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似乎过了好久,睡梦中的她突然觉得唇上仿佛有温暖的羽毛轻轻抚触着,令她产生极度的依赖与渴望。
她明明已经转醒,却迟迟不肯睁开眼睛,任凭温热的触感逐渐变得火烫又深入,连她的体温也悄悄跟着上升了好几度。
“醒了?”
沙哑的男性嗓音挑逗似的在耳际响起,娠潾浑身轻颤了下,眨眨睡迷糊的双眼,张开后直勾勾地仰看向他。
她还来不及意识发生什么事情,就听见他恶声恶气的低咒了一声,随即自己便被他紧紧拥入怀里。
她神智尚未完全清醒,就又再度陷进火热的拥吻中,直到两人都快喘不过气需要呼吸了,他才猛地甩开她。
“曜伦?”她困惑地看着她,不懂他为什么突然把她甩开?
他突兀的动作使刚才在楼下听到的话又再度自她脑中跳出来,扰乱她的心绪。
“我需要冷静一下,抱歉。”感觉自己几乎快完全失控,黑曜伦话说到一半,突然别开脸。
他从来没有如此,不管在任何事情上,他都未曾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无法控制自己……这股陌生的感觉令他感到相当不习惯也心慌。
娠潾伸出双手,将他的脸转向自己,不解地问:“为什么要冷静?”
她并不知道,他其实从不在办公室里跟女人瞎搅和,对他来说,在工作的地方就该是专心工作。
“娠潾,你还在睡梦中吗?”看见她迷蒙的服神,他心里突然闪过一道不好的预感。
“你还没回答我。”她双手捧起他的脸,将自己的唇靠近他的,然后听见他的呼吸又瞬间急促起来。
她决定了,她要他为了她打破规矩,若他忍不住对她的渴望,那就表示他是真的爱她,而不只是单单把她当作用来报复他父亲的一颗棋子。
“你一定是被我累坏了。”黑曜伦无奈地低哺一句,黑亮的眸子也变得深邃无比,双手偷偷紧握成拳,显然还在跟自己深沉的欲望努力拔河。
“我是被工作累坏了,不是你。”娠潾照实说,对他露出疲惫的微笑。
他狠狠倒抽一口凉气,敢发誓眼前这个天真的女人,绝对不知道她自己刚才说的话,听在一个正常的男人耳里有多么挑衅。
“要试试看吗?”他诱哄地试问,对她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娇柔性感模样完全没有抵抗力。
“好啊。”她对他露出信赖的笑脸,回答得又快又直接。
她不是小孩子了,当然知道他在问些什么,这也正是她极欲想得到的证明,不是吗?
“你绝对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他苦笑的看着她。抱怨似的低声喃道。
“我知道。”她说完,立刻看见他存疑的挑高双眉。
自嘲的轻笑了下,她鼓起满腔勇气,第一次主动吻上自己喜欢的男人。
惯于掠夺的黑曜伦,并没有让她主动太久,几乎是她一碰他的唇,他立刻反被动为主动,在一声低吼后将主动权重新掌握在手里,而她配合的态度和热情的反应,更逐一在他身上燃起火焰……
窗外是神秘的夜幕,室内点着几许晕黄柔和的微光。这一夜,她敲碎了心,落下欢愉的晶莹的泪珠,任他刚猛的一次次占有她。
在他粗暴却又不失温柔的怜爱下,她渐渐懂得了,这个男人真的爱她。但同时,她也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正被对他的不信任折磨着,还隐隐出现满腹的愧疚与欢喜……
当黑曜伦醒来的时候,立刻察觉娠潾不在身边。
那是种强烈的直觉,恐慌几乎令他当场冒出一身冷汗,一种不安的惊骇感受逼得他随即起身穿衣,像个无头苍蝇般的,丢掉理智,疯狂追逐她离去的踪迹。
但就在他要冲出办公室的这一刻,计算机忽然传来欧洲方面的紧急关键讯息,他只好咬着牙,在精神和体力都近乎透支的状态下,临危不乱地做出判断,下了一连串指令。
他逼自己先专心在公务上,暂时放下儿女私情,可等他处理完所有工作后,已经又是隔一天的清晨了。
他终于走出办公室,铁青着一张脸,抓狂似的到处找她。不管是她的住处、公司所有楼层、他的住所甚至是黑家大宅,他全都一一做过旋风似的搜寻,无奈依然不见芳踪。
打她电话永远是关机状态,这回就连她人住国外唯一的妹妹也不知道她的去向。
为此,他不只一次责怪自己,早在她从楼下走上来时,他就已看出她当时非常不对劲,可是他却没有当场处理,还自以为是地认为只要把她拴在身边,等欧洲案子的问题解决了,他们就有时间可以详谈……
被欲望冲昏头的下场就是这样,活该他现在必须饱尝失去她的痛苦!
黑曜伦疯狂寻人的举动吓坏身边所有的人,包括凰仪,她先找秘书室的人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跟黑曜伦报告后,才给了他娠潾之前打工的咖啡厅地址。
黑曜伦依循地址,风尘仆仆驾着跑车赶到,车子尚未停妥,就看见站在柜台里的娠潾憔悴的小脸,他的心猛地一缩,锐利双眸凝视着她对着窗外发呆的无助模样。
然后,一个长相斯文的男人走近她身边,亲昵地拍拍她的头,见状黑曜伦顾不得自己的百万名车,就这样把它丢在路旁,浑身充满熊熊怒火与妒火的他,狠甩上车门下了车,快步冲进店里。
一进店里,他立刻不由分说大步走到娠潾身边,大掌紧紧扣住她的手腕,扯住她跨步往门外移动。
“你……”娠潾张大眼眸看着他,惊讶到说不出话来,任凭他一语不发的把自己拉出店外。
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怎样?”黑曜伦没有慢下脚步,而是恶狠狠地扭过头,愤怒又凌厉地瞪着她问:“你该不会认为,我会在让你睡过我之后就任你一声不响的溜走吧!”这些话,他是故意说给咖啡厅里方才那个男人听的,目的在于宣告主权。
“我不是那个意思!”娠潾被误解的瞬间红了眼眶,完全没注意他说的话有多么暧昧。
“那你是什么意思?”不等她回答,他便把她粗鲁地塞进跑车里,用眼神警告她最好别笨到想逃走,否则他一定会当场把她抓回来,绝对。
两个人坐定后,他示意她扣上安全带,这才看清楚他一脸的疲累和胡渣,于是她没有在反抗,默默系上安全带,没一会车身就如箭矢,一下子飞驰而去。
但是还没来得及和他说上一句话,她的手机便响了,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是表哥。
“嗯,我很好。”这是她接起手机后讲的第一句话,刚刚那样莫名其妙拉出咖啡厅,她什么都还来不及跟表哥解释,表哥一定很替她担心。
“他就是被你试验的那个男人?”电话那头,男人嗓音里带着轻笑,语气有了了然。
“嗯。”娠潾小声回答,没注意一旁黑曜伦两道燃烧着妒火的黑眸,正紧盯地她略显苍白的侧脸。
“拿出勇气跟他说明白,别再一声不响地溜走。”
“我知道,之前是我太懦弱,才会--”话说到一半,她的手机便被人一把抢走,甚至还被他潇洒的立即扔出车外。
有些傻眼,看着开启后又被关上的车窗,再看看自己空空的双手,一时之间还真反应不过来。
“跟谁情话绵绵?”黑曜伦阴沉着俊脸,瞥了她一眼后,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前方路况,专心开车。
娠潾气得不想说话,不敢相信向来沉稳持重的他,居然会做出这么孩子气的举动,看来他要不是累到神智不清,就是真的气疯了。
许久等不到回答,他又匆匆瞥看她一眼,在看见她沉默不语的侧脸后,他心焦地问:“在想什么?怎么不回答我?”
娠潾回过神来,一脸责怪地瞪着他。“你刚刚……丢掉我的手机?”那是要花钱买的东西,他到底凭什么替她说丢就丢?甚至让她连捡回来的余地也不给?
他铁青着俊脸,非常不悦这女人满脑子只有那支破手机,“我会买新的给你。”而且比那支更好、更漂亮。
“我不要。”娠潾简直快抓狂了,那支手机是妹妹打工存钱买给她的礼物,是全天下独一无二的。
黑曜伦被她斩钉截铁拒绝的态度刺伤,怀疑她对他的感情是否不够坚定,否则她不会一声不响就离开。
“你不要什么?不要我,还是不要我买给你的手机?”他加快车速,直奔自己在公司附近的住所。
她怎么可能不要他?娠潾紧咬着下唇,一脸倔强地望着他,却没有说出这句话。
后来一路上,两人都不再开口,黑曜伦用比平常少了二分之一的时间就抵达住所。
他停妥车子,动作利落地下车,几个跨步到她座位旁,动手替她拉开车门、解开安全带,将她拉出车子后再握紧她的手,快步往电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