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书房门被人推开。
这样的声响在寂静的空气中格外清晰,向幼菡一抬头就瞧见门口突然出现的女子,惊叫出声,“啊!”
虽然自己也是衣衫不整,慕晨玄却极快的用身体拥住了半裸的向幼菡,将她护在怀里,回过头怒目而视,“滚出去。”
“你们……”门口站着的女子赫然是离开不久的春惜,她的目光中写满了不敢置信,还有更多的绝望,她只是听到东西落地的声音才进来查看,没料到看到眼前这淫靡的一幕。
亲眼看到自己深爱的男子和别的女人亲热,她的心彷佛已经碎成一片片,眼泪不自觉落下来。
她知道自己应该立刻离开,却还是挪不动脚步,她深爱慕晨玄整整两年,尽管这个男人的态度已经明白表示了并不喜爱自己,可她不在乎,只要能留在他眼前,就算不爱她可以忍受。
只是,在向幼菡来到府里之后,一切都开始变了。
她一直以为这个男人不懂得情为何物,现在才知道他不是不近女色,只是爱的人没有出现,向幼菡来了,他的情欲才萌发,这么强烈,竟然在书房之中……她好恨,恨那个横刀夺爱突然出现的向幼菡。
看着春惜呆楞楞的模样,向幼菡的脸已经红得要滴血,整个身体都埋入慕晨玄怀中,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谨之,让她出去。”
“滚出去,听到没有。”怀里抱着的佳人在颤抖,窘迫的模样让自己心疼,慕晨玄实在是露不出一丝好脸色,锐利的目光冷冷落在春惜身上,如同一柄利刃,“立刻滚。”
“你让我滚……”春惜在颤抖,虽然这些年她没有得到慕晨玄的爱,可这个男人从来都不把自己当成丫鬟,总是尊重她的一切,温柔的模样,可眼前,他亲口说出的滚,还任由那个女人亲密的唤他谨之。
难道,这一切都再也回不去从前了吗?她不服,拭去眼角的泪,春惜慢慢靠近,“爷,你说的都是假话对不对,你很疼春惜的,怎么会为了一个贱女人骂我?”
“看来,我真的太纵容你们了。”慕晨玄的口气里是彻骨的寒冷,他脱下自己的长衫裹住了怀中的向幼菡,抬步要走。
“谨之……”向幼菡已经慌了神,哪里还肯放手,扯着他的手不肯放开。
毫不避讳春惜的目光,在向幼菡额上印上一个吻,慕晨玄低声安抚,温柔的要化作一滩水,“我只是到门口叫人,别怕。”说完走到门口一拍手,早有隐在暗处的几个小厮走出来。
“爷,有什么吩咐?”小厮们并不靠近书房,恭敬地垂着头问。
慕晨玄的目光冷冷的看春惜一眼,低声吩咐说道:“明日找来牙婆,把春惜带回去她家里,府里不留对夫人不恭敬的奴才。”
“是。”低声应着,两个小厮低着头走进书房,拉起瘫在地上的春惜,连拖带拉的抓出去。
直到那个女子消失在书房院子里,向幼菡彷佛还能听到她悲切的哭泣声,身体不由得颤抖一下。
回过神来,就看到向幼菡苍白着脸,慕晨玄心中一惊,赶紧关上书房门快步走到她身边,“怎么了,是不是吓到你?”他一时气愤,竟然在向幼菡面前露出无情的一幕,这会儿才觉得有些后悔。
“没有。”向幼菡低下头,“只是怕你以后也会这样对我。”
蓦地一脸哭笑不得,慕晨玄抚上她下巴,让她抬起头与自己对视,“不会有这么一天,只要有我在,你一定会幸福的。”
那双眼眸中写满坚毅,温柔的模样,让向幼菡不得不相信,神使鬼差的点点头,“我信你。”
再看看两人都是一身凌乱,又忍不住笑出声,脸颊羞红,“我要回房了,你自己忙吧。”
“惹了火又想跑,你想得美。”慕晨玄再不会轻易放过这次机会,抓她控制在怀中,“别想跑,今晚就算是补偿我们那日的洞房花烛夜,待会儿我与你一起回去,还要提前让夙玉准备一些热水,我先去沐浴,然后接着咱们的洞房花烛夜。”
“那你沐浴好了,我要先走。”向幼菡没想到这男人平日里看起来正正经经,这会儿这么百无禁忌。
“你怎么能走,要帮我擦身呀。”
“才不要。”
“你确定?”慕晨玄低低笑了。
“就是不要。”
“好吧。”他松开了手,一脸郑重其事,“那我只能让春惜来侍候。”
“你……”向幼菡气极,“我不许你让她侍候。”
“那你侍候我。”慕晨玄得意的笑了。
看着慕晨玄吃定自己的表情,向幼菡无奈的皱眉,只能答应,两人笑闹着准备沐浴,待到真正看到慕晨玄赤裸的身体,向幼菡哪里还顾得什么答应的事情,只是捂着眼睛连声娇嗔往外跑,却无奈被慕晨玄拉入了浴桶中,一身衣衫尽数湿透,两人一个亲昵一个躲闪,好一番折腾。
房内娇笑连连,求饶声、水声和在一起,守在门口的小厮都捂嘴偷笑了。
那一晚,终究还是没有完成慕晨玄期待已久的洞房花烛夜,向幼菡那段时间本就折腾自己折腾得惨了,待到玩闹过后早就累得不成样子,酣睡在慕晨玄的怀中,留下那个情欲高涨的男人,独自洗了冷水澡。
不过,这些向幼菡是不会去在意的,只是满心欢喜享受着这样甜蜜的生活。
说是要红袖添香夜读书,慕晨玄坚持向幼菡待在书房陪伴。
挑起灯芯,向幼菡让烛光更亮一些,走到书桌边,却被慕晨玄拉住她的手,“近来成荆铺子里出了一些事,我恐怕要远行,这些天都让你陪我一起看书,累坏了吧。”
有时候,能陪着一个人就算是幸福,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身体的疲惫,嫁给慕晨玄之后,向幼菡第一次觉得自己也可以为一个人付出到这种地步,什么都不要求,只是看着他就压抑不住心里的欢欣。
只是可怜她的相公大人实在是个大忙人,平日里忙起来没日没夜的,甚至说话的机会都不会太多,有时加上自己心情不好,难免心酸。
“不累。”她轻声说道,伸手翻看一下桌上一摞摞的账本,秀气的眉毛拧起来,“真的这么忙碌,我从来没见爹爹这么忙过。”
“也不是都这样。”就着她的手喝杯茶,慕晨玄的目光中透漏出几分锐利,“最近情况不太一样,如不出我所料,应该是有人对我使手段。”
“那该怎么办?”向幼菡有些急。
伸手安抚似的抚摸她手指,慕晨玄笑笑,“没事,你应该相信我,我这会儿是故意设局在等一个机会,等他自己露了马脚然后一网打尽,还省了我多少心思。”
“那就好。”越发觉得慕晨玄了不得,向幼菡温柔笑笑。
站在书房门外的小厮听着里面的动静,抿嘴偷笑,透过昏黄灯光下的影子,能瞧见里面两人交颈相拥,亲密无间的模样,心里很是欣慰。
家里这位主子一直心思深沉,又不喜多言,陪在他身边这么些年,看着他带着慕家一步步走到别人不可企及的地方,心思越来越重,越发不言苟笑,竟隐隐有些担心他会孤苦一生。
幸好,后来终究答应娶亲,想着即便不能尽如人意也多个陪伴的人,却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模样,一切顺遂的简直不敢让人相信。
正想着,书房内的慕晨玄已经贼心不死的捉弄起向幼菡,看她每每无力反抗的模样,心思柔软的简直要化作一滩春水。
可惜,房内人还在纠缠,却有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被门口的小厮拦住。
“看你着急忙慌的,有什么事儿?”小厮有些不满,难得主子有个清闲,这些人就是不让他省心。
跑进来的男人一头大汗,凑到小厮身边,“李掌柜被人打了。”这话一出口,小厮就愣住,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赶忙走到书房敲响门。
“什么事?”慕晨玄的声音几乎是立刻响起来,低吼一声,带着欲求不满的尴尬。
“爷,有要紧事。”人说坏人好事是要下地狱的,小厮也不想这时候出现,可事情紧急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开口。
片刻后,慕晨玄无奈的声音响起来,“进来吧。”听到吩咐,两个人低眉顺眼的走进去,头也不敢抬,生怕瞧见什么不该瞧的东西,惹得主子吃醋。
“怎么了,战战兢兢的?”慕晨玄没好气的询问:“敢敲门,这会儿又装什么胆小。”
“爷,实在是有重要的事情。”闯进书房的大汉委委屈屈的小媳妇模样,抬起头看见自家主子一个人坐在那里,身后的纱帘却放了下来,里面影影绰绰看到一个身影,这才有些放下心来,“李掌柜被人打了,就在昨晚儿上。”
“李掌柜?你是说成荆的李胜,他怎么回事,伤势如何?”闻听此言,慕晨玄皱起眉。
被人打了,看来应该伤得不轻,不然他不会让人来报信,李胜一直是他的得力手下,跟在身边几年从未出过什么错,只因做事稳妥才被派去成荆掌管慕家的生意,怎么也没想到此刻会听到这个消息。
“来传信的人也说得不是很清楚,只说是有个人经常带人闹事,李掌柜脾气您知道,这些年一直想着以和为贵百般忍让,谁知道那人越来越嚣张,在咱们店里调戏女客,李掌柜看不下去就说了几句,谁知道这个半个月就让人搅了七八次局,昨晚上伙计们压不住火动了手,李掌柜劝说的时候被人推下楼,摔断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