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猎场的惊魂试验后,欧阳瑞已经放弃再想其他方式来刺激冬喜儿,明白拔苗助长只会适得其反,他也只能不再强求,一切顺其自然,慢慢等她恢复记忆了。
但如果她无法再恢复正常,会一直像现在这样又蠢又拙的,那该怎么办?
本来依他的个性,他应该会无法接受,但在经过这阵子的相处后,他竟然觉得情况或许也没想象的那么糟。
从前的她太过一板一眼,太冷冰,没有引人注意的地方,他只当她是个普通的下人,除了吩咐她做事外,不曾再多留心她什么,几乎将她当成他背后的一道影子。
现在的她开朗又活泼,很难让人忽略,他的眼光甚至会不由自主追寻她的身影,想知道她此刻又在做些什么蠢事。
觉得蠢,却又想知道,他也明白自己的心思很矛盾,但她就是有中奇怪的吸引力,让王府内的仆人们想靠近她、和她亲近,而现在竟然连他也开始沦陷了。
真糟糕!但明知糟糕,他却依旧控制不了自己,只能继续的感到糟糕下去……
“喜儿,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有你帮忙,我爹爹不知何时才有机会让那位大夫看病。”
“哈哈,没什么没什么,你不必如此感谢我……”
欧阳瑞站在通往书房的穿廊上,见不远处的冬喜儿正和府中另一位丫鬟说话。
他轻蹙眉头,问着身后的古向安,“那个丫头又做了什么?”
古向安虽然始终紧跟在欧阳瑞身旁,但其他护卫会按时告诉他府内所发生的各种状况,好方便他全盘掌控府内安全,所以欧阳瑞才会问他。
“听说那位丫鬟的爹身染重病,想要向城中一位医术高超的名医求诊,但那位大夫有个奇怪的规矩,想要求诊就得先抽签抽不到允诊签,他就不看诊。”
这位丫鬟存够了钱,想要替自己久病的父亲请大夫看病,去了好几回却始终抽不到允诊签,还她感到非常沮丧。
听说那名医的签筒内又一百支签,其中只有三只允诊签,每日去试手气的人多不胜数,但能抽到允诊签的人却寥寥无几。
而且大夫还规定,一人一日只有一次抽签机会,要是没抽中,就只能明日再来。
当司甄甄听到丫鬟诉说自己的手气如何差时,马上自告奋勇替她抽签,没想到一抽就中,丫鬟的父亲终于能够顺利被那位大夫医治。
听完古向安讲诉,欧阳瑞没好气的轻哼一声,“她倒是挺闲的啊。”
他知道她在王府总是逮到机会就从他身边开溜,耐不住性子待在他身旁,所以他也不勉强,允许她在王府时不必时时刻刻跟着他,只除了外出时她还是必须跟随。
结果这样一来,她倒是乐得到处找事做,帮完一件有一件,忙得不亦乐乎,早忘了她是他的贴身护卫,而不是其他人有求必应的活菩萨。
“总而言之,你们有任何疑难杂症都可以来找我,不必客气,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帮。”司甄甄不该热心助人的个性,爽朗地大发豪语。
“那真是太好了,本王也有疑难杂症,不交给你办,你要是知道了恐怕会浑身不舒服吧!”
“呃?”背后突然传来熟悉的挪揄嗓音,司甄甄赶紧转过身来,果然见到欧阳瑞和古向安正逐渐靠近中。
“王爷。”她和丫鬟同声行礼。
“冬喜儿,本王听说事情只要有你帮忙,没一样不成功的,是吗?”
“那是当然。”司甄甄非常有自信的回答,“只要事情交给奴婢,没有奴婢办不到的!”
不是她自吹自擂,而是真的如此,只要她经受的事情,不管有任何问题都会迎刃而解,除了是她上辈子早已帮人帮出一套心得之外,她这五百年的修行可不是修假的,她的法力让她做事总是异常顺利,没什么阻碍能奈何的了她。
“所以无论本王要你做任何事,你都有自信能够达成?”
“那是当然。”她又再次肯定的回答。
“很好……”
欧阳瑞突然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让她看得忍不住冒出鸡皮疙瘩,颇有不好的预感。
“本王打算送人一床鸳鸯戏水被当成结婚贺礼,若是买现成的,好像表现不出心意……干脆就由你来帮本王绣异床。我想,这应该难不倒你吧?”
其实根本就没有这回事,他是存心找事让她忙的,谁叫她偏爱让自己忙得团团转。
“什么?要奴婢绣一床鸳鸯戏水被?”司甄甄惊呼出声,“等等等等,奴婢对女红——”
“你要拒绝?你刚才不是才说,只要交给你的事情,没有你办不到的,这么快就自打嘴巴了?”
司甄甄气煞无言,暗暗思考,她对女红不行,但她可以私下找其他人帮忙把!
反正只要能拿出一床上得了台面当礼送的鸳鸯戏水被,他应该就没话说了。
“那好吧,这事奴婢接下了。”她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跳下他特地为她挖的陷阱里,“所以王爷打算给奴婢多少时间准备这床被子?”
“十日。”
“嘎?”她有没有听错?“王爷,请您……再说一次?”
“就是十日。”欧阳瑞笑得万分恶劣,“你也明白,本王没有太多耐心,十日已是本王忍耐的极限。十日之后,本王就要见到一床精致的鸳鸯戏水被出现在本王面前,逾时,本王就当你此次的任务失败。”
看着她傻眼的表情,他突然觉得欺负她能让他心情愉悦,她那错愕的模样着实逗乐了他。
她爱忙,他就让她忙个够,但她只能为他而忙。他要用这床被子让她忙得焦头烂额,无心去理会其他人的事。
她是他的!不知为何,看见她为了其他人的事忙得忘了他这个主子的存在,他就忍不住想打断她,让她不至于忘了自己还是他的贴身护卫。
欧阳瑞任性霸道的用这种方式宣示自己的所有权,要她无论何时都挂记着他的事,谁都别想同他抢。
司甄甄不敢置信……十日?这分明是要整死她呀!就算是绣坊的绣娘们合力绣床被子,也得耗费一个月得时间,他要她十日就把被子交出来,根本就是存心想整她。
脾气差也就算了,没想到还这么恶劣,真是小人!他如此为难人,就算是神仙也会发火呀!
“还有任何问题吗?”欧阳瑞笑笑的问,谅她不敢有任何问题。
“……没有。”
“那就好,本王期待十日之后你的表现。”吩咐完毕,欧阳瑞就转身离去,将问题丢给她苦恼。
果不其然,在这之后,司甄甄一有空挡就把自己给关在房间里,再没时间理会其他人的问题。府内下人也不敢再找她帮忙,因为欧阳瑞已下令,不准再有任何人占去她的时间,谁敢违令,就等着被轰出王府。
这么做真的很恶劣,但欧阳瑞本就是任性妄为之人,想欺负一个丫鬟,不必有任何理由,只要他高兴就好。
然而古向安却觉得非常不妙,因为欧阳瑞不曾做过这种事,单纯的以欺负仆人为乐。
王爷对仆人从来只有役使的态度,高高在上,阶级分明,但他现在面对冬喜儿时,虽然依旧有王爷的架子,却少了一股不可侵犯的距离感。和她吵嘴,被她气得哭笑不得,甚至拿欺负她当乐子,,界限没了却犹不自知,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他担心情况会往他不乐见的方向发展,毕竟现在冬喜儿还不知是被何方妖魔鬼怪附身,就怕王爷是中了什么妖术,才会突然间对她感兴趣,被她所吸引。
只不过古向安担心也没用,欧阳瑞做什么事,他都没有立场阻止,也阻止不了,只能在一旁穷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