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难得,你居然会来找我。”
气势磅礴的华丽厅堂里,一名身着华服的俊美男子,极为慵懒的坐在上位,狭长美眸直盯着眼前难得来访的男人。
“若非有要事相求,寒某也极不愿来麻烦王爷。”寒煦拱手作揖,俊脸上有着从容笑意。
月牙庄能迅速崛起,最大的功臣莫过于眼前的男人,当年若不是有他的鼎力相劝,他的复仇之中或许还是遥遥无期。
骆竟阳薄唇微勾,这可有意思,当年得知他的悲惨遭遇后,他二话不说便出资让他成立了月牙庄,纯粹是因为日子过得太无趣,想找些乐子来玩玩,岂料这寒煦的能耐十足,根本不需要他帮忙,害他玩兴大减。
“说吧!能让你开口求本王,必定是了不得的大事。”他终于可以大显身手了。
“王爷应该知道近日潇湘绣坊陆续关门一事。”
闻言,骆竟阳轻哼了声,不过是对付一个小小的平民老百姓,只消他一声令下,就能轻易的取下他的项上人头,又何需挖空心思,只是让那些店铺关门大吉,偏偏这寒煦就是死脑筋,死也不愿意来求他。
“这不就是你的计谋吗?莫非你突然善心大发,要本王出手挽救?”若真是如此,他定会先让月牙庄关门大吉。
面对骆竟阳的冷嘲热讽,他只是莞尔轻笑,早该知道一旦踏进这骆王府,就免不了挨这顿刮,不过为了解决心头大患,他不得不速战速决,而唯一的方法,就是借用骆王的势力,让柳经民再没有翻身的余地。
“恐怕要让王爷失望了,寒某并没有这么好心肠。”
“幸好你的脑袋还没坏得这么严重。”他轻哼。
“实不相瞒,方才我在街上遭受偷袭,若我没猜错,应该是柳经民的人。”
“哦?”骆竟阳端起一旁的上好参茶,优雅的轻啜着。
“尽管柳经民要东山再起是难如登天,但他背后还有个胡尚书。”若胡雍平插手,只怕事情不会这么轻易结束。
“本王相信你早已想好对策,否则不会如此贸然行动,只是你此次前来,究竟意欲为何?”免去客套话,他直截了当的问着。
寒煦俊容微沉,要对付柳经民,凭他一人之力就能完成,只是若让胡雍平来搅局,他身旁又多了个冯妍芯,他担心他们会对她不利,唯今之计,他只有请骆竟阳的庇护,让冯妍芯能全身而退。
“牵制住胡雍平,还有派人保护冯妍芯的安危。”他倒也不客气。
闻言,骆竟阳左眉微挑,唇角扬起一抹漂亮的弧度,原来他会如此“委曲求全”的来这里求他帮忙,说穿了就是为了一个女人啦!只是这个名字倒是有点耳熟,他似乎在哪里听过。
“这冯妍芯,是你的心上人?”他美眸微眯,饶富兴味的笑问。
“是。”他坦承。
“好!你的要求,本王应允了,只是这个冯妍芯是什么来历,你可得跟本王交代清楚。”能让这个城府深沉的男人心仪的女人,他倒想见上一面。
早该知道事情不会这么尽如人意,对于骆竟阳,他心里有强烈的感激之情,只是这位游手好闲的尊贵王爷,似乎一点也不稀罕他的感激,他只是想找乐子,如此而已。
“王爷,外头有人指明要找寒公子。”一名佣仆身形仓促的跑进大厅,恭敬的说着。
啧!才正要开始听故事,怎么就有人来找茬!
“让他进来。”他懒懒的开口。
只见那名佣仆再度匆忙的离去,须臾,一名清秀女子仓皇的奔了进来,在她身后还跟着一脸凝重的丁宏。
“如诗!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寒煦诧异的开口,眼光和身后的丁宏交会着。
如诗气喘吁吁的频频喘息,眼中凝聚着泪水,心急如焚的紧握双拳,一时之间方寸大乱。
“寒公子,不好了,我家小姐不见了!”
“什么!这是怎么一回事?”一向从容的他,此时也不免跟着焦虑起来。
“半个时辰前,冯家的轿子停在绣坊门口,将冯姑娘给接走,但在一刻钟前,又来了一顶冯家的轿子,一旁还跟着如诗姑娘,说是要来接冯姑娘,陈总管这才发现情况不对,紧急通知我,要我来找少爷。”丁宏有条不紊的将事情交代了一遍。
“该死的!有查到那顶轿子的来历吗?”千防万防,他独独漏了这点。
“根据陈总管口述,那顶轿子上头有个虎形标记。”
虎形标记?放眼天下,会把虎形标记给烙在轿子上的,也只有……
“是胡雍平吧?”一道凉凉的嗓音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只见骆竟阳站起身子,从怀中掏出一把折扇,俊眸里闪过一抹精光。
“既然胡尚书都出马了,本王不去会会他怎么成?”
“王爷,你的意思是?”寒煦心头一震,眉心微拢的看着他。
“咱们上尚书府去。”
***
“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冯姑娘的容貌真是令人目眩神迷呀!”一见到眼前活色生香的美人儿,胡雍平色迷迷的视线毫不客气的在她身上打转。
一股厌恶感令冯妍芯隐隐作呕,自从她上了“贼轿”之后,尽管隐约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却也是无计可施,只好任由贼人将她给送进贼窟,让她亲自和贼头对招。
“是吧?我就说这冯妍芯不但才貌双全,绣功了得,我看这月牙庄里那些巧夺天工的绣品,全是出自于她。”一旁唯唯诺诺的中年男子,忙不迭的开口说道。
“二位用这样特别的方式请我过来,不知有何要事?”她沉着以对,娇丽的面容上,看不出一丝恐惧。
面对她异于常人的反应,两人先是面面相觑,而后胡雍平忍俊不住放声大笑,肥肉横生的圆脸,在他夸张的笑声下,微微颤动着。
“寒煦三番两次和我作对,我若不给他点教训怎么成?”当他好欺负吗?
“莫非你是胡尚书?”和寒煦有过节的,唯有胡雍平和柳经民了。
“冯姑娘果然冰雪聪明,一点便知。”看着眼前的娇美女子,他难免有些心猿意马。
她早该知道这两人绝非省油的灯,总会找机会伺机而动,只是如今她身陷险境,身旁又没半个人可以帮助她,看来她只能自己想办法离开了。
“胡尚书有何打算?”
“柳经民是我爱妾的兄长,也算是我的大舅子,这寒煦使计让他的生意做不下去,甚至还影响我在朝廷的势力,你说,这帐该怎么算?”他挑眉问道。
“是啊!没想到坐拥‘全国第一绣坊’美称的月牙庄,居然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未免太差劲了。”柳经民也跟着附和。
闻言,冯妍芯美眸微眯,唇角的笑意敛去,俏脸上难得有着怒意。对付仇人,寒煦算是相当客气了,没想到这家伙居然狐假虎威,反倒是做贼的喊捉贼,简直是太恶劣了!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不畏惧自己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傲然挺立的迎视着他们,一颗心充满着澎湃的情绪。
“月牙庄的手段再怎么样也比不上二位,用这种不光彩的手段强掳我过来,只是为了要和我清算你们和寒煦之间的过节,这对我来说未免太不公平。”
胡雍平蓦地一个上前,用力扣住她的下颚,看着她那双过于冷静的水眸,他轻哼了声,这女人果然够独特,难怪寒煦对她异常呵护,若是能得到她,不但能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更能享受眼前的软玉温香,何乐而不为?
“小美人,寒煦那小子有什么好?不如你跟了我吧!包准你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长指轻抚过她如丝缎般的面颊,唇角带着邪佞的笑容。
简直令人作呕!
她一扬手,本想挥去他逾矩的大掌,脑中蓦地闪过一个想法,她硬生生的收回手,任由他在她脸上肆虐着。
“胡尚书应该知道小女子喜爱刺绣,但心里却总有一丝遗憾,若尚书能替我完成这个心愿,或许我会答应你的提议。”她轻叹了口气,秀丽小脸上有着淡淡的忧愁。
看着美女皱眉,楚楚可怜的娇美模样,性好渔色的胡雍平,哪里能抵挡得了这种诱惑?只见他皱着眉,圆脸上有着关切的神情。
“只要冯姑娘肯开口,我会尽力完成你的心愿。”只要能换得她一笑,要他去摘月都成。
眼见他马上开口应允,冯妍芯掩唇窃笑,一旁的柳经民始终带着存疑的目光打量着她,看来这个柳经民还不若胡雍平那么好摆平,她得小心为上。
“传闻二十年前,有本潇湘绣谱,小女子一直想一探究竟,可偏偏始终无法如愿,实属遗憾啊!”她唱做俱佳的重叹一口气。
“潇湘绣谱?经民,你上回和我说的绣谱,是不是就是这一本?”他眉头微挑,转头看着柳经民。
“大人,这绣谱万万不能给别人。”那可是他耗费心力,想尽办法才得到的绣谱啊!
“说什么浑话?那种女人家的东西,你把它当宝,是想贻笑大方吗?还不快将它取来?”不过是一本小小的绣谱,就能得到美人芳心,这笔买卖说什么都划算。
“如果真让大人为难,那小女子也不强求了。”她流露出失望的表情,看来我见犹怜。
见状,胡雍平不悦地瞪着柳经民,当初他要成立绣坊,他替他砸下重金,结果短短不到一个月内就全部赔个精光,店铺没了,要那本绣谱又有何用?倒不如以此搏美人一笑,还来得有价值些。
“我命令你去取来,即刻!”
“这……”柳经民有片刻迟疑。
“别这啊那的,东西到底在哪里?还不快交出来!”胡雍平怒斥。
柳经民在内心挣扎着,明明之前他就捎信给胡雍平,要他将绣谱上呈进宫,结果他不但不闻不问,现在还要他将绣谱送给冯妍芯,这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大人,你别听这丫头的片面之词,她是故意使计要得到这本绣谱,你别被她给骗了!”
“柳经民,你居然敢质疑我?如果你不马上交出绣谱,就别怪我不顾连襟之情!”
在美人面前被指责,胡雍平恼羞成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