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突、俞府、膻中、巨阙、期门、天枢、气海、关元……」
「啊啊啊──住手!老大,你快住手啊……」小院落里,周二猫别扭的惨叫求饶声哀哀响起,原本站得笔直的身体,此刻也成了条毛虫般扭来扭去,努力想闪躲那只不断在自己身上摸来蹭去的「狼爪」。
「操!老二,你给我站好!」狼爪气呼呼的往还在扭动的身体用力拍了下去,得到「啪」的一声响亮脆响与一道凄厉哀号后,王大蛮横眼骂道:「不过就是要你暂时让我练个手,需要鸡猫子鬼叫得像是被人给奸了吗?」
「老大,你那只手就像要把我给奸了啊!」双手紧紧护住有点被「骚扰」到的下体,周二猫上演贞洁烈女传般的羞愤哭诉,「你个下流不要脸的色胚,竟然愈摸愈下面……」
呜……他的贞洁啊……
「操!都是男的,摸了会死吗?」气愤怒吼,王大蛮满心不爽。「你不借我练手,我怎么学得成功夫?」
呿!他这些天强忍着被摸的耻辱,跟着那小丫头学了不少,如今想试试难道还得拿自己下手不成?
当然是要找别人来练习啊!
「摸了是不会死,但会……会那个啊……」通红着一张脸,周二猫掩面悲吼。
呜……在老大的手下起反应……不!他不要啊!
「你个混账,连男的你也能?下流!」嫌恶的唾弃,王大蛮既好气又好笑,其实也满能感同身受的──毕竟他也曾在某个小丫头手下「狼狈」过,但至少他起反应的对象是女的,光是这一点他就比老二好多了。
「你摸我才下流吧!」悲愤抗议,周二猫满心愤慨。「再说,只要是活跳跳的男人,用自己的手都可以了,更何况是别人碰?这和男、女无关啦!」
「好吧!你这么说也是有点道理,不过……该让我练的还是要让我练。」狰狞一笑,继续蹂躏。
「啊啊啊──老大,不要啊……」继续惨叫。
于是就在一个「辣手摧花」、一个羞愤扭动中,王大蛮为了要抓住人,不知不觉的使上了皇甫巧儿传授的内功心法所修练来的一点点真气,指头下意识的往他胸前穴道一点……
「啊啊啊──」另一轮可怕的惨叫响起,周二猫惊恐不已的鬼哭神号。「老大,我没法子动了!怎么办?我残了……我残了啊……」
「啊啊啊──」同样的大叫同时响起,却是欣喜若狂的。「我成功了!我竟然成功了……哈哈哈……」
「老大,你笑屁啊!我残了,你笑个屁啊……」不敢相信多年兄弟,老大竟如此的无情无义,周二猫简直是悲愤欲绝。
「哈哈哈……」开心大笑,王大蛮兴奋得都快跳起来了。「老二,不用担心!你不能动不是残了,而是我点穴成功了啊!」
「点、点穴?」有些颤抖、有些结巴,周二猫满心怀疑。
「对!」用力点头以示不假,他激动得红了脸,满心振奋。「就是因为我点了你的穴,所以你才会没法动,厉害吧!」操!真是乱佩服自己一把的。
闻言,动弹不得又心存怀疑的周二猫可没他那么开心,只能苦着脸哀哀要求,「老大,既然是你干的,那肯定也知道怎么解开的,对不?快,快放了我吧!」
娘的咧!这种动也不能动,全身像是残了一般的感觉实在太恐怖了,在还没有恢复正常以前,他怎么也没办法相信老大的话啦!
「呃……」突然,王大蛮兴奋的笑脸在瞬间凝结,表情带着一点的尴尬。「我……我还没学怎么解开穴道……」
「不──」死了爹娘般的凄厉惨叫再次响彻云霄,周二猫绝望哀号,「老大,你是在开玩笑的对吧?我胆子很小的,不要这样吓我啊……」
呜……他该不会真的被老大这样玩残了吧?
不,他不要啊!
见他吓得脸都灰了,王大蛮连忙拍着胸脯保证。「老二,不用担心!我既然能给你点穴,自然也可以解开,没什么好怕的,交给我就对了!」
听他这么说,周二猫更是面色如土,已经完全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而王大蛮心想解开穴道应该也和点穴差不多,当下自作聪明的开始在他身上东戳西点,反正只要是自己认得的穴道位置都不放过,但在忙了老半天却依然不见成效后,开始冒冷汗了。
「老大,你到底行不行啊?」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周二猫原本就没多少的信心也跟着消失,抖着声颤巍巍的指出事实。「我都快被你戳出窟窿了……」
「他奶奶的别吵!」满头大汗,继续努力戳戳戳,然而在奋斗了许久却依然没半点作用后,王大蛮不得不讪讪然的收回手,满脸尴尬的承认,「呃……我解不开。」
「不──难道我就要这样一辈子僵在这里当石像了吗?不不不……」周二猫惊恐的疯狂喊叫,已经离哭不远了。
呜……虽然他已经十几年没哭过,但如果真的这样瘫了一辈子,他真的会哭给老大看的。
见他惊恐得白了脸,王大蛮结结巴巴的连忙安抚。「老二,你……你别怕!我马上……马上找人来帮你……不会……不会有事的……」
于是就在某道不具信心的鸡猫子鬼叫声中,他慌慌张张的跑去找救兵,将那暂时成了姿势奇怪的石像的可怜人丢在原地,只有冷冷的清风阵阵吹来,让他忍不住……
「哈啾!」打了个大喷嚏,周二猫好想揉鼻子。
呜……老大就算要去找人来帮忙,至少也先把他搬进屋子里,让他在这里吹冷风像什么话?真是没良心!
忍不住偷偷骂人,他心中万分悲凉,就这么伴着冷风等啊等的,等到他都快怀疑自家老大是畏罪潜逃时──
「他奶奶的,快点行不行?老二还等着妳去救他呢……」
催促的吼声伴着急促的脚步声一路从外传来,听得周二猫险些激动得痛哭,还来不及出声,另一道娇脆的嗓音便响了起来──
「急什么呢?又不是会跑走……」
「操!就是跑不了、动不了,我才急啊……」
一悠闲、一急躁的斗嘴声飘进院子里,随即声音的主人也转了进来,然后在皇甫巧儿乍见到周二猫那动也不动的古怪姿势时,她「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哎呀呀!大馒头,你在点二当家穴时,他到底是在做什么呢?」看着眼前以双手护住下体的人形石像,她实在是被逗乐了。
闻言,周二猫羞愤欲绝,虽然身体没办法动,但血气却还是依然往脸上冲,没脸说出自己被「玷污」,只能以控诉的眼神瞪着罪魁祸首。
「操!妳问这么多干什么?」接收到指控的眼神,王大蛮难得心虚下,只能粗着嗓子骂人。「别拖拖拉拉的,快解开老二的穴道!」
本来就是随口调侃,皇甫巧儿也无心去细思,径自看着人形石像,笑咪咪的称赞,「大馒头,你不错嘛!才几天的时间,就能点住别人的穴道了。」
话落,状不经心的随手往人形石像拍了两下。
「啊──终我于可以动了!」惊人的吼叫声猛然响起,周二猫因为僵立太久,在解开穴道的瞬间便禁不住腿软的瘫坐在地上,可还是难掩喜悦的爆出欢呼大笑。「哈哈哈……我没残!太好了,我真的没残……」
呜呜……他终于可以动了,这世间真是太美好了!
一旁,眼看她随随便便拍个两下就解开穴道,忙了老半天却只换来一身热汗的王大蛮不由得火大。「他奶奶的,老二全身上下我都给他拍遍、戳遍了,只差没用踹的,怎么我不行,妳就行?」看不起人吗?操!
「这是当然!」皇甫巧儿骄傲的抬起下巴。「你以为武功这么容易练吗?你现在懂的只是皮毛,以后还有得学呢!」
见她一副得意样,王大蛮真是气闷,可偏偏又无法反驳,当下只能喷着鼻子哼声;而就在这个时候,杨舞长从远方迅速奔来──
「大哥、二哥,有消息来报……」急急忙忙来到三人面前,她还来不及喘口气就先忙着开口说话。
「操!有什么急事也先喘口气再说。」大掌拍拍她的背,王大蛮要她不用急。
「就是嘛!有事慢慢说,没人会抢妳话的。」休息够了,周二猫一古脑的从地上跳了起来,摸着大光头,笑咪咪附和。
回以一笑,杨舞长果真深吸一口气后,这才缓声道:「方才探子传来消息,今天午后有商队会经过咱们地盘。」
闻言,王大蛮微微皱起眉头。「怎么这回这么突然?」
通常如有商队要经过「牛蹄山」,他们都可以提前两、三天就探到消息,并且早早做好准备,很少像今天这么突然的。
「是啊!」明白他在想些什么,杨舞长也有着相同的疑惑。「正因为如此,三哥和其他弟兄正在大厅等你过去商量,看咱们是否要行动?」
「当然要!」一旁,周二猫摩拳擦掌。「既然自动送上门了,岂有放过的道理?」
闻言,王大蛮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当下心中有了决定,豪迈大笑,「老二说得没错!这些天老四、老六到荆城去探门路,说不得再过不了多久,咱们就要收山不干了,那么也许今天就是咱们最后一票买卖,当然要去大干一场,留作纪念。」
他愈说愈兴奋,加上周二猫在一旁连连出声附和,兄弟俩登时精神百倍,哥俩好的勾肩搭背,乐呵呵的往大厅方向快步而去,想来是要赶着去商量怎么去大干一票了。
目送两人像无忧的孩子般欢喜而去,杨舞长不禁失笑,当柔和目光收回时,却见许久没出声的皇甫巧儿也眼儿发亮的笑花了脸──
「哎呀呀!原来今日午后还要去拦路打劫,这不去凑个热闹怎么行呢?」兴致勃勃的叫笑着,她整个人都来劲了,脚跟一转忙着去找心爱的大黄,准备午后跟着「出征」。
眼看她蹦蹦跳跳飞快离去,眨眼不见人影,劝阻不及的杨舞长只能好气又好笑的猛摇头……
唉……难道山贼窝待久了,真的会习惯成自然,让她抢人抢出兴趣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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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蹄山,同样的黄土坡下,一队插着同样白字绿旗的商队正以慢得惊人的速度行经其间,完全不似以往的商队生怕山贼随时会出现那样急匆匆,向世人展示了何谓老牛拖步的真义。
而就在这慢悠悠中,一名留着两撇胡子,很是面熟的中年汉子眼见都快经过上次被抢的黄土坡,却还是丝毫没有动静,当下迅速来到一辆朴实却舒适的马车车窗边,透过竹帘悄声道:「少主,还要再慢些吗?」
「嗯。」一道平静无波,听不出丝毫情感的轻应声自马车内似有若无的扬起。
得到指示,中年汉子立即转身朝众人做了个手势,霎时就见整个车队走的更加缓慢,而就在这个时候,震天叫嚣伴随着马蹄杂沓从黄土坡后轰然响起,转瞬间上百人马已冲了出来,将商队团团包围住。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一贯的开场词在王大蛮见到那很眼熟的白字绿旗与中年汉子时猛然中断,转而对身旁的周二猫大叫,「操!老二,是前些日子的老相识。」
周二猫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随即也哈哈大笑起来。「奶奶的,是上回损失得不够多,才没几天又想来让我们抢了吗?」
莫名的,王大蛮总觉得有些古怪──
毕竟不到半个月的工夫,同一商队丝毫不怕损失,再次押着满满的货物经过之前被抢的地方,实在是有些不太合理;而且这回商队之人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他们的出现,反倒有种目的达成,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心中隐隐有种诡异与不安感,可表面却不能透漏丝毫,王大蛮挥舞着大刀替自己壮声势,叫嚣吼道:「喂!两撇胡子的,既然上回你知难而退,自动送上货物,这回我也不为难你,留下一半,剩下的你们可以带走,如何?」
闻言,那中年汉子状若不经心般的朝四周扫了一圈,确定不见上回那半途杀出的娇俏少女后,他不自觉的皱了皱眉,但随即又世故的挂起精明老练的笑脸,一副好商好量的开口了──
「这几车的东西若入得了王寨主的眼,全都送你又有何妨?」
此话一出,干山贼多年却从未遇过这么「配合」的被抢人,「天一寨」众多弟兄们顿时哗然,而身为寨主的王大蛮则是警觉的瞇起了眼──
「他奶奶的,老子活到这么大,还没遇过这么好的事!说!你有什么目的?」
「哈哈……王寨主快人快语,那就恕在下直说了。」往寂静无声的马车瞄了一眼,中年汉子微微一笑,不疾不徐道出此行目的。「烦请贵寨主交出上回半途出现的那名小姑娘。」
交出那个小丫头?
心下一凛,王大蛮怀疑他与皇甫巧儿有什么过节,想以此机会将她抓住,当下虎目厉瞪怒喝,「操你娘的!你当老子是什么人?小丫头人在我『天一寨』就归我保护,要我交出她?吃屎吧!」
格老子王八乌龟,敢动小丫头的歪脑筋,先打一顿再说!
闻言,中年汉子脸一沉,口气亦不善起来。「这么说来,王寨主是不肯交出人了?」
「交你娘啦交!」怒声大吼,三句不忘问候人家的娘亲。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腰间配剑已抽了出来。
「操!老子才要对你不客气咧!」咆哮回吼,王大蛮舞着大刀往前一挥。「兄弟们,上。」
气势万钧的吼声方落,「天一寨」众弟兄们立刻一拥而上;而商队人马也纷纷拔剑而战,霎时间,铿铿锵锵的刀剑交击声不绝,两方缠斗不休,打得热火四起。
而就在这时,引起两边人马开打的主要人物──皇甫巧儿这才正骑着大黄牛慢悠悠的来到了黄土坡上,眼看下方打成一团,尤其是那眼熟的白字绿旗再次映入眼底时,她噗哧笑了出来。
「呵呵……连两次都抢到自家人,这不是分明要我『敌我不分』,两边都打吗?」想到可以再次偷袭两方人马,她心下大乐,小手往大黄的脑袋一拍,欢欢喜喜的冲下山坡加入战局了。
于是混乱的打斗中,再次有人到处偷袭,随着翩翩飞舞的身影,格格娇笑声也四处散落,她玩得甚是开心。
然而就在她一出现,立即吸引了缠斗中的王大蛮与中年汉子的注意,两人不约而同立即分开,停下攻势,尤其是王大蛮更是忍不住愤怒大吼──
「操!妳这疯丫头又来凑什么热闹?」他奶奶的,真是个不知死活的疯丫头。
「这么好玩的事,我不来怎么行?」皇甫巧儿笑嘻嘻回应,顺势踹了某个倒霉鬼一脚。
「他奶奶的,妳就光知道玩,都不晓得人家是要来抓妳吗?」气急败坏的斥骂,王大蛮与那中年汉子两度交手,知道他不是随随便便就可打发的人物,心中暗暗替她心急,可却忘了她其实武功比他还好,根本就不需要他来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