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她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
她落跑,她居然落跑了?
连一个拳头也没给,连一句咒骂都没留,她居然就当着他的面落跑了?
把自己埋在被子里,花琴染第一百零八次的抱头呻吟了起来。
失眠了一夜,她的情绪不但没有冷静过,相反的,她觉得自己就快疯了,而且每当她一想到,以后还得继续跟刑天杞见面,她就想包袱款款,直接搬家。
「姊,你起床了吗?外头有人找你。」
门外,花内乔轻轻的在门板上敲了几下,不懂平常习惯早起的堂姊,为何会在今天睡晚了。
「跟他说我不在!」花琴染直觉猜测是刑天杞来找她,吓得从床上跳了起来。
「可是——」
「不在、不在,反正我就是不在,你跟那个姓刑的这么说就是了!」
「啊?可是来找你的不是刑局长,是梁太太啊!」
「梁太太?」花琴染这才稍稍定下心来。瞪着门板,她犹豫了几秒,然后才敢把门打开。「你确定不是不是那个姓刑的?」她还是有些不安。
「不是。」头一次看到堂姊露出这样慌乱的表情,花内乔不禁挑高了眉尾,并在心中猜测两人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喔。」拢着眉头,她用手按了按太阳穴,一夜未眠,让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糟糕。「那你请梁太太等一下,我马上就下去。」
「嗯。」花内乔体贴的没有多问,只是轻轻的帮忙关上门板。
虽然她很好奇堂姊和刑局长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决定静观其变就好,毕竟按照刑局长的个性,如果堂姊和他真的「发生」了什么,一定会主动找上门来的。
到时,她只要好好的看戏就好了,呵呵。
*
「什么?」花琴染差点把嘴里的水给喷出来。勉强咽下温水,她咳了几声,才又开口。「对不起,刚刚我没听清楚,麻烦你把话再说一次。」
「我是说我的女婿终于被关进监牢了,多亏你和刑局长的帮忙,我们全家总算可以松口气了。」抱着翔翔,粱太太露出安心的笑容。
「关进监牢?什么时候的事?」皱起眉头,她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几天前,当她向那个姓刑的追问这件事时,他明明不是这么对她说的。
「怎么,你不知道吗?就在两个礼拜前,你的未婚夫——也就是刑局长带着一批人马攻进了离这十公里外的一座废墟,当场抓到我前女婿,同时还搜出一把开山刀,人赃俱获,犯罪意图明确,我那个前女婿至少要关个五年呢!」梁太太又是欣慰又是兴奋地说:「本来我应该早点向你和刑局长道谢的,可是翔翔这几天感冒,高烧不断,结果这一拖,就拖到现在,希望你们不要介意啊!」
「不,怎么会呢。」花琴染几乎是用挤的才能挤出笑容,因为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骗了!
他明明说那个王八蛋奸诈狡猾,藏匿点一个换一个,让他们警方追了好几个地方都还找不到人,为了关心这件事,她还特地天天上警局去找他施压,谁知道这一切竟然只是一场骗局!
「对了,你和刑局长最近怎么样了?」梁太太忽然改变话题。
虽然这两人当初突然兜在一起,实在是跌破不少人的眼镜,但是她却替两人高兴极了。
像花小姐这样的好女人,的确就该配刑局长那样的好男人,两人若是能就此修成正果,那是再好不过了。
花琴染连忙回神。
看着梁太太笑意满满的脸蛋,她不禁有些状况外。
「什么怎么样了?」
「就是什么时候结婚啊!」梁太太摆了摆手,表情有些不好意思。「我突然这么问,你别不开心啊,实在是街头巷尾都在讨论这件事,所以连我都忍不住好奇了起来,加上翔翔昨天看到隔壁的小孩当了小花童很羡慕,所以我才想替我家翔翔问问看,你考不考虑找个小花童参加你的婚礼?」
「我不可能和他结婚的。」花琴染一不小心就吐露了真心话。
「不可能结婚,为什么?」梁太太讶异极了。
「因为……因为那家伙是混蛋!」虽然是吵架,但他怎么可以没经过她的同意就吻她?
一想起昨晚所发生的事,花琴染又是一阵怒火中烧,但除此之外,她的心里却有更多的羞赧与慌乱。
他吻了她,但她却没有揍他,甚至还当场落跑,那根本就不是她的作风。
昨晚,她到底怎么了?
局长?混蛋?
第一次听见有人说局长的坏话,而说坏话的人,竟然还是局长的未婚妻,梁太太除了讶异,还是讶异。
「而且……而且他还是个大骗子!」没错,嘴巴上说爱她,但他却一直欺骗她,这算什么?
难道他说爱她,也是在说谎?
想到这个可能性,花琴染忽然觉得心好痛,就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不可能的,刑局长不是那种人,你们是不是哪里有误会了?」虽然不懂花琴染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但对刑天杞百分之百信任的梁太太,立刻替他说起话来。
「没有误会,他就是一直欺骗我,他——」
白着小脸,就在花琴染打算把事情想到最坏的部分时,一抹低沈的嗓音却忽然打断她的话。
「我怎么样?」高大的身影无预警的踏入贴心便利社。
他的来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一看到来人,粱太太立刻如释重负吁了口气,听不懂大人深奥对话的翔翔则是咧嘴叫了声警察叔叔,至于前一秒还在抱怨的花琴染,则是唰地一声自沙发上跳了起来,并考虑自己是该尖叫,还是再逃跑一次。
天!他怎么可以说来就来?
她根本就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她好气他骗她,但偏偏,她又不敢见到他;她不敢见到他,但事实上,她又希望他能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她希望他解释,但同时间,她又害怕他承认,对她的一切都是谎言。
第一次,她变得如此没有自信;第一次,她变得如此矛盾而多疑,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我是骗了你,但那又怎样?」就在花琴染举棋不定的时候,刑天杞便已拎着一双黑鞋和女用包包,笔直的走到她面前。
早在看到梁太太在场的一瞬间,他就猜到自己的谎言已经被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