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不时传来萧炫呈的低哮暗咒,“该死。”没一会儿又是一声,“啊。”
“看吧,真的需要决心。”她瞥了他一眼,发现他的指尖渗出血珠,赶紧持来急救箱,找出OK绷。“这些拼片,是我自己挑的硬皮软毛片,因为这样的质感最接近实体,可是很难缝。”
“我想请教一下,你打算再做几只布偶?”萧炫呈任由她帮他贴上。阿绷,对这些可怕的拼布恨之入骨,他的指尖被扎到好几次,虽然不是很痛,但已经把他给惹毛了。
苑映缘扳着手指算了算。“还要九只就完工了。”
“全部拿来,我拿去工厂直接请专人缝。”
“不行,一定要亲手缝,而且要做满一百零一只。”
“为什么?”
“因为我要许愿啊。”
她回得理直气壮,让他完全傻眼,哑口无言,过了好半晌,他才开口,“我觉得你直接把愿望告诉我,让我帮你完成,这样还比较快。”
“你真的很不浪慢耶。”她由衷道。
小时候有部卡通叫一〇一忠狗,她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疯狂喜欢上大麦町这种狗的,鲁鲁去世后,她在一个同好网站上看见一篇文章,上头写说,如果家中的大麦町去世,只要主人亲自缝制一百零一只的大麦町布偶,再对着布偶许愿,死去的爱犬就会帮主人实现愿望,不过前提是,主人和狗之间的感情一定要很好才行。
她想,她和鲁鲁的感情那么好,它一定会帮她实现愿望的,而且一边做布偶,还可以一边想念它,感觉很不错。
“这跟浪漫有什么关系?是谁跟你说做了一百零一只布偶可以许愿的?”她也不想想自己每天都窝在家里,又能有多浪漫?
“唉,你不懂。”他一定觉得她很笨,才会相信这种说法。
她当然不是真的相信,这不过是一种移情作用,借着缝制布偶转移心境,让自己不要一直沉溺在失去爱犬的悲伤之中。
他不会了解最心爱的宠物离世,对她的打击有多大,她空虚得只能躲进自己的世界里,所以她会这么做,只是希望可以让自己慢慢遗忘悲伤。
“谁说我不懂?”他第一次进到她家,就知道她会这么布置是为了什么,当然也知道她是个死心眼的人,又或者该说她非常重感情。
她狐疑地看向他,只见他又拿起针线开始奋斗。
“不要勉强喔。”
“一点都不勉强。”
她看他神情专注,很笨拙的缝着布偶,不禁摇头失笑,干脆从房间里搬出一大袋棉花,坐到他身旁。
“你要干么?”
“两个人一起做比较快。”他负责拼装,她负责塞棉花和收尾。
“喔,难不成你改变心意,想和我出去走走?”
“偶尔也要宠宠你,免得你又说我坏心眼。”她皱起小鼻子。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坏心眼了?”
苑映缘突然笑得很狡猖。“这三只布偶如果我自己缝的话,大概要花十个小时以上,如果是以初学者的你来算,大概需要三天。”所以……懂了?
“你真的太小看我了。”他会被这三只布偶困在家里三天?
“已经算高佑你了。”她一脸无奈地笑得很可爱。
他倾身向她,啄了她的唇一下,惹得她又惊又羞。
“谢啦,开工了,就算来不及出门吃午餐,也一定要吃到晚餐。”
不过一看见她傻在那里,他觉得她好可爱,忍不住又再亲了她一口。
“你不要再亲我了!”她极度羞报地低吼着。这样进展太快了啦,她没有办法承受。
“为什么不?”
“还有,你赶快去穿衣服啦!”
“我的衣服被你的柳橙汁弄脏了,你还敢说。”
“你回你家去换衣服啊!”老是一直裸着上半身,害她都不知道要把视线放在哪儿。
“不要,现在分秒必争,没时间穿衣服。”他笑说,又倾身亲她,这次的吻,比刚才重了些,他灵巧的舌甚至钻入她的口中,汲取她的甜美。
“你又亲我……”她害羞得快抓狂了。
“不然你亲我,我让你亲回来。”
“不都一样”她会被他给气死。
“那没办法了。”他一脸爱莫能助。
“你!”
终于,三只布偶在晚上八点十分,艰苦完成。
还来不及清理,萧炫呈已经先回家换上贴身线衫,搭了件休闲裤,帅气的出现在她面前。
“走吧。”他拉起还在整理棉花的她。
为了快点完成这三只布偶,他连午餐都跟她一起噎讲干,现在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一定要快点进食才行。
“等等,我还没换衣服。”
“我帮你换。”话落,他随即将她拉入房里。
“我自己换。”
“快。”他往床上一坐,
“萧先生,我要换衣服。”她说得咬牙切齿,瞪着根本不打算离开的他。
“我知道,所以我正在等了。还有,我不是提醒过你要叫我炫呈吗?”好整以暇地等着。
她眯眼瞪看他,突地笑得很阴险,像是想到什么计谋可以对付他,接看,她随即抓起衣服,冲进浴室。
萧炫呈暗啧了声,早就知道没那个好福气可以看她换衣服,但当他听见浴室里传来水声时,不禁微扬起眉。
洗澡?无所谓,反正他可以等,但当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等了好久她还出来,他终于坐不住了,起身敲着浴室的门。“映缘,你洗好了没?”
“还没。”她脖子以下全泡在泡泡里,舒服得很。
“已经九点了。”
“你如果肚子饿,可以先去吃饭。”
听出她语气中得逞的笑意,箫炫呈这才明白自己真的太君子了,不偶尔使点小坏,她还真以为他是个圣人。
“映缘,我突然想到我也还没洗澡。”为了吃饭,他连洗澡都省了,没想到这个小女人,竟然已经知道怎么反将他一军了。
“回去洗啊,记得帮我锁门呢,谢谢。”
“我觉得一起洗比较节省时间。”
“嗄?”她还来不及思考他是什么意思,便看到浴室的门被打开,他全身赤裸地走到浴缸旁。“你是怎么进来的?”
“那不是重点。”他沉声说道,垂眼直瞅着泡泡浴缸里,那若隐若现的美丽胭体,接着径自打开莲蓬头,借她的沐浴乳开始洗澡。
“你——”浴室内弥慢的水雾并不浓,让她可以清楚看见水是如何顺着他没有什么赘肉的精瘦身线滑落,划过他紧实的腹际,窄挺的臀,伟健的长腿。
萧炫呈洗了个战斗澡,然后马上很自然地跨进她的浴缸里,将她揽进怀里,而她,还在错愕之中,无法反应。
“我突然觉得一直待在家,似乎也挺不错的。”反正现在也晒不到太阳了,窝在家里亲亲抱抱,也是种享受。
“你不是饿了?”她惊慌害羞的问着。怎么他就是有办法对付她?
“是啊,你感觉到了吗?”
她起初还觉得他的话很没有逻辑,但过了几秒,不禁大喊,“你很色耶”请对她这个生手客气一点好吗?她还没有办法接受这么亲密的接触。
“只是礼尚往来,你对我出手一次,我也必须还你一次,这样才公平。”
“公平个头……”她的话根本来不及说完,便全都被他吞噬。
她的身体像是着了火,随着他的碰触而蔓延,体内的空虚被他彻底盈满,盛放着他的热情,直到令她发狂为止。
等他们“洗好澡”要出门吃饭的时候,都已经晚上十点多了,两个人只好去吃二十四小时的麦当劳。
“卑鄙小人。”苑映缘愤恨的咬着薯条,低骂坐在对面吃汉堡的男人。
“嗯?”他扬眉笑得爽朗,直娣着她喇颊上的红彩,有股冲动想要咬她一口,但碍于周围还有不少客人,只好作罢。
“哼。”她扁嘴不看他。
她以为她可以在家好好休息,谁知道他依旧坚持要出门吃饭,也不让她化妆,随便帮她整理一下头发,就硬把她拖来吃麦当劳,她实在没办法像他这么有活力,她现在只觉得四肢虚软,想要躺下来。
“多吃点,你看起来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她因为很少出门晒太阳,所以原本就很白的肌肤反倒带点不健康的苍白,他本来想带她去晒晒太阳的,但现在就连晒月光也很难了,天空乌云密布,空气弥慢一股凝滞的闷热,似乎快要下雨了。
“你带我来吃这个,就很有营养吗?”她没好气地啃着炸鸡,想象自己正啃咬他的肉,愈咬愈用力。
“有什么办法,有人就是爱拖,拖到餐厅都打洋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窝在家里,你随便弄点什么来吃就好啦。”
“原来你这么喜欢我的手艺呀。”就算她只是随口说说,他还是觉得很开心。
“至少不用出门。”
萧炫呈眼角抽动着。很好,她现在会反抗他了,看来他不治治不行了。“决定了,等一下去兜风。”
“不要,我要回家看电视。”
“大小姐,你每天看电视,看不腻啊?”
“你夭天在车阵里穿梭,你也不腻吗?”她没好气地顶回去,为自己略微占上风而感到沾沾自喜。
“工作和恋爱差很多,一个是紧绷,一个是甜蜜,你懂不懂?”他用餐完毕,悠哉的喝看热拿铁,支手托腮瞅看她。
苑映缘无言了。有时候她真的搞不清楚他是自信过了头,还是根本没神经,怎么能这么自然的说着这些肉麻的话?不过他能言善辩,有什么鬼话说不出口的?
“所以,待会我作主。”说了那么多,其实他只是想童回主导权而已。
“不行,我昨天已经没有听到阿嗄和小寰唱歌了。”她依旧驳回。
“谁是阿嗄和小寰?”
“你怎么这么孤陋寡闻,居然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
萧暗呈不禁拧起浓眉。自从她的工作告一段落之后,她天天都宅在家里,会联络的人只有季葳,何时又冒出来这两个听都没听过的家伙?难不成是她的网友?
“他们唱歌好好听,我每次听到都会起鸡皮疙瘩,他们好帅喔。”她边说,边露出如痴如醉的神情。
他微扬起眉。难不成她还跟网发视讯?帅?
“你现在一定在乱想些什么,对不对?”她倾身凑近他,笑得很坏心。
但看在他眼里,她现在的表情却极为风 骚狐媚,眼瞳像是两颗黑琉璃,闪着流光,诱得他心头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