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炜安就是你的贴身保镳,就这么决定,不准有异议,否则我就禁止你进公司。」花俊男板着脸站起来,快速往外走,以免强装的酷样破功。
在外人眼中,他是个严肃又精明的生意人,但是在家人面前,他只是个溺爱女儿的笨爸爸。他从来不舍得大声对女儿讲话,更何况是吼她们,刚刚会这么凶,完全是情势所逼,他也是百般不愿哪。
蕾蕾,为了你的安全,你要原谅爸爸!他相信危炜安一定会尽全力保护女儿,毕竟谁都看得出来,这个男人,爱惨蕾蕾了。
*
「你不要一直跟着我啦!」办公室中,花蕾忍无可忍地朝着身后的高大身影发出怒吼。「你每天只会跟跟跟,从我家跟到公司,又跟到工地,连上个厕所都在外面站岗,你烦不烦哪?」
她忍了十个小时,从早上八点到现在,整整十个小时,她再也忍不下去了。
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她的心跳就开始加速,所有的症状都跟六年前一样,这让她非常担心。
很多事情,错一次就够了,她绝不会上同一个男人的当两次!
「我是你的保镳,不跟着你要跟谁?」面对她一整天的坏脾气,他还是一脸轻松惬意。
能够每天见到她,是他六年来的梦想,如今美梦成真,他高兴得都快飞上天了,她口气再差他都不介意。
「不要对着我笑!」他的笑脸会让人不自觉地沦陷。
「不要对你笑?」难道要他哭吗?「那我要怎么做?」
「我管你要怎么做!反正你不准对着我还有其他女员工乱笑,也不可以对着她们乱放电,否则……」她怒指他无辜的俊脸,提出严正警告。「我才不管我爸说什么,马上要你走路!」
「我不是那种人。」对于招惹女人这种事,他避之唯恐不及,怎么可能没事找事做,惹祸上身。
「你是哪种人,我还会不清楚吗?」不就是个劈腿男吗?哼!
「你的确不清楚我是哪种人。」他的语气和表情都带着苦涩,要不然就不会误会他是三心二意的花花公子,这对他来说,是最大的侮辱和伤害。
「你……」瞧他的表情,仿佛他才是「受害者」,有没有搞错?「算了,既然你是我的保镳,就请做好保镳的工作,我不想知道你的任何事!」说完,她扭头就走。
就算她想知道他跟黄明依现在的情形,她也绝不会承认,更不会开口问。
「你要去哪?」他紧追在她后头。
「不关你的事。」她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
「等一下!」他在她踏出办公室前拦回她,不但紧紧抓住她的手,顺便将门关上。
「干么啦?」她想甩掉他烫人的大掌,但他握得好紧好紧,怎么也摆脱不掉。
「你可以生我的气,但千万别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他认真的神情,让她无法下听进他说的话。「既然我是你的保镳,就有责任保护你,我不要你受伤害。」
被他深邃的眸光震慑,花蕾呆了好几秒才回神,再度试着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还是无法抽回,一张俏脸蓦地羞红。「你……放手啦!」
看他的神情,仿佛将她当成最重要的人呵护,让她的心跳又乱了……
讨厌,他就是有办法搞得她心魂涣散,行为举止像个白痴。
「你不答应,我就不放。」
「知道了啦,放手。」用力一抽,她终于拉回自己的手,但残留在手上他指尖的触感,依然麻麻的,仿佛被烙下什么印记,她一直搓揉,想要抹掉那种感觉,却越来越灼热。
「好,那现在请你告诉我那天被追撞的所有经过。」越早找出幕后主使者,她越安全。
「那天晚上,我开车……」不知道是被他的言语感动,还是怎么地,她一反不配合的态度,认真回想那天的经过。
「你记不记得那两辆车是什么时候开始跟着你?」他试着寻出一些蛛丝马迹。
「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等我注意到不对劲时,差不多已经开了十分钟的车程,那时我想超前面那辆车,结果它就加速,而我后面那辆也跟着加速。我觉得怪怪的,开始想转换车道,那两辆车还是跟着我换,我才确定自己被包夹了。」
「看起来,他们应该是埋伏在公司附近,你一离开公司,他们就跟着你的车,绝不是临时起意。」他迅速做出结论,并接着询问另一个重点。「你还记得车号,或是车款、颜色……」
「两辆都是厢型车,一辆车号是5B-6……后面两码我忘了,另一辆是……」她努力搜寻残留的记忆。
「很好,我会请人帮忙查。」他将两辆车的资料写下。「你跟同事的相处如何?」
这几天看她跟同事的相处,态度都非常直接,有话直说的个性,难保不得罪人。
「我对同事的要求很严,但是该给的福利,只会多不会少。表面上他们都对我还满尊重的,除了那只『猪』以外。」她指的是朱天赐。
「那只猪?你说的是朱天赐?」
「除了他还有谁?有几个人警告我要小心他。」
「嗯……我已经请人调查他的交游情形。」他的笔记本上早已经记下朱天赐这号人物。「还有没有其他需要特别留意的人?」
「没有了吧……」她向来专注于工作,没放什么心思在人际关系上头。
「再仔细想想,这关系到你的安危。」
「我知道,但是我真的想不出来。」她有些恼火地嚷道。「跟人发生争执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我连在马路上都可以跟不守交通规则的人吵起来,我怎么知道是哪个变态要我的命?」
她虽然经常碰到上门找碴的人,但从没有像这次这么惊险过,她差点无法全身而退。
「我知道……」他忍不住伸手轻轻搂住她,轻拍她的背,柔声安抚她,「别怕,别动,靠着我,我会一直守着你,我不会让你出事的,相信我……」
这样靠在他的胸前,吸入他清爽的男性气息,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挣扎。
她不要跟他这么靠近,她不要他再进入她的生活!
但他温柔的嗓音和轻柔的动作,化解她的抗拒,她觉得自己正慢慢地软化,利爪也慢慢地收了起来。
他的怀抱好温暖,很有安全感,她想永远待在他怀里,享受他的温柔呵护,就像他的女朋友……
不对!她猛地推开他。她不是他的女朋友!
「以后别随便抱我!」她再度摆出防卫姿态,像只全身毛都竖起来的凶猫。
「恕难从命。」他的声音轻似耳语。抱着她的感觉太好,他永远都不会放弃这项权利的。
「我说的话,你听到没?」她又吼了一次。「你要随时都离我五十公尺远!」
「五十公尺?」她在开玩笑吧!「离你五十公尺,我要怎么保护你?」
「我根本不需要你的保护!」
「蕾蕾,我再说一次,你可以打我、骂我,尽量发泄你的怒气。」他牢牢握住她的肩膀,严肃地看着她,直到她的眼睛也终于跟他相望,他才开口。「但绝对不要拿你的安全开玩笑,就算是要我的命,我都不会让你有一丝丝损伤,你听见了没?」
「我……」他认真的神情,深深震撼她的心,让她整颗心又忽上忽下,就像在搭云霄飞车。「听到了啦……」
可恶,她就是无法抵抗他的眼神,真不该看他的眼睛。
「如果你有发现任何怪异的人或事物,一定要跟我说。」他又提醒她一次。
「拜托,你们都太紧张了啦,搞得我也神经兮兮。」她知道打从跟他再次见面,自己的反应就像是只暴跳如雷的熊,太过幼稚不成熟,一点也没有平时精明干练的女强人模样。
「事关你的安全,还是小心点得好。」他的语气虽温和,态度却非常坚持。
「算了,你们爱怎么搞,就怎么搞,别忘了给我留一点呼吸的空间就好。」她放弃挣扎。
「哈哈……太夸张了吧?」这是两人重逢后,他第一次露出开心的笑容。
哇!又是这让她无法抗拒的笑脸,他难道不知道这张笑脸的杀伤力有多强吗?为了摆脱不该有的胡思乱想,她随便找了一个话题——
「你为什么会当保镳?你家不是开武术馆……呃……」问完后,她才发现自己的问题太过私人,赶忙找借口搪塞。「我只是没话找话说,你不回答也没关系。」
她刚才的问话不就明白表示自己一直把他放在心里吗?否则怎么会牢牢记住他家是开武术馆的?她真是个大白痴!
「有学员跟我说找不到好工作,道馆也没什么新学生,所以我干脆转型设立一家保全公司,刚好提供就业机会给以前道馆的学员,他们都成了公司的保全人员。」她的主动提问,让他有些受宠若惊,却也很高兴她不再剑拔弩张地抗拒他。
这两年保全公司上轨道后,他转做行政管理工作,下再接保镳工作,如今为了她「重操旧业」,除了想接近她外,另一个主要原因当然是,他要保护自己的女人。
「呃……喔……」她突然发觉自己太过认真听他说话,一脸不自在地拉开门往外疾走,但想到他刚才认真的告诫,她只好回过头,脸颊微红地报告道:「我、我要去洗手间。」
「嗯。」一抹笑意慢慢画上唇角,危炜安马上迈开大步警戒地跟在她后头,守候着她。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就这样,守着她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