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找到夏子初,他不见了。”她突然揪住他的衬衫说道。
“把他的基本资料给我。”他坐起身,拿起手机拨话。
她急忙在一旁说着夏子初的资料,连他老家的住址、电话,还有常去的地方全都背了出来——虽然有些地方,她和西雅这几天早已经去找过一回。
他交代完事情之后,切断电话。
“明天早上就应该会有基本消息了。至少会知道人是不是还在国内。”他说。
“他不可能出国不告诉我。”她摇头不相信。
“他失联这么多天,就是不想和你们联络。”
“是因为我的关系吗?可是,我们说好可以一直是朋友的啊。”她紧张地咬着手指头,自言自语地说道:“我们不敢打去他家,怕万一他没回家,又让他的家人担心。可是他从来没这样过……”
“夏子初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他打断她的喃喃自语,抓住她的手,抢回她的注意。
“他是我高中同学,我不久前才知道他已经喜欢我很多年。”
“你拒绝他了?”乔振宇抿紧唇,开始后悔帮她找人。
“当然。”她谴责地看他一眼,见他眉宇间闪过一抹骄色,忍不住开口呛道:“我现在才知道夏子初不在我身边,有多让我不安。和他在一起时,我最开心。”
“等你和我在一起的时间结束之后,你想跟谁就跟谁。”乔振宇说道。
韦树树倒抽一口气,被他的话狠甩了一巴掌,痛到连说话声音都在颤抖。
“我以为你不可能再更混帐了。”她努力睁大眼,不想眼泪掉出来。
“必要时,我可以。”他甚少表现出他的喜好,对她,他已经破例太多了。
韦树树用力抱住双臂,抚揉着上头的鸡皮疙瘩。
“我不懂,你究竟要我什么?”
他倾身向前,将她整个人压在他与沙发之间。
“一切。”他吻住她的唇。
他的话和微冷的唇都让她颤抖,她真的不想回应,但却一再地被他勾起反应,不由自主地随着他起舞。身经百战的他,总是轻易地便将她的每次抗拒化成激情。
“今晚留下来。”他说。
“我能说不吗?反正,你也没打算放过我,不是吗?”她说得坦然,可唇边笑容却是可怜兮兮而被迫的。
乔振宇寒冰的眸里闪过一道火焰,他锁着她的眼,伸手褪去她所有衣服。
她低呼一声,开始挣扎,羞得满脸通红地缩进他的怀里,揽着他的颈子,低声地说道:“不要在这里。”
他低笑出声,就爱这样娇怯的她,于是温柔地吻住她的唇,打横抱起她,走向他的房间——
缠绵彻夜。
清晨六点,乔振宇一如平常地醒来。
身边的温暖身躯让他一愣,他侧身望着蜷在他身侧入睡的韦树树——
她是第一个在他这里过夜的女人。
也是第一个让他失控的女人。
昨晚第一回缠绵之后,她原本还低喘着气,搂着他的颈子,因为方才的欢愉而轻颤着,下一刻却突然僵住身子。
“你得到你想要的,我该走了。”她才站起身,脚因为全身酸痛而双膝一软,滑坐到床边地板。
他的所有自制在那时全数断裂,他低吼一声,拦腰将她抱回床上,抵死缠绵到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他的身下沉沦。
一如他所猜测的,她是全然没有经验,可她生涩的回应却比什么都更能撩动他。
他知道自己该对她体贴,可内心的yu/望却是不羁的兽,张口便只想吞噬她。于是,他不停地撩拨她,着迷地看着她在欢爱折腾下那种似痛又似欢愉的表情,直到她终于不支地在某回的高潮之后,哭着昏睡于他的身侧。
乔振宇望着她微张的唇,爱怜地在上头轻触了一下。
再一下便好,他吮着她柔软得不可思议的唇瓣,双手也自有意志地滑向她那一身丝缎般的肌肤。
“啊……”韦树树以为自己在作梦,梦里的乔振宇正吻遍她的全身,用一种让她难以启齿的方式满足着她。
她拱起身,迷濛地半睁开眼。
“也该是醒来的时候。”他锁住她的眼,一挺身,占领了她。
“你——啊……”她咬住唇,不好意思听到自己的shen/吟。
“叫我的名字。”他刻意放缓动作,让每一次的结合都足以逼疯两人。
她双颊似霞、身子似火,紧抓住他的手臂,低喘着气。
“叫我的名字。”他在她唇间命令道。
她抚着他的脸,蛊惑似地唤道:“振宇……”
他唇角一扬,开始加快lv/动,让那最终的欢愉,惊天动地地到来。
他紧搂住仍在他身下轻颤低喘的她,怜惜地吻住她睫间泪水,在缓缓退出她的身体时,轻抚着她的后背轻哄着她,不让她感觉到太多的疼。
她四肢无力,不管他做什么,她都无力回应。
“今天在这里休息,我让西雅替你请假。”他吻了下她的额头,替她盖好了被子。
她长睫一掀,看了他一眼,便已沈沉睡去。
乔振宇走进浴室,盥洗完毕之后,穿上铁灰色西装,挑了条蓝色线条领巾。
着装完毕后,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现他——
在笑。
他喜欢她躺在他的床上,喜欢她对他身不由己的模样。
嘟嘟嘟……嘟嘟嘟……
客厅里响起她的手机铃声,他怕吵到她,走到她的背包旁拿出手机——
是安西雅打来的电话。
他接起电话,还没应声,安西雅便已开口说道——
“树树,沙桀找到子初有出境纪录。他人在香港,应该是去看他爸爸了。”
“她还在睡,你待会儿打电话去帮她请假。”乔振宇说道。
安西雅沉默了一会儿。
“她在你住的地方?”
“对。”
“我下去找她。”
“她刚睡,不许吵她。”乔振宇皱了下眉,没想到安西雅也在沙桀住处。
“我需要和她商量夏子初的事,这事会比她的睡眠更重要。夏子初是我们的家人。”
“那就直接告诉我,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我能动用的资源不会比沙桀少,分头行事,比较快。”
“夏子初跟树树告白后,去做了身体检查。我们担心他的健康状况不对,否则他不是那种会不跟我们联络的人。”
“我去查他的病历,一有结果就通知你们。”乔振宇说道。
“好。那我今天也请病假,我们要去找他。”
“准。”乔振宇勾唇一笑,发现自己实在欣赏他秘书果决的个性。“但别太快吵她,顺便让巴黎小馆送些三明治过来。”
“乔先生,我今天请假,你没有资格命令我。”
“那就尽你朋友义务照顾她,我负责买单。”
乔振宇挂断电话,才拿起他的手机,昨天他委托的征信人员正好来电,禀报了夏子初如今人在香港,明天回台的班机时间。
乔振宇听完,又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才挂断电话。
如果这个夏子初让韦树树挂心,那他更要替她把事处理妥善,省得她牵肠挂肚。因为——
那是只属于他的特权。
他拿起手机转帐,先替韦树树结清她的信用卡帐单。
光是夏子初的事,就够她担心了。钱对他来说是小事,就让他来处理吧。
接着,他传了封讯息告知安西雅夏子初回台的班机时间,而后在她的额间印上一吻,转身离开了房间。
飞机停妥,旅客陆续下机之后,坐在商务舱的夏子初勉强起身,走到出口。
“您还好吗?要不要我让人送您去搭车?”空姐询问着一脸病容的他。
“谢谢,但不用了。”夏子初摇头,脸色和身上的白色马球衫如出一辙地白。
他拖着虚弱脚步,一方面是因为睡眠不足,一方面则是由于没有食欲,吃得实在不多。
通过海关之后,没有行李的他,直接走向出口。
“夏子初!”韦树树的叫声让他蓦然抬头。
韦树树和安西雅正朝着他飞奔而来。
他停下脚步,眼眶不争气地泛红了,却还是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你怎么变成这样!你究竟几天没吃没睡?”韦树树眼眶泛红地捧着他的脸。
“一声不响地离开,都不怕我们会担心吗?”安西雅说道。
“现在知道我的重要性了吧。”他笑着给了她们一人一个拥抱,说道:“我只是肠胃型感冒,你们不用担心。”
“只是肠胃型感冒的话,需要连电话都不接吗?”安西雅定定地看着他。
夏子初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先回我家吧。”
韦树树抱住他的手臂,像是怕他又消失一样地抱得极紧。
“我没事。”他低头对韦树树一笑。
韦树树差点哭出来,因为那笑容里有着那么多的怜惜,可他的身躯却清瘦得让她觉得像一场恶梦。
两个女人叫来计程车,一路上,一个下去替他买了一碗他最爱的雪菜肉丝面,一个备好食材,准备回家替他煮鱼汤、煲粥。
回到家后,夏子初把整碗面都吃到见底后,突然间觉得精神变好了许多。
这几天,他想了很多,也多少接受了自己的病情。虽然知道自己的一走了之有些任性。
但他不在乎了。
“你先休息一下,好不好?”韦树树坐在沙发边的地板上,仰头看着他。
他看着她脖子上的吻痕,心口一疼。
“好。”他朝她伸出手。
她牢牢地握住。
“你替我数羊吧。”夏子初闭上眼,听着她低软的声音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数着,他缓缓地被拖进梦乡里。
等到他再清醒时,韦树树仍握着他的手,却是趴在他身边睡着了,长长的花裙子在她身边散开,让她像个花仙子。
夏子初望着她柔软的脸颊,他伸手抚着她的头发。
“喝点鱼汤吧。”安西雅端来鱼汤。
“还冒烟烫着,我先去冲个澡,别吵了她。”夏子初松开手,拿了件外套替韦树树盖上。
安西雅点头,也在韦树树身边坐下,凝视着她——
夏子初和乔振宇都是好眼光的人。如果这世上还有女人会对真爱不弃不离的话,那一定是树树。
她总是把别人放在自己之前。
韦树树身子突然一晃,整个人跳了起来。“我想起来,我信用卡帐单忘了缴!”
她转身抓起背包,却是遍寻不着帐单。“是怎样?知道我这个月要缴保险帐单,所以自动逃走了吗?我至少会付最低应缴啊!”
“打去信用卡公司问一下金额和缴款日吧。”安西雅说道。
韦树树点头,打去信用卡公司,语音查询之后,她整个脸胀得通红,飞快地切断电话。
“怎么了?”安西雅握住她的手。
“帐单昨天缴清了,还溢缴了十万。”韦树树握紧拳头,全身气到不停地颤抖。
“乔振宇。”安西雅说道。
“他让我觉得自己昨晚的行为是卖身。”韦树树咬住手臂,免得自己痛哭失声。
“怎么了?”夏子初走到她们面前,关心地问道。
“Janet打电话来找麻烦,没事。”韦树树不想他担心,胡诌了藉口,一耸肩摆出无所谓的模样。“放心,我很快就会练成金刚不坏之身了。”
“抱歉,是我害你请假。”夏子初说道。
“抱歉个头!Janet再嚣张下去,我很快就要辞掉她了!”她拍拍身边的地板说道:“坐吧。”
夏子初坐下,喝完鱼汤,抬头看向等着他开口的两双眼。
“我们先来讨论一下这月的金楣奖,奖落谁家吧。”夏子初说道。
“我先说,我的稿子被Janet退了十次。再写下去,我应该可以得到诺贝尔文学奖了。”韦树树说。
“我爸爸从我姑姑的手机找到了我的电话,昨晚打电话给我说我每个月汇的两万元生活费不够用。下一步,也许就是出现在我面前了。”安西雅苦笑地说。
他们同时倒抽一口气,因为知道安西雅这些年只会在除夕时到她姑姑家跟她爸爸见上一面,她爸爸依然是那种可以为了一千块撒野耍赖的个性。
“你有没有跟沙桀说?”韦树树问。
“有,他说他会处理。”安西雅想起沙桀接过她爸爸电话时的斩钉截铁,她突然觉得安心许多——原来有人可以分担的感觉是如此美妙。“子初,换你了。”
“你们确实很值得同情,但是本月及未来两个月的冠军应该都是我。”夏子初想挤出笑容,但他没法子。
她们看着他,韦树树甚至屏住呼吸。
“我得了血癌,医生宣布我只剩下三个月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