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清楚人家的来历?”轻啜一口热茶,君岛由代不慌不忙地问。
夏侯谦但笑而不答,君岛由代随即明白他的答案,虽说她从不在意门户地位,但多少清楚对方身分背景总是好的。
她了解自己的儿子,严格说来他算是个狂人,好坏是一体两面,她不予置评,只是狂妄到拐带人口,基于身为母亲的立场,她势必得先厘清情况。
“是一时兴起、逢场作戏吗?”
“您看呢?”他刚从炎熠熙的办公室出来,就听到母亲回国的消息,当然也知道两个女人单独会面的情况。
他并不紧张母亲造成炎熠暖压力,暂且不论他了解母亲对事不对人的开明,他更放心他的亲亲小女仆,那近乎匪夷所思的抗压性,因此他继续安排好的步调,结束“神令”的拜访后,又跑了趟医院了解炎熠暖眼睛复原状况,然后才回家向母亲请安。
真是忙碌的一天!可是得看为谁辛苦为谁忙,坦白说,他挺乐在其中。
“真是出乎我意料,我还以为这辈子不可能有哪个女人,能彻底征服我宝贝儿子的心呢!”该说是一山还有一山高,还是恶人自有恶人磨?或者时机一到,就只能注定认栽!
“她很特别。”他无意隐瞒炎熠暖对他致命的吸引力,从初见那张绝伦面容与傲气时,她的身影就烙在他心上,再也不能抹灭,之后的一切,不管是不是他有意安排,也得要天意赞同他俩的缘份,才能顺势发展。
“你知道的,我不像你外婆无时无刻操心你的终身大事,我相信儿孙自有儿孙福,更相信你有你的想法,要是你终身抱持不婚主义,我都没意见;倘若你就是认定了某些事,在不伤天害理的前提之下,我都会全力支持你。”儿子是自己生的,一眼便能瞧出那份狂傲下认真的程度,男未婚、女未嫁,只要是情投意合,她都乐见其成。
夏侯谦眼角含笑,斜阳从窗户蹑手蹑脚地探照,辉映满室柔和昏黄,夕阳正欲西下,而他也打算收起玩心,准备认真收成!
应君岛由代要求,炎熠暖在主桌上与她和夏侯谦一同晚餐,一顿饭炎熠暖吃得很不自在,夏侯谦完全不回避平时亲昵的举动,又是挟菜、又是喂汤,她看不见君岛由代脸上的表情,却听见好几次窃笑。
她不知道君岛由代哪来的勇气,怎么丝毫不担心儿子和来历不明的女人有不寻常的关系,甚至放下大少爷的身段对她大献殷勤?她不知道以前她擅不擅长处理尴尬的情况,只是在她不晓得第几次阻止夏侯谦把她当成残废、坚持喂她吃饭遭拒后,她羞窘得直想挖个地洞把自己给埋起来算了。
晚餐过后,本以为夏侯家母子俩会有很多话聊,她也正好有机会窝在房里喘口气,不料,夏侯谦扶她进房后,便也跟着赖在房里。
“不去陪陪你母亲吗?”
“她刚刚搭最近一班飞机回日本了。”
“有什么急事吗?”
“还好,只是挂念着她的庄园。”仔细将葡萄剥皮去籽,然后送到炎熠暖嘴边,亲自喂食她,是他最近迷上的乐趣。
“花艺庄园?”她记得下午有听君岛由代提过。
“喔?看样子你们挺聊得来嘛!你是用什么方式迅速收买了我妈的心?”他半开玩笑地问。
“夫人本来就不是难相处的人。”她不喜欢阿谀奉承,是真心认为如此。
“这倒是。”又将一颗葡萄送进她嘴里,他喜欢他们之间亲密互动的方式,“但你知道晚餐前我妈跟我说了什么吗?”
原来他们已经私下讨论过她的事了?她拧起眉心,还是担心君岛由代背后对她的评价。
“你好像很紧张的样子。”他轻含住一颗葡萄送至她嘴边,当炎熠暖的嘴唇碰触到葡萄,不疑有他张口欲接过葡萄时,他又一口含住她柔嫩的嘴唇,帮助她咀嚼果肉。
炎熠暖想不到他连这种事都要代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黏黏的果汁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所幸夏侯谦还懂得要收拾残局,细心地将溢出的甜腻舔舐干净。
“你在乎我妈对你的想法吗?”他还意犹未尽抵着她比葡萄还香甜可口的唇,“我要听实话。”
她气息不稳,失明之后她不只听力变得敏锐,连感官都比以前更敏感,只消他一个触碰都让她虚软无力。
“我不希望被她讨厌。”在他不厌其烦的训练下,面对他,她便会忘了怎么嘴硬。
“真乖……你放心,她非但不讨厌你,对你还赞誉有加。”她乖乖顺从,他也不存心吊她胃口。
她下意识想脱口一句“为什么”,忽然想起他那不按牌理出牌的血脉,不得不说,夏侯家母子的个性,都不是常人能轻易捉摸的,“那你说,她晚餐前跟你说了什么?”
“她说,她相信我不是笨蛋,相信我也尊重我每个决定。”千言万语长篇大论都抵不上这一句话的实质意义,他一直很骄傲,他有个相当开明的母亲。
“你有作什么决定吗?”她随口问问,不专心的原因,是他不规矩的大掌正在她腰间游移。
“我决定好好收藏你,一辈子不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