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蕴柔脸上的笑意,在看见霍思炜的公寓后,扩展为巨大的惊讶。
“天啊,你的公寓真豪华!”她瞪大眼睛环看公寓的内部装潢,绿、橙、靛青交错的大胆配色,给人一种勇于冒险的感觉,他聘请的室内设计师一定是个高手。
“我的公寓不只豪华,住起来也很舒适。走,我带你到处参观。”对于他亲手设计的公寓,霍思炜相当自豪,有自信等她参观完毕一定会爱上他的公寓。
柯蕴柔参观了厨房、餐厅、书房、起居室和客房,发现无论是做何功能,每一个房间的面积都不算小,六房两厅加上三套卫浴,至少超过一百坪,就某个程度,已经算是豪宅。
“接下来参观主卧室。”霍思炜得意洋洋地打开房门,柯蕴柔在惊叹之余不免开始怀疑他哪来这么多钱购买豪宅?除了靠霍伯伯资助,她想不出别的理由。
主卧室沿袭客厅的色调,也是以绿、橙、靛青为主要基调,饰以大面积的现代壁画,整体感觉非常有品味。
“你一定要介绍你的室内设计师给我认识,颜色搭配得简直太棒了。”她对色彩有一种几近宗教式的狂热,所以才会在毕业后前往美国学习色彩调配,皆因她喜欢色彩的缘故。
“好啊!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介绍给你认识。”霍思炜随口呼咙,懒得告诉她设计师就在她眼前。
“对了,衣服要挂在哪里?”参观完整间公寓,柯蕴柔发现它在设计上有一个缺点,那就是没有更衣室。
“挂在这里。”霍思炜闻言连忙打开衣橱,柯蕴柔才知道他根本不需要更衣室,因为整面墙都是衣柜。
“我来挂,你到旁边休息。”霍思炜殷勤的举止让柯蕴柔乱感动一把,早这么体贴不就好了,装什么酷。
“那就麻烦你喽!”难得有人服侍,柯蕴柔索性退到一旁东摸摸、西碰碰,好奇心之旺盛不下霍思暖。
“嗯。”霍思炜背对着柯蕴柔,将她的衣服一件一件从行李箱拿出来挂进衣橱里面,一边挂一边偷笑。
没错,就是要这样才行,他们两个人的衣服挂在一起,怎么看都很相配、都很像夫妻……
“哇,你的床是king size耶!”看了半天,柯蕴柔彷佛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地尖叫,霍思炜笑着将她最后一件衣服挂好,关上衣橱笑着转身。
“我特别订做的。”他的体形高大,一般的双人床只会让他睡得不舒服,他可是很注重睡眠质量。
“看起来好像很柔软的样子。”柯蕴柔跟他一样注重睡眠质量,可却没有他的财力,订做一张king size得要花不少钱。
“要不要躺躺看?”他看她一副看见新奇玩具的可爱模样,于是建议。
“可以吗?”她不确定地看着他,总觉得不太妥当,但又止不住内心的渴望,好想试试看……
“刚才是谁说做人要坦率一点?”他用她的话回击她,柯蕴柔顿时无话可说。
做人要坦率一点,这句话虽然不完全是她说的,但意思也差不多,那就……试试看喽!
“我不客气了。”说时迟,那时快。主人才刚点头,她就已经在床上打滚。
“这床真的好软,你一定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害她也忍不住想去订做一张相同的床,来个夜夜好眠。
“谁说的,我每天早上八点起床,准时得跟闹钟一样。”看她躺得那么舒服,霍思炜也跟着躺在她身边,两个人像孩子似地大玩弹簧床。
我压我压我压压压……弹性好差!
其中玩得最起劲的是柯蕴柔,她正想跟霍思炜抗议床过于柔软,害她彷佛身陷棉花堆玩不过瘾,不期然跟也有话说的霍思炜面对面,两个人的脸差点凑在一块儿。
这是他们都没有预料到的情形,他们竟然如此靠近!
猛烈的心跳声无预警地在彼此的胸口响起,有如千人跳舞般集体呐喊,一声又一声贯穿耳膜。
怦怦!怦怦!
温热的气息在双方的口鼻之中流窜,只差一点点距离,他们就能碰到彼此的唇。
呼呼!呼呼!
柯蕴柔的脸颊于是开始发烫,一种异样的感觉开始渗入她身体的细胞。那种感觉似悸动、似情窦初开的女子,在花瓣飞舞中转身看见令她怦然心动的爱情,被魔法定住般无法动弹。
“你的脸好红,是不是发烧了?”霍思炜是主动解除咒语的魔法师,伸出去试探温度的冰凉大手,是最神奇的魔法棒,将她从晕眩的异世界拉回到现实。
“没事。”她躲开他意欲摸她额头的手,匆匆起身。
“等一下禹孟就要来了,我们是不是该开始准备晚餐?”奇怪,她的心怎么会怦怦跳个不停?完全没道理。
“我已经准备好了。”霍思炜也跟着起身,挑眉望向她。“你以为我会冒险让他看出破绽吗?”
“事情最好像你说的那么顺利,我可不想在他面前丢脸。”柯蕴柔心仍是怦怦跳,心底仍在迷惑刚才自己为什么会有那种情绪反应,俨然就是个情窦初开的女孩。
“是啊!”霍思炜讽刺回道。“在他面前,你永远都展现出最好的那一面,你不觉得这个样子太累了吗?时时刻刻都得维持完美形象。”
她或许没注意到自己为了维持和卢禹孟童话式的爱情,花了多大心血,外人却看得一清二楚。所有人都认为他们两人很登对,同样无可挑剔的美丽外表,一样走气质路线,甚至连喜好都差不多,但事实真的是如此吗?人有许多面相,但她却只肯让卢禹孟看见自己与他契合的那一面,逼迫自己绷紧神经,他看了都替她累。
“这些都过去了,现在我再也不会如此。”柯蕴柔并不如旁人想像中毫无感觉,深陷在其中的时候也许不觉得刻意,等到遮住她眼睛的迷雾散开,自然会看清楚,也知道自己过去有多辛苦。
“但愿如此。”但就霍思炜来看,迷惑她双眼的雾始终没有散去,依然浓得化不开。
“本来就是这样。”她硬着头皮回道,很不喜欢他这样呛她,好像她有多蠢的样子。
她是很蠢。
霍思炜双手抱胸打量她。
她不只蠢,还眼盲心瞎,看不见谁才是真正爱她的人。
“糟了,随便混一混就到五点了,再不赶快真的要来不及准备了。”不经意瞥到墙上的钟,柯蕴柔大叫,总觉得时间过得好快。
“不是跟你说过没问题,你到底在紧张什么?”霍思炜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还说已经记取教训,结果也是一派谎言。
“谁知道你都准备了些什么?”她回嘴。“我虽然不会做菜,但可是个美食专家,对食物很挑剔的。”
结果她这个美食专家当真除了会动嘴以外什么都不会,霍思炜原本还指望她至少帮忙洗个菜或打个蛋什么的,最后发现她只会碍手碍脚,比兵马俑还不如。
“算了,你先到餐厅布置餐桌好了。”兵马俑至少还可以用来办展览赚钱,她却只会挡路,还是趁早支开得好。
“遵命。”她乐于退出战场,烹饪她真的不行。“你把餐具和餐巾放在哪里,是一整套的吗?”
“放在你左下方的柜子里面,是一整套的。”霍思炜边剥虾壳边回道,从他处理虾子的熟稔度就可以判定他是个老饕,不过是很勤劳的老饕,还会自己动手做菜。
“知道了。”柯蕴柔弯腰打开左下方的柜子,果然看见成套的餐具。
“你是不是有问过思暖要怎么配色?”她边把餐具和餐巾拿出来边赞叹。“餐具和餐巾的颜色搭配得真好,我都没有想过这几个颜色可以搭在一起,思暖果然厉害。”
从头到尾,她就没有把功劳算在他头上,老是以为他是靠设计师或他姐姐帮忙,他也懒得纠正她,反正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
“不要在我耳边吱吱叫,快去布置餐桌。”他显然明白配色对她有多重要,也纵容、甚至鼓励她加强这方面的喜好,这方面他们两个非常契合。
“我又不是猴子,就不能用好听一点的形容词吗?”柯蕴柔抗议,认为他嘴巴太坏了。
“好,那换成九宫鸟如何?”别硬要他说成黄莺,他会吐。“我拜托你快点离开我的厨房,让我专心做菜。”又怕来不及准备,又喜欢闹他,当他是神灯啊!随便搓几下就可以变出一桌丰盛的饭菜?怯!
“走就走,哼!”柯蕴柔打开餐巾把餐具都包进去带走,看起来还蛮像逃难。
霍思炜摇摇头,受够了她的大小姐脾气,不过话说回来,她会在卢禹孟面前发大小姐脾气吗?不瞭解。
不想花太多心思在情敌上,霍思炜低头专心做菜,同时认真考虑要不要在菜里面放泻药。
柯蕴柔很早就布置好餐桌,也看了好一会儿的电视,最后终于忍不住进厨房去看看霍思炜菜做得怎么样,刚好赶好端菜。
“原来你已经都弄好了,味道怎么样?我先尝一下。”她不愧是好吃鬼,热腾腾的菠萝虾球刚做好,她就偷拿了一粒放进嘴里,霍思炜根本来不阻止。
“好好吃哦!”被口中的美味吓到,柯蕴柔瞪大眼睛看着霍思炜。
“我的手艺很赞吧?”不是他自夸,他的手艺已经好到可以去开餐厅了,只是他的兴趣不在那方面。
“嗯嗯嗯。”柯蕴柔狂点头。“没想到你外表像酷男,实际不却是合格的家庭主夫,家里整理得一尘不染就算了,还这么会做菜,简直太厉害了。”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赞美几句是一定要的。
“那当然。”霍思炜得意死了。“你太小看我了,我早就可以成家立业了。”
“没错。”再偷吃一颗虾球。“凭你做菜的功力,想娶一百个老婆也没问题!”
“中啊,我可以娶一百个老婆——什么,一百个?!”开什么玩笑。
“啊,不好吗?”老婆不是越多越好……“你找死!”他想要的老婆只有她,她去想把他推给一百个女人,实在太过份了。
“我有说错话吗?啊——”
一声惨叫,紧接着上演追逐战。两个人从厨房头追跑到厨房尾,又从厨房尾追到厨房头,嬉闹的声音之巨大,都可以把屋顶给掀了。
卢禹孟手持着红酒站在门外,隔着一道厚厚的门还可以听见他们嬉闹的声音,可见他们玩得有多夸张。
他举起右手,犹豫该不该按下电铃,如果他现在按了,里面的人一定会觉得很扫兴。
但他向来是个遵守约定的人,即使再唐突,他也不能不无端失约。他今生唯一一次的失约,造成了难以弥补的遗憾,但这次如果他真的赴约,遗憾的恐怕会是他自己。
几经考虑之后,他还是按下电铃。
正在厨房和霍思炜大战三百回合的柯蕴柔立即停止嬉闹,愣愣地看着大门,彷佛现在才想起他们有邀请卢禹孟来作客。
“我去开门。”见他动不了,霍思炜干脆自己跳出来迎接客人,反正他本来就是这个家的主人。
柯蕴柔先是呆愣,直到看见霍思炜朝门口走去的背影,才想起自己刚才和霍思炜打闹得太过分,发型一定乱了。
她连忙转身用手顺头发,确定发型没问题后,带着微笑转身。
“你来啦?欢迎、欢迎!”
卢禹孟没想到会是霍思炜来开门,明显吓了一跳。
“这是伴手礼,希望派得上用场。”卢禹孟尴尬地笑了笑,将手中的红酒交给霍思炜,客气地跟他打招呼。
“太好了,正好可以拿来配炖牛肉,请进。”霍思炜大方地接过红酒,并请他入内。
“谢谢。”卢禹孟走进客厅,迎面而来的就是一面靛青色的墙,上面挂着三幅等距离的海报,分别是红、黑、黄。而连接靛青色主墙两边的侧墙则分别是橄榄绿和橙色,整体用色非常大胆。
这是卢禹孟第一次在美术馆以外,看见如此前卫摩登的用色,房屋内部的装潢,没有一处不是透露主人的特色——充满了玩心且敢冒险。
“晚安,欢迎你来。”柯蕴柔带着甜甜的笑容朝他走近,卢禹孟这才发现时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事,她的品味和以前完全不同。
他想起自己那栋英国乡村式的小洋房,房子内外都是由原木构成,只因为他们曾经约定要住在这样的房子,所以他信守承诺,至今仍没有改变。
“晚安。”但她显然不再需要这个承诺,她看起来很自在,和这间公寓不可思议的契合。
柯蕴柔不解的微笑,总觉得他今晚的眼神看起来有些悲伤,好像她背叛了他什么一样。
“不好意思请你先坐下,只剩最后一道菜就可以开饭了。”霍思炜走过来插嘴。
“喂,霍太太,你还不快点过来帮忙端菜?”他技巧性地将柯蕴柔带离卢禹孟的身边,看似不经意的小动作,却在宣告他的所有权,卢禹孟苦涩的笑了笑,认为他多此一举。
然而不管卢禹孟内心怎么想,在霍思炜的眼里,他就是情敌。
以前他太年轻无力反击,现在可不同,现在的他有着不下于对手的财力和实力,绝不会轻易让卢禹孟抢走心上人。
不管怎么样,在场最尴尬的人是柯蕴柔,霍思炜的话透露出她根本不是卢禹孟想像中的贤妻良母,而是个连饭都不会煮的笨蛋,多年来她在他心中建立的完美形象也付之一炬。
在柯蕴柔的帮忙下,一道道霍思炜精心烹调的料理被端上桌,丰盛的内容让卢禹孟也不禁佩服。
“霍氏夫妻”当然是坐在一起,未携伴前来的卢禹孟则有些尴尬 ,特别是霍思炜还跟他坐面对面,感觉就更奇怪了。
“我们、我们来举杯吧!”为了化解尴尬,柯蕴柔首先把注满红酒的杯子举起来,对他们笑笑。
“干杯!”两个男人互碰杯子表现风度,柯蕴柔暗暗吐了一口长长的气,有预感这个晚上一定不好过。
“你今天怎么没带你儿子来,又托保母照顾?”她随口找了一个安全性较高的话题,卢禹孟果然马上微笑。
“嗯。”他点头,脑海里升起江盈阳,那张热切的脸,心里总觉得对不起她。
“其实你可以带他来。”这句话是霍思炜说的,针对性很高,有讽刺柯蕴柔的嫌疑。
卢禹孟笑而不答,拿起酒杯轻啜了一口,放下酒杯轻轻地问道。
“你们结婚多久了?”
“呃……”她已经够惨了,霍思炜还拚命踢她脚,踢得她好痛。
“我们才结婚半年,算是新婚。”他抢在柯蕴柔开口前搂住她的肩,在她耳边放话要她机灵点儿,千万别露馅。
“对,我们是新婚,呵呵。”柯蕴柔忍痛陪笑,霍思炜将一颗虾球放进她嘴里堵住她的嘴,还问她好不好吃。
柯蕴柔点点头,回答说好吃。接下来霍思炜又做了一连串亲密的小动作,搞得她受不了趁着低头的空档问他在做什么?他干脆装傻,理都不理她。
从头到尾,卢禹孟都明白霍思炜的用意,觉得他真孩子气。不过卢禹孟同时也放心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柯蕴柔,才会有这么不成熟的表现。
得先爱对方,才会在乎对方。在这场爱情战争中他输了,也或许,他从未加入战斗,哪来的胜负可言?
晚餐过后,柯蕴柔贴心地为大家泡咖啡,卢禹孟喝不到几口就想离开。
“谢谢你们的——”
“对了,你还没有仔细看过房子,我带你到处参观参观,我们夫妻在内部装潢上花费了很大心血。”
霍思炜哪壶不开提哪壶,坚持要卢禹孟参观房间,卢禹孟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头卖什么药,但主人既然开口,他只得同意。
想当然耳,柯蕴柔这位“女主人”也得随侍在侧,真是有够尴尬的。
霍思炜先从他自豪的起居室兼视听室介绍起,里面的设备果然超豪华。
接着是书房、厨房,参观到其中一间客房时,他还故意说等到他们的孩子出生以后要把它改成育婴室,柯蕴柔差点没有当场昏倒,他那颗脑袋里头,到底在想什么啊,连这离谱的话也说得出口?
然而,最离谱的是他接下来的这个举动,他居然在带卢禹孟参观主卧房时,刻意打开衣橱。
“我没有特别做更衣室,因为整面墙都是衣橱,更衣室就可以省了。”霍思炜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是故意让卢禹孟看见他们的衣服挂在一起,要他死心。
其实卢禹孟早就死心了,他今天过来原本是想确认一件事,不过看霍思炜今天一路的表现,已经不需要再确认了。
“很特别的衣橱,谢谢你带我参观房子。”卢禹孟始终维持风度,害一旁的柯蕴柔好尴尬。
原来,那混小子叫她带衣服来的目的,是故意要show给禹孟看,还说什么禹孟万一打开衣橱会穿帮之类的废话,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自导自演。
“我想,我该回去了,不能让孩子在家等太久。”卢禹孟总算找到空档跟他们告辞,柯蕴柔尴尬地点点头。
“我送你到门口。”她要为霍思炜今晚的表现道歉,实在太超过了,连她都看不过去。
“我也一起送——”
“不必,你先反餐桌收拾干净,等一下我再去洗碗。”这次她的语气异常坚定,霍思炜喃喃抱怨几句,而后乖乖去清朝餐桌。
“你们相处得很好。”到达门口,卢禹孟忽地说道。
“思炜就是孩子气,你别介意。”柯蕴柔不好意思地跟卢禹孟道歉,为他今晚的表现感到丢脸。
“是孩子气,但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你要好好珍惜。”
卢禹孟突如其来的劝告让柯蕴柔当场愣住,抬起头不解地望着他。
思炜很喜欢她,真的吗?为什么她感受不到?
“我觉得你们真的很相配,看见你们这么要好我就放心了,祝你们幸福。”
就算柯蕴柔想再追问也没有机会,因为卢禹孟说完这句话以后就走了,自此离开她的世界。
他们的重逢是如此地短暂,短到她以为是梦。但对卢禹孟来说,他清楚地知道这不是梦,是遗憾。
路边绽放的花朵,在灯光的照耀下,异常的娇媚。
他的爱情从花季开始,也该在花季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