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颂恩一时语塞。这样的说法,似乎也没错……
“可是,你们不觉得我的隐私受到侵犯吗?”她困惑地问。
“我觉得还好。”柴芮珉耸耸肩。
“他只是用来制造巧遇、送礼物,其实也没做什么损害到你的事啊。”连奕霏分析道。
她有和盛元湛接触过,会为他说话不是因为新屋家具的采买因盛元湛而受益,而是因为他的态度,她看得出他性格偏冷,若不是有颂恩这层关系,他不会对她和尔杰那么热心,可见心里对颂恩是很不一样的。
“是没有啦……”尤颂恩迟疑了。
以为好友们会和她一样,介意隐私受到侵犯,可没想到她们看待这事的角度和她完全不同。她一直着重在隐私的问题,忽略了他的立场,正如他说的,他的出发点并没有恶意,只是这方法令人感冒。
还在犹豫之际,柴芮珉丢出一句话,给了她当头棒喝。
“如果你真的没办法原谅,那干脆分手好了,不用这么烦恼。”
分手?尤颂恩一悸,被这两个字给扎了心。
不高兴是一回事,但她完全没有想到要分手呀!
“我、我又没说要分手。”她嗫嚅咕哝。
“那你现在在钻什么牛角尖?”激将法成功,柴芮珉摊手翻白眼,然后好整以暇地喝钦料。“他是为了认识你才调查你,而不是在交往期间因为怀疑你而调查你,用不着这么气。”
“对呀,既然不是想分手,就不要执着在这件事情上,我看盛元湛对你挺好的,别因为这样影响了感情。”连奕霏伸手握住尤颂恩的手,温柔劝说。
或许是当局者迷吧,尤颂恩被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开解,罩在心头的迷雾渐渐散开了。
无可否认的,她很喜欢很喜欢盛元湛,只是在知道这件事之后心情受到冲击,却没有想过这样就要离开他,不过,征信社给人的感觉很负面,而自己却成为被调查的对象,很难不介怀。
但奕霏说的没错,盛元湛并没有做什么损害她的事,甚至,是因为对她一见钟情……这样的出发点,她还能继续气下去吗?
他对她一直很好,难道她要因为这件事而抹灭他对她的好?
这两天,她很不好受,心里悬着这件事,像压了重石那样闷,他发了很多封简讯,全是解释和道歉,她给的回应却是冷淡和逃避,他应该也很不好受吧?
“好吧,我想,我已经有决定了。”尤颂恩抛掉烦恼,豁然开朗。
连奕霏和柴芮珉相视一笑,劝慰成功,很有成就感捏!
平时,制造惊喜的通常都是盛元湛,但这一回,尤颂恩也打算给他来个出其不意的惊喜。
她决定对征信事件既往不咎,所以打了电话给盛元湛,主动要求与他谈谈,也故意不先说要谈什么,害他忐忑得不得了,算是对他的小小惩罚。
尤颂恩趁着这天上早班,下午六点收工,按着所知的地址前往盛元湛的家具公司。
“你好,我想找盛元湛先生,已经和他约好了。”尤颂恩巧笑倩兮,态度大方地向一楼的门市人员表明来意。
今天她是有备而来的,杏色裙摆式毛呢外套搭深棕色小脚裤,脚踩驼色雕花短靴,长长的卷发在脑后束成马尾,俏丽亮眼的模样令人眼睛为之一亮。
在陷入僵局的三天之后再见面,他一定很想念她,所以她特别打扮得漂漂亮亮,不只要让他惊艳,还要让他有拨云见日、失而复得的感觉,这么一来,他有了这次的教训,以后就不敢做不好的事惹她生气了。
“好的,请稍等。”柜台里的门市小姐颇有礼貌,之前己接获指令,晓得会有访客,但目光里有着明显的打量,像是很好奇有女性来找盛元湛。
“谢谢。”尤颂恩微颔首。
门市小姐正准备拿起话筒通报,恰巧见到从二楼步下的总监特助余东望,她立即停下动作扬声。“余特助,尤小姐来了……”
“尤小姐,请跟我来。”余东望与转过头的尤颂恩打了照面,心中依旧忍不住讶异,幸好盛元湛方才有事先告知,他也有了心理准备,所以不再那么惊诧,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地多看她几眼。
不过,虽然他力持镇定,尤颂恩还是敏感地发现他异样的目光。
她记得他,当初发生擦撞事件时驾驶就是他,而她也还记得,他看见她的那副仿佛看见异形的眼神,今天虽然己没那么夸张,可感觉还是怪怪的……
“余特助……”纳闷之余,她决定开口问个究竟,但口气仍和悦友善,脸上也带着笑容。“请问是不是我哪里有什么不对劲,为什么你每次见到我,眼神都有点奇怪呢?”
“嗄?”余东望一惊,急忙掰借口。“你误会了啦,因为总监这几年身边都没有女朋友,但现在你出现了,我觉得好奇,所以忍不住偷偷多着了你几眼。”
这借口意在说明她的特别,尤颂恩也的确有点小小欣喜,但初次见面的惊恐又是为何?
“在路上那一次呢?”她可没让他唬哢过去。
“呃……”余东望一顿,他的反应也不是普通快的,马上想出另个解释。“那次我根本是吓呆了,车祸可是过失伤害,我怕惹出麻烦。”
盛元湛对她可紧张了,交代他不要在她面前提到萧琬宁,以免节外生枝造成误会,让她感觉不舒服,影响他们的感情。他想想也对,毕竟逝者己矣,珍惜现在才重要。
其实现在再细看,尤颂恩和萧琬宁还是有很多区别的,尤颂恩有自己的气质与韵昧,和琬宁截然不同,难怪盛元湛会说他分辨得很清楚。
听了余东望的回答,尤颂恩绽开笑容,单纯地接受他的说法。
“原来是这样啊。”
六点多己是下班时间,办公空间只剩加班的小猫两、三只,这让尤颂恩更自在了些。走过廊道,抵达总监办公室,余东望敲了两下门,里头传来应门声,他们开门而入。
这是尤颂恩第一次到盛元湛的工作地点,看见他穿着铁灰色手工西装端坐在办公桌后埋首阅览文件,心跳莫名地快了快。
在工作地点里的他很不一样,他在自己的领域里像个王,有种不怒而威的尊贵气势,那些曾看过的温柔体贴好像只在她面前展露,此刻全数藏匿无踪。
不知是几天没见面的心理作用还是怎么了,她看着这样的他,心悸不已。
盛元湛以为是员工,抬眸一看,没想到尤颂恩己到,不禁露出讶异神情。
“你来了!”
“临时说要来找你,会影响你工作吗?”她知道人都来了才问有点多此一举,但在那日拂袖而去之后,她想不到更好的开场白。
“不会,已经是下班时间了。”他起身朝她走近,接着对余东望说道。“东望,你可以先下班了。”
“好,尤小姐再见。”余东望不忘保持待客礼貌跟她打招呼,随即下班走人,将空间留给他们。
“听你说要谈谈,我心里很不安。”只剩两人,盛元湛立即切入重点。这些天,他吊着一颗心,寝食难安,又不能逼她太紧,只能传简讯解释道歉,等她心甘情愿地接受这件事,又不断臆测她的心思,够煎熬的了。
尤颂恩横睐向他,抿了抿唇说道:“关于征信社的事,还好你是在我们认识之前去委托的,要是在交往期间做这种事,我就不原谅你。”
言下之意,就是原谅了?盛元湛露出松口气的笑容,紧绷的心情总算可以缓和下来。
这三天时间,他过得像是三年般漫长,本来想如果一直没能解决,就得改变策略,化被动为主动,不再理性地等待她想通,幸好他的颂恩果然是个明白事理的好女人,没让他失望。
“已经交往了当然不会再找什么征信社了。”他理所当然地讲,这更证明了他当初的用意是真的单纯。
“就有疑神疑鬼的人咧。”她努努唇。
“我绝不会。”他连忙撇清,讨好意昧十足。
“最好是啦。”她皱鼻,随即委屈地抱怨,但听起来却像撒娇。“害我心情不好那么多天。”
“我也不好过。”他伸手将她拉近,从身后环住她,下巴靠着她肩膀,汲取她身上馨香的味道。
“有吗?我看不出来耶。”他的环抱令她酡红了脸,还想装酷嘴硬。他呀,虽然很尊重她,给了她静心思考的空间和时间,但好像太理智了,她不禁想知道自己有没有让他失控的魅力和影响力。
“当然有,我担心得不得了,怕你一气之下就完全不理我了。”他将臂膀锁得更紧,不讳言地坦白道。
这次的事,他表面看起来镇定从容,还能有风度的给她空间时间思虑,但事实上,他不断猜测她的想法,尝到了患得患失的滋味,同时也更加确定她已经在他心里扎了根,不能轻易移除了。
“那如果我真的不理你了,你会怎样?”尤颂恩转过身来,明亮的大眼睛瞅着他问。
“我会……”盛元湛伤脑筋地蹙眉,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去专柜找你、到百货公司等你下班、在你家门口站岗……努力的解释再解释,直到你明白接受为止。”
“这根本是死缠烂打嘛!”她嗔声抡拳打了他一记。
“你没听过‘烈女怕缠郎’这句话吗?”他开玩笑地说。
“以你的个性,我才不信你会这样。”这种行径,别人做来她可能会很反弹,但如果是他,她应该会很快就被打动,因为明知他不是这样的人,所以当他这么做时反而觉得更可贵。
“如果对象是我很重视的人,就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将她颊畔落下的发丝勾往耳后,语气动作与眼神都带着浓浓的宠溺与喜爱。
“我是吗?”她娇俏地问,不满意只是暗示,要索讨明确的答案。
“你说呢?”他微笑反问,但啄吻她鼻尖的举动己给了答案。
“是我先问你的,干么不正面回答?”不让他唬哢,尤颂恩昂高下巴,坚持要听他亲口说。
盛元湛哂然扬唇,很高兴她在意,这证明她对他己投注了感情,而且愈在意,感情就愈深厚。
“你是,是我很重视的女人。”紧凝住她的眸光幽黯深邃,蕴含柔情,他坦承告白。
闻言,尤颂恩唇瓣弯弯,迎视他的目光,笑容益发甜蜜。未几,她踮起脚,娇羞地轻吻了下他的嘴角。
这样小儿科的亲吻哪能满足大男人的欲望,盛元湛扣住她后颈,覆住那张甜美的小嘴,俊唇极有力的缠吮住她。
他们唇瓣相贴,辗转相碰,三天没见面虽然不算多久,可难熬的是心情,此刻的释怀令内心深处的热情流泻,藉由这记亲吻表达对彼此的牵挂与想念。
尤颂恩被他火热的攻势吻得脚软,所幸他强健臂膀牢牢地拥住了她,在他的挑逗纠缠下,她迷醉地迎合回应,感受热潮不断上涌,汇聚在心口,满溢的情感几乎容纳不住,像是快要爆炸了。
盛元湛着迷地品尝着她,用最多的热情倾注在这个吻里,不安的心终于在此刻落定,拥着她才是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