开始……对不起,又是蒋默安的时代。

  「哈哈!那你晓不晓得,早在六年前,你的资格就被注销了。」宁宁瞪眼。

  再次正中靶心,和小屁孩对垒,心脏不够好的很容易暴毙。

  他正想找点什么话,好闪过小屁孩直接进病房,这时,门后多了张脸,那是李蔓君,特特常说的——像白雪公主的妈妈。

  「蔓姨,好久不见。」

  李蔓君拍拍宁宁的背,宁宁让开一步,她站到蒋默安面前说话。

  「特特想见你,不过伤口太痛,我们请护理师帮她打了药,刚刚睡着了,你要不要先回去,晚一点再……」

  「不,我进去等她醒来。」

  李蔓君想了想,点点头说:「那特特就麻烦你照顾,宁宁,你不是想去看爸爸吗?章律师打电话过来,说爸爸那边没有人。」

  听见这话,宁宁用力点头。

  太好了,为了姊姊和阿疆哥哥的计划,她和妈妈必须诈死,幸好这间医院是她爸爸投资的,而且姊姊是用假名住院,她们还活着的事被封锁住,但也因此她们不能到处乱晃,成天待在病房里,她都快发霉了。

  哄走宁宁,离开前,李蔓君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给了蒋默安。「这是我的电话,如果蒋先生要回去,麻烦告诉我一声,特特现在离不开人。」

  「好。」点点头,他说:「如果蔓姨不介意的话,请喊我默安。」

  李蔓君来不及回答,宁宁便将她给拉走了,还转身朝他皱皱鼻子说:「对不起,我妈很介意!」

  蒋默安摇摇头,转身走进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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