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澈一左一右抱着一大一小的两人,施展轻功,高高跃起,安然落在平地上。
小少爷已经懵了,两手还紧紧抱着巫澈,像只小猴子挂在他身上,芙蓉毕竟会武,在开始的惊吓后,人已经回神,拔剑出鞘,严阵以待。
显然这是有人事先挖好的陷阱,就不知对方是抢劫越货的盗匪,还是来追杀他们的刺客?
马车掉落坑里,扬起一片尘土,当尘土逐渐沉落,是一阵诡谲的静谧。接着周围的大树和草丛后,缓缓冒出人头,呈包围之势将他们前后路都堵住。
在看清这些人后,芙蓉吃了一惊,设下陷阱的竟是海东青等人。错愕过后,她也恍然大悟,难怪对方昨日坚持要做她的保镖,原来是有计谋的。
她望着四周众多的人,心中沉了下去,但随即想到巫澈就在身边,她的心又静定下来,不禁望向身旁的他。
此刻他的神情已经变了,就像她当初第一次见到他时,浑身散发着慑人的阴邪之气,好似他才是那个狩猎者,其他人只是他的猎物。
不同于第一次的心情,此刻她非常庆幸他有如此强大骇人的气场,她见识过他的能耐,知道这男人能以一挡百,望着这样的他,她竟感到怦然心动。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他突然转头问她。
“我再问你一次,你要出价多少?”
芙蓉呆住,见鬼地瞪着他。她没听错吧?他意然挑这个时候来跟她讨价还价?
“一百两太少了,一千两如何?”
她禁不住抖了抖嘴角,委屈地瞪他。“难道你就没有恻隐之心,没银子就不救我们了?”
“话不是这么说,我就是有恻隐之心,所以主动把一万两减成一千两。”
她抿着唇,把脸转开,冷道:“我们没那么多银子,请不了你这位高手,是死是活,我们自己负责,你走吧。”
巫澈探头下来瞧她,发现她眼眶已经红了。
“哭了?”
“不关你的事。”她不看他,死死盯着前方,一副把命豁出去,准备慷慨就义的模样。
“行了行了,我吃亏点,要不然你亲我一下,我就帮你把坏人打跑。”巫澈叹气道。其实跟她讨价还价也只是逗逗她,别看他一副痞子模样,其实他心很软,尤其见不得姑娘掉眼泪。
当然,叫她亲一下也只是开个玩笑,他并不认为她会肯,而他时时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准备随时大开杀戒。
然而,这回他料错了,芙蓉实然伸手拉下他的脸,在他脸庞上亲了一记,在他惊讶的瞪视下,她脸红道:“我亲了,你可要说话算话喔。”
巫澈眼瞳一缩,盯着她,眸底隐有流光闪动,某种野性的本能被激发出来。
今夜,崔大人和马大人的兵马在野外扎营,在此休整一夜后,明日傍晚就能入关。
一入关,城镇就多,人多就热闹,这表示离京城也不远了。
花子靳被安置在一处营帐里,外头营火不熄,整夜都有人严密巡守。
刚过子时,一抹身影潜入营账内,人才刚进入,就被另一双手臂圈住,狠狠拉入怀里。
巫姜还来不及出声,就被熟悉的霸道给封住了。
花子靳等的就是她。
白昼时他想了一日,被挑起的欲望无处宣泄,硬生生被压抑下,一逮着她,哪还跟她客气,就是一阵火热的吻。
巫姜亦心动,瞧他吻得霸道,知晓白日惹火他,他这是在报复呢。
任由他吻了一会儿后,好不容易他的唇移到别处,给了她说话的机会。
“你别急,我有事要告诉你。”
“说。”他命令,动作却没停,将她压在身下,大掌探入她衣里,抚摸她的肌肤,吮咬着她的颈子。
巫姜躺在他身下,一边任由他恣意妄为,一边在他耳边,用仅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话。
“白日就要告诉你的,被你一搅,忘了正事,唔……”她吸口气,因为他的大掌正罩上她的胸脯,占有地揉捏,指掌上的厚茧正摩着她细嫩的肌肤,带来一阵麻痒颤栗。
这男人一旦开荤,就不像君子,倒像是饥饿的野兽。
“继续说。”他粗哑低沉的命令。
她眯着美眸,营帐外的火把将巡兵的影子映在帐上,帐内两人相拥,却更增添刺激。
她胆子向来不小,而他胆子更大。
“我发现,除了你那位军师刘鸿带来的人马跟着,还有另一批人在暗中跟踪。”
“喔?”他撩开她的上衣,唇往下移。
她感觉身子有些热,屏住呼吸,不让自己吟出声,唯独冷静的语调里,多了几分喘息。
“这批人的行踪十分隐密,各个都是高手,比上回那些刺客更厉害,他们无声无息,不留痕迹,不像一般江湖人士,倒像是大内高手。”
花子靳顿住,不过由于他的脸埋在她胸前,所以没让她察觉到异样。
“既然是无声无息,不留痕迹,你又如何能确定他们的存在?”
“因为我去查探时,有好几处的蜘蛛网被破坏了。”
他抬起脸,望着她的眼。“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她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唇瓣移到他耳畔,又低声解释一遍。
花子靳奇怪地问:“蜘蛛网?你怎么知道那蜘蛛网不是被风吹坏,或是被其他动物撞坏的?”
“亏你还是个将军,连这都不知道?”
“我骑马打仗,练兵行军,倒是没注意这些,都是由探子去查的,还请指教。”
“行,教你吧。”她继续覆嘴在他耳边,细声解释。“若咱们是在行动中便难察觉,但现在咱们是在此地休憩,昨日我就已经熟记附近的一景一物,每隔一刻便去探过,发现一只蜘蛛正在结新网,掐算时间,旧网是不到一刻前被破坏的;同时我还发现一只虫子正在搬运食物,拿起来细看,这是一种干粮,属于饼屑之类的食物,我嗅得出它所使用的香料。”
花子靳边听,手也没闲着,抚摸着她的身子。两人都沉浸在情欲中,却又能保持清明,仔细听对方说话。
“既然带着干粮,代表在外头已经待些时日,这些人一直跟着你们,只不过直到今早才被我发现。”这便是她探得这批人的原因。
“原来如此,能观察得如此缜密,你可真是个人才。”
“过奖。”她低笑,随后语气一转,认真提醒他。“这些人并非等闲之辈,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你要当心,要是发生什么事,我怕我孤掌难鸣,护不住你。”
“我明白,放心吧,我心中自有主意,倒是你,千万别去惹那些人,躲远点,莫让我操心,知道吗?”
她轻应,两人吻了好一阵子后,他又叮嘱她一会儿,便放她离开。
待她离去后,花子靳等了一会儿,便起身走出帐外,对守在外头的官兵道:“拿酒来,本将军要喝酒。”
花将军威名仍在,皇上又特地派官兵来押解护守,因此官兵也不敢有所不敬,只说道:“这事得请示崔大人。”
花子靳命令。“快去。”
官兵依令而去,过了一会儿,来的不是崔大人,而是马大人,他手中拿着一壶酒,亲自送来。
他一入帐,神情一转,立即恭敬地拱手。
“将军。”
其实花子靳并非想喝酒,他故意要酒,是在传达暗号。马涛是他的心腹,名义上来押解他,其实暗中受他差遣。
花子靳又恢复成那个令人敬畏的罗煞,沉声问:“计划进行得如何?”
“禀将军,咱们的人暗中跟踪,果然查到了线索,暗中与外人勾的,果然是刘鸿。”