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八乐张着嫩唇,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因为他看着她的眼神太过冷淡漠然,所以她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说话。
因为不想与她成亲,才会把留在她肚子里的精血逼掉,好让她无法怀上他的孩子吗?
“不要!雅哥哥,不要……”她不住地摇头,眼眶里有着泪儿在打转,却无法阻止他施行内力逼掉留在她肚里的精血。
她感觉到一股温热,揉合着些许的处子之血,从双腿之间汩流而出,不过是短短的一会儿,就在她还来不及推开时,他已经收回手。
“雅哥哥……”她喊着他,双手捂住了眼睛,却止不住滚滚的泪水。
岳颂雅静默地立在床畔,听着她悲伤的哭声,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就在这时,东福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雅爷,谭大人要回去了,大人问您是否还有话要交代?”
看着眼前哭得哆嗉的人儿,他低沉的嗓音平静到了极点,“要谭大人慢走,告诉他,刚才他所说的事情,我心里有数了。”
那一日,被人给当成束包似地扔了出去,宋亭嫣心里有千万个不甘愿,好不容易听说最近贵妃表姊的气终于消了,她娘亲从京城捎来消息,说她如果想回京城,随时都可以回去。
在没到岳家镇之前,她想尽了办法要进掖廷,自信能够让皇帝青睐于她,但也就是因为太过积极,才惹怒了她贵妃表姊,硬是褫去了她秀女的资格,甚至于想要随便将她指给一个地方小官为妻。
来了岳家镇之后,她忽然想明白了,就算回了京城,贵妃表姊真的让她进宫,凭表姊爹亲洪国舅的势力,始终也是一块压在她身上的大石,最多让她捞个贵人或是小嫔的牒纸,要是没有天大的好运气得皇恩盛宠,她只怕就要待在后宫里凄凉地过完后半辈子。
原想回京之后,让爹娘给她谈门亲事,对方至少要是三品以上的大官,可是来了岳家镇,亲眼见到岳家的财势,教她改变了心意,虽说依照士农工商的排名,商贾的地位一向不是太高,但是能够一辈子吃穿不尽,那才真正是天大的福分!更何况,所谓的大官,不就是皇帝的奴才,得权时呼风唤雨,要是一个不慎失势,那可就是落水的凤凰不如鸡了!
“上次,是亭嫣太过冒失了,请岳当家恕罪。”宋亭嫣一进门就福着身子,向岳颂雅低头致歉,“回去之后,亭嫣向爹娘写信禀报了那天的事情,两老无论如何都要我亲自签门向当家赔不是。”
“那天发生什么事情,岳某已经全然忘记,宋姑娘也不必放在心上。”岳颂雅勾着浅笑的脸庞冷冷的,想看她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竟然把她爹的四品官衔给抬了出来。
不过是区区的四品官,就想拿来压他吗?
“是。”听见他说不必放在心上,宋亭嫣松心地笑了,站直身抬首打量他俊雅的脸庞,不禁脸红了起来。
要不是抬出她爹的官衔,又岂能轻易让他答应见她?她想让他知道,宋家是在朝为官的,跟官家摹上关系,不只是做事方便,更可以在官场上走动,疏通人脉关系。
不过,不同于她娘亲的积极劝进,她爹则是持不同意见,要她千万小心,说岳颂雅这男人不好惹,惹不得!
“雅爷,乐儿小姐来了。”门口的小厮扬声禀道。
“让她进来吧!”岳颂雅回答,一双深沉的眸光盯着大门,看见凤八乐让左花在门外等候,自个儿走了进来。
“她来做什么?”宋亭嫣听她来了,难掩一脸失望,原先还以为可以与他两个人独处,趁机培养感情。
“她当然应该要来。”岳颂雅看着她,一脸理所当然,“无论如何,那件事情是你们两人私下授受的,一切与岳某无关,宋姑娘,如果你有话想说,就只管对乐儿说吧!”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往通向内室的小门,却被宋亭嫣冲上前给拉住了,“岳当家,不许走!我……我还有话要跟你说,我……”
“放开雅哥哥!”凤八乐见她扯着岳颂雅不放,没及细思,箭步上前就捉住了她的手臂,将她给硬生生拉开。
宋亭嫣讶异她的力气如此之大,愣了一愣,忽然按住了自个儿的手臂,“好痛!我的手骨断了!你把我的手骨给扯断了,好痛!”
凤八乐被她的反应吓了一大跳,连忙地放开手,黑白分明的大眼晴里闪过一丝惶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
“好痛,我的骨头一定是断了!”话才说完,立刻声泪俱下,或许是因为被凤八乐扯到的地方真的有些疼,所以演起来特别逼真。
“宋姑娘是大夫吗?”岳颂雅冷冷地瞅着她的表现。
“什么?”
“要不,怎么立刻就能知道自己的手骨断了呢?”他轻沉的嗓音不疾不徐,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就算……就算骨头没断,也一定有裂痕了。”宋亭嫣顿了顿,连忙改口,一脸幽怨地瞅着凤八乐,“八乐,你好狠的心,我究竟是哪里对不住你了,你有必要这样害我吗?”
“我不是故意的……”凤八乐看了看她,又转眸望了岳颂雅一眼。
“不是故意的?”宋亭嫣刻意地扬高了语气,忽然做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对了,我忘记了,你的食量大如猪,想必力气也是大如牛吧!如果没有存心都能这样伤人了,我还真不知道如果你存心要害我,我是不是就要让你给弄死了?说啊!你是存心把我给弄死的吗?”
“我……”凤八乐圆润的脸忽然涨得像一颗红蛋。
食量大如猪,力气大如牛。
这句话就像一根尖锐的针,不停地螫得她的心疼痛了起来。
生平第一次,她有着被人深深剌伤的感觉。
但她却无法反驳,因为对方说的都是实话。
食量大如猪,力气大如牛……凤八乐咬唇甩甩头,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不让自己再想到这两句话。
宋亭嫣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一抹得意的微笑泛上唇边,“要不是岳家还有几分家底,只怕早就被你给吃垮了吧!”
“够了!”岳颂雅陡然低喝了声,锐利的眸光射向宋亭嫣,“宋姑娘,你不是说手骨裂了吗?来人!请宋姑娘去看大夫,所有诊全都由岳家支付!”
“怎么……怎么不是请大夫来看吗?”她回过头看他,一脸怯怯的模样,心里还想在岳家多留些时候。
“听你还能够伶牙俐齿,口若悬河的模样,想必应该还能多走几步路。”就在他说话的同时,东福领着下人进来。
“爷。”东福躬身唤道。
“送宋姑娘去看大夫,记得吩咐给她最好的治疗,无论诊金多少,都由岳家支付。”
“是。”东福颔首,一扬手,立刻就上来两名身强体壮的奴仆,把宋亭嫣给连拖带抱地弄出岳家。
闲杂人等都离开之后,厅里就只剩下他们二人,凤八乐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扬起美眸瞅着他,看见他的脸色不甚好,似乎十分地疲累,这些日子听说他总是早出晚归,就连吃饭也是匆忙打发,东叔说因为主子有要紧事必须处理,过些日子就好了。
她等待着他开口说话,两人之间尴尬的沉默,几乎教她喘不过气,终于,他叹了口气,启唇道:“你也下去吧!我累了。没有力气跟你说话。”
“不说话!”凤八乐急急忙忙地界面道:“乐儿不说话,就只是静静的陪着雅哥哥,可不可以?”
岳颂雅定定地瞅着她,在她那双大眼睛里有着不安与无助,就像是掉进深海里的人,急着想要找到一根浮木可以依靠。
但他不想当她所急切寻找的那根浮木。
“不,不可以,我想要一个人安静一下,你已经不是孩子了,应该知道该怎么做才不会令人为难吧!”
“我……”她张唇欲语,却在见到他冷淡的脸色之后,硬生生地将话给吞回肚里去,从他的面前退开了两步,勉强扯开一抹乖巧的微笑,“好,乐儿出去,不吵雅哥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