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奈才刚离开,琉璃子的手机又响了。
是骏介!
她赶紧接起电话。“骏介——”
“你生病了为何不告诉我?现在怎么样,有发烧吗?真的有去看医生吗?”电话那头传来焦急的声音。
唉,一定是宫崎秘书告诉他的,琉璃子刻意以最轻松的语气回答道:“我很好,只是有点咳嗽,不要紧的。”
“感冒?我现在立刻过去找你,等等就到。”说完他就切线。什么?他要过来?
琉璃子吓得跳了起来,冲到镜子前检查自己的仪容,还好因为铃奈先来造访的关系,她一早就换掉睡衣,穿着高领毛衣和长裙,头发也不凌乱。
但她的脸色看起来实在太苍白了,只好用力拍拍自己的脸颊,希望气色红润一点,而且她的声音还是有点沙哑,先去喝杯温开水润润喉好了。
唉,她就是不想要让他担心啊!
不到十分钟,黑川骏介已经刷了磁卡开门进来,琉璃子一见到日思夜想的脸庞,马上飞扑到他的怀里,“你真的来了!”
唉,好想好想他喔,明明才几天不见,她却觉得像是过了几千万年。
骏介心疼地看看她。“气色差成这样,还骗我说你只是小感冒?怎么不穿厚一点呢?”
“屋里有暖气啊,不要担心,看,我真的有去看医生,还乖乖吃药了。”怕骏介不信,琉璃子把放置于茶几上的药包拿给他看。
“你想喝点什么吗?我去帮你冲柚子茶好了,还是你要喝咖啡?”
她转身想进入厨房,却被骏介牢牢抱住,“别动!我什么都不要,只想好好地抱着你……”
他想她想到快疯了,事实上,不管今天有没有接到宫崎秘书的电话,他早就决定要过来看她了,他完全无法忍受她在自己的人生中缺席。
他将她抱得好紧好紧,琉璃子温驯地依偎在他怀中,感受他的体温和气息,热泪也慢慢涌上眼眶……
为何他们会爱得如此困难艰辛?他们的爱真的是个错误吗?她什么都不奢求,可以住最破烂的房子,也可以做很多工作养活自己,但她真的好渴望每天都能跟最深爱的男人紧紧拥抱。难道……这真的是痴人说梦吗?
骏介吻着她的额头、她的脸颊,沉痛地道:“这几天太委屈你了,是我的错,我没办法好好保护你。”
“不要这么说……”深吸了口气,琉璃子硬是把泪雾逼回去。“我一点都不委屈,你把我照顾得这么好,让我衣食无缺,怎么会委屈呢?答应我,不要跟伯母吵架,我们是晚辈,就算受一点委屈也是天经地义的,至于我们俩的事,伯母一时之间一定很难接受,你慢慢跟她沟通后,应该就会比较好了。”
她最担心的还是他们母子之间的互动,她知道骏介是个非常孝顺的男人,她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存在,而让母子的感情有了裂痕。
两人在长沙发上坐下来,骏介深深地叹息。“我每天都试图在跟我妈沟通,但是……”
说是沟通,但事实上,黑川瑞子根本不听儿子的任何解释,只要骏介提起琉璃子,她整个人就变得张牙舞爪,以最偏激的言辞咒骂浅丘家的每一个人,甚至还竭斯底里地吼着,倘若儿子敢娶琉璃子,她就死给他看!
他的心好旁徨,在商场上,他可以游刃有余地解决攸关好几亿的事业危机,也可以沉着应付尔虞我诈的商场陷阱,但现在夹在两个深爱的女人之间,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要如何才能突破困境?
琉璃子不舍地轻抚他紧锁的剑眉。“不要再烦恼了,我会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会乖乖吃饭、吃药,绝对不会让自己饿到或受冻。你快回家吧,不要让伯母知道你来找过我。”
事实上,她多渴望能紧紧拉住他的手,叫他不要走,但她知道现在不是耍任性的时候,她要多替他着想。
骏介捧起琉璃子的脸,坚决地道:“我一定会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绝对不会让你委屈太久,我会让母亲知道,这一辈子,我就是认定你了!除了你以外,我不会爱上别的女人,我绝对会让她接受我们的婚事。”
她的眼眸浮现淡淡哀伤,轻声道:“其实我不在意名分,也不在意有没有婚礼,只要可以留在你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黑川骏介听到后脸色大变,激动地说:“你在胡说什么?难道你愿意当见不得光的情妇?不!我宁可失去规模庞大的黑川保全,宁可不当社长,也决不能失去你,只有你才是我的妻子,我绝不会让你这么委屈,绝不会!”
晶莹的泪水滑落她的脸颊,这就够了,知道他如此珍惜她,把她视为世间瑰宝,她就觉得好满足、好满足了!就算未来没有福气与他厮守到老,她也不会有任何遗憾。
“别哭。”他吻去她的泪珠,怜爱地啄吻着她的脸颊,她娇嫩的唇,顺势将她;压在长沙发上,辣舌更加狂热地侵入她的口中,贪婪地需索着,大手也推高她的长裙。
意识到他灼热的体温,琉璃子脸红了。“别这样,你该回去了。”
“嘘,别说话,我现在想好好爱你。”
他以一个更癫狂的吻让她的血液也跟他一样沸腾,然后飞快地脱下两人身上的衣物,渴望与她合为一体。
承受了他源源不绝的热吻后,琉璃子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紧紧攀住他的肩头,任他埋首在她裸露的双峰之间,烙下更多爱得印记。
啊,好爱他,真的好爱好爱,她无力抵抗他的热吻,只求时光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骏介一回到家,映入眼帘的就是母亲严肃的脸。
黑川瑞子劈头就问:“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去找那个女人了?”
他不想对母亲说谎,而且,也没有必要说谎,他在母亲对面坐下。“没错,我是去找琉璃子。妈,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吗?当年的事根本不是琉璃子的错,你为何要如此憎恨她呢?这样对琉璃子真的太不公平了。”
黑川瑞子冷哼了声,不屑地道:“公平?这世界上有什么事情是公平的?我深爱我的丈夫,他却猝然离世,老天爷对我公平吗?那女人身上流着浅丘家的血液,你还要我对她怎么样?跟她有说有笑?还是要我回到名古屋的浅丘家,对她的大伯父卑躬屈膝地请安,诚心问候每一个害死你爸的仇人?你要我做这种事吗?”
“妈,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要故意曲解我的话好吗?”
黑川瑞子一听,更加激动地喊道:“不用说了,只要是有关那女人的事,我都不想听,也绝对不会让步!你敢娶她为妻,就等着替我收尸!”
“妈……”
骏介痛苦万分地处在母亲跟琉璃子之间,他觉得整个人好像活生生被撕扯为两半,痛入骨髓。
“只要那女人一出现,就不会有好事。我本来有个非常孝顺的好儿子,却在那女人出现后一再忤逆我,接下来你是不是打算把我赶出去,宁可要那个狐狸精,也不要自己的亲生母亲?”黑春瑞子气到脸都扭曲了。
骏介紧握住母亲的手,诚恳地道:“妈,你永远不会失去我的,你是我最深爱的亲人,我永远敬重你、爱你,但我希望你也能试着了解——琉璃子对我而言,是我的氧气、是我的心跳,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存在,拥有她,我的人生才会完整,要是没有她,我会终身不娶,过着宛如行尸走肉的日子……”
“你不用威胁我。”黑川瑞子咬牙说道。
“这不是威胁,我只是说出事实,我真的很渴望能有一个温暖的家,一个充满欢笑的家。那里面有我、有你,还有我最深爱的女人,而我的妻子,除了浅求琉璃子外,不可能是别人。妈,请你冷静地想一想,琉璃子真的必须一肩扛起爸当年出事的责任吗?那件事真的是她的错吗?在你的记忆里,她真的是这么恶劣,有着重大过错的女孩吗?”骏介的表情温和而诚挚。
黑川瑞子没有回答,紧抿着唇,表情很僵硬。
骏介语重心长地道:“妈,我知道你很爱我,把我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要,那么,请你试着了解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真正可以给我幸福的又是谁?”
他顿了顿,疲惫地道:“那我先上楼了。”
黑川瑞子还是紧闭双唇,默默地看着儿子的背影沉重地步上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