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齐仁心烦意乱地丢下手中的卷宗夹,兀自叹息起来。对于程之敏,他已经不知道究竟该拿她怎么办才好了!
他原以为雨姮嫁人之后,他可以逮到机会好好地和小敏谈一谈,谁知道雨姮前脚才刚嫁出门,小敏后脚就跟着跑掉了,害他苦苦追寻了两个月。
虽然前阵子她已经主动回来了,可是恼人的是,去面临复返的她,并没有因分离了两个月而惩悟他的心意,现在的她不但仍旧躲避着他,最令他生气的是她竟不知从哪找来个油头粉面的小子,两个人成天出双入对好不亲昵。
就连程伯父都不只一次地问他:“你和小敏的婚事究竟还算不算数哪?”
他不是没有试着找小敏沟通,可是她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和那姓郭的跟屁虫那一脸幸灾乐祸的神情,每每都令他把到了嘴边的话又给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他恨死那姓郭的无赖了!
可恨的是小敏还把他当成宝一样,骂也不许他骂一句,真是气死他了!
他常常想起过去那些快乐甜蜜的回忆,他实在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才会造成他和小敏今天这种无法挽回的局面,难道真只为了他曾说过要拿小敏替代雨姮那句戏言?还是小敏的心根本不在他身上?
何齐仁再也忍不住地起身向外奔去。无论如何,今天他一定要跟小敏把话说清楚!
匆忙来到程家,程母告诉他,程之敏又和那个油头粉面的家伙出去了,何华仁简直忍不住想破口大骂了,但是碍于程母是长辈,在她面前他也不敢太放肆。
其实程母对她这小女儿的事也根关心。毕竟雨姮出嫁就算是别人家的人了,现在留在他们身边的,只剩下这个令人操心的小女儿了。
她再次叮嘱何齐仁要帮他们好好管管小敏,还直说小敏向来最听他的话了。
何齐仁苦笑着,他想程母一定不够了解小敏,不然她应该知道,小敏可能会听任何一个人的话,但却绝对不会听他的话。
程之敏坐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啜着蓝色夏威夷贴在她身旁的,正是何齐仁最最讨厌的跟屁虫——郭义桐。
说他是跟屁虫真是一点都不为过,自从几个月前他意外结识程之敏之后,就开始死缠烂打地跟着她,活像一只赶那赶不走的苍蝇似的。
其实程之敏并不是真的喜欢上他,而是她想,老是把重心摆在何齐仁身上,只会徒增自己的痛苦、让自己更加患得患失而已,不如找一个能让她暂时分心的人说不定真能让她忘记他了说不定。
可是她没想到这招根本没用,只要地脑子一空下来,她仍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何齐仁,而一旁卯足心力讨她欢心的郭义桐,他只是让她觉得愈来愈反感而已。
一想到何齐仁,程之敏整颗心又乱了起来!她招来服务生又点了一杯酒,却被满腹心机的郭义桐叫住了。
“哎!敏儿,你不能再喝了,这样喝会醉的。”他眼神闪烁,假意劝着。
“你别碰我,我的事情不用你管!”程之敏毫不客气地甩掉黏在她玉手上的那只毛毛手。
“敏儿,我这都是为了你好,难道你还不明白我对你的一颗心可昭日月,可感天地吗?”郭义桐掩饰住内心的气愤,继续施以甜言蜜语,希望能早日获得程之敏的青睐。呸!要不是为了程家那一点财产,他会低声下气地让这个喧人这样颐指气使地糟蹋吗?
什么可昭日月,可感天地?他以为他在唱戏吗?程之敏不屑地冷笑。
“我没有请你待在这里,你不高兴可以走呀!现在我要喝酒,你少来烦我!”程之敏根本对他的甜言蜜语不屑一顾,在她眼中除了何书仁,其他人什么都不是。
“好!你要喝酒,我就陪你喝个痛快,今天我们来个不醉不归!酒保,给我一瓶威士忌!”这下正好趁了他的心意。
他原想采用优柔政策,慢慢地套拢程之敏的心,进而成为程家的乘龙快婿,好并吞程家的财产,谁知最近情况愈来愈不妙,看来他得改变作战策略才行。
嘿嘿,不过这种情形一到明天早上就不一样了!
等程家这个臭丫头明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光溜溜地和他躺在床上,而且已经像个烂苹果一样让他玩弄过了的时候,还怕她不哭着求他娶她吗?到时他的地位就不可同日而语喽!
“来,敏儿,我陪你喝!”收敛起嘴边阴险的狞笑,他赶紧拿起酒保送来的威士忌为程之敏倒酒、心里却想:到了明天,就要换你跪在地上给我添酒了。
程之敏一言不发地抓起酒杯就往肚里濯,辛辣呛人的味道直呛脑门,呛得她眼泪直流,她从没喝强这么烈的酒。
不过几分钟之后,她觉得满好的,因为她的脑子开始有点飘忽了,心也不那么痛了。于是她拍拍桌子,要郭义桐再帮她加酒,而心术不正的郭义桐哪有拒绝的道理呢?
就这样,不到半个钟头,程之敏已经醉得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不记得了。郭义桐一见时机已到,连忙掏钱付账,然后半抱半拉地将程之敏弄出酒吧,招了部计程车就直奔宾馆而去。
匆忙中,他没有发现身后有辆轿车正牢牢地盯着他。
到了目的地,郭义桐将程之敏抱进宾馆,要柜台赶紧给他一个房间。柜台秀对这种情形早已见怪不怪,头也不抬就给了他一间套房,郭义桐拿到钥匙连忙抱着人上楼找房间去了。
一进房间,郭义桐垂涎的嘴脸立刻显露出来,望着程之敏躺在床上呻吟翻滚的模样,直教他欲火难耐!撇开别的不说,程之敏长得不赖,身材又好,啧啧,瞧瞧那双美腿……
他将外衣一脱,连忙扑上前去享用这道可口的甜点。
程之敏觉得好不舒服,好难受,浑身昏沉沉的没有力气,还有人不停地将她翻来滚去地脱她的衣服,难过死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想看看是谁在作弄她,不料却看到郭义桐那双色迷迷的眼睛、正邪淫地望着她。
“小美人,醒啦?醒了也没关系,我一样会好好疼你的,嗯?”郭义桐一脸淫笑地说完,便开始将程之敏压在身下,上下其手。
恶心的感觉顿时全数涌上来,程之敏拼命地挣扎,她用拳头打他,甚至用脚去踢他,可惜酒醉的她虚软无力,对郭义桐根本不构成威胁。
他一手轻轻松松地抓住她的两只纤纤玉手,然后压住她乱踢乱动的腿,一只手忙着去解自己的裤子。
“救——救命啊!你——这个无耻——的小人、下流胚子,放——放开我!”程
之敏恐惧地发现自己全身无力,根本就对抗不了他,而且眼见自己即将遭到侮辱
便惊恐得竭力呼救,希望能有人听到她的呼救赶快来救她。
可惜她的声音虚弱无力,小若蚊吟,哪有人听得到呢?
然而郭义桐却对于她的辱骂非常不满,他早已受够了整天跟在她身旁受窝囊
气,现在又听到她死到临头还敢骂他,更是怒火中烧,新仇旧顶一涌而上。
他甩了一个大耳光给程之敏,根本不在乎她已经被他打昏了,依旧扯着她的头
发骂道:
“喧人!对你客气你就这么嚣张啊?告诉你,老子不吃这一套!我本来还想︶温温柔柔地对你,可是你敬酒不吃,要吃罚酒,好q天我要是不好好对付你,我就不叫郭义桐!”
“是啊!你该改名叫郭无耻!”一个冷冽的声音在房门口响起。
“是谁——”郭义桐松开手,急转回头一看,当场变了睑色。
站在敞开的门前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路跟踪而来的何齐仁,他的手上还扭着刚刚那个柜台秀,显然她是被他强扭来开门的。
何齐仁走进房里,拉起棉被盖住程之敏迹近赤裸的身体,然后转头用一种想杀人的愤怒眼光瞪视着郭义桐。
看到何齐仁狂怒至极的眼神,郭义恫觉得自己死定了!追求程之敏这么久,当然认得何齐仁,他也很清楚何齐仁对程之敏的在乎。现在他非礼程之敏当场被他抓到,他不但做不成程家的女婿,看来这回还得到绿岛唱绿岛小夜曲了!最可怕的是,他可能得先在医院躺上三个月才行了。
“嘿嘿,何大哥,敏儿……敏儿喝醉了,我送她来是为了保护她——啊——”他的话还没说完,何齐仁已经一拳将他打下床,还打碎了他两颗牙齿。
何齐仁一步步地向地进逼,他也一步步跟跄地向后退,直到他的背抵到墙,无路可退了为止。
“你知道我大学时参加廾么社团吗?”何齐仁一把揪起郭义桐的领子,一面以聊天似的口吻问他。
“我……我不知道。”
郭义桐万分恐惧地看着眼前这个状似平静的男人,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难道他跟他聊天,是表示他不再追究这件事了?如果真是这样,他愿意陪他聊上三天三夜的天,只要他肯放过他。
“让我告诉你好了!我大一参加剑道社,大二参加跆拳社,大三参加柔道社,大四参加拳击社!”
伴随着何齐仁最后一个字的是他凌厉的拳头,原本就矫健的身手再加上满腔的怒气,这个拳头的威力非同小可,打得郭义桐眼冒金星,连晚餐都吐了出来。
何齐仁的怒火一发不可收拾,拳头接二连三地落下!郭义桐一边哀号,
柜台秀眼看再这样打下去要出人命,连忙紧急找来宾馆的负责人和几名男员工来,才把几乎被打得昏迷的郭义桐抢救出来,不过大家一看他被打成猪头的模样,心里都很清楚,他在医院躺上几个礼拜是跑不掉的。
大家离开之后,何齐仁连忙上前检视程之敏的状况,发现她除了昏厥过去之外,一切都还好。那姓郭的应该还没有侵犯到她。
他进浴室拧了条冷毛巾来替程之敏擦脸,她才幽幽转醒。
“唔……何……齐仁?”
程之敏睁开眼,看清是何齐仁,心里觉得一松,便毫无预警地晔啦一声吐了出来。何齐仁来不及反应,兜头被她吐得一身都是。
“哎哟!”何齐仁登时赶忙跳开,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程之敏吐完之后觉得舒服了些,便倒头又睡,徒留何齐仁一个人望衣兴叹:
“真是的,刚才不吐现在才吐,难道我会比那姓郭的更恶心吗?”
何齐仁拨电话向柜台另外要了间房,还给了他们两千块处理程之敏吐了一床的清洁费。
来到新的房间,何齐仁闭着眼替程之敏把剩余的衣服全脱下来,然后把她的身体清理干净之后,自己才去冲了个澡,换上宾馆准备的睡袍,再让宾馆替他把西装送洗。
好不容易将一切处理妥当,何齐仁已经累翻了。他躺在床上,看着身旁陷入沉睡的心爱人儿,不知道是该生气她不懂得照顾自己,让自己落入了险境,还是该庆幸自己及时赶到挽救了她。
唉,也罢!上一次当,学一次乖,希望她下次别再误信恶人了,最重要的是她能够因此了解他的真心,别再折磨他就好了。
程之敏一觉醒来,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只觉得自己全身酸痛、头疼欲裂,她睁开干涩的眼睛,顿时吓了一大跳,连忙几乎尖叫出来!因为映入她眼底的,竟是一个看来陌生的男性躯体。
他用一只有力的臂膀遮在自己的脸上,让她看不清楚地的长相,而只盖到腰上的薄被,显现出他光裸结实的胸膛.
他……他是谁?他——又怎么会在这里?
程之敏突然记起昨夜的一切,以及那个意图不轨的郭义桐,那么她……失身了?
身上的赤裸似乎证明了这项猜测,一声委屈的啜泣溢出她的喉头,无法抑止的悲愤涌上心头。
她要杀了这个下流无耻的人渣!
“郭义桐,我跟你拚了!”程之敏哭吼着抓起枕头,不顾一切地猛捶猛打着躺在一旁的男人。
何齐仁昨天为了程之敏的事折腾到半夜,好不容易才沉沉入睡,疲累的他还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正拥箸心爱的人儿,那温较馨香的怀抱,连在梦中都教他心神荡漾。
好梦正甜,可惜隐约中他似乎听到一声女人的尖叫,他皱着眉不想理会这杀风景的叫声,谁知道却马上被一阵惊天动地的疼痛给打醒了。
“什……么?搞什么鬼!”他睁开惺忪的睡眼一看,这才明白自己是被谁给打醒的。“住手!你疯啦?”
何齐仁嘶吼着用力夺下程之敏手上的凶器——枕头,将它丢得老远
“何齐仁?怎么会是你?”程之敏睁大还挂着泪珠的眸子,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她明明记得是郭义桐那个恶心的小人呀!
“郭义桐呢?”
“你就那么想念他?”程之敏那急切的语气令何齐仁醋劲大发。
“谁想念他啦?我只是想起他昨天想要……想要……非礼我,可是现在却不见人影,所以觉得奇怪……”程之敏嗫嚅道。
“有什么好奇怪的?”何齐仁余怒未消地嗤道:“从你们一出酒吧我就跟着你们了,你以为我会眼睁睁地看着他非礼你?那家伙昨天已经被我打得站不起来,天知道他被送到哪个鬼医院去了!”
“你打他?”程之敏更是惊讶地睁大眼睛。在她的印象中,何齐仁是和斯文画上等号的,现在听到他把郭义桐打得住院当然感到惊讶万分。
“那种人渣当然得教训他,难道我还谢谢他不成?”
“可是……你怎么打得过他?他看起来不弱呀!”
“你就这么看扁我?大学时代的我为了健身,参加过跆拳社,柔道社,剑道社和拳击社,那个只会吃喝嫖赌的人渣当然不是我的对手了!”
“还真是看不出来,你看起来太斯文了。”程之敏喃哺自语地说着。
何齐仁也听见程之敏的自言自语,可是没空去搭理她,因为现在的他忙着找她摊牌算帐。他跳下床,将程之敏的衣服找出来丢给她
“穿上!现在马上跟我回家去,还个日子我们马上结婚,这件事不能再拖了!”
何齐仁话中的严厉和不耐刺伤了程之敏的心,她下意识地反抗道:“我不要和你结婚,我回不回去也和你无关!”
听到程之敏绝情的话,再加上这些日子以来心里的焦虑担忧,何齐仁的火气一下爆发了!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怪我多事不该救你?你就那么喜欢那个姓郭的无赖,所以心甘情愿让他糟蹋是不是?”
“你——”程之敏一气之下手一挥就甩了他一个耳光,清脆的巴掌声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何齐仁的两眼燃烧着怒火,新仇加上旧恨在他腹中翻搅,他发誓今天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程之敏一出手打他,自己马上就后悔了,因为他紧蹦的脸上显露出来的怒气令她害怕,他从没对她生过这么大的气,他不会动手打她吧?
“你……你不可以打我,我……不会原谅你的……你——”
“你话太多了。”
“我——”
“我永远不会打你。”何齐仁说完像是保证似的,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又一个的吻。
怎么会差别这么大?
程之敏没有忘记昨天所遭受到的攻击,那种恶心的感觉难以形容,可是她想不透为什么何齐仁在怒火之下的吻还能令她心动,浑身软绵绵的无法抗拒,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
两个身无寸楼,再加上彼此情投意合的人,一下子就像干柴烈火一样引发熊熊欲火,一发不可收拾。
现在,何齐仁不想撤退,也无法撤退了,他附在程之敏耳畔轻轻哄道:
“会有一点痛,忍耐一下就过去了。”
“嗯……”
程之敏的呢喃低语算是默许他的行为,何齐仁再也忍不住,冲动地占有了她在混杂着痛楚与极至愉悦的过程中,彼仳深深体验到灵欲合一的甜美感受。
事后,他们相拥而卧,聆听彼此急促的心跳声渐渐平缓。
躺着躺着,何齐仁突然想起刚才自己曾对她大吼大叫,还说了很不好听的话心里觉得愧疚,便低头印了一个吻在她额上,歉然地说:
“对不起。”
程之敏听到这句话立刻像被利刃穿心一样疼痛难当。他说对不起?他为什么要向她说对不起?因为他不该碰她,还是因为即使碰了她,他仍然发现自己爱的人还是她姊姊?
不!他怎么可以这样?她爱他心甘情愿地将自己给他,可是他却对她说对不起?
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程之敏一言不发地下了床,背着何齐仁穿上衣服,她满腔的悲伤已转化为怨气,她动作迅速地将何发仁拉下床,把他的睡袍丢给他穿上,然后用力将一脸茫然的他推到门外卡喳一声落了锁,将自己反锁在宾馆的房间内。
何齐仁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用力拍着门道:“小敏!小敏!你这是做什么?快开门呀!”
“你走吧!别再来烦我了。”程之敏嚷道。
何齐仁压根儿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他只能一再地拍门呼喊,要程之敏开门解释。
“小敏,你快开门!杏则我要撞门进去了。”
“你要是敢进来,我……我就马上自杀在你面前,我讨厌你!再也不要看到你了!”
何齐仁这下吓坏了!自毂?这还得了呀!他开始深深后悔不该一时冲动占了小敏的便宜,他不知道小敏对婚前性行为这么反感,如果早知道,他是宁死也不会碰她的。
但现在说这些都已经太迟了,如今他人也碰了,而她也已经恨死他了,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忽然灵光一闪,他想到程之敏那已经出嫁的姊姊——程雨姮!
小敏一向跟雨姮最好,也最听她的话,说不定她有办法劝劝小敏也不一定!打定主意之后,何齐仁连忙冲向柜抬借电话打到方家。
程雨姮懒懒地躺在床上不想起身。最近的她特别懒散,不但早上爬不起来,就连下午也精神很差,老是觉得昏昏欲睡的,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了,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而一笑,想到自己自进门以来,婆婆每天大补,小补的补个不停,她会生病才怪呢!一定是自己生活太过安逸了,终日无所事事才会生这种懒病。
看来该叫允泽给她一点事情做,免得她的脑袋因为太久没用,生了锈可就惨了。
想到方允泽,无限的甜蜜又涌上心头,自从上次那件意外之后,他对她的态度开始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他开始提前回家,几乎每天天黑以后就可以看到他在家,而且他还会和她说话、陪她聊天,霸道地占据她所有的时间,不许允淇没事来烦她,最近他甚至会对她露出满含情意的微笑,教她欣喜之于,还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其实她也明白,允泽对她并不是全然的释怀,他的心里仍有疙瘩存在,他时常在上班时间打电话回来追问她的行踪,而且不许她无缘无故不说一声地跑出去,因为他仍不信任她。
记得有一次,她忘了告诉他一声就跑出去逛街,回家之后迎接她的是他那铁青的面孔,足足让她胆战心惊,坐立难安了两天,从此以后她出门再也不敢不告诉他了。
虽然他很霸道,甚至有一点铁扈,可是对于今天这种局面,她仍然感到很满足了!
她原以为他会恨她一辈子,可是上天怜她,他没有!有时他的表现甚至可称为爱,只是他从不承认,而她也不敢将事情想得太美好,以免徒增自己的伤心。
唉!情爱真是磨人的东西,可是大家却都甘心陷入其中,至死不悔,这又能怨谁呢?
她正想得迷迷糊糊,就要坠入梦乡之际,家里的佣人阿栏敲敲她的房门,然后拿着无线电话走了进来。
“太太,有一位姓何的先生打电话找您。”
“姓何的先生?”程雨姮撑起身子纳闷地想,会是谁呀?
姓何……呀!该不会是学长何齐仁吧?她兴奋地接过电话,他们已经好久没联络了呢!
“喂?请问哪位?”
“雨姮?是我,何齐仁。”何齐仁语气焦急地说:“雨姮,抱歉打扰了你,可是你现在有空吗?我……有急事要请你帮忙。”
“急画?是什么事呀?”
程雨姮好奇地问道,她这个学长向来稳重,虽然称不上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那般离谱,但也算是临危不乱的人了,今天能让他这样语气惊惶的,想必不是普通的事。
“这……在电话里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只能告诉你是小敏她……”
“小敏她怎么了?”
听到妹妹的名字,程雨姮也不由得紧张起来。她知道小敏不快乐,妈妈曾经好几次打电话告诉她,说小敏最近常常到三更半夜才满身酒气地回家。她也,想过找小敏好好谈谈,可是小敏总是推说有事避开了她,她知道小敏在躲着她,可是却不知道小敏为什么要躲她。
她们是姊妹呀!还有什么事是小敏不能告诉她的?难道她们竟要因为某些外在的因素,而影响她们之间的感情?
“小敏她……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先过来再说好不好?”
“好吧,你在哪里?”
“春风宾馆。”
“什么?香风宾馆?你在宾馆?”程雨姮讶异地脱口喊道,没注意到家里的佣人正竖起耳朵听着。
“不只我,事实上——小敏也在。”何齐仁难为情地说着,有生以来第一次和女人在宾馆就被抓到,还真是丢人。
“哦——我的天哪!算了,等一下再向我解释,你们待在那儿别走,我马上就到。”
程雨姮急促地交代完毕,便匆匆换了衣服出门去了。
当她赶到春风宾馆时,何齐仁已经焦急地站在门口等待了,他看到程雨姮到来像看到救星一样拉着她的手就走。
“学长,到底怎么回事?”程雨姮没空寒暄,只希望学长赶快将事倩的经过告诉她。
何齐仁将事情发生的经过告诉程雨姮,心里感到愧疚得不得了,
程雨姮乍听到这件事,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生气。理论上来说,他们尚未结婚,他就迫不及待地对小敏做这种事的确不应该,可是她了解小敏,若不是小敏心甘倩愿,学长根本讨不到便宜,况且现在她已然结婚,更能了解到两情相悦的人彼此相属有多美好,所以实在无法去责怪他们。
“可是,小敏为什么要把自己关在房里呢?”这才是程雨姮最想知道的一件事。
“我也不知道呀!我们本来好好的,可是她却突然发火把我赶出来,还把自己锁在房里,我根本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到现在向齐仁还是一头雾水,莫名所以。
“算了,我自己来问她好了。”
程雨姮走近门边敲敲门,加大音量朝里面喊:”小敏?小敏?我是姊姊呀!开门好不好?小敏?“
房里并没有回音,程雨姮不死心又喊了一会儿,门才悄悄地开了一条缝。
”只有你可以进来,不准他进来!“程之敏暗哑的声音从门内传了来。
何齐仁一听到程之敏的声音,着急得也想跟进去,可是程雨姮怕刺激到程之敏,便朝何齐仁比个手势要他先在外面等,让她进去看看情况再说。虽不愿意,但何齐亡也只能无可奈回答应了。
程雨姮推开门走进房内,看到程之敏低垂着头坐在床沿不言不语,这模样就跟她小时候闹别扭一模一样,她不禁露齿一笑。坐到妹妹身边,一面伸出手轻抚妹妹的头发,一面柔声地问:
“怎么啦?是谁惹我们小敏敏生气啦?是不是耶个人坏蛋何齐仁呢?没关系姊姊已经一脚把他踢下楼,替你出气了。”
听到姊姊的温言软语,程之敏再也忍不住满腔的委屈哭倒在姊姊怀里,一面呜咽着:
“他……他好可恶,人家……人家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给他,他居然跟我说对不起!我——噢!好恨哪!”
“真有这种事?”
“不管他是不是爱我,我就只是想给他,我甚至不要他负责,只要他……好好地爱我这么一次,可是他却连这一点和做不到,还说什么对不起!他根本是后悔了,巴不得自己从没碰过我!”程之敏掩面痛哭。
“真是这样的吗?我要去问问他!”
“姐——”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程雨姮一打开门,何齐仁便忙不迭地迎上来:“小敏怎么样?还好吧?”
“她还好,只是闹些小别扭罢了!她对于你说的那句对不起耿耿于怀
“对不起?我说对不起?”何齐仁纳闷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他早忘了自己曾说的那句话。
“嗯哼,小敏说你们……嗯——上了床,可是你却对她说对不起,认为你后悔所做的这一切事情,所以心里感到很难过。”程雨姮尽量不让自己脸红地把话说完。
“哦——她是说那句对不起呀!”何齐仁总算想起自己当时说过的那一句话了,他一拍额头,无力地喊道:“天地艮心哪!我说的那一句对不起不是为了我侵犯她而说对不起,是因为之前争吵时我对她很凶,还狠狠骂了她一顿,事后想想不应该,所以才向她道歉的!”
何齐仁简直快昏倒了!女人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廾么呀?她们为什么要把一件简单的事情想得那么复杂呢?他只单纯地说了一句对不起就惹出这么多风波早知如仳他就不会说那句该死的对不起了!
程雨姮毫不怀疑何齐仁所说的话,他对程之敏的爱她是最清楚不过了,心想,看来真是小敏多心了。“我再进去和小敏说一说,让她见见你。”
“麻烦你了,雨姮!”
“哪里。”程雨姮对他一笑,转身回到房里去了。
来了房里,程雨姮把何齐仁所说的话转述给程之敏听。程之敏听了,脸上的怒气明显地消失了,可是心里还在挣扎着该不该接受他。
“我去叫学长进来和你谈谈。”程雨姮见妹妹不说话,以为她已释怀,便想起身叫唤何齐仁进来。
程之敏急忙一把拉住她。“不要!姊,我不想让他因为可怜我才和我在一起,我不需要他!我不需要任何人,也可以活得很好!”
“没有人会可怜你的,小敏!”程雨姮拍拍她的手说道:“你一向最勇敢,也最坚强,这是你最让姊姊佩服的一点,但是,你绝不能因此就以为你真的不需要任何人!妹姊知道你也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每个人都需要一个精神上的支柱这是每个人在人生中不可或缺的,那并不可耻,谁都一样,姊知道你喜欢何齐仁,但为何你不让自己去相信他,去倚赖他,让他分担你全部的欢喜和悲伤呢?我想你一定感觉得出来他对你的心,只是你的心拒绝去相信他,因为你自卑,怕受伤害,你觉得自己留不住他,所以在接受以前就先拒绝他,对不对?”
程之敏张大嘴想要辩驳,却发现自己无法开口,因为姊姊说的竟都是实情。
她的确不相信何齐仁会真心爱她,在她心中一直认为,自己比不上姊姊的花容月貌,更比不上她的温柔端庄,何齐仁又不是瞎了眼,哪有放弃娇美的兰花,而选择她这朵平凡的喇叭花的道理?
可是,她能因此就认清事实,不再想他,爱他了吗?
答案是不能!
即使明知自己的平凡,她仍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怀抱着别的女人,那会让她心碎至死的。
所以她该像姊姊说的一样努力去争取吗?
或许吧!那总比什么都未曾尝试就先放弃的好吧!如果她已尽了最大努力,却还是留不住他的心,那么她也就认了!
是呀!尽了全力总比不战而降光荣吧?若真能获得他此生真心的对待,也不枉她的努力了。
程雨姮看出妹妹这次是真的默许了,便到门口请何齐仁进来,为了让他们好好谈谈,她决定先行离去。
临走时,她对何齐仁低声提示:“小心一点!别再说错话老小敏生气了,好好对她说,她会懂得。”
“我知道!”何齐仁获得大赦,头点得有如捣蒜一般。
程雨姮见状,浅笑着离去,她知道妹妹会获得幸福的。
程雨姮走后,寂静的房内一点声响也没有,何齐仁和程之敏都不知道如何打破这个僵局。
过了一会,何齐仁才走到床边坐下,他试探地伸出一只手碰触程之敏的肩。
“还在生我的气?”他柔声问着。
程之敏轻轻地摇了摇头。
没有?那最好不过了!何齐仁放大胆子一把将程之敏搏进怀里,将下巴搁在程之敏的头顶摩拳着。
“你……你爱我吗?”
红,拉下女孩的矜持问道。
“我爱不爱你,我以为你早已经知道了,从我们初次见面的那一刻起,我的心
里再也没有别人了。”
“可是……我不明白,我那么凶,既不温柔又不美丽,你怎么会喜欢我?”程之敏将心中最大的疑惑说出来。说真的,要是她自己变成男孩子,她都不敢保证自己会喜欢上像自己这样的女孩子。
“其实我也不知道。从第一次看到你,我就觉得你很特别,和你在一起,我很愉快,没有负担和压力,想说什么就可以说什么,不用担心何家二少爷的名声会有所损害。真的!和你相处真的带给我很大的快乐,这是别人所无法给予的。”何齐仁温柔的眸光紧紧凝注在程之敏脸上。
“那……那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喜欢而已!这就像好哥儿们,或是兄妹的感情一样,根本不能算是爱。”
“傻丫头!好哥儿们,兄妹是不会有嫉妒的感觉出现的,你可知道当我看到别的男人接近你时我有什么感觉?”
程之敏摇摇头,表示不知。
“我想杀人!”
望见程之敏讶异地睁大眼睛,何齐仁更加肯定地点点头道:“当我看到你变得愈来愈漂亮,而招来一大堆蚊子苍蝇时,我简直急疯了,我是自私的,我希望你只属于我一个人,不希望别人分享你的美丽,所以才会故意对你的改变不闻不问,那是希望你别再这样下去了,我希望你赶快恢复以前的模样,才不会被人抢走。”
“真的是这样吗?”
何齐仁的话开始慢慢渗入程之敏的脑子里,她又惊又喜,奢求多年的梦想一朝实现,教她不敢相信。
“我找医生来替我把心剖开来给你看,看你还相不相信我。”
“可是……姐姊很漂亮。”程之敏语无伦次地说。
“雨姮是很漂亮呀!但是,那关我什么事呢?”
“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她?”
“如果只因为她漂亮,我就必须喜欢她的话,那这一辈子我该爱上的人会排到北极去,至死都爱不完!雨姮很好,我承认,可是她不适合我,我们在一起会相互尊重,可是绝不会有火花出现,我甚至从来没想过要吻她。在我心中她是圣洁,高不可攀的,我无法去玷污她。”
“所以你就来玷污我了?”
听到这句像是指责的严厉话语时,何齐仁惊慌了起来,急忙找寻程之敏的眸子,想要确定她的想法,料祠却看到她满含恶作剧的眼睛正骨溜溜地望着他,而唇边则有一抹藏不住的笑意。
“原来你——你骗我!”何齐仁不平地指控着。
“谁叫你这么呆,又好骗!”程之敏积压心中已久的大石落地,整个人也轻松起来,她咯咯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就是说,什么锅配什么盖!像你这种不怎么样的锅子,也只好配我这个不怎么样的盖子了,对不对?”
伺齐仁对于自己的一番情意被她扭曲成这样,着实气煞了,他逼近怀中人的脸庞,假意怒道:“对于你的诬赖我很生气,所以我必须要求赔偿才行!”
“什么赔偿?”
“这个——”何齐仁话语未落,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霸占了程之敏的唇。
程之敏有口难言,只好放弃争辩,尽情享受这一场失而复得的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