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呀,她是被卡车撞了还是骨头被拆啦,怎么浑身酸痛?
袁净迷迷糊糊掀开被单,打算下床到洗手间解决生理需求,可大腿才挪动一下,酸痛的感觉就让她倒抽一口凉气。
她忍着不适坐起来,花了点时间才清醒过来。
揉了揉眼,看着陌生的房间,地上散乱的衣物让她眯起的眸子微微瞠大,再低头看看自己,一丝不挂、浑身布满纵情的痕迹,更让她脸色瞬间发白。
昨夜她跟某个男人在这张床上……
老天爷啊!她干了什么好事?怎么会这样?!
她抖着手松开被子,以慢动作扭头看向床侧,就见一个男人浑身赤裸的背对着她,呼吸沉稳的睡着,事实摆在眼前,她的确干了荒唐事。
不会吧,她竟然跟陌生男人玩一夜情?
这太夸张了,她只是一时心情不好才会跑到酒吧买醉,怎么会……
眼里噙着慌张的泪,她滚下床捞起自己的衣服,一边发抖,一边忍着腿间传来的阵阵不适将衣服穿上。
她慌乱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逃跑,落跑前陡地想起自己的皮包没拿,回头一看,皮包被搁在靠近男人的边柜上头。
她蹑手蹑脚绕过凌乱大床,半闭着眼,鸵鸟心态的不敢看那男人的长相,以避免自己以后作恶梦,可当她伸手就要碰到皮包时,男人突然翻过身换成仰躺睡姿。她吓得立正站好,眼睛瞠大,视线自然而然看向那熟睡的男人。
这一看,她足足定格将近一分钟才回过神来。
李刚磊?!昨天晚上跟她在这张床上翻云覆雨的男人竟是他?
对昨晚没半点记忆的袁净,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一丁点相关事情。
李刚磊明明对她超级冷淡,明明跟陆美伦出双入对好不甜蜜的样子,怎么可能还会回头跟她搅在一起?
难不成是她对他硬来?
冷汗直直淌下,她拽住皮包笔直往房门口冲出去,几乎是连滚带爬逃出饭店。她惊吓过度,直到回到家都还惊魂未定,小心躲开正要出门逛菜市场的双亲,放轻脚步走上二楼,打算溜回房间。
原以为能成功躲过家人,未料打开房门时,就看见弟弟袁宇文双手抱胸,顶着黑眼圈坐在她的床上,一脸阴沉的盯着她。
她被盯得头皮发麻。“干、干么?你眼睛有问题啊,有问题快出门去看眼科,别一直盯着我看。”她心虚的想把弟弟赶走。
“姐,你整晚跑去哪里鬼混了?!”袁宇文语气森冷。
等人等了一整夜,他打了不下二十通的电话都被转入语音信箱,整个晚上他找不到姐姐,也联络不上姐夫,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差点想报警。
结果呢,这女人一早顶着一副靥足的表情回家,一头黑发蓬松微乱,一张小脸粉扑扑的,露出衣衫外的白嫩脖子还有点点……吻痕?!
“吓!你脖子上怎么有吻痕,还有胸口……”袁宇文凑近一瞧,抖着手控诉。
“姐,你竟然背着姐夫乱来?你这么做怎么对得起姐夫?喔,No!”他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
前几天他还偷偷跑去姐夫办公室,想私下搞清楚两人分开的原因。姐夫把苦衷全盘托出,要他尽可能帮忙看顾好他姐姐,避免发生危险。
这下好了,姐姐趁他一时不察,竟彻夜未归在外鬼混。
面对袁宇文严厉的指控,袁净不知该如何解释,小手搔着头发一脸苦恼。该怎么说呢?极力否认她没背着李刚磊乱来?可她昨晚乱来的对象就是李刚磊啊!
袁净丢下包包,浑身骨头酸疼,她整个人扑向大床,索性不多解释了。“你出去啦,我要睡觉。”
一早醒来好似浑身被拆掉重组一样,每走一步骨头就快散了,腿间也隐隐作疼。吼,昨晚到底怎么遇上李刚磊的,他们竟然一丝不挂躺在饭店房间,难道是自己缠上他、诱惑他的?
其实想想也是有此可能,她在酒吧喝茫,意外遇上李刚磊便借酒装疯缠上人家,还一路缠到饭店房间,对他上下其手还霸王硬上弓……
呜,她不想活了啦!怎么会做出这么丢脸的事来?
“姐,你真是太过分了,亏姐夫这么担心你,怕你惨遭不测把你送回家,宁可自己暴露在危险中也要保护你的人身安全,结果你却做出这种事来,你真是、真是太令人失望了。”袁宇文替姐夫抱不平,抓住袁净的双肩摇晃。
睡眠不足加上浑身酸痛,袁净被这猛力一摇,头昏脑胀的感觉更加严重。“你在胡说什么?别摇啊,我快、快吐了……”
“姐夫对你情深意重,被歹徒威胁随时有性命危险,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还派人二十四小时保护你,你却背着他偷人,姐,我管不了你了,你这么乱来我也没办法救你,好自为之吧!”袁宇文悔恨自己没及时挽救让憾事发生,自责的转身离开她的房间。
袁净等头昏的感觉稍稍平复后,脑袋瓜才恢复一点运转能力。
她思考着袁宇文刚刚所说的那些话,蓦地惊跳起来冲出房间。
“阿文,开门,把事情给我说清楚!”她必须确定李刚磊突然提出分手的内幕,是不是如她所揣测的那样。
“姐,我不要看到你!”袁宇文在房间内自我谴责。都怪他没把姐姐盯紧。
“你背叛姐夫等于背叛我,我没脸活下去了。”
弟弟的嘶吼好有戏,绝对可以拿来当小说桥段。
袁净朝天花板翻白眼。“袁宇文,我昨天乱来的对象是李刚磊,我们整晚在一起,我没给李刚磊戴绿帽啦!”
好吧,为了得到真相,只好坦白自己昨晚的恶行。
紧闭的门在下一秒刷的被拉开。
“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昨天真的跟姐夫在一起,那些吻痕都是姐夫印上去的?”
她脸红红的举手承认。“对啦对啦,我身上所有的痕迹都是那稼伙烙上的,我发誓我没偷人,就偷了李刚磊,这样你满意了吧?”
“早说嘛,原来昨晚你们两个在一块,害我白担心一场。”难怪两人都联络不上。
“啧,不过这姐夫也真猛,竟然在你身上种那么多草莓,昨晚一定很激烈——”
“你闭嘴啦!”
这是分手之后,袁净第一次踏进李刚磊的公寓。
从袁宇文口中搞清楚来龙去脉之后,她在李刚磊拎着公事包出门之前成功拦截到他。
她都还没掏钥匙开门,大门就自动打开来,李刚磊西装笔挺,英姿飒爽的出现在眼前。
她有瞬间看傻,眼里有着崇拜和痴迷。
李刚磊露出俊帅的微笑。“小净?”
她如梦初醒,尴尬的收回那太过饥渴的目光。“李刚磊,在、在我把事情弄清楚之前,你休想出门!”
“身体会不舒服吗?昨晚累着你了吧,怎么没回家好好睡一觉?”
李刚磊站在大门口,低头看着一脸气愤的小女人,想起昨夜她在自己身下呻/吟的诱人模样,眼神不自觉柔软起来。
早上醒来时,她已经不见人影,他急忙打开手机跟保护她的刑警联络,确认她已经安全回到家后才松了口气。
她伸手把他推入屋内,反手把门关上。
“我睡不着,有事问你。”
“关于昨晚的事?”她独自出入酒吧买醉,这件事的确有必要谈清楚。
“进来吧,我们是该沟通一下。”
他把公事包往旁边的五斗柜上一搁,拉住她的手将她往厨房带,将她安置在餐桌前,转身打开冰箱门。
“吃过早餐了吗?我做早餐给你——”呃,冰箱很空,只剩下半盒鸡蛋还有一瓶过期的鲜奶。
她蹭过去,从他身后探头,用试探的口吻问道:“你这段时间都吃外食?陆检察官没来家里做饭给你吃吗?”
他把冰箱门关上,回过头来面对她。“小净,我跟你分开绝对不是因为有小三,我没劈腿,我——”
“你是因为受了威胁,担心我被你连累,所以宁可把我推得远远的,为了保护我的安全,就算被我误会也没关系!”哼,她通通都知道了。
看来,保证守口如瓶绝对不会泄漏半句口风的袁宇文还是跟她告了密。“小净,我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你——”
她又一次打断他说话。“你宁可把所有危险往自己身上揽,以为自己受伤总好过我受伤。李刚磊,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真受伤或是遇到更不幸的状况,你晓得我会有多痛苦自责吗?”
前世,她被下毒身亡,来不及见李巡抚最后一面,李巡抚的悲痛她看在眼里却无力挽回憾事,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她无法再经历一回。
“我尽量不让事情变得更糟糕。”将她拥入怀里,他低声安抚。“小净,相信我好吗?这段时间你乖乖——”
她第三度抢话。“我要搬回来,这次我不会再傻傻的走开。”就算被他拿扫把赶也不走。
“小净,这不是个好办法。”李刚磊的语气无奈又带着激赏。他的女人变得勇敢无畏,他该感到高兴才对,但却还是放心不下。
“不管你有多强烈反对,我坚持从现在开始跟你站在同一阵线上。你相信我,我不再是过去那个柔弱不懂事的袁净,我有足够的智慧和能力保护自己,何况我身边不是有刑警二十四小时保护着?这就够了,我保证我会很安全。”她拍胸脯保证。
曾经被陷害过一次,她这方面经验还算丰富,一回生二回熟嘛,这一回她会更加小心为上!
李刚磊伸手抹了抹脸,瞧她一副想在他家占地为王的坚决表情,恐怕连卡车都拖不走了。
“好吧,这个假日我有空,我去帮你搬家。”
哼,想用拖延战术啊,她没笨到会中招。
“这种小事不用劳一大法医,我家小弟自会效劳。”袁宇文那家伙不晓得乐个什么劲,一听她昨晚跟李刚磊在一起,嘴巴笑得闇不拢,眼神说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择期不如撞日,我今天就搬回来。”她摆摆手,要他别忙了。
他一脸无言,只能妥协。
她走上前,张开手臂抱住他,小脸埋在他的胸前。
“磊,我爱你!我要跟你在一起。”这招叫软硬兼施,不怕他不买帐。
他吞下一声叹息,下巴蹭着她的发顶,态度软化了。
她搬回来他并不反对,他也相信她有自保能力,这件事就此底定。
那么,接下来得谈谈另一件事。
“昨晚你竟一个人出入酒吧,还胆大包天的找男人喝酒共舞,这件事我认为有必要谈、清、楚。”他阴恻恻的声音陡然从她头顶落下,砸得她头昏。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她火速离开他的怀抱。“呃,我不饿,你自己出门吃早餐吧,那个……我得赶回去整理东西准备搬家。”
身子一步步往后缩,她的背贴上门板。
眼见他黑色眸子里在喷火,她惊觉不妙,转身就要逃——
“休想跑!”他人高腿长,几个大步追上,在她逃脱前拎住她的后领。“哼,我今天不忙,有一上午的时间听你解释清楚。走吧,我们找间早餐店坐下来吃早餐,你把话慢慢说明白。”
就这样,她像小鸡一样被李刚磊拎出门,刚刚的强大气焰瞬间不见踪影,整个被压制成病猫一只。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她被难得发脾气的李刚磊给拷问外加炮轰到头昏脑胀。
好不容易结束令人煎熬的早餐时光,袁净脑海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改变了行程,硬是缠着李刚磊,跟着他进到办公室。
身为被歹徒威胁性命的当事人,她有权了解其中相关资讯!
坐在会议室里,袁净在李刚磊的陪同下专注看着截录下的影片,以及这期间各方追踪出来的线索。
锁定的几个对象,都在各方比对后排除嫌疑,截至目前为止,仍无法确定歹徒的身分,这件事因此陷入胶着。
袁净在看见影片中那尾随她从公寓来到李刚磊办公地点的黑衣人时,眉头打成死结。
那过瘦的身形让她感觉颇为熟悉,黑衣人的影像自动自发和王富春重叠在一起,加上受威胁的前一晚,王富春还曾在停车场缠上她,对她做了不善的举动和警告言词,让她不得不怀疑到那个人身上。
如果黑衣人真是王富春,那么真正陷入危险的人就不是李刚磊,而是她!
王富春摆明要威胁她,却故意找上李刚磊,这声东击西的做法的确成功混淆了检警侦查的方向。
她的沉默不语让李刚磊眼睛闪过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