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准时在四点半的时候响起,孙依玲简单梳洗一下之后,就忙着下楼准备。
一下子,屋子里飘起了食物的香味。
提着行李走下来的华幼凌,有些意外地看着厨房的光亮。
“你怎么这么早起来?”从清晨微亮的光线中,她困惑的看着自己的好友。
孙依玲将蛋饼翻面,抬头对她匆匆一笑,“我昨天看到你在整理行李。”
要叫她吃晚餐的时候,她从未全然阖起的房门看到她的举动,明白自己的好友眼睛复元,也打算离开了。
“不好意思,”孙依玲幽幽的说,“我看到你跟行李放在一起的机票,算了下时间,我想这个时候你应该要出发了,所以想替你准备点吃的。”
华幼凌将行李给放在门口,走向她,然后将手搭在她的肩上,“这样不是太麻烦你了。”
“你这是什么话!”她不悦的瞄了好友一眼,然后将蛋饼给放在桌上,并替她倒了杯牛奶,“你先吃吧!”
她并没有什么胃口,但一点都不想要伤害依玲的一番好心,所以微微一笑,坐了下来。
“我没有多少时间。”看着好友还贴心的替她切了颗苹果放在袋子里,她脸上的笑意更深。她跟计程车行约的时间是五点,算算时间,车子应该就快要到了。
“吃完这些花不了你多久的时间。”孙依玲轻叹了口气,在她的身旁坐下来,看着她优雅的一小口一小口吃着,“你的眼睛到底什么时候好的?”
“大概一个星期前吧!”她带着歉意,“不好意思,连你都隐瞒。”
孙依玲轻摇了下头,她在乎的是她已经痊愈,至于欺骗与否,她相信幼凌一定有自己的考虑。
“瑞奇知道你今天要走吗?”
提到他,华幼凌明显一僵。
而她的表情已经告诉孙依玲答案,“你觉得这么离开好吗?”
“没什么不好。”一抹飘忽的笑浮现在她的唇边,“其实前几天我就收到通知要到非洲去,只是一直下不了决定,现在可好了,他的未婚妻来找他,他要回去属于自己的世界,我也要过我的生活,就这样。”
孙依玲的眉头微皱,注意到好友眼眸下浅淡的黑影和苍白的脸色,“未婚妻?!是哪一个?”
“费琳。”
她倒抽了口冷气,那个美丽优雅的女人?!原来她跟瑞奇是一对,那么幼凌跟瑞奇——她怀疑的看着自己的好友。
“我知道他们很适合。”她平静的说,“所以我退出,反正他的心本来就不在我的身上,我退不退出其实也不重要。”
她一点都不喜欢好朋友说出这么没骨气的话,“就算跟瑞奇有缘无份,你也没必要非到非洲去吧?!你去那里做什么?”
想了一会儿,她不认为依玲会平心静气的接受她要做的事,正如同瑞奇——他到现在还试图劝她放弃跟着红十字会到落后国家去服务。
“我有朋友在那里。”她这么说也不算说谎,她跟几个红十字会的义工确实有不错的交情。
“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觉得瑞奇很喜欢你。”孙依玲一脸的苦恼,“或许你可以再给他一些时间,他会发现你比费琳更加重要。”
“如果他的高傲不变的话,他一辈子也不会发觉这些。”华幼凌深吸了口气,企图甩掉心中忧郁的情绪,“他和他的朋友最近几天应该就会离开,就麻烦你照顾他们,至于他们一切花费就算在我的帐上,不过……”她的笑容有点虚弱,“可能要拖一下喔!你也知道,因为现在我跟我爸断绝了关系,已经没有经济后盾了。”
“如果你现在跟瑞奇分开,我想……”孙依玲迟疑了一会儿,“华伯父会原谅你吧?”
她也很担心这个从小长在花室里的花朵会不能独力生存。
“可能吧。”她不在乎的耸了耸肩,“我现在想不了那么多。”看了下手上的表,“我要走了,不然赶不上飞机。”她拿起牛奶,一口饮尽。
孙依玲将另一颗切好的苹果放到她的手上,“拿在路上吃。”
“谢谢。”她伸出手,抱了抱好友。
突然间,觉得鼻头一酸,她很清楚这是因为要跟好友道再见,但更重要的是,她要跟瑞奇分离,从此各过各的生活了……
飞快的钻进外头等待中的计程车,没有开口,只是对车外的好朋友挥了挥手,她害怕自己开口就会泄露出情绪,不受欢迎的泪水也会夺眶而出。
她讨厌泪水,更讨厌用泪水当武器的女人。
看到她离去的神情,孙依玲心头很沉重。
轻叹了口气,她转身走回屋子里,将桌上的杯盘收拾好。
当她把杯子洗好放进烘碗机时,楼梯传来脚步声,她露出微笑,以为是早起的陆奕凡找不到她而下楼来,没想到看到的是瑞奇,她的笑容明显僵在脸上。
“早安。”瑞奇有些意外看到站在厨房的人是她,他还以为是华幼凌,“有看到幼凌吗?”他的目光四处梭巡着。
她谨慎的看着他,不太确定是否要告诉他实话。
“要吃早餐吗?”她答非所问的开口。
他不甚热衷的瞄了她一眼,“不了,她人呢?在外头吗?”
他走到屋外,但空无一人,又折了回来。
“不用找了啦!”她迟疑的开了口,“她……她走了。”
室内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可以解释一下吗?”他的语气很温和,但太过温和了……
她不自在的眨了眨眼,“你该知道,”她深吸了口气,将心底的话脱口而出,“你伤害了她。”
“伤害了她?!”
“对。”她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她爱你,但你不爱她。”
“很有趣的说法。”他的长脚勾来一张椅子坐下,“她人到底在哪里?回华家去了吗?”
“不是,她去非洲找朋友了。”她没什么心机的回答,“刚才已经搭计程车出发去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