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心慌意乱地思考着,却没发现眼前的严峻脸庞在听了她的话后竟瞬间黑了一半,阴惊得不敢让人直视。
“你不是说,昨夜的事你完全不记得了吗?”他面罩寒霜地挑出她的语病,瞬河狠狠将了她一军。
“嗯!”谎言不攻自破,小脸当下又化为苍白。
看着她心虚的表情,俊脸更阴惊了,可眼底却蓦地燃起两团熊熊怒火,让他看起来就像一头盛怒的老虎,仿佛下一瞬间就要扑跃而来,将她生吞活剥。
这下小桃就算再迟钝,也知道自己是惹毛他了。
就在她心跳如雷,整个人慌张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时,眼前那张薄唇终于再也忍耐不住,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
“你这个小女人宁愿说谎、宁愿清白被毁,也不愿嫁蛤我?!”
“我……我……”因为太害怕,小桃只知道颤抖,却忘了自称奴婢。
“所有人都知道你的衣裳是我脱的、你的伤口是我包扎的,我甚至还抱着你睡了一整夜,尝追了你身子,你竟然不想嫁给我?”他继续怒咆,险些就要克制不住伸手摇晃她的肩磨,看能不能摇醒她。“你该死的到底在想什么?”
小桃缩着脖子,眼底早已蓄满泪水。
她从没见过大少爷这么生气,是她让他生气的,她——她——
泪水瞬间滚落眼眶,她连忙紧紧咬住下唇,不敢泄漏出一声哭声,然而贝击却关不住心里的仓皇和委屈,终究还是让她止不住伤心地吐出一连串吸泣,捂着小脸难过地哭泣起来。
虽然雷厉气得就快晕了,虽然体内狂嫩的怒火让他恨不得一拳揍断床柱,再对着她多吼几声,然而她才落泪,他就知道自己输定了。
体内怒火依旧炽烈,他舍不得再多说一句重话,让她继续伤心难过,他甚至差点就要开口跟她道欺!求她别哭……
可错的又不是他。这小女人分明对他有情意,却不愿意嫁给他,她该死的到底在想些什么?
昨儿个夜里他是有欲不能伸,如今却是有火不能发,再这么憋下去,他退早会被这小女人给逼疯!
担心自己再待下去会失控,雷厉只好迅速握紧拳头深深呼吸,不容置像的作出决定。“总之我坏了你的清白就会负贵到底!回到京城后,我们就马上成亲!”
“不!”小桃慌张地抬起脸,紧紧揪住他的衣囊。“大少爷,我真的不能……”
“由不得你拒绝!”他强硬地打断她,再也不想听到任何一句拒绝。
“可是……”
“没有可是!”他嘴边大怒,双手却是万分轻柔地将她放回到床上。“你安心待在这儿疗伤,自然会有人照顾你。”说完,他立刻起身走向门边。
“大少爷!”小桃哭哭啼啼地追下床。
“不准喊我大少爷上”离去的脚步乍然停止,雷厉忍无可忍地回头又吼。“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从今以后不许你再喊我大少爷,也不许再自称奴婢,记住我的话,永远都不要再犯。”他不容拂逆的下令,接着如飞箭似的就往门外冲;让小桃想追也追不上。
即使冲出门外几丈远,雷厉仍然可以清楚听见房里的哭声。
那小女人似乎因为追不上他,只好回到床边去哭,那可怜兮兮的哭声一声又一声的震着他的心,逼得他几次差点就要回头!他却命令自己不许心软。
这件事他绝对不让步!
事关重大,当对他抱着受伤的她回到营区对,所有工匠都亲眼目暗是他褪了她的衣囊替她疗伤,他若不娶她为妻,往后要她怎么做人?
重要的是就算她清白依然在,他也不会放过她,她退早都会是他的女人,这件事自然没有商量的余地!
雷厉怒气冲冲地走上长廊,谁知却在转角撞见雪灵花,只见她端着一盘伤药和白布,显然是打算去房里帮小桃换药,却因为某些原因!在这儿停下了脚步。
“抱歇,我来得似乎不是时候。”她一脸歇意的看着雷厉,耳力极好的她就算不想,却还是将房里的争执一字不漏的听入了耳里。
身为京城第一工匠,好友不只生得一表人才,又是家财万贯,谁知道两段婚姻皆不顺遂,还莫名其妙惹来虐妻的谣言,如今好不容易终于遇上喜爱的女孩,可偏偏人家却不愿嫁,这世上还有比这事儿更值得令人同情的吗?
雷厉板着一张脸,即使心里的怒火就要将他烧伤,然而面对小桃以外的人,他却不容许在脸上显露多余的表情。
“我打算让她留在这儿养伤,这些日子就麻烦你照顾了。”他冷声说道,纵然小桃侥幸逃过一劫,但那帮人一日没捉到,他就一日不能放心。
尤其那帮人摆明了是冲着他来的,这段日子他又得经常在外忙碌,若是将小桃继续留在身边恐怕不妥,为今之计只能将小桃交给雪灵花照顾,雪灵花虽是名大夫,武功修为却与赵袅不分上下,绝对可以保护她周全。
趁着小桃养伤期问,他一定会将那帮人找出来,让他们后悔伤了小桃!
“不麻烦,倒是你什么时候回来?”她意有所指的问着他。
“蔚超恒在镖局里安排了几间空房;这些日子我会和其他工匠一块儿住在那儿,你若有什么事就到那儿找我。”他答非所问,说完就继续往前走。
“我知道了。”雪灵花也没拦住他,心知肚明他是打算蛤房里的姑娘一点对间好好想想,也顺道缓缓彼此的情绪。
认识雷厉这么多年,她从来没见过他如此疼惜一个女人,即使前两任妻子都没能够让他如此失控执着,看来房里那可爱的小姑娘对他一定很重要。
就因为重要,所以成亲的事他绝对不会放弃。
看来那小姑娘是注定逃不掉了,呵。
“小桃,别忙了;快过来喝点冰镇梅子汤。”停晚时分,雪灵花特地端着一碗冰镇梅子汤来到后院;对着收拾药草的小桃微笑招手。
“雪大夫。”小桃闻声抬头,立刻放下手边的药草,乖顺的朝雪灵花走去。“多谢雪大夫,可小桃不渴。”她有礼道谢,却没有伸手接过梅子汤。
“怎么会不渴,你松了一整天了,又是替我照顾病人、又是替我打扫,如今还好心的替我收拾药草;怎么可能会不累?”雪灵花不容分说地将手中的梅子汤递给了她,以眼神示意她喝下。“雷厉是留你在这儿养伤的,可你伤才好就四处劳动,要是一不小心累出病来,雷厉不怪我才怪。”
喝汤的小嘴地一顿,因为雪灵花忽然谈及雷厉,小桃不禁露出僵硬的表情。
自从那日大少爷愤怒离去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算算日子,她已经有十天没见到大少爷了。
虽然雪大夫说大少爷是留她在这儿养伤,但她知道大少爷一定是气坏了,他一定是不想再见到她才会将她留在这儿,否则也不会再没出现过。
“小桃是奴婢,自小做惯粗活,这几日又在雪大失府里叨扰,若是不帮忙做点事小桃实在过意不去。”想起雷厉愤怒的表情;想起那日的不欢而散,她心头就难过得发疼,却又不能不挤出笑容。
“你当自己是奴婢,可不见得每个人都当你是奴婢。”雪灵花一语双关的微微笑道﹕“何况人不分贵践,你善解人意又温柔可人,任谁见了都会喜欢,雷厉疼你也是天经地义,他舍不得你,我自然也舍不得。”她边说,边伸手为她拈去沽在衣裳的药草,温柔的笑
容如明月光辉,让人由衷感到一股温缓亲近。
小桃倍感亲切,就算想隐藏心情,却再也无法强颜欢笑。
她与雪大夫相处十日,处处受她照顾,雪大夫心细如发又冰雪聪明,她的心情肯定瞒不过她。
她不过是个婢女,却不知好歹拒绝大少爷的求婚,如今受人冷落全是她自作自受,怪不了谁,也别想骗谁,可心里虽是这么想,她却怎样也止不住难受,只能靠着不断做事转移注意力,唯有这样才不会胡思乱想,镇日担心大少爷会不会永远都不要她了,会不会忽
然有一天会派人将她选回京城——
搁下梅子汤,她落宾的敛下眼眉,苦涩地揪紧裙摆。
“雪大夫,这梅子汤小桃待会儿再喝好吗?小桃想先去将药草收起来。”
“不急。”雪灵花连忙拉住她。“那些药草让你赵大哥去收就好,就快晚饭了,你先陪我回房里聊会儿,一会儿一块用饭。”
“可是——”
“反正你赵大哥闲着也是闲着,那些小事由他去做就好。”
雪灵花不由分说硬是拉着她走上长廊,不料两人才伤了个弯,就无预警碰上人高马大的雷厉。
时值停晚,天边晚霞排艳;将雷厉的身影拉得又长又远,乍见雷厉,小桃还以为是自己看错,连忙伸手揉了揉眼睛,谁知道雷厉却辞不及防地抢过她的小手,一把将她拉到身边。
“你骗我说她在睡觉,如今倒是想把人带到哪里?”雷厉微微眯着黑眸,质问着眼前的雪灵花,如鹰华似的深邃黑眸,透着比刀锋还锐利的光髻,早在雪灵花说谎之时就察觉到不对,因此才会暗中过来察看。
“十天都不理人,如今还差这一会儿工夫吗?”被人识破诡计,雪灵花竟也不心虚,反倒还敢露出笑容。
“你明知我是来接她回去的。”他瞪着她。
“只准州官点灯,不许百姓放火,你这霸道的个性若再不改一改,退早又要后悔。”雪灵花话中有话的提醒,却没有打算将小桃抢回来的意思,只是别有用心地对着小桃说道;“你家少爷还要在郑州待上一些时日,恐怕不时忙碌,这段日子你若是无聊就过来吧,我和你赵大哥随时欢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