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不掉了吗?她第一次有这么沮丧的想法……
她炎熠暖多少次水里来、火里去,凭藉着自信与一股傲气,从没在彻底分出胜负前,萌生想投降放弃的念头;可落入这男人的手里,她却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真有全身而退的机会吗?
垂在两侧紧握泛白的拳头,是她极力想抗拒的证明,不情愿他恣意的为所欲为,也是在警告她莫名震荡的心头。
如猛浪般的夺取来得毫无预警,停止也是突然一个冷不防,在炎熠暖几乎要考虑咬舌自尽的可能性时,夏侯谦停下了动作,只是定定地望着她,那眸子里的火焰尚未平息,不过看得出来,他正极力控制火候。
“今晚,你可以离开了。”略哑的嗓子是因为费力压抑的yu/望还蠢蠢欲动。
炎熠暖很怀疑他忽然的转变,无非是想逗弄她,否则那双紧箍的臂膀,怎么一点都没有想松开的迹象?
夏侯谦意会到她的视线,这女人就这么等不及离开他的怀抱?真让他的男性尊严有那么一点点受挫呢!
他喜欢她逞强、不服输的表情,极想将她压在床上好好欣赏个够,但就因为猜得到她好强的性子,若是他蛮横强要,她也不可能轻易就范,他是欣赏她的骄傲,可是他对霸王硬上弓的游戏没兴趣。
他唇角轻扬,如她所愿地松开手,并且往后退开一步,表示他的诚意。
双脚终于接触地面,炎熠暖发现,她居然脚软得厉害!深吸一口气,单手勉强扶着沙发才站直身体。
“你真的要放我走?”她斜睨着他,一个疯子说的话,有必要被质疑。
“如果你舍不得走的话,我也很欢迎你留下来。”
“你真的是……神经病!”她人生中不曾失去理智,激动到破口大骂,现在却真的有股想飙脏话的冲动。
夏侯谦微笑接受她的言论自由,勾勒完美的嘴角牵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好像在惬意地欣赏宠物替他表演的余兴节目;炎熠暖打从心里不喜欢他的表情,那种彷佛已将她视为他所有物的表情……
她明明不在他的掌握之中了,为什么她还有一股逃不开他掌心的感觉?够了!她要离开这里,离开那道灼热的注视,管他的放行是不是在说笑,她现在就要离开!
夏侯谦目送她仓皇开门逃开的身影,然后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按下重拨键,“不用管她,放她走。”利落地交代完毕,他松开浴袍打算再去冲一次澡,用冰凉的水温镇定一下体内暴动的yu/望。
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他渴望的是彻底征服她,今晚先放她喘口气,并不影响他要她的决心;他说了,今晚让她离开……只有今晚而已。
秋天的尾声,气温逐渐偏凉,聿姮嫣手里忙着勾织围巾,一边也忙着和好友话家常。
“真羡幕你可以常常出国。”替老公、小孩勾织暖暖围巾,聿姮嫣嘴角不自觉流泄出幸福的讯息。
“你也可以常出国啊,是你和熙的事业心都太强了;况且我是去工作,又不是去玩的。”能沁出蜜糖似的柔嫩嗓音,隐约带着一丝无奈,只有上官翩翩知道,她不是为了辛苦的工作忙碌,而是因为桌上那份报纸上斗大的标题引她心酸,不得不选择再次当只驼鸟眼不见为净。
“你又要出国?”随手拿起报纸翻阅,对自己的绯闻又跃上头条版面,上官拓扬彷佛一点都不以为意,“这次要去多久?”
“我哪晓得,看公司安排。”上官翩翩假装敷衍地答,其实她真的好想知道,报上写的“名建筑师与百货千金婚事有谱”的消息,是不是空穴来风?
好奇宝宝聿姮嫣倒是忍不住内心的疑问,“上官拓扬,你花边新闻一大堆,到底有哪一条是真的?”
“每一条都真的是假的。”上官拓扬漫不经心地笑,总是教人分不清他话中的真实性。
聿姮嫣自讨没趣地扁扁嘴,好奇是她的本能,倒也不是真的爱追根究底,非要有个答案不可。
“翩翩,米兰有什么名产可以买的吗?”
“你的问题很像乡下的观光客耶!”一向嘴上不饶人的上官拓扬忍不住吐槽。
“哪有!我只是想说,米兰是时尚之都,如果有质感不错的童装,可以请翩翩帮我多带几件嘛!”
笑望好友脸上幸福洋溢的神采,上官翩翩不由得心生羡幕,她应该永远不可能得到这样的幸福吧!“放心,我一定会帮炎小妞带很多美美的衣服回来。”
“我就知道我家翩翩人美心也美,一点都不像某人,真怀疑咏情阿姨当初有没有抱错小孩。”要论耍嘴皮子的功夫,聿姮嫣的天份加后天努力,可是让很多人望尘莫及的。
“光看外表就知道,我拥有的是上官家纯正优良的血统,所以你不用替我和翩翩担心,我们绝对是同一家工厂出产制造的。”
“呿!真有自信。”没好气地送上一记卫生眼,不过聿姮嫣还真不能否认上官拓扬有颠倒众生的魅力,就只比她的亲亲老公炎熠熙差那么一点而已。
“对了,暖姊,你有没有什么需要翩翩帮你带的?”
一旁静静看书的炎熠暖,很享受大伙儿自顾自的聊天不吵她,也很习惯她多话的弟媳妇,有事没事就会点到她的名,“没有,谢谢。”
“双面间谍身分曝光,最终是谁获利两大国政治情报?”读到报纸内页一则国际消息,上官拓扬暂时搁下斗嘴游戏,眉头紧皱面露疑惑,“我好像有听熙提过这件事。”
“说到这件事我就有气,起初美国警署是先和‘神令’接洽追查内幕,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硬是拦截我们的生意;而且对方已经不是第一次不顾先来后到的道理了!”聿姮嫣咬牙切齿的,就因为这个程咬金的出现,害她的亲亲老公最近忙得团团转,没空休息也少了很多时间陪她和炎小妞。
“是谁那么大胆敢抢‘神令’的生意?”虽然同行相忌是难免的,若是公平竞争大家也无话可说,但是对方似乎不够大气,上官翩翩不觉先跟着同仇敌忾起来。
“还不是‘天律财阀’。”聿姮嫣语带不屑,没留意到对座的炎熠暖身子一僵,阅读的姿势变得很不自然。
“怎么会?”据上官翩翩所知,这是间数一数二的大企业,
“你别看‘天律’表面上是单纯的商界企业体,这几年他们藉由累积多年的庞大势力,以及在国际间活络的人脉,开始将触角延伸到特务情报的工作,才短短几年的时间,就有不容小觑的成绩。”
上官翩翩很了解聿姮嫣废话连篇的讲话方式,她很有耐心地等待聿姮嫣喘口气、喝杯茶然后再继续。
“他们和‘神令’由特勤扩展至商业恰巧相反,目前承括的经营却正好与我们强碰,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想和我们较劲互别苗头的意味!光听‘天律’这就知道,他们自诩所代表的就是天条律法!”聿姮嫣皱着一张小脸摆明不以为然。
“好狂妄喔!”上官翩翩不懂生意场上的斗争,不敢对两方竞争的方式妄下断论,只是单论“天律”这名字的拆解。
“就我的了解,‘天律’的确喜欢争赢,不过行事还算磊落,真有可能会故意出招针对‘神令’抢生意吗?”上官拓扬倒是有不同的见解。
“事实就摆在眼前啊!他们就是狂妄自负过了头,不然你问暖姐,她一定也这么认为。”
无端又被聿姮嫣点到名,炎熠暖依旧将目光停伫在书面上,目前她不想对“天律财阀”的任何事发表意见,“我没有特别的想法。”
聿姮嫣本来也不期望从炎熠暖嘴里多听见几个字,虽然没有得到赞同的说法,她还是继续说服好友她对“天律财阀”的坏印象。
耳边听着聿姮嫣滔滔不绝,炎熠暖不自觉在心里咀嚼“狂妄自负”四个字……
对那男人而言,这形容算是保守,一开始她就是想知道“天律财阀”几次明着、暗着抢生意,究竟是无心还是有意,才会决定深入虎穴了解状况,并非想窃取机密、以牙还牙;纯粹是好奇对方动机,却没想到让老虎逮个正着,甚至还被咬上了几口。
围在颈上的丝巾盖得去敌人留下的印记,那份羞辱与一丝不知名的波动,却是她每日都要提醒自己忽略遗忘才行。
就当被疯狗咬了几下吧!她一再安慰自己,以后避免和有神经病的沙猪再有交集就好;可逃避从来就不是她的作风,更别提明明惦记在心头的,却还要假装若无其事,而且还得努力才能办到。
真是气人,她到底怎么了?
她告诉自己,是夏侯谦彻底激怒了她,才让她不复平时的淡然冷静,任何人在路上平白无故让狗咬了,都会在意好几天,除了伤口作痛,也担心会不会得了狂犬病什么的;只是她的情况比较特殊,没有针剂可以处理,难免让人耿耿于怀罢了!
呵,如果让那个不可一世的家伙知道,她是想象成自己被狗咬了,肯定会很不悦吧?思及此,她感觉有些痛快,算是稍稍平复了她又闷又乱的心情。
翻阅书页的手指有点机械化,书里的字句通通没有读进心里,连炎熠暖自己都没发现的是,她很少有起伏的唇瓣,正轻轻勾勒出一个圆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