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忽然传来声响。
“爷。”
曹景瀚怱然精神一振,“进来。”
一名男仆走了进来,恭敬朝他禀报,“爷,小人刚才从府中回来,仍是没有少奶奶的消息。”
他脸色骤变,“她到现在还未回府吗?!”
“是的。”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夜色更深,他的情绪也越来越焦虑,之前心中所想的让她吃点苦头和受到教训的话早已被抛到脑后,取而代之的是担忧和不安。
今天他为什么要拒绝她呢!让她跟上来也没关系啊,总好过现在这样不知所踪吧!
他不再多想,转身匆匆下了楼,看到一名护院后,冷声吩咐,“你立即要所有人待命,一会儿就随我出门找人。”
“是,小人知道了。”
暗中注意状况的璃月听到动静后,急忙从楼上下来,“爷,您现在要出去吗?”
他深吸口气,“我今晚一定要把她找回来,不然出了事,问题就大了。”
“可是天色都那么晚了。”她迟疑地说。
曹景瀚俊脸上满是担忧,“就因为这么晚了我才要出去。”
看到他紧张不安的样子,璃月忍不下心里的妒恨,冲口而出,“爷之前不是说要让少奶奶受点儿委屈吗?现在何必这样着急?”她已从下人口中得知他乍闻此事的反应,没想到现在看来他似乎没有想象中的不在意。
“我做什么事也轮得到你来质疑吗?顾辛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都原谅不了自己!”冷怒地丢下话,他不再理她。
来到门外后,看到十几名一式打扮的男子牵着马已等候在那里。
“现在出发吧。”一声令下,他跃上马一挥马鞭就疾胞起来。
*
曹府。
“什么?茹儿不见了!”得到这个消息后,曹夫人不禁花容失色。现在是午夜三更,她被丫鬟急急叫醒后来到正厅,却看到自己儿子一脸倦容,神色灰败,说出了这句令她神智几乎飞离的话。
“娘,我已经派人去寻找了,但连她的半点踪影都看不到,才几个时辰而已,我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曹景瀚阴沉着语气说,伸手抹去脸上的疲惫,却抹下去那份恐惧。
曹夫人脸上血色像被抽干了似的,盯着他看了许久,才低低吐出一句,“你到底要给我惹出多少是非才罢休!茹儿她到底哪里不好,你就这么容不得她;:”她也猜到七八分事情的经过,不禁怒声斥道。
“娘,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我想过来告知你们一声,现在我要派府中的几十个人一起随我出去寻她。”
“你能找得到她吗?”她狠狠地说,“要是找得到刚才就找回来了!茹儿如果是故意躲着,你去哪里寻?”
“娘,我真希望她是故意躲着我的。”他自嘲的苦笑。“但平遥城里,您知道她能躲去哪个地方吗?她只和一个丫鬟出去,两个女人走在夜路上会有多么危险您知道吗;:”眼下他不得不强自镇定地指挥人手,就担心她身陷危机。
忽然一记声音传来,是曹老爷的声音,他只披一件单衣就赶到他们面前,“发生了什么事,半夜三更的吵闹什么?”
曹夫人颤声说:“茹儿不见了。”
听到这话,曹老爷冷峻的脸色倏地变得吓人,怒瞪向儿子,“你又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
“爹,娘,我不想再耽误时间了,如果你们再问的话,我就没时间去寻人了。”曹景瀚转身要走。
“你先把话说清楚!”他离去的身影令曹老爷十分愤怒,大吼道:“早知道这样,我就不会让你娶茹儿了!好好一个女儿家娶回来让你糟蹋,你还是人吗?!”
曹景瀚身影顿住,着急和气恼让他不假思索的回嘴,“您若早知道的话,我现在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你这个逆子!”曹老爷咆哮出声,气到冲到儿子面前,“找回茹儿后我立即替你们解除婚姻!算是我对不起他们顾家,但就算坏了茹儿名声,我也不让你这样继续糟蹋她了!”
闻言,他身子一僵,定在那里许久下动。
“我本来以为,将茹儿娶回来会压得住你,没想到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不起她,我真是错了,错得离谱。”曹老爷摇头叹息,语气沉痛。
“老爷,你真的打算解除景瀚与茹儿的婚姻吗?”曹夫人也被这句话惊呆了。
“你没看到这逆子是如何对待人家的吗!茹儿都娶回几个月了,他连家里都不住,把她扔在这里不管,他们再这样下去,这段婚姻也只是名不副实,何不趁早解除?”
“可是……”
曹景瀚这时忽然冷冰冰地开口,“我不会同意的。”
曹老爷怒目相视,“不同意也没关系,我只问茹儿一句,她若答应的话,你反对也没用。”
“她不会答应的。”他咬牙,“而且我也不会让她答应!”
带着失去的恐惧和不安,他迅速往门外走,一心只想着那抹令人头痛却又能吸引住他目光的娇俏身影。
她说要和他永远在一起的,既然对他做出了承诺,他就不会让她有机会反悔!
就这么找了一夜,好几个时辰马不停蹄地奔驰着,曹景瀚疲于奔命,却仍是一无所获。
“报告三少爷,第三护卫队已回来,仍是没有发现少奶奶的踪影。”一名男子来到他面前。
曹景瀚心更往下一沉,简直呼吸不过来,冷着脸怔在那里许久,才点点头。
“少爷,现在已经四更天了。”有人提醒。天色已泛鱼肚白,他们手中的火把也烧得差不多了。
“少爷,属下认为等到了早晨巳时再来寻找,这样比较方便。”
他揉揉眉心,让酸涩的眼得到一点儿舒缓,“嗯,现在先回去吧,等天明的时候再作打算。”
绝望的情绪一波波涌来把他淹没,从来不知道担心是这样的感觉,让他心头紧迫,就连呼吸都变得冰冷了。
“该死的,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他倏地大吼,吓坏一干人等。
回答他的,是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