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一珍坐在位置上,浑身不舒服,只要一动,大腿内侧的肌肉都隐隐作痛,她精神疲惫地趴在桌上。
“阿珍,你不舒服吗?”同事关心地问。
“哦,姨妈来了。”反正她现在的模样跟来姨妈差不多,要死不活的。
同事同情地看着她,“真的很不舒服,你可以请假,经理很好说话的。”
“嗯,好。”她点点头。
她闭了闭眼睛,想着包包里的避孕药,叹了一口气,算了,还是不吃了,她的运气又不会这么差,而且那个药的副作用也大。
心中的小天使飘了出来,那要是有了呢?恶魔啪地一脚踢开小天使,当然是打掉啦,阿珍又不想要。小天使红着眼睛,可那是一条生命啊。恶魔摸了摸角,女人就是心软。小天使哗啦啦地哭了,这也是阿珍的baby呢。
恶魔冷冷一哼,那个男人又不想要。说不定他现在想要了,小天使插着腰,努力反驳。
哼,要是早想要,还会等到现在?恶魔不以为意。小天使撇了撇嘴,为难地低下头。
啪啪,郑一珍分别掐死这两只闹腾的东西,用力地按了按头,该死的,现在想这些干什么,等有了再说好了。
她抬起头,打起精神,对着计算器敲击着键盘,这时经理吩咐道:“阿珍,这份数据送到总裁办公室。”
郑一珍接过数据点了点头,挺直了背脊往电梯走去,出了电梯,走到总裁办公室,她忍着轻颤的双腿敲门进去。
“总裁,文件。”她的警告还是有用的,起码她一天至多送两次档,早上一次,下午一次,比一日三餐还准时。
可怜她那些同事们,个个心里跟明镜似的明白,面上却是什么都不懂,真的是淡定如陆成抬眸望了她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她觉得他今天有些不一样,她放下档,识时务地要离开。
“昨天我喝多了。”
“对啊。”她颔首,心跳剧烈地跳着,额头冒出薄薄的汗。
“怎么回去的?”
“哥送我们回去的,”她皮笑肉不笑地说。
他们一问一答,最后在陆成停嘴之后,郑一珍才得以离开。她拍着胸膛,有一种惊吓的感觉。
他不可能记得吧?她皴着眉想着。
到了下班的时候,陆成竟然破天荒地没有开车接她一起,郑一珍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为什么,干脆去超市买了菜,才回家。
她一走回家里,就看到陆成赤裸着上身,腰间还是围着她那条粉色浴巾,她避而不看地走进厨房,整理买回来的菜。
拿出高丽菜,她正要洗的时候,身后冷不丁地响起他的声音,“回来了?”
“嗯,回来了。”她颔首。
“我背部有点痒,你帮我擦一下药,可以吗?”
她一愣,“你的背部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你帮我看一看。”说着,陆成就转过身,接着,他听到了高丽菜掉地的声音。他故作惊讶地看着她,“怎么了?菜掉地上了。”
郑一珍脸色苍白,“不小心呐。”她弯腰捡菜,她怎么这么傻,她忘记了欢爱时她留在他身上的爪印了。
“咦?”
“怎么了?”她慌张地直起身子。
“你的……”他一边说,一边以指尖撩开她衣服,露出她性感的锁骨,而她锁骨下方有着点点的暧昧红印。
她的脸一下子红了,“那个,最近蚊子好多。”
他不回答,她就这么对着他的冷脸,突然间明白了什么,她默默地哀叹,“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不应该是你要跟我说什么吗?”欲盖弥彰的把戏,亏她玩得出手!
“我……”她拍了拍脸,双手插腰,“其实没什么。”
“哦……”他了解地点点头,“你的意思是我上了你没什么,还是我让你怀孕没什么呢?”
她倏地一下瞪大眼睛,他的“没什么论”让她恨不得打他一顿,“你……”
“那太好了,既然没什么,那以后这样也没什么吧。”他状似很愉快地下了定论,还上前拍了拍她的脸,“老婆,你真好。”
好什么?她陪他睡好,还是她给他生孩子好?她怒气冲冲地说:“你胡说什么!”
他忽然将她抓到怀里,黑眸深深地望着她,“很累吧?”
“什么?”她一愣,他却打横抱起了她,抱着她往卧室走,“你干什么?”他的动作搭配他刚才放肆的话,她有点想歪,他不会是想对她做什么吧!
“不累吗?”他的指尖轻抚着她的眼眶下方,“我昨天都没让你睡好,对不对?”
他不按常理出牌,她都晕了,要怎么接招啊。
“你睡觉,我去煮饭,嗯?”他笑着说。
她眨了眨眼,觉得他有些贤慧了,以她对他的了解,他该大发雷霆才对啊。
他替她盖好被子就出去了,郑一珍傻傻地看着他带上门出去了,最后她翻了一个身,算了,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她才不怕。
陆成换上一套衣服,走到厨房,他不是大厨,只会做一些简单的能填饱肚子的食物,他看了看冰箱里的食物,就决定做一个泡饭。
等一个小时之后,陆成叫醒她,她洗漱之后就吃了泡饭,味道一般,休息一番又吃了一顿,她的精神好多了。
她一转过头,就见陆成盯着她,她正奇怪他怎么不发火,现在看他的样子好像也不是很气的样子,于是她就说:“谢谢。”
“吃饱了?”
“吃饱了。”她颔首。
他走到她的身边,抱起她坐在了沙发上,自己则是坐在她的下方,抬起她的脚放在膝盖上,他微笑着说:“吃饱了就好,现在来说说我们的事情。”
“什么事情?”他的动作好快,室内拖鞋一下子就被脱去了,连袜子也不能幸免,她动了动脚踝,准备要收回来,奈何他抓得很紧,她动不了。
“昨天的被单是你换的?”
“什么被单?”她装傻。
他轻微地按了一下她的脚底板,看她皱了一下眉才问:“难道我们不是在床上做的?”
她的脸红了,他的战地可多了,问她她哪里记得清楚,不过被单确实是换了,直接被她给扔了。
说着,他又在她的脚底按了几下,她不舒服地哼了哼,“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我在考虑你是告诉我好,还是我们重温一下比较好,你觉得呢?”他问她。
她的牙齿磨了磨,这个男人,“我扔了。”
“为什么?”按够了她这只脚,他又换了一只脚,继续按着。
“脏了。”
“嗯,如果我没有发现的话,你是要隐瞒我一辈子吗?”他微笑着看着她,眼睛却跟野兽似的发绿,好像她敢说是,他就要撕裂她。
她吞了吞口水,艰难地说:“这种事情发生了就发生了,难道还要我跟你讲?”
“哦……”他拉长声音,“我怎么觉得你似乎不想我发现,或者是故意要瞒着我,嗯?”
她不悦地别过头,结果他狠狠一按,她痛得喊出声,“疼!”
“我忘记我不是专业的按摩师了。”他一脸无辜地看着她,“看来我们的记性都不是很好。”
她狠狠瞪他一眼,“你要知道真相,是吧?就是你这个混蛋……”她食指指着他,“喝醉酒,霸王硬上弓!”
他一笑,“那是我不好。”她疑惑地看向他,他又开口,“昨天我没做避孕措施。”
“不会这么巧。”她哼了一声。
“其实我还满期待我们的小孩的,我希望他的眼睛长得像你,亮亮的……”他温柔地说。
她抬头看他,却见他眼神格外的柔和,连语气也是,她的心跳加速,“你在说什么啊?”
他戛然而止,“你不想要一个长得像我们的小孩吗?”
她震惊之后差点说不出话了,“我……你不是不想要小孩吗?”
他轻轻地说:“我想要你给我生小孩,可之前你太年轻了,我们的两人世界还没过够,太早要小孩不好。”
为什么他说的话和她之前以为的差这么多?这中间出了什么问题?
“你想要小孩?”她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还要我生?”
他的脸瞬间黑掉,“不是你生,难道是我生?”
她定定地看着他,最后笑着摇摇头,“陆成,我不想生了,你看,我们总是错过,我想生的时候,你不想;你想生的时候,我不想,我们真的不适合。”
她的脚被他放下,他点点头,“如果你有了,你会想生的。”
他一句话堵死了她,她确实做不到打掉小孩,她仍倔强地摇摇头,“有没有还不一定。”
“所以,我决定要让这个变成一定。”他温柔地说,眼神却是坚定不移。
他抱起她走到卧室,直接将她扔在了床上,嘴角噙着优雅的笑,“你压了我一次,换我压你。”
“啊,滚!”郑一珍迅速地站起来,正要往外跑,被他一把抱了起来,又扔了回去。
她被丢得头昏脑胀,“你这个恶棍!”
他压在她身上,薄唇轻轻地点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没了。
他真的就是压着她,没有干什么了,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他刚才那副逼良为娼的表现真的是可歌可泣了。
“你又耍我!”
“我数三声,如果你能说出一个我们必须离婚的理由,那么我以后都不缠着你,如果你说不出来,以后就打消这个念头,乖乖地待在我身边。”
“屁,我数三声,如果你说不出一个我们必须在一起的理由,那么你就同意离婚!”
她不甘示弱地说。
“好!”他干脆地点头,被她激得马上答应了。
“一。”她发誓她要以史上最快的速度解决掉她的婚姻、他这个麻烦。
他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容忍这个女人,一再地想逃开他,以他的性格,他就该把她带到无人岛上,将她关起来,让她谁都看不到,眼里只有他。
“二。”她数着时,发现上面的男人神情莫测,心跳也跟着跳动,她以为他一定会说出一大串他们不能离婚的理由。例如她的父母不开心看到他们离婚,以她的父母挟持她是最快、最有用的方法,又或者是她肚子里已经有小孩了,真的要离婚也要确定是不是有孩子了,有了就不该离之类的。
但他只瞪着一双黑眼看着她,看得她的心脏乱跳,黑黑的眼珠子里倒映着她的脸,她脸上竟也带了一丝迟疑。
她怎么会迟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