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空间内只有翻掀纸张的声音,夹附在文件内的照片是掩不住的甜蜜温馨,令看的人顷刻间咬牙切齿,再也看不下去,瞬间将纸张撕个粉碎!
她能不恨吗?
许轩让可是伤她最深的男人与狐狸精生下来的野种!
她本是富家千金,虽是奉父母之命嫁进许家,事实上她早已对老公芳心暗许,满心以为两人的未来会是幸福美满的,哪知老公心中压根儿没有她的存在,夫妻关系也是公式化极了。她一直都催眠自己他只是忙于拓展事业,可是后来他因为生病入院,竟然跟卑微的护士搞婚外情!
任凭她一哭二闹三上吊,他还是无动于衷。原来他当初娶她不过是相中她家可以为许家带来利益,也就是说换了其他女人,他也会照娶不误。而那个护士……却是他首次爱上的女人,他们背着她交往,没多久他要求离婚。
她怎么可能答应?向来是天之骄女的她哪可能承受老公跟别人胡搞、抛弃自己的结果?于是她利用家族的压力逼迫他。她可以容忍他有别的女人,就是死都不离婚,她永远都要顶着“许夫人”的头衔。
后来他和那个狐狸精有了孩子……早已跟他分房睡的她怎么可能生下他的孩子?于是他家里本来站在她身边的人纷纷倒戈,不少人都暗示她识相一点。
那个女人根本及不上她的十分一,没有她的美貌、优越的家世,那教人反胃的温柔不值一提,败在那种女人手中,教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以家族利益为盾,她跟他们拖拉十年,最后她表面上是让步了,容许那女的住进许家,但条件是许轩让那野种必须在人前认她作母亲。
大概是想进许家想疯了,那女人竟然答应了。
不过连上天也看不过眼,那女人没多久车祸死了,可老公在极度伤心下也在短时间内跟着离世。
她知道知情者都暗地里说这是同命鸳鸯,两人命中注定要在一起,就连死也得在一起……
哼!他们给她的屈辱,就让他们的儿子来还,她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不过真不愧是父子,同样爱上出身卑贱的女人……
眼神凶狠地盯着撕得破碎的纸张,看见许轩让的微笑,钟希羽两手瞬间紧握成拳。
十多年来她所受的痛苦,当然要加倍奉还。许轩让的行事作风早已惹得公司内部的人非议,现在她手中已掌握了不少股东的授权,将他拉下来是迟早的事。
笑?尽管笑吧,很快他便会生不如死。
一手托着腮帮子,沈婉淳凝望着店内一角,但所思所想都是许轩让,就连工作时也想着他。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有满心满脑只围绕一个人打转的一天,想着他正在忙碌的俊帅模样,低头沉思的睿智姿态,还有窥伺猎物时那志在必得的神情……她发现无论睁眼闭眼,都是他的身影。
始料未及的迷恋充斥胸口,他明明是那么的强势、高高在上,个性却隐存着温柔,待她若珍宝,将她捧于掌心呵护。
只是……偶尔她会不由自主地揣测这种幸福能维持多久。平凡如她的父母也会见异思迁,那么许轩让呢?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必定多如天上繁星,比她美、比她聪颖的女人比比皆是。
早在开始交往的时候,她已暗地警戒自己别太沉醉,至少要保有一点点理智,起码在将来要是两人真的得分开时,她也不致沦为疯妇般苦苦哀求他别抛弃她。
不过他们的步调满合的,他们的关系应该是说断便断,绝不会拖泥带水。
说她胆小也无所谓,反正她绝对不会步父母的后尘。与其结婚生了孩子之后离婚,要孩子在单亲家庭成长,还是夫妇二人佯装恩爱,实际上各自拥有情人,无论哪一样都会为孩子带来不良的影响,还不如从开始便断绝拖累下一代的可能。现在开心不就好了吗?彼此都不用负太多的责任,真的轻松多了。
可当他亲昵地唤她“婉婉”,醇厚的嗓音窜进耳窝时,心脏便会莫名地颤栗,使她再也分不清方向,全然被他营造出来的亲昵氛围吞噬。
她有抗议过,不喜欢被他视作小女孩,可他并没有理会,反而唤上瘾。
“在想什么?”
“呀!”失焦凝视店面一角的沈婉淳蓦地回过神来,愕视眼前扬了扬的大手,看着掌心的纹理,然后视线慢慢地往上移,瞳心瞬间被许轩让俊美的容颜填满。“你怎么来了?”她记得他们今晚好像没有约好见面的。
许轩让环上她的腰际,将她锁在身前。“你还没回答我。”
“想你。”她笑说。“这样满意了没?”
“还可以。”他没忘记正事,改为握住她的手,温柔地将她拉离高脚椅。
“来,跟我去一个地方。”
他为她开了车门,然后发动车子离开。
没一会儿,他于一幢旧式大楼前停下了汽车。
“到了。”他率先下了车,并替她开车门,牵着她的手走进大楼。
沈婉淳好奇地四周张望,附近都是一幢幢旧式大楼,她记得好像有报导指这一带已全被财团收购了,正准备重建……他为什么带她来这儿?
“小心走喔。”走在前头的他提醒着,大手稳稳地握着她的,小心地领着她走向昏暗的楼梯,并往上走。
因为大楼已经空置,所以狭窄的楼梯只有数盏昏黄的微小灯光。心窝堆满了疑问,她不由自主地握紧他,害怕一不小心会踏错脚步。
他轻拍她的手背安抚她,瞬间已来到昏暗的天台。
“有个东西要给你看。”他松开手,径自往天台某处走去。
数秒钟的等待仿如数个世纪,骤然的不安教她不知如何是好。
“还没好吗?你到底在哪儿?”她仓皇地叫唤。“轩让,别玩了好不好?我不喜欢这种玩笑!”可是叫唤没得到回应。凉风蓦地吹来,她打了个冷颤,连嗓音也颤抖起来。“我不玩了……这样子一点也不好玩……拜托你别躲起来……”
就在此时,头顶猛地闪烁起来,她愕然地抬眸,看见头顶悬挂了一排排小灯泡,它们从上到下地一个接一个发亮,看起来就像源源不绝的流星落在跟前,同时照亮了整个天台。
她捂住了嘴,就像慢动作镜头一般,她看见捧着花束朝自己走来的他,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放松,膝盖都软了,她跌坐在地上。
“这……这算什么呀?”在松一口气的同时,她再也锁不住泪水。“这样子很好玩吗?你知不知道我刚才有多害怕?”她哭着向他咆哮。
他走向她,将花束放在地上,轻轻地拥她入怀,柔声安抚。“对不起,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不知道会吓坏你。是我不好,你别哭了好吗?”
她挣扎着。“你好过分!哪有什么惊喜,这根本就是惊吓!走开!我不要见到你!”她拚命想格开他缠人的两臂,却始终没有成功。
“原谅我好吗?”她脸上的泪拧痛了他的心,低喃之后,他轻柔地舔去她的泪珠。
“就这一次,以后再这样的话,我绝不会原谅你!”颊间的搔痒使她止住了眼泪。“不是说有什么要给我看的吗?”
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如此容易被吓到。他带有哀求的语气让她不忍继续生他的气。
“嗯。”他扶她站起来,并拿起花束。“看看那边。”他抬手指向不远处的地面。
因为注意力一直集中于上方以及他身上,她在他的指引下才发现前方摆放了些什么。
好像……是花圃?而且摆放的方式好像有点特别,该不会又是另一个整人的项目吧?
基于角度的问题,她看不清楚,却又不敢走近去看,狐疑的偏头看他。
“没事的,走近一点看吧。”他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吓坏她了,于是他牵着她的手接近花圃。
她怯怯地跟着他走,下一秒钟,以玫瑰花组成的巨大花坛跃进眼帘,以粉红色玫瑰花为基调,并以红色玫瑰花拼凑出几个字——
嫁给我吧!
她难掩惊讶,仓皇地以手捂住嘴巴,回首看着他,全然不知如何是好。
许轩让没有发现她的神情并非全然的喜悦,他蓦地拿出口袋中的绒布盒子,并打开了它,一只白金钻石戒指安稳地躺在其中,闪耀着银白色的光芒,他徐徐地单膝跪下,以最真挚的语气说:“婉婉,嫁给我好吗?”
看着他的举动,说不感动是骗人的。然而凭着一股冲动应允以后,有谁能保证将来的事?而且他们现在也很好呀,结不结婚有什么关系?
“我……”她顿住了,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回应。
以为她还为刚才的事惊魂未定,他拿下了婚戒,握住她的小手。“婉婉,我是认真的,我想成为你的老公,让我们的生命因为彼此变得圆满,好不好?”他边说边打算将戒指套向她白嫩的手指。
“不!”她及时抽回手,对上他带有愕然的眼。“太……太快了,不是吗?我们才交往没几个月……”
他站起来,轻吻了她的额角一下。“小傻瓜,遇上了对的人,当然得尽快将之据为己有。我才不管是不是闪婚,反正我就是认定你了。”
他喜欢速战速决。数天以来,他一直在构想两人的将来,他甚至开始幻想两人的孩子会是怎样的可爱。他渴望家庭温暖,所以他必定将生活的重心由工作转移至家庭,他相信自己会是个好丈夫、好爸爸,他们的婚姻绝对会美满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