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后的生活,夏心宁只能用幸福两个字来形容,因为莫天与对她和小译简直好到无话可说。
虽然从他们结婚到现在也不过才过了一个月的时间而已,但是她却好像过了一辈子的好日子——不,她的确过了一辈子的好日子,只差近来这几年而已。
倒是小译,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拥有这么舒适、快乐又无忧无虑的家庭生活,所以每天都看他笑得阖不拢嘴,终于像个正常的五岁小孩了,让她看了欣慰不已。
结婚前半个月,他们在旅行中度过,看过他们三个人相处情况的旁人,无一怀疑他们不是一家人。
后半个月里,他们则是在挑选小译的新幼儿园中度过的。
每一个他们去拜访观摩过的幼儿园,也都以为他们是一家人,还不断称赞他们夫妻俩好年轻,儿子好乖巧懂事,让她和小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他会笑容满面又一脸骄傲的说谢谢,好像小译真是他们的儿子一样。
如果小译真的是他们的儿子就好了。
「好好端端的干么叹气?」身边半躺在床上看杂志,准备睡觉的老公问道。
「明天就要带小译到幼儿园报到了。」她叹息的说。
「怎么了?妳不喜欢那间幼儿园吗?如果不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再找别的。」莫天与立刻放下手上的杂志,坐起来说。
「我很喜欢那间双语幼儿园。」她爬上床,对他摇头道。
「那是怎么了?」他看着一脸忧郁的她,将她拉进怀里拥抱着,关心的问道。
「学校老师都以为小译是我们的孩子,明天报到后,他们就知道不是了。」她忧心忡忡的靠着他说。
「妳在烦恼学校老师会以异样眼光看我们还是小译?」他问。
她轻摇了下头。「我不在乎别人用什么眼光看我们,我担心的是小译,他是个很敏感的孩子,任何同情或嘲笑的言词话语,他都听得出来。在以前那个幼儿园,有同学说他妈妈不要他,说他爸爸是个赌鬼,都曾让他不想再去学校,那时我因为要上班,根本没办法待在家里照顾他,他还跟我说他可以照顾自己让我难过到不知道该说什么。」
「为什么他的同学会说出那些话?」
「学校老师和其他家长聊天时,被小朋友听到。」
「那就是那间幼儿园老师的素质有问题我相信我们千挑万选出来的这一间不会有那样的问题。」他安抚她。
「我也希望这样,但是……」她依然烦忧。
「但是什么?我不喜欢妳把烦恼放在心里,妳在担心什么?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他温柔的说。
「那间幼儿园是间好学校,所以才会有这么多有钱的父母把小孩子送到那里就读。有钱人家的小孩,从小在父母的宠爱下,总是拥有最好的,也会养成爱比较的坏习惯。」
「如果要比,我不认为我们会输。」
「不是比不比的问题,而且我讨厌那种没完没了的比较的感觉,所以我绝对不让小译养成那种坏习惯,也不准你将他宠坏,你听见没有?」她转头,一脸呃肃的对他说。
「是,老婆大人。」他乖乖地点头。「所以,妳到底在烦恼什么?」
「你知道小孩子在比较的时候,开口第一句话都是这么说的吗?」她不答反问。
他轻愣了下,眨了眨眼猜测的说:「我有Will哦!我有EeePC哦!这样?」
「他们会说,我爸爸昨天买了什么给我,或者是我妈妈买了什么给我,他们会一再提到爸爸妈妈买了什么给他们这样的话。」
「所以,妳是担心小译会因此而常常想到他的爸妈?」
她摇摇头。「我担心如果有同学问小译你的爸爸妈妈呢?为什么你爸爸或妈妈都没有买东西给你?」
「小译可以说我姑姑和姑丈已经买给我了。」
「如果小朋友问他,那你爸爸妈妈呢?他要怎么回答?」
莫天与眉头轻蹙,认真思索这个问题。
「现在的小孩很聪明,往往会说出许多让大人们意想不到又一筹莫展的话。大人们面对这种情形时,会当那是童言童语一笑置之,或者是想办法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但是小孩呢?尤其是像小译这么敏感,又刚好什么都知道的小孩?」
「对不起,我之前从没想过这件事。」他由衷道歉。
夏心宁再次摇了摇头。
「以前在送小译去上幼儿园的时候,我也从来没想过注意这些事,是后来陆续发生了一些事,我才知道,原来小孩的世界并不如我们想象的单纯。」她叹息。
「小译他妈妈曾经回来看过他吗?」莫天与问。
夏心宁紧抿一下唇瓣,无言的摇了摇头。
「对小译来说,妳就像是他妈妈一样。」他语气坚定的说,一顿后,又问道:「小译都怎么叫他父亲的?」
「爸爸。除此之外,还能叫什么呢?那个人再不负责任,依然是他爸爸。
「所以,如果我让小译改叫我爸比,叫妳妈咪的话,这样应该不会有所冲突吧?」
夏心宁惊讶,睁大双眼。「什么?」
「我没有要篡夺他父母的存在与地位的意思,我们做的是小译的爸比和妈咪,不是爸爸、妈妈。幼儿园的小朋友再聪明,应该也分不出这两者之间对小译是不同的吧?」他凝望着她,脸上露出微笑。
夏心宁突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她的喉咙莫名其妙的发紧,鼻子发酸,眼眶也跟着酸涩泛红了起来。
「妳该不会是想哭吧,亲爱的?」莫天与笑问,语气里却有点小紧张,好像真的很担心她会在下一秒掉下眼泪。
「放心,我不会哭的,即使哭了也没有眼泪。」她哑声笑道。
「哭了也没有眼泪?」他愣住。
「大概是当年家里出事时,哭得太多把眼泪都流光了,这两、三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姞,我发自己即使想哭,好像也哭不出眼泪。」她笑说往事。
「那有笑出眼泪来过吗?」他沉默了一下,突然开口问道。
「啊?」出乎意料之外的问题让夏心宁呆愣了下。她还以为他会抱着她说一些安抚她或是感性的话,没想到却冒出这么一句让人不知道该从何评语的话。
「有笑出眼泪来过吗?这是什么问题呀?」她不知不觉的把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
「不是有句话叫喜极而泣吗?」他说。
「喜极而泣的喜字,指是应该是感动,而不是笑吧?」她睨他一眼。
「有时候人笑不可抑时,不由自主的流出眼泪来,难道妳没有那种经验吗?」
「这种经验当然有,不过几这几年……」夏心宁微笑的摇了摇头。这几年她哪里笑得出来,更别提是笑不可抑了。
「妳怕不怕痒?」莫天与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问道。
夏心宁双目圆瞠,瞬间便明白他想做什么。
「别——」她才说了一个字,甚至来不及把「闹」字说出来,他的手便突然钻到她腋下,开始搔她痒。
她尖叫一声,开始又叫又笑的在床上滚来滚去,拚命闪躲他的手,却怎么也躲不开。
他的手灵活的跟着她不断扭动的身体移动着,搔着她身上可以令她发笑的每一个地方,胳肢窝、脖子、肚子、腰,害她痒得又叫又笑,拚命的想抓住他的手遏止他,却没办法。
「莫天与……不要这样,哈哈……不要啦……哈……我投降啦,哈哈……」她笑不可抑的投降,可是他完全没有停手的打算,一双手仍如影随形的搔痒她。
她笑到不行,不地在他手中扑腾、扭转、求饶着。「老公……哈哈……停下来,哈哈……老公……哈哈……」
在她笑到就快要上气不接下气之际,他终于停下手来,悬在她身上,满脸笑意的凝望着仍笑不可仰的她,然后伸手轻轻地拭了一下她眼角处的湿润。
「眼泪。」他轻柔的说。
夏心宁慢慢地停下笑声,呼吸仍然急促,被泪水浸润得更加明亮的双眸里,盈满了对他的爱意与感谢。
「我爱你。」她发自内心深情的对他告白。
他倾身吻她。「我也爱妳。」
「谢谢你为小译所做的每一件事,谢谢你将他视如己出,老公。」她伸手轻轻地抚上他的脸,目不转睛的凝望着他轻声说。
「不客气。」他温柔的微笑。
「你一定会是个好爸爸。」
「妳知道了?」他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万分明亮。
她迟疑了一下,有点怀疑的看着他。「你也知道了?」这怎么可能呢?连她自己都还不是百分之百的确定呀。
「我一直有在注意。」他用力的点头道。
「注意什么?」
「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避孕。」
他果然知道了,但是——「我还不是很确定。」虽然她的经期一向很准时,鲜少迟到,但是这种事没经过医生证明,不能百分百确定。
「明天带小译到幼儿园报到后,我陪妳到医院去检查。」他立刻决定,整个人兴奋得眉开眼笑。
看他这么高兴,夏心宁反倒有点不安了起来。
「如果一切都只是个误会的话——」她犹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那我们就再接再厉,因为我还满喜欢制造小孩的过程的。」他说着,一脸暧昧的朝她眨了眨眼,又咧嘴一笑,「妳也很喜欢吧?」
她遏制不住的羞红脸,伸手搥他一记。「才没有。」
「没有?」他大惊失色的叫道,「难道是我没让妳得到满足吗?还是我不够温柔,或者是太用力,一个晚上要妳太多次?还是姿势——」
「噢,闭嘴啦!」她的脸快烧起来了。
「这种事很严重,不能闭嘴,我一定要搞清楚……」
她直接将他拉下来堵住他恼人的嘴巴,然后听到他低笑出声,与她四目交接的双眼里,则闪烁着胜利的光芒。
他是故意的。这个想法才闪过她脑袋,他已开始深切的吻她,吻得她甘痴如醉,然后他热情且温柔的和她缠绵,让她忘了一切烦忧与不安。
期待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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