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之后,郑一珍参加大学同学的婚宴,她带着笑看着站在上面的新郎、新娘,坐在她旁边的李默看了她一眼,“喂,新郎是你的前男友,你可不可以有点不开心的反应。”
“拜托。”郑一珍优雅地翻了一个白眼,“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在读大学的时候,赵飞向她表白,她觉得可以试试看,两个人就交往了,可在毕业之前赵飞因为工作关系,要去南部发展,交往了两个月的他们就分手了。
“也是,你都结婚了。”李默笑呵呵地说。
这时,台上开始播放新郎和新娘的生活照,还有一些是大学同学的照片,郑一珍怀念地看着。
这一段时间,陆成没有出现在她面前,本来忐忑不安的她也放心了,那个男人肯定是因为放不下脸,才说不离婚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更坚定地相信这一点了。
“哈,这张照片是赵飞那小子去参加国际文化交流会时候的傻样。”
李默的声音唤回了郑一珍短暂的失神,她抬头一看,不由得也笑了,那张照片里的赵飞傻乎乎的,脸上有着没有出社会的稚嫩,复古眼睛戴在鼻梁上看起来就像一位老教授。
目光一移,郑一珍愣住了,那张照片里站在赵飞的后面有一个高大的男人,只拍到半张脸,但她还是在第一时间认出来了。
是陆成!
“站在赵飞身后的男人是你老公吧?”李默突然开口道。
郑一珍皱着眉头,眼里充满疑惑。
“你也不知道你老公是我们学校的吧?”他笑着说:“你那时候结婚,赵飞就认出了你老公,说他们曾经是一个社团的,你老公听说很厉害,好像比我们大三届吧。”
郑一珍愣在那半天,原来陆成跟她是曾是同一个大学的!她吃惊不已。
婚宴很热闹,新郎赵飞最后被人给灌醉了,弄得新娘又气又笑,郑一珍突然想到了她跟陆成的婚礼,他们的婚礼,呃,可没这么闹腾。
他们规规矩矩地完婚,至于那些想捣蛋的人都被陆成给拦住了,不着痕迹地一手一个地扔出去了。
接着就是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晚上,她来大姨妈了。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大姨妈每一次来得都凑巧啊,当时她就看到陆成黑了一张脸,可还要硬生生地笑着安慰她。
“看来明天新娘要暴打赵飞了。”李默落井下石,“新婚之夜喝醉成这样,还要照顾他,新娘要是不暴走,我服了。”
郑一珍笑出了声,“呵呵,你就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李默嘿嘿一笑,“你等着好了,我一定要两脚抹油,绝对不会喝多。”
“哦。”她不怀好意地笑着,“我一定会把这番话如实转告同学们的。”
“哇,阿珍你可别出卖我!”
两人笑着走出了酒店,“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们两个不同方向,我搭捷运就好。”郑一珍婉拒了他的好意。
“好。”李默点头,“对了,你要是回纽约的话,记得跟我们这帮老同学说一声。”
郑一珍颔首,她暂时还没把她回来就不回去的事情说出来,也没有把她准备要离婚的消息广而告之,“好。”
李默走了之后,她朝附近的捷运站走去,两旁屹立着路灯,路上没什么人,安静得只听到婆娑的风声。
走到一半,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她下意识地拉紧了背包,据说这几天有抢劫犯,她小心翼翼地一回头,一张俊脸近在咫尺,“啊!”
她吓得叫了一声,等她捂着嘴时,站在她前面的陆成才懒洋洋地开口,“怎么,作贼心虚了?”
郑一珍拍了拍胸口,“你说什么?”谁是贼啊!
“你一个有夫之妇跟男人约会,你说呢?”他笑着,但笑意不达眼底,明亮的路灯也没有照亮他眼底的光芒。
郑一珍怒极反笑,“他是我同学。”
他盯着她好几秒,最后不自在地移开眼睛,手一抬,很自然地揽着她的肩膀回去,她不乐意地扭了扭肩膀,“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拿开。”
他清扬一笑,“你确定,你确定要我动口不动手?”
黑白分明的大眼在他性感好看的薄唇上飘过,不知为何总觉得他说的话是一个陷阱,最好的回答就是不要回答。
“嗯?”他静等着她的回答。
搭在她肩上的长指有意无意地轻敲着,无意间迎合了她的心跳节奏,她屏住呼吸,推开他的手,正经地说:“都不要动。”
他浅浅一笑,出乎意料地听话收回了手,转而拉起她的手,“这是我的底线。”
她的眼皮跳了一下,她拽了拽手,没能成功地拔出来,气馁不已,“陆成,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是你老公,牵着你不行?”他冷冷一笑,“别说是牵着你,就是跟你上床,这也是你的义务。”
被法律这顶大帽子一压,她身体里的气血开始翻腾,“你……”
“要离婚?可以,等我死了再说!”
他是死也不跟她离婚的意思了?郑一珍神情渐渐放空,实在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了。
趁着她发愣的时候,陆成直接拉着她的手往回走,他的车就停在饭店的附近。他这一个星期都住在陆家在台湾的房子里,凑巧出来吃饭,看到了她。她既然不打算回纽约,那么他陪着她。
经过好几天的说服,陆父终于勉强答应他,让他管理台湾的分公司。他正在考虑把事业重心移到台北,她不喜欢纽约的生活,那么就回来好了。很多事情可以重新来过,包括如何取悦她,但前提是她这个老婆没有丢掉他,否则做再多也枉然。
刚出来吃饭就看到她跟一个男人有说有笑的,他的火一下子就冒了上来,对着他,她是无奈;对着别人,她是笑容迎人。
这样的区别是他最无法接受的,也让他知道,他的老婆行情很好,他之前真的是放心得太早了,他就该把她绑在身边才对。
“你带我去哪里?”听到引擎的声音,她回过神来,一脸的不解。
“送你回家。”他说得简单明了。
郑一珍的恋爱经历并不丰富,就是之前那段感情她也只是懵懵懂懂,她跟陆成做了一年的夫妻,但她不了解他,特别是在她说离婚之后,她越来越不懂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礼貌地说了一声:“谢谢。”不是在演电视剧,不需要跳车来威胁男人放她下车,这样太傻气了。
没一会,她就到了,她快速地解开安全带,“我到了,掰掰。”说完,也不给他时间反应,她就好像被野兽追着的小动物似的跑走了。
郑一珍住的老式公寓在五楼,没有电梯,她的运动细胞不好,走了几步就气喘吁吁,最后慢慢地爬到了五楼,刚要开门,清晰的脚步声又响起。
她侧过头,没有意外地见到陆成,可看到他手边的提携式行李箱,她瞠目结舌,“你……”他该不会是……
“我们是夫妻,没有分开住的道理。”他好心地接过她手上的钥匙,一把插进钥匙孔里,转了几下,轻哼了一声:“这个不安全,明天换成密码锁。”
“这里没有人会用密码锁……不对,我不是要说这个。”郑一珍的手插进发里,“你怎么可以跟我一起住,我们……”
陆成打开门,无视身后一脸纠结的郑一珍,淡定地走了进去,很自然地找到她的卧室,将行李箱放在了衣柜边。
“等、等等!”郑一珍头痛地扯着他的手,“陆成,这是我的房间,你不能住这里。”
“为什么?”他异常认真地看着她。
“我们已经……”她想说离婚,却发现他们两个还没真正离婚,她生气地说:“好,我们明天就去。”离婚!
他冷冷地瞟向她,低声道:“不可能的事情你就不要想了。”
“我……”熟悉的香气忽地笼罩着她,下一刻,她落在了他强而有力的怀抱中,他低头强势地堵住她喋喋不休的樱桃小嘴。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无法置信地直视他的眼睛,他幽暗的目光中倒映出她傻乎乎的模样,她气不过地抬脚狠狠地踩了下去。
他闷哼一声,挪开了唇,放开了她,她气得脸颊红彤彤的,大怒地说:“陆成,你给我滚蛋!”
郑一珍气呼呼地要将他给推出去,可是高大的男人怎么可能被她随手一推,就给推出去了呢。
但奇迹就这么发生了。他直接被她推开,在他的身后是软软的床,他直接躺在了上面,不过他人高马大,她的小床不能使他舒适,他往后一靠,后脑杓狠狠地撞上了墙壁。咚!
她身体一阵发凉,看着还停在半空,明显是杀人未遂的手,她脸色一僵,以为他肯定要跟她继续吵下去。结果室内陷入一阵安静,这种安静一刀一刀地凌迟着她的良心。她咬着唇上去,见他紧闭着双眸,头部不自然地半靠墙壁半靠床头。
她紧张地喊道:“陆成,你没事吧?”
他没有回应,她走上前,小心翼翼地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他一动也不动,她的心跳也躁动起来,她不安地坐在床边,伸手将他的头抬起来。
“嗯。”他轻哼一声。
迭在他脑后的手也摸到了一块小包,她的脸上闪过一抹心虚的红晕,没料到他撞得脑袋长了包。
“对、对不起!”她一边气他任意妄为的举动,一边又无法自已地道歉,弄得她自己莫名其妙。
“肿起来了。”他半眯着眼睛,死赖在床上不动。
她看着他,唇一咬,“就是头上长了一个包而已,不会影响到你的行动,麻烦你离开。”
女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他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她,她善良可人、温和腼腆,可现下他用苦肉计都不能融化这个女人的心了。
她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分上,陆成可以缠着她,但是这么不要脸的缠法他自己都不喜欢。
装柔弱博取同情是一项需要技术的事,他是做不到的。脑袋上撞了一个包,但不至于就撞出脑震荡,她不会无知到以为刚才的力度能把他给撞傻了。顷刻,他倒情愿她把他撞傻了,装疯卖傻地缠上她也好,可惜没有。
她冷着脸站在一边,无声地示意他起身离开。他一手揉着肿包,一手撑着身体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